笔趣阁 > 狐言 > 第19章 拾捌、从前 三 修

第19章 拾捌、从前 三 修


  半月后的一夜,我从睡梦里惊醒过来,睁眼看着帐上的月光,深深吸一口气。

  最近的梦里,总有兵戈。

  外头窗户突然被推开。

  才闭上的眼忽的睁开,背后被惊出一层冷汗。

  这人在推开窗之前我竟未曾察觉分毫。

  不是道是不是睡魔怔了,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移魂。

  恍惚之后,我站在床帐之外看那层纱帐后沉沉睡着的身子,觉得一会给来人诈个尸看看其实也不错。

  那人轻轻推开门走进来,只等我看清了他的脸,便立马从头凉到脚,抬腿就往床上跑。

  雾往我这边看一眼,然后我就撞到了一面结界……

  完了。

  我趴在结界上可怜兮兮看着他,盼他能大发慈悲好让我赶紧回去。

  “你这移魂到是用的熟练。”他在床边坐下来,低头在床上那人的额角落一个吻,抬头笑着朝我这边看,手里拎的,似乎是条……亵衣带子。

  然后他在我的怒视下开始……宽衣……

  我盯着他,终于知道什么叫欲哭无泪。

  “快回来,”他收了结界,“我有事要说。”

  我立马连滚带爬跑回床上去,一头扎进身子里。

  脱离了元神,身子变得有些凉。

  “很冷对不对?”他笑眯眯看着我抱着被子。

  ……

  我白他一眼,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不是很冷,是越来越冷。

  那人无奈看我一眼,脱了外袍,掀开被角躺进来。

  我睁大眼睛盯着他,脸上发烧,身子不由往墙边贴。

  青丘民风是开放,可也不至于这样……

  “是还不够冷?”他手搭上我的腰,稍一施力就将我拉进怀里去,“离了元神阳气尽失,加上深夜寒凉,身子定然暖和不了。”那人说着搭在我腰际的手便顺了道阳气进来。

  的确,暖和许多。

  我趴在他胸前抬头瞧他,“要说什么事?”

  那人眸光一暗。

  我忽然就不想听了。

  肯定不是好事。

  正想着,那人却缓缓开口,“族里这几日不大安宁,大婚,可能要被推迟几日。”

  说完,他仔细看着我。

  我冲他笑一笑,低头埋脸在他怀里,“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你这样吓人。”

  他又将我往怀里揽揽,笑一声,不再说话。

  他这话说的很是奇怪,我阖眼假寐,心里盘算着族里近况,细想之下到看出确是有些暗流汹涌的意思。

  焱系的新长老似乎处处将矛头指向潆系,颇有些水火不相容的味道。

  戾气。

  这戾气只可能来自奕狐族内,外来的戾气绝不可能进到奕狐灵界这样灵修搭出的虚无幻境中来。

  难怪这几日总在梦里见到兵戈之事。

  夜里阴气重,戾气便自然要比白日里重上许多。

  自从换了新长老,焱系似乎同各系都有些冲撞。

  奇怪得很。

  “困了?”那人伸手顺顺我的发。

  我胡乱应一声,埋在他怀里,继续盘算着五系的事。

  雾紧一紧揽着我的胳膊,将我固进怀里。吻一吻我的额角,“然儿,”他唤我几声,轻如叹息。半晌,他低头贴在我耳畔,沉声道,“你要记得,我喜欢你。”

  他的声音过于苦涩,以至于我听完差点在他怀里落下泪来。

  又半月,战事零零散散打起来。

  却很快蔓延到四方。

  前几日一战,潆系五路精兵没能破了焱系一道赤炎阵。

  知道奂、泠两系亲王领命,我才知道潆系长老手里的赤玉鬼面,与万千阴兵。

  还有那赤炎鬼阵。

  他是计谋已久。

  封有邪神一魂三魄的劫灰浮屠每一万年五系之间转轮一次,先下正巧供在在焱系正殿内。

  此番邪神回魂,必定是又一轮功德圆满,意欲再次炼得肉躯。

  邪神用了五万年不见天日,不过是等有朝一日全灭奕狐,再行六界暗劫。

  到那时,六界上下,必定皆成无间地狱。

  烽火连绵六个月。

  贵为亲王世子,赫、薰和雾必须带兵,跟爹一道,我却要陪娘留在家里。

  可我宁愿穿着天蚕软甲同他们一道领兵上沙场,也不愿意在家等着纸鹤传音说阴兵又破了哪处城池。

  但我也不忍看娘自己在家中日夜怅然不解忧思。

  出征前一月,深夜里月沉星沉。

  我翻墙入了那人院里。

  已是深夜,但那人房里还是掌着烛,灯火盈盈。

  我深吸一口气,推门抬脚。

  “怎么过来了?”他在书案前提笔属字,没抬头,仍能看见他微扬的唇角。

  “来找你。”我到他身边,却看见那几张宣纸上大大小小的离字触目惊心。

  他放下笔,拉我入怀。“然儿你看我这字写的怎样?”

  心头上的钝痛直冲鼻头。

  “不好,一点都不好。”我仰着头,却还是没拦住眼眶里水泽漫溢。

  他伸手盖住我的眼睛,将我搬过身去,按进怀里。

  “为什么会哭呢?”他顺一顺我的发,低头在我鬓角落上一吻。

  我环上他的腰,埋脸在那人胸口,“我什么都不要,不要大婚,不要修为,不要灵力,我把一切都放下,只要你陪我,行么?”

  他叹一口气,扣着我的下巴将我的脸抬起来,顺势缚住我的唇,有些粗暴地吮咬,随即手上力道加重,迫着我松了齿关,唇舌纠缠,完全不容抗拒的力道。

  被他吻到几乎要窒息,才被放开。

  雾俯身吻一吻我的眼,“可我要你好好活着,就不得不去。”

  身下一轻,不等我回神便被他打横抱起来,带往里屋去。

  被放在床上,身下红色刺眼,鸳鸯戏水的被褥。四面垂下来的床帐一重一重在灯火里隐着大朵繁复的合欢。

  “这本是为大婚准备的,”他笑着吻一吻我,“不想却用在这时候。”

  从鸳鸯上拂一遍,觉不出针线的印子,惊异道,“这是绘上的?”

  他眼弯弯,指一指四周的帐褥,“九夜。”

  我呆愣了很久,看他眸子里我的影子,忽然才明白这人话里的意思。

  九夜不曾合眼,才绘完这一套帐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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