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兵来将挡

　　本就不喜欢张煌言这种说话方式，柴向东把头一扭不在吭声。

　　张远却抱拳一揖，“小人等必效死报国！”

　　张远这游击将军虽然有将军的名号，但是同真正的将军却差了一级，所有当着张煌言并不敢称将，只能以小人自称。

　　满意的点点头，还想再说几句，张煌言却发现说不出什么来，现在张远已经投在方国安的帐下，同自己已经是两路人了。

　　苦笑了一下后，张煌言也对着张远一揖，自己的老师钱肃乐没能笼络住张远，实在是大失策，只是不知道镇东侯方国安能怎么对待张远。

　　看着张煌言远去，张远也是一摇头，虽然自己想同这位未来的抗清名臣亲近，可是总有层隔阂在，党同伐异、门户之见便是这吧！自己现在算是方国安一系的人。

　　以后几日，方国安的大军同满清游骑遭遇不断。为了能够掌握明军的动向，虽然江南水网遍布，并不利于骑兵奔驰，但是满清还是派出大量骑兵进行侦查。而方国安也不派出骑兵进行反侦查，只是以集结的大军向前推进。

　　“崔大力！”听说开始出现清军游骑后，张远立刻把崔大力叫来，现在是这新任骑兵把总发挥的时机了。

　　“大人！”急急到来后，贾大力对着张远拜了拜。

　　“现在起以炮队方圆五里为限，每五骑为一队，驱离满清游骑！不求一战，只需驱离，不得使满清知晓神威大将军火炮存在！”方国安想以兵势压人，张远可不想，红夷火炮的存在必须暂时保密。

　　“得令！”崔大力应了一声后，立刻开始布置，不多会，张远的骑兵开始四散开。

　　这些骑兵的战力，除了崔大力带出来的一百人，其他张远并不看好，应敌不能强攻，当做游骑却正好。二百多骑兵，被崔大力分成三队，一日之内，三队骑兵轮流出击，虽然不曾杀伤一名满清游骑，但是在神威大将军炮队周围，已经驱离不下十几波满清游骑。

　　不几日，方国安便陈兵钱塘城下，而兵力布置、数量也被清军摸的一清二楚，唯一例外的就是满清并不知晓神威大将军炮队的存在。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镇东侯方国安大张旗鼓兵围钱塘的同时，满清众将官同样也在积极应对。

　　首先是浙闽总督张存仁分别乞师于征南大将军博洛和平南大将军勒克德浑两大贝勒，二是加强钱塘防务，在城外广筑分寨，层层抵抗，以拖延明军争取时间。

　　在钱塘的西门五里之外，张煌言正领兵观望，满清在距离钱塘西门五百米的两座山丘上各自搭建了两个大营寨，相互之间成犄角之势，同钱塘城又互为支撑。

　　“张大人，看着营寨大小，每个怕驻军不会少于三千！”久未露面的张远由崔大力陪着，也赶到队伍前来观察地势，顺便也为红夷火炮寻找可以利用的发射阵地。

　　“不过土鸡瓦狗而，王师兵锋所指，必然所向披靡！收复杭州府指日可待！”张煌言信心满满。

　　张远笑而不语并不多言，钱塘是杭州府治所所在，哪会那么容易攻取。简单的观察下，张远就发现清军占尽了地势优势，因为唯一能展开兵力的地形只在钱塘城围附近。为了搭建两座营寨，清军故意在外围取土，把一片丘陵挖的沟壑纵横。宽深的壕沟比比皆是，别说接近城墙，就是要接近两座营寨就要费些工夫。

　　“张存仁不愧为辽东宿将啊！”张远忍不住说了句，满清浙闽总督张存仁硬是把一个无险可守的钱塘城，打造成了铜墙铁壁。

　　“张小哥，此战还需多多仰仗了！望张小哥能以大局为重，张某人在此拜托了！”张煌言一撩官袍，向着张远深鞠了一躬。

　　“张大人！张某愧不敢当！”张远连忙伸手扶住张煌言，虽然因为张煌言身上那种士人的优越感，总让人感觉距离，但是这种坦荡的国士之风确实令人折服。

　　“张大人，坦荡磊落，假以时日必为当今国士，无双之才！我张某人也不是鼠首小人，此战必进全力！”张远也抱拳对着张煌言一揖，同时也表明心意。

　　听到张远的话，张煌言也打消了最后一丝怀疑，张远还是当得上义士之名。

　　方国安大军云集钱塘城下两日后，开始调兵遣将布置攻城，城外的两个营寨首当其冲，需要被拔除。

　　帅帐之中，张远坐在末席，本以游击将军的衔职，张远并没有资格入账，但是因为神威大将军炮队是鲁王监国亲封的头衔，所以张远才能有一席之地。不过分派将令的结果，让张远失望至极，神威大将军炮队没得到任何任务，反而被方国安命令后撤两里休整。

　　听到这安排，在上宋一战见识过红夷火炮威力的张煌言，马上以兵部主事的名义向方国安提出反对。

　　“镇东侯爷，此令不妥！神威大将军火炮，乃国之重器，岂能置于一边？当首战一显声威，壮我军气势。”

　　听到张煌言的话，方国安脸上面对微笑，把下巴上的胡须摸了几把后，才开口说话，“张大人心急了！初战不过试探而已，不求攻城，乃是先去其爪牙，先行拔除两座营寨。神威大将军火炮不可过早暴露，还是攻城时使用为妙！本侯心中自有定数，主事大人还请稍安！”

　　方国安一副笑面虎的模样，张煌言虽然还是在心中感觉不太妥当，但是不能多言，毕竟方国安才是军中主帅，自己不能在言辞上太过冒犯。

　　听着张煌言和方国安在上边对话，作为当事人的张远虽然脸上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态，但是心中却也在计较着，方国安此举不知道有什么深意，以血肉之躯来攻城必然伤亡巨大，而且明军虽然看似兵多将广，但是严重缺乏训练，不过是些拼凑的农夫，并非百战之师，作战全靠着一鼓作气，只能打顺风仗。

　　第二天，明军开始攻取城外的两座营寨，步弓手，刀盾兵、长枪兵各居战位。江南多竹，连夜赶制的竹梯混杂在刀盾兵中只等着遇沟搭桥，遇墙搭梯。

　　“咚！咚！”低沉的鼓声突然响起，接着一字排开的数十面打鼓一同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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