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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醋缸体质


  第七十九章

  鹿鸣怎么可能让开,无论林呦怎么小声叫他,他都充耳不闻,耳听着她的动静,她往左挪,他也往左,她往右,他也右,总之,不能让她看见胡峰那小子。

  油嘴滑舌的东西。

  这是鹿鸣给胡峰的唯一评价,一直没有改过。

  虽然林呦看不到,但胡峰那边的动静却不小,只听他嗓音高昂:“怎么能让姑娘家干这粗活,叔,婶儿,妹子,我来!”

  小刘氏和方一诺同时摇头,“不用不用…”

  “跟我您还客气啥,您就把我当您亲侄子一样使唤就行,您要不用我,”胡峰一脸憨笑转为憋屈:“是不是也跟我爹娘似的,瞧不上我这一身傻力气?”

  “我爹娘总抱怨,说我空长了一身力气,没一点脑子…”越说,头越低。

  小刘氏看着垂着头可怜兮兮的胡峰,怜悯之心达到极致,忙上前扶起他:“傻孩子!”

  胡峰抬头,依旧憨态:“婶子,我真是实心实意想来帮忙的,您看,妹子这细胳膊细腿的,哪能让她干啊。”

  说完,他理所当然地走到方娣面前,咧嘴一笑:“妹子,把这扫帚给我吧。”

  方娣全程低着头,胡峰一走近,她还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这才觉得舒服了一点。

  “娣娣,你就给他吧,也省得你弄得灰头土脸的。”方一诺忽然出声吩咐道。

  方娣答应一声,连忙将罩在自己身上的长袍解下来,再摘下帽子,一并给了胡峰。

  胡峰双手接过,三下五除二就搁到了自己身上,回头傻笑道:“叔,咱这就进去?再等会,这太阳过去,外面可就冷了。”

  方一诺颔首,领着胡峰进了堂屋。

  众人的眼光自然跟着他俩。

  林呦全程靠听的,反而听出了一些看不到的东西,一时间有些怔忡,直到方娣来到她身边,才回过神来。

  “呦呦,帮我打点水,我得先洗洗。”方娣说完,不好意思地指了指两边袖子。

  原来刚给胡峰袍子的时候,她手抽的太快,蹭脏了。

  林呦连忙站起身,跟着方娣进了厨房。

  “娣娣姐,你觉得那人怎么样?”林呦还是没忍住,一进门就着急问道。

  方娣却明显一愣,好像很意外的样子:“啊?”

  林呦睁着一双大眼睛,对着方娣连连挑眉。

  方娣抿嘴一笑:“你这什么表情?”

  林呦继续挑,眉毛都快被她挑掉了。

  方娣无奈:“你也看出来了?”

  “看出…”林呦扬起头,忽然一顿,再重重点下:“…来了!”

  方娣叹口气,“那人一上来就把我娘哄的滴溜溜转,一口一个叔,一口一个婶儿的,唉,”方娣又叹一口:“他口口声声说他爹娘不容易,不得已,可那话里话外的意思,他才是最可怜的。”

  林呦嗯了一声。

  方娣忽然转过身,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幽幽地说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是她爷最常说的一句话。

  “我爷说,他小的时候经常去后山玩,后山上有三只野狗,他见它们饿的皮包骨头,就将自己身上带的白馍给了它们,那狗自然围着我爷转,又摇尾巴又舔他,后来我爷每天都去给他们喂食,渐渐地,那三只野狗越来越壮,”方娣讲到这里,忽然停住,手指蘸水,点了点袖口。

  林呦听入了迷,“后来呢?”

  “后来有一次,我爷又上山,但他忘了带食,那三只野狗,竟然围了他!”方娣说到这里,忍不住义愤填膺地斥道:“都说狗是最忠心最通人性的,可见也不尽然。”

  “可是,大部分的狗还是很招人喜欢的。”林呦拍了拍方娣肩膀:“所以,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两人从厨房出来,见林湃几个正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什么。

  方娣好奇:“这是咋了?”

  林湃抬头,朝她俩招手:“快来快来,有好东西!”

  “你姑母也是,怎么还把年礼送到这来了!”方氏嘴上虽埋怨,但心里却受用的很,她这个小姑子,从来都是个通透人,知道他们分家,连年礼都分着送了。

  “我和呦呦不过说个话的工夫。”方娣走到林湃身边,摊手笑道:“你们就拆上礼物了?”

  林湃哈哈大笑,“来送的人估计不认路,听说打听了好几个人才找到,哎,对了,呦呦!”

  “那些人还没走,在外面等你呢,说岩放单独有东西要给你!”林湃可以咬重“单独”这两个字,在场的人听了,全都露出了了然的微笑。

  就连林澎宁,也跟着起哄了两句:“赶紧去吧,别让人家等久了。”

  林呦下意识地环顾四周,见鹿鸣没在,嘿嘿笑两声:“那我去了。”轻快地说完,就蹦跳着往门外跑去。

  一定是之前托放表哥的事有着落了!

  林呦越想越开心,小脸红扑扑地,一双眼睛亮晶晶,一到门口,也没仔细看,就朝着一辆宽大的马车跑去,帘子一撩:“我的东西呢?”

  马车内一静,鹿鸣端坐车里,下首一个面容狰狞的男子,正一脸惊吓地看向林呦。

  林呦倏地放下帘子,飞快地往回跑,只是一只脚刚跨入门槛,就被某人拎了起来。

  然后就被扔上了马车。

  “我是来拿东西的。”林呦有些委屈地低着头,双手食指悄悄地对在一起,不敢看某人。

  鹿鸣斜着她:“岩放给你的东西?”

  林呦陡然抬头,快速点了下头,又低了下去。

  “我说过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鹿鸣咬牙,手指直接戳到林呦脑门上。

  她想知道林家老大的事,他就明明白白事无巨细地全都给她抄在了小报上,甚至还把御史台其他的人事也给了她,她倒好,还是背着他给墨岩放去了信!

  亏他还自以为帮了她大忙!

  “我问的是别的事儿…”林呦狡辩,但到底没敢在老虎屁股上拔毛,异常老实地坐在那,说完,就又低着头对手指去了。

  唉,这事儿的确是她理亏,但他至不至于这么生气啊。

  林呦禁不住抬手揉了揉脑门,哼,一定被他戳红了。

  “以后想问什么都直接问我,不许再找岩放,记住没有?”鹿鸣深吸口气,这话他已经说第二次了,也不知道这回她能不能往心里去。

  “为啥?”林呦上次就想问。

  鹿鸣瞪她:“因为他喜欢你!”喜欢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林呦哦一声,点点头,司空见惯道:“我也喜欢放表哥啊。”

  “那我呢?!”

  “哦,我更喜欢你。”

  “……你!”被更喜欢的鹿鸣并没有更高兴。

  他又被戏耍了!

  林呦诺一声,忽然抬头朝鹿鸣伸出手:“那你现在可以给我了吧?”

  鹿鸣看着眼前那雪白的手心儿,心里一荡,再抬眼看向她灵动的眸子,忽然伸手盖住,他不能再看,再看,就要陷进去了。

  信一到手,林呦就撩起身后的车帘子,跳下去之前,忽然又回头对着鹿鸣挤了挤眼:“我刚说的是真的。”

  眼看着他就要炸毛,林呦连忙跳下车,屁颠儿屁颠儿地走了。

  鹿鸣运了两口气,还是意难平,不行,他得看着她,也不知道岩放信里写了什么,一丝不安悄悄爬上心头,鹿鸣心静不下来,索性挥了挥手,也跟着跳下了车。

  “爷?!”一直缩在角落里,极力减少存在感的某狰狞刀疤脸到底没忍住,失声叫了出来,眼前的车帘子还在晃动,他狠手掐了自己一下,唉,真的不是做梦吗?

  神情恍惚中,他又听到外面传来鹿鸣的声音,“呦呦!等等我。”

  娘诶!真的不是做梦!他们爷真的!动!了!春!心!了!

  再说鹿鸣两步追上林呦,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头顶上的发旋,声音沉闷:“我先看看。”

  林呦抬头:“信?”

  鹿鸣点头。

  “我是傻吗?”林呦一脸滑稽,切了一声,低头快步往里走。

  “啧!”鹿鸣后悔了,他刚才就不应该把信给她!

  “诶?”如厕归来的墨紫宣从后面跑过来,“呦呦,岩放给你送啥新鲜玩意儿了?”

  林呦歪头看他,没接茬儿。

  鹿鸣则双手抱肩,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弄得墨紫宣一头雾水。

  “不会又是一封信吧?”墨紫宣忽然哈哈大笑:“他也太没新意了!上次就是信…”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林呦打断了。

  “上次?”林呦猛然站到鹿鸣和墨紫宣中间,挤开两人,一字一顿地问墨紫宣:“什么时候?”

  墨紫宣不明所以:“就…咱们刚到史山村那两天…”等等,鸣哥那眼神是怎么回事,他感觉刚才仿佛被万箭穿心一般,心脏噗噗地,下意识地多咽了两口口水,墨紫宣终于迟钝地发现了问题:“你没收到?!”

  话音刚落,他迅速看向鹿鸣,后者眼神深邃,直直地盯着他看,忽然,张开嘴:“滚!”

  墨紫宣屁滚尿流地就跑了。

  剩下两个人,相对而立,气氛沉默而诡异,鹿鸣看上去面无表情,实则心里正急得像那热锅上的蚂蚁。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他这回可算体会到了。

  “信呢?”

  等了半天,等来林呦两个字,鹿鸣冷静的出奇,伸手从胸前衣服里一掏,一个有些皱巴发黄的信封被他扯了出来,“啪”地一声甩到林呦张开的手上。

  依旧没吭声。

  林呦手心刺痛,立时收紧手掌,当下大怒:“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话刚落,林呦就卷起手中信封,朝鹿鸣身上抽过去,说不生气是假的,虽然猜到了些他这么做的原因,但她还是难以接受,怎么,难道她以后就只能跟他一个男的说话了?!

  今天是墨岩放,那明天呢?会不会是墨紫宣,再然后,她是不是连她爹她哥都不能接触了?!

  他也太专制了!

  “是你太不把我当回事儿了!”鹿鸣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虽犟嘴,但身体却没躲,又继续让林呦抽了两下,才一把抓住她手腕:“呦呦,你把我当什么了?”

  是一块好使的挡箭牌,还是一个出气筒?即便是他先动心动情,老天爷也不能这么偏心,让她一点儿付出都没有。

  他所求不多,只求她能有他一半喜欢她那么多就好。

  林呦余怒未消,又添新火:“我把你当什么?”他这话什么意思,是在控诉自己没拿他当回事吗?

  没拿他当回事,她半夜三更不睡觉,只为偷偷看他睡下没有,为了一顿宵夜,她窝在厨房里学了两个下午,他倒好,一句“哪买的还挺好吃”,真是让她又笑又哭。

  “没什么,信给你了,你慢慢看。”鹿鸣突然转身,一去不回头。

  直到他走出方家大院,再也看不到后,林呦才轻轻颤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她绷着身子,慢慢往回挪。

  全身的力气好像一下子就被抽空了,感觉好累,好想躺下睡一觉。

  热热闹闹地扫房还在继续,林呦却一下子没了兴致,呆坐在林湃和方氏中间,一动都不想动。

  正房里,胡峰事事都抢在前头,多了这么一个干活的,剩下三个长辈瞬间没了用武之地,方一凡索性蹲在了西屋正中间,两眼瞟着胡峰,这小子,要说他油嘴滑舌吧,他手底下的活儿却一点都没耽搁,还老抢别人的活干,可要说他憨厚老实吧,他那张嘴又跟抹了蜜似的,拍马屁拍的砰砰响。

  这真是个妙人儿。

  林又卿没方一凡想的那么多,他只觉得胡峰这小子跟胡老实实在不像是父子,抽空跟方一凡说了,对方看傻子一样看他。

  “那小子刚在院里说那么多,你一句没听见?”

  林又卿瞪着俩铜铃大的眼睛,“我错过了什么?”

  “姐夫,待会出去你让呦呦给你讲讲,保管让你长见识,我还真没见过这么会拍马屁,哦不,这么会说话的孩子。”方一凡临时改口,前面胡峰和方一诺终于拾掇完了,一人扛着一把扫帚朝他们走过来。

  “峰哥儿,中午别回去了,就在这儿吃。”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已经“峰哥儿峰哥儿”地叫了,方一诺拍了拍胡峰肩膀:“辛苦了半天,在大叔家吃顿好的。”

  说完,扬声吩咐院里的小刘氏,杀只鸡下酒。

  小刘氏干脆地答应一声,挽着袖子奔外面鸡棚去了。

  正房扫完,就差东西两处厢房了,胡峰跟着方一诺去了西边厨房,林又卿和方一凡则去了东厢。

  太阳西移,挪到最中间的时候,方家的午饭终于做好了。

  因为有胡峰在,林呦几个姐妹就不好再与大家同桌吃饭了,方氏给她们几个盛了盘,又端过一个小桌几,将饭菜一一摆好。

  “正好刚才烧了炕,你们四个就在东屋炕上吃吧,一上午都在院里冻着,别着凉才是。”方氏嘱咐了几句,就要弯腰抬桌子。

  “林婶,我来吧!您别闪着腰!”胡峰不知从哪蹿出来,一把从方氏手中接过小几,又连忙冲着林呦几个弯了弯腰:“给几位妹妹添不方便了,是我的错,我帮几位妹妹把饭桌摆好,权当赔罪了!”

  方瑶掩嘴儿笑,“谁是你妹妹!”

  方娣和林呦几个忙朝边上闪了闪身子避开了胡峰的礼。

  林湃昂昂下巴,又朝边上水缸努努嘴儿:“你先把手洗了再说。”

  胡峰“哎呦”一声,连连赔罪,忙放下桌子,认认真真洗了手,才又端起桌子。

  “你跟我走吧。”方瑶晃着身子,率先走到厨房门口:“别再走错了屋。”

  胡峰答应一声,忙抬脚跟上。

  “你们也赶紧去吧,菜凉了就没法儿吃了。”小刘氏从灶台前直起腰,看着方瑶和胡峰的背影,喃喃低语:“瑶儿真是越来越懂事儿了。”

  林湃甩着袖子,走在最前,后面依次跟着方娣和林呦。

  房虽然扫完了,但是一应家具物事还都蒙着布单,东屋炕上只铺了一层竹篾炕席,此刻上面一层的土,还没来得及擦。

  方瑶看了,一下捂住自己的口鼻,大声嚷嚷起来:“妈呀!这怎么吃饭啊!”

  胡峰就这么尴尬地端着桌子站在她身后,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方娣走过来,轻轻地说了声借过,胡峰连忙闪开身子,只见方娣从墙柜的小抽屉里抻出一条抹布,正好犄角那盆吸尘的水还没倒,她涮了抹布,穿着鞋上了炕,从炕头到炕脚,细细地擦了一遍。

  胡峰瞄着差不多了,将桌几放到炕中央,抬起头,还不忘见缝插针地奉承一句:“妹子真是手巧,两三下就归置安静了。”

  方娣还以一笑:“没什么。”

  方瑶抢过话茬儿:“这有什么,谁还不会擦炕席,你赶紧吃饭去吧,我爹他们还都等着你呢。”

  胡峰又哎了两声,忙退出屋去了,临走,不忘回头看一眼,他眼神深幽,只看一眼,立刻就低了头。

  林呦心不在焉地吃完饭,就蔫蔫儿地回了屋,她困得厉害,得先眯会儿。

  林湃则和方娣一起去厨房帮忙了。

  刷完碗,两人一齐被赶出来,说说笑笑进了屋,一看林呦竟裹着大被子睡下了,不禁惊讶。

  “呦呦?!”方娣走过来,轻轻地推了推林呦。

  这小炕今天还没烧,身底下又没铺被褥,直接躺在炕席上睡,很容易着凉的。

  “她今儿怎么了?平常干净地跟方磊似的,今儿怎么枕着一层灰就睡着了!”林湃也纳罕地很,跟着方娣走过来,推了推林呦。

  林呦越睡越冷,昏昏沉沉之际忽听有人喊她。

  “呦呦?你咋了?咋这么热?是不是吹感冒了?”

  后面的话,林呦就听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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