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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往生堂奸细


  眼看野猪皮糙肉厚,这几下竟是伤不到它根本,而自己袋中石子却也不多,野猪站远之后,秦道生便不再掷出。

  秦道生不掷出石头,野猪便愤怒地又冲到树下,奋力又拱又咬着不大的树干,弄得树上的秦道生又是一阵摇晃,脆弱的树干隐有折断之势。

  秦道生又掷出石头将野猪逼退,心想这么下去不是办法。眼见林中这样大的树木却是极多,秦道生眼前一亮,在用一颗石子狠狠掷向野猪之后,即刻跳下地来,快速向另一颗树下奔去。

  “哼哼……”

  野猪见秦道生落地,哪能放过这大好的机会,纵身又冲杀上来。但它不知是计,唯有野蛮冲杀,且秦道生动作也够麻利,在它冲到之时便爬到了树上,于是野猪又狠狠地撞到了树干之上。

  秦道生和野猪就这么纠缠着,秦道生惜石如金,每等野猪在树下啃咬之时便狠狠掷出几颗石子,将之逼退后又转移阵地。如此往复下来,尽管后面野猪学乖不再撞树了,但也让秦道生凭借着自身不易疲劳且以逸待劳的优势,将它拖得疲惫不堪。

  野猪见无法奈何秦道生,自然想着放弃离去,但秦道生此刻却涌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要累死这头野猪,将之猎杀回去!所以当野猪欲转身离去之时,他便落下地来,狠狠地向野猪掷出石头,将之逼怒,继续僵持下去,直至他袋中的石头全部掷完,野猪也被他拖得奄奄一息了。

  此时的秦道生自然毫不客气,抡起拳脚对着奄奄一息的野猪一阵拳打脚踢,愣是将皮糙肉厚的野猪打得七窍流血,没了气息。自然,整个过程下来,尽管秦道生不易疲劳,但也累得不轻。

  一人一猪这么较量了近两个时辰,此刻已是深夜时分,秦道生望着高天之上时隐时现于云海之间的月亮,心中满是成就之感。暗想将这头野猪带给王师傅,应该能顶几天的学费了吧!一想到此处,他心下就是一阵开怀。

  秦道生累得不轻,靠在野猪身上,仰望了一会儿高天之上的月亮和飘动的云海,忽觉体内血脉喷张,似有一股极其庞大的气流欲冲破壁垒,窜入他好像已经被掏空了的经脉之中。每当他极度劳累之时,便会产生这种感觉,仿若蚁虫蚀骨一般,折磨难耐无比。他急忙坐正了身形,盘腿坐好,忍着有些撕裂的冲撞感,静心调息起来。

  他周身依然是仿若汪洋一般的舒爽气流,随着这股气流缓缓被他吸入体内,直至经脉之中的细流达到往日的大小之后,那股难耐的冲撞撕裂之感才渐渐消失,他稍显扭曲的脸色才舒展开来,全身的力气也恢复了不少,唯有肢体的酸痛感,一时还无法消除。

  秦道生睁开双眼,犹想着刚才体内的冲撞撕裂之感,眉头紧锁,想不到答案。他发现自己身上的异象实在太多,他弄不明白,但这些异象却实实在在的影响了他的生活,他本能的把这些异象归结到了那个紫光剑影之上,他不知道那个紫光剑影,还会给他带来哪些意想不到的东西,是好是坏……

  一念至此,他心中总是滋味难明。无疑那是父亲引到自己身上的东西,让自己活了下来,同时拥有一身蛮力,且不易劳累。但与此相对的,负面的影响也是极多,他不知道怎样才能消除这些负面的影响,尤其是自己何时才能真正长大……想到这里,他心下又是一阵黯然。

  想不明白,索性不再去想,他站起身来,看着倒在地下那头健壮的野猪,一时又犯了愁。尽管他一直以自己的那一身蛮力为傲,但他力气再大,也无法一人搬动这头重达几百近的野猪啊,况且此刻又是在山上,自己的状态也不能说完全恢复。

  不得已,他想到了小蛮子,或许回去将小蛮子和他爹叫来,能把这头野猪搬回去。

  这么想着,他不再犹豫,顺着原路返回,捡起了草地上的三只野兔,下山走了回去。

  月华如水,高山和树木在月光的映照下,现出大片黑影,冷风吹送,树影婆娑间,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弱不可闻的痛吟之声。

  “呃……”

  确是痛吟之声。此处已是山脚,入眼是一片广袤的水田,在月光的映照之下,隐隐可见大片的枯草被苍茫的寒霜所覆盖,萧索异常。秦道生停下脚步,细细辨听了片刻。

  “呃……小……小哥……”

  虚弱的声音再次传来,伴随着草丛沙沙的耸动之声。秦道生终于发现了声音传来的地方,他向右急转过身来,便见离自己几米开外的一处阴暗的低洼地,一处灌木丛轻轻耸动着,伴着粗重的喘息之声。

  “谁!”

  秦道生警惕起来,凝眉盯着那处灌木丛,并未移动脚步。

  “小……小哥……我……我不行了,求……求你……帮个忙……”

  随着断断续续的声音虚弱地传来,灌木丛一阵剧烈耸动,一只绷得紧紧的大手奋力抓着外面的一把杂草,挣扎着往里拉扯,片刻之后,才将一个发丝杂乱神经绷得紧紧的头露了出来。露出了头之后,他抓着杂草的手陡然一松,仿佛全身都脱力了一般。他艰难地转过头来,面色苍白地看着秦道生。

  “你怎么了?”

  秦道生一惊,见那人奄奄一息的样子不似作假,他的警惕之心顿时放下了一些,抬腿慢慢往那处灌木丛靠近。

  走到近前,秦道生才完全看清那人的样子,只见他一身黑色的棉衣早已染满了鲜血,鲜血在棉衣上凝固,变成了黑色的血渍,他苍白的脸上轻轻抽搐着,全身都在颤抖,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晕死过去。

  “你怎么伤成这样!”秦道生在他身前蹲下,有些担心地问道。

  “小……小哥……”那人哆嗦着嘴唇,似在极力坚持着,一手颤抖地向秦道生伸来,手中拿着一块牌子,虚弱道,“帮……帮我告诉……告诉……曹大哥,罗辉……是……往……往生堂的……奸细!”

  最后这声“往生堂的奸细”,却是他双目圆瞪,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喊出来的,只是坚持到现在,他早已是油尽灯枯,喊出来的话无比沙哑,好像没有声音一样。

  秦道生还来不及接过他手中的牌子,却见他那双颤抖的手仿佛已经掏空了全身的力气,颓然落下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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