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宽恕
椒房殿里一室旖旎，重重帷幔后，宇文灏欲罢不能的把苏瑾瑶吃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抱着她躺倒在床榻上。
苏瑾瑶被折腾的体力不支，懒懒的趴在他胸口，聆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宇文灏一手抚着她光滑的后背，另一手缠绕着她的发丝，呢喃道：“瑾瑶，我知道你有心结，你离开的这些日子，我命人把崇明殿改成了书房，里面的一应陈设都换成了新的，你若还不喜欢，我便封了崇明殿。”
苏瑾瑶小手在他胸口画圈儿，嘀咕着道：“哪里需要那么大的书房，你要把整个皇宫里的书都搬进去么？”
宇文灏失笑，大手摩挲着她的头顶，温柔的道：“你知道我的心思，从前的逢场作戏已经不需要，从今以后，我要和你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苏瑾瑶转过头看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你是皇帝，寻常夫妻只能是我们的奢望。若你只要我，那其他的妃嫔呢？让她们独守空房么？”
宇文灏捧起她的脸亲了一口，故作为难的说道：“那你的意思是要我雨露均沾？好吧！今夜从你这里开始，每个宫里一天，不偏不倚。”
苏瑾瑶小脸儿皱了起来，头埋在他胸口，与别人分享她的夫君她自然不好受，可是后宫里的女人都是他的责任，前朝与后宫相连，牵一发而动全身，若他一意孤行，后果可想而知，戚家的事，不可以再有第二次。
“你是我的夫君，也是皇帝，雨露均沾是应该的，是我太自私了，不该妄想霸占你。”苏瑾瑶闷声道。
宇文灏伸手把她抱到身上，大手拢着她的后脑，逼着她与自己对视，一字字坚定的道：“我不是皇帝，我只是你的夫君，你忍心把我推给别人吗？你要做的不是替我忧心这些，而是尽快给我生个孩子。现在就要！”
不等苏瑾瑶出声，宇文灏一手抚上她的纤腰，翻身把她扯到了身下。
九月初，苏无双和项世安作为送亲使臣，带着大周的送亲使团前往东海送亲，东海亦十分重视此次联姻，派了迎亲队伍自东海往大周相迎。
六日后，大周的送亲队伍抵达琅琊官驿，苏无双和项世安将公主和郡主的玉牒交到东海迎亲使臣的手里，就在官驿安心等待新人进宫的日子来临。
这一日，苏无双一早起来在官驿散步赏花，已是秋季，官驿的院子里摆满了菊花，种类繁多，也不乏一些名种在内。
官驿的门被轻轻推开，黄客一走进院子，就被眼前的画面惊艳了双眼：苏无双站在一排墨菊花架前欣赏，淡紫色绣桃花纹的长衫在深色的花丛间格外出挑，俊美的容颜，长发松松散散的披在脑后，远远看去，美如画卷。
“无双？”黄客试探着唤了一声。
苏无双缓缓站直了身子，目光循着声音望过去，黄客一身天青色长衫，谦谦君子，清幽如兰，他眉眼都舒展开来，“客兄，许久未见！”
黄客脸上绽出一个久违的笑容，信步上前，“无双，知道你来了东海，我特意来看你，你可好？”
“我还好！”苏无双应道，踱步到他面前，仔仔细细打量他一眼，分别这些日子，他又清瘦了一些，面色也有些苍白，让他有几分忧心。
黄客觉察他的目光，不以为意，引着他往院子里走，笑着道：“近来事务繁忙，琅琊被攻占时，慕容冲杀了许多太医，宫中太医人手不足，这些日子又要医治病人，又要跟着师傅培养新的太医，饮食上有些疏忽。”
苏无双目光紧了紧，“那你要何时才能离开东海？”
黄客失笑，搓了搓手，有些局促的道：“无双，我即使离开东海也不会去大周的，我最终还是要回到涯洲。”
苏无双蹙起了眉，脚步不自觉的停了下来，“那我呢？”
黄客的笑容僵在脸上，看着苏无双的目中满是歉意，“无双，对不起！我自小跟随师父四处行医，自由惯了，不喜被束缚，离开东海还是要回到以前的生活，有太多的人等着我去救治，你我各有责任，是勉强不了的。”
“呵！说的真好，有太多的人需要你，所以我就被放弃了，对吗？”苏无双毫不客气的揶揄道，黄客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好沉默。
苏无双无奈的点了点头，笑容里泛起苦涩，“我早该想到的，是我奢求太多，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你走吧！新人入宫后我便会离开东海，后会有期。”
黄客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见苏无双甩了甩衣袖，头也不回的上了二楼的房间，他驻足许久，终是返身离去。
东海皇宫
高璃拉着越凌尘跪在程华胥面前，后者神色复杂的看着地上的两人，他最初想把高璃许给傅清霖，可傅清霖遭遇不幸，他只能转了念头，几日前他打算让她与温良辰结缘，却不想高璃此时提出要嫁给越凌尘，他一时犯了难。
高璃看他沉默许久都没有回复，忍不住问道：“皇帝哥哥，我就要嫁给越凌尘，你到底答不答应？”
程华胥抬起眼眸看向她，“我若不答应，你要如何？”
高璃看了一眼大殿，选中了一个高大的花瓶，伸手指了指道：“那我就撞死在那个花瓶上。”
越凌尘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劝解道：“高璃，不许威胁皇上。”
程华胥打量两人一眼，乍眼一看，还的确有些相配，左右还没有跟温良辰提及，与其让三个为难，不如成全他们，叹息一声道：“好吧！好吧！朕成全你们。”
“真的吗？”高璃和越凌尘异口同声的轻呼出声，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
越凌尘欣喜的不知如何是好，忍不住抱了抱高璃，又想起是在程华胥身边，赶忙松了手，手忙脚乱的跪下谢恩，“谢皇上隆恩，臣一定尽快修整房子，尽快迎娶公主进门。”
程华胥“噗呲”笑出了声，指了指越凌尘，无奈的道：“你呀！朕给你赐了一座新的府邸，快回去准备，一个月后，迎娶端淑公主。”
“是，微臣遵旨！”
“高璃谢皇帝哥哥圣恩！”
看着两人欢欢喜喜的离去，程华胥一时敛不住笑意，转头对身侧的新任贴身太监肃喜吩咐一句，“去修文殿告诉皇后，让她准备高璃公主一月后大婚的出嫁礼，就按照柔仪公主的品阶来准备。”
肃喜应了一声，乐呵呵的出了大殿。
龚德全在宫破当日被杀，肃喜和肃清死里逃生，后又辗转回到了宫里，程华胥没有了贴身侍监，见他是从前跟过苏瑾瑶的，就让他就来到了身边伺候。肃清也被分到了修文殿，成为修文殿里的大太监。瑞珠在几日前回了宫，等新主子进了宫，就会跟着去昭阳殿，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两日后，新人被迎进东海皇宫，公主封为淑仪，入住昭阳殿，郡主封为修容，入住青镜殿。
送亲的使命完成，项世安和苏无双在次日启程回大周，临行前，黄客还是来了官驿，苏无双却赌气不见他，黄客只好留了一封书信，托付项世安带给他。
大周，汴京
宇文泓迎娶侧妃的日子，他焦灼不安的等了一上午，也没有等到项世安和苏无双回来，本来算好的日子，他们回来的次日他成婚，两边都不耽误，却不想他们还是在路上耽搁了。
眼看着两家送亲的队伍快要来了，宇文泓只好死了心，由着王府的下人给他换了喜服，想着等他们回来一定要好好惩罚一顿才是。
虽是迎娶侧妃，宇文灏和苏瑾瑶也来了王府参加婚礼，给这场婚礼增添了无上荣光，参宴的文武群臣也因此对宇文泓多了一重敬畏，不停地上前敬酒。
天色渐晚，宇文灏和苏瑾瑶下了宴席，带着她去了宇文泓的母妃，昔日的太后居住的院子。因为昔年谋反之事，宇文灏顾忌群臣之口，登位后并未尊奉她为太后，对外只称太妃，也许她跟着宇文泓住在王府。
院子里挂满了大红的灯笼，到处洋溢着一片喜色，宇文灏和苏瑾瑶还没进正殿，就听到里头传来说笑声。
“皇上驾到，瑾皇贵妃驾到！”
一声传唱过后，宇文灏带着苏瑾瑶进了大殿，里头的下人已经跪成了一片，程太妃一脸红光，含笑看着进来的两人。
多年不见，程太妃少了锐气，变得慈眉善目，可见离宫以后，少了权位和勾心斗角，她的日子反而舒心起来。
“参见皇上，皇上万安！”程太妃起身屈了屈膝。
宇文灏上前虚扶她一把，许她坐到软榻上，淡淡说道：“太妃无须多礼，今日十弟成婚，朕特来恭贺！”
“见过太妃，太妃金安！”苏瑾瑶也依照规矩给程太妃道了安。
程太妃让莫离扶起她，招呼她上前，打量她一眼，将她和宇文灏的手交叠握在手里，含笑说道：“你们还是在一起了，真好！”
苏瑾瑶害羞的看了一眼宇文灏，后者握紧了她的手，含笑说道：“我与瑾瑶是天赐的良缘，她注定是我的人，这一辈子都逃不掉我。”
程太妃叹息一声，拉着两人坐下，悠悠的道：“我真的没有想到，泓儿也有成为亲王，娶妻成家的这一日，昔年我犯了许多的错误，总是担心连累他，到底是皇上仁慈，这才成全了他。”
宇文灏笑笑，如今一切顺遂，昔年的恩怨他以无意去追究，就说道：“泓弟勤勉尽责，朕自然不会苛待，他成了家室，即有人能贴身照料他，又能为我皇族开枝散叶，也是皇室之兴，朕自然要成全他。”
程太妃眼眶泛红，虽然他的语气带着疏离，她还是心存感激，紧紧的握住了宇文灏的手道：“皇上，你是仁君，先帝泉下有知，也可安心了。”
宇文灏点了点头，一切言语都是苍白的，他也以为会恨毒了她，可如今看她垂垂老矣，他内心的恩怨就这样一点点消散，都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坐在回宫的马车上，宇文灏将苏瑾瑶紧紧的搂在怀里，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柔声道：“今日见了太妃，我的心结也终于解了，以后的日子，我会谨记我母妃生前的话，一心一意待一人，守护你，守护我们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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