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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长安初识3


  寅时(半夜三点——五点),涉安候府——

  月黑风高,岳衍身着夜行衣站在府外墙角处,将手中的飞虎爪抛上墙头,在确认卡好后,顺着爪绳,攀爬跃进了府内。

  沿着前几日探查的路线一路避开巡视的下人,进了第四进院,寻了个隐秘的地方,藏了起来。

  於单的这座府邸是四进院,亭台楼阁应有尽有,这几日他每天都来探查,记录每个时辰的巡视人数和巡视路线,确保在暗杀计划实施时万无一失。

  他择了一处看似柴房的屋子,纵身跃上屋顶,眼睛一眨不眨的记录着巡逻人数和换班时间。

  半个时辰过去了,就在他打算换个地方的时候,一抹矮小的身影小心翼翼的接近柴房,左盼右顾,确认无人后,进了柴房。

  半响过去了,柴房里依旧是黢黑一片,岳衍扒开瓦片,就着月光向下看去,只见那矮小的身影将自己蜷缩在角落里,埋首在双臂间,肩膀一颤一颤的,若有似无的哽咽声从他嘴中溢出,在他身边有一团黑影,但因月光太暗,角度又不对,看不太真切那是什么。

  岳衍垫脚走到矮小身影上方,又掀开了一块瓦片,向下望去,没想到轻微的瓦片声惊动了屋内的人,他这一看下去,正好与里面的人对了个正着。

  那是一双饱受惊吓的眸子,眸子的主人在看到岳衍时,口中发出一阵轻呼。

  没有意外,这声轻呼惊动了巡逻的人,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到近,人语逐渐沸腾。

  “四人一组,逐步排查,屋檐房顶一处都不要放过。”

  岳衍看着晃动的火把和人影,翻身跃下,趁搜查得人还未赶来,进入了柴房。

  在眸子主人惊恐的目光中,岳衍捂住他的嘴,将他拉到了门后,二人刚站好,柴房的门便被人推开,明晃晃的火把将屋内照了个通亮。

  透过火光,岳衍才看清那团黑影,原来是一个人蜷缩成虾米模样,从头到脚都盖着脏兮兮的棉被,只露出了几绺头发。

  搜查的人并没有进入柴房,只是大致的用火把照了照,确认屋子里只有蜷缩在墙角的那个人后,捂着鼻子离开了。

  柴房恢复了安静,岳衍松了口气,这时他才嗅出屋子内有股难闻的气味,是从那团棉被里散发出来的。

  忍住那刺鼻的气味,他低头打量起被自己挟持的人。

  那是一名八九岁的男童,面色蜡黄,枯瘦如柴,他紧张的盯着岳衍,似乎石化了一般。

  “你刚刚怎么不挣扎?”

  就在方才男童是有机会出声求救的,可他并没有,不仅如此他好像比岳衍还紧张,似乎不想让人发现自己。

  “你会杀了我吗?”男童磕磕巴巴的问道。

  岳衍摇头:“你不泄露我的行踪,我就不杀你。”

  男童明显松了口气,眼中带着期满,又问道:“那你是来杀於单的吗?”

  岳衍一愣,他没想到男童竟然会问这个问题。

  “为什么这么问?”

  男童眼眶发红,眼中充斥着仇恨,蜡黄的脸有些扭曲:“他是坏人,该下十八层地狱的坏人,他将阿姐关在这柴房里,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折磨阿姐,不是打就是骂,还不给饭吃,阿姐现在高热不退,昏迷一天了,他还不许人管阿姐,我没办法才偷偷过来的。”

  岳衍看向男童之前待着的角落,没了火把的照射,只能看到一团黑影一动不动的蜷缩在那里。

  他解下腰间的锦囊,将里面的白狼毛拿了出来,然后将锦囊递给了男童。

  “这里有些碎银,拿去给你阿姐买药吧。”

  男童没接,语气悲凉:“我出不去,拿了也没用。”

  岳衍将锦囊塞到男童手中:“你出不去,不代表别人出不去。”

  男童不解的看着岳衍,几息后他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兴奋地喜悦。

  “谢谢,谢谢恩人。”男童扑通跪倒地上,不停地磕头,激动的说道。

  岳衍连忙扶起他,低声道:“小事一桩,我要走了,你也赶紧离开吧,不要被人发现。”

  从他进入涉安候府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天空泛白,再不走很容易暴露行踪。

  在男童感激的目光中,岳衍向外走去,在他转身关门的一刹那,透过门缝似乎看到蜷缩在角落里的那个人动了动。

  鸡鸣声划破长空,岳衍收回目光,敏捷的避开所有耳目,离开了这里。

  ……

  岳衍离开后,男童听到身后有向响动声,急忙转身,看到蜷缩的人醒了,忙走过去,扶那人靠坐起来。

  “阿姐,你终于醒了,你现在感觉如何?”男童紧张的看着眼前人,语中透着关心。

  “二孩儿,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让你不要来了吗,要是被人发现,会被打死的。”

  女子的声音嘶哑,如同锯木一般,长发纠结在一起,遮住了她塌陷的双颊和左侧脸颊上的一道伤疤。

  那道疤从耳根处延伸到下颚,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泛着紫青,显得有些狰狞。

  “我不怕,我只是担心阿姐,所以过来看看。”

  听到会被打死时,二孩儿的身体明显颤了颤了,可想到阿姐为自己做的,又觉得死也不算什么。

  女子空洞的眼中流露出一抹温情,费力的抬起手臂,抚了抚二孩儿枯黄的头发:“听话,不要再来了,阿姐没事的,不要记挂我。”

  “阿姐,要不是你把吃食给我,我早就饿死了,所以说什么二孩儿都不会不管阿姐的。”

  当初他被买入府中,因为不爱说话总是被人欺负,后来被人冤枉关到了柴房里,那时阿姐还不在这里,他被关了几天几夜,滴水未进,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了阿姐。

  那时阿姐的状态很不好,身上大小伤疤,最严重的是肩上的伤口,阿姐说那是箭伤,他看过那伤口,似乎是在愈合后又裂开了,流留着血水,看得他甚是揪心。

  阿姐得知他许久没吃东西了,便将她的吃食给了自己,虽然只是馊了的米汤和硬邦邦的馒头,可他却觉得那是天下最好吃的东西。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在这几天里会有人给阿姐送吃的,一碗稀汤,一个比石头还硬的馒头,阿姐每次都匀给他多一半,就靠着一天一顿的饭食,他才活了下来,所以哪怕是为阿姐死,他都心甘情愿。

  女子叹了口气,还欲再说些什么,目光却被二孩儿手中的锦囊所吸引。

  她一把拿过锦囊,紧紧握在手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它,情绪激动的问道:“这锦囊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二孩儿被吓了一跳,见女子情绪不稳,急忙解释道:“是恩人给我的,这里还有碎银子,他说让我用来给阿姐看病。”

  “恩人?什么恩人?你是在哪里遇到他的?”

  二孩儿有些不知所措,磕磕巴巴的将方才的事情说给了女子听,待他说完后,女子无神的双眸如同注入了浓墨一般,黑的像潭深渊,在这潭深渊里有抑不住的喜悦和紧张。

  “你说的恩人,他样貌如何?”

  二孩儿歪头想了想,说道:“好看,比女娃都好看。”

  一行清泪随着二孩儿的话音缓缓落下,女子将锦囊帖胸口,喃喃道:“岳公子,是你吗……”

  ……

  卯时(五点——七点),未央宫、宣室殿内——

  汉武帝刘彻坐于龙塌之上,手肘支于龙案,单手撑头,缓缓揉着太阳穴,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将朝堂上众大臣所奏之事一字不漏的听入耳中。

  “皇上,边郡成呈奏,匈奴单于伊稚斜因恼怒我朝接纳於单,屡次谴兵至代郡、雁门、定襄、上郡,残杀百姓,掠夺钱财,致使边郡百姓人心惶惶……”

  禀奏之声仍在继续,刘彻在听到‘伊稚斜’三字时便缓缓坐直了身子,睁开的双目闪过一抹锐利,不怒自威。

  在丞相薛泽禀奏完后,刘彻沉声道:“命都尉府加大巡防力度,谴边兵镇守代郡、雁门、定襄、上郡及周边县郡,凡匈奴人一经发现格杀勿论。”

  薛泽领旨,退回朝列。

  刘彻环视众朝臣:“若如其他事宜,便退朝吧。”

  “臣有事启奏。”

  一名身着武服的老将从朝列中走出,躬身道:“老臣要弹劾涉安候於单,不知恩义,不念皇恩,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藐视皇威,口吐狂悖之语。”

  “嗯?”刘彻眉心不觉一皱,“李卿,你且详细说来。”

  李蔡应声道:“皇上您心怀若谷,在涉安候落难之际不计前嫌接纳了他,封其侯爵、赐其府邸,更有甚我国边郡为此屡受匈奴骚扰,百姓心生惧念,苦不堪言。可涉安候竟丝毫不知感恩,几日前他曾以酒为喻,口吐狂言,暗指我大汉不如匈奴,甚至出言羞辱我堂兄李广,气焰之嚣张,行为之轻狂,完全藐视皇恩,此等忘恩负义之辈,还望皇上严惩不贷。”

  李蔡话音未落,朝堂内便响起了嗡嗡的讨论声,很多人脸上露出不悦之色。

  刘彻手指扣了扣龙案,讨论声截然而止,他神色不豫,寒声道:“李卿,此事当真?兹事体大,且不可道听途说,人云亦云。”

  李蔡躬身,高声道:“臣不敢妄语,那日我儿李茂也在场,同行的还有臣部下的两名公子,他三人还为此与涉安候发生争执,只因双拳难敌四手,臣部下的两名公子均被打伤,现在还在家中养伤。”

  刘彻神色不明,开口道:“宣涉安候、李茂。”

  传令的宫人一路小跑出了未央宫,随着他的离开,殿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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