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厚颜无耻
老乞丐接过宋启明递过来的馒头嘿然而笑，说：“天下乞丐是一家，小兄弟真是我的亲人啊。”
宋启明没有理他转身要走，老乞丐立刻叫住他：“小兄弟，你去哪里？”
“四处转转。”
“现在是禁夜时间，被衙役抓住了是要挨板子的。来，你过来。”
宋启明问：“你要干嘛？”
“和你分享一点好东西。过来，过来。”
见对方并恶意，宋启明便走了回去。
老乞丐拍拍自己身边，说：“坐啊。”
宋启明挨着老乞丐坐下，问：“什么好东西？”
老乞丐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个葫芦摇了两下，说：“黄酒。”接着又掏出一包花生米，笑着问：“是不是好东西？”
这个老乞丐有点意思。
宋启明笑着说：“的确是好东西。”
老乞丐说：“既然咱们是一家人，好东西当然要分享啦。来来来，咱们爷俩喝点。”
见老乞丐这么大方，宋启明也就不客气了，两人就坐在角落里一人一口酒的喝了起来。
“小兄弟，你叫什么，是哪里人啊？”
“我叫……二蛋，祖籍河北。你呢？”
“我是山东人，叫赵有德，今年五十岁。”
两人边喝边聊天，把酒喝完宋启明有点头晕，就靠在墙上昏昏的睡了过去，直到天亮街上有了早市才把他吵醒。
宋启明睁开眼，发现赵有德已经不见了。他也没介意，起身进了早市，看到有买豆腐汤想吃一碗，可一摸身上却发现却张大勺给他的两串铜钱不见了。
宋启明忙往回走，到昨晚和老乞丐喝酒的地方找，可什么也没找到。
细想昨晚和赵有德一起喝酒时还有，醒来后人和钱都没了，肯定是赵有德把自己的钱给偷走了。
完蛋，这下自己可真成要饭的了。
关键的是没钱就没办法进赌档摸鲸鱼帮的底了。
宋启明后悔不已，一想县城不大也许还能找到对方，他就开始满县城的找老乞丐赵有德，可一直临近中午也没找到，但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前面的人群里。
是赵有德！
他赶忙追过去转过一个路口，就看到赵有德在妓馆前停了下来，妓馆门口招揽客人的风尘女子一脸嫌弃的赶他，他则直接扔过去两吊钱，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有钱就是爷，古今通理。
宋启明大步追到妓馆门口就往里闯，立刻被两个掌班（相当于打手）拦了下来。
掌班推了他个趔趄，说：“嘿，又来一个叫花子！这是你进的地方吗？滚！”
瞧见赵有德正往妓馆二楼走，宋启明大声喊：“赵缺德！你给出来！”
赵有德回身看见宋启明咧嘴一笑又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他站在妓馆里面也不出来，笑着说：“原来是二蛋啊。”
“把钱还给我！”
赵有德不但不否认偷了他的钱，还理直气壮的说：“钱肯定是还不了，我都给妓馆老鸨了。天下乞丐是一家，要不这样，用你的钱我们一起同乐吧。”
如此厚颜无耻的人，实在是少见。
宋启明气的直骂娘，但一想反正钱是要不回来了，妓馆是鲸鱼帮开的，自己倒不如趁此进去摸下鲸鱼帮的底。
拿定主意宋启抬腿往里走，掌班又要拦他，赵有德说：“放他进来吧，我们掏钱了。”
进乐妓馆宋启明先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说：“有钱了就来妓馆，怪不得你当乞丐。”
“做乞丐有什么不好，吃百家饭，穿百纳衣，任他人忙忙碌碌，我自做黄粱美梦。”
妓馆的老鸨走过来，说：“你们要是两个人，我这儿可就不能提供姑娘了。”
赵有德说：“不行，我们宁可不吃饭，也必须得有姑娘。”
老鸨说：“这大中午，你让我们的姑娘饿着肚子陪你们啊。”
赵有德说：“那来个唱曲的吧，剩下的钱你看着安排。”
“行嘞，二位上楼吧。”
妓馆中跑堂的带他们进了一间屋子，很快就端上来三盘小菜和一壶酒。
“二位客官，酒菜上全了，请慢用。”
“唱曲的姑娘呢？快叫上来。”赵有德说。
“马上就来，马上就来。二位稍等，我再去催催。”跑堂的满脸带笑的退出房间。
赵有德笑嘻嘻拿起酒壶倒酒，说：“二蛋兄弟，来我们喝酒。”
宋启明又气又笑，说：“两吊钱就吃三菜一壶酒，去正经饭馆不好吗？天天大鱼大肉也能吃好几天。”
赵有德摆手说：“你这是不懂享受生活。”
房门打开，进来一个抱着琵琶的青衣女子，女子岁数不大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她欠身施礼，怯生生的问：“两位大爷想听什么？”
宋启明说：“你随便唱吧。”
青衣女子坐下，拨弄琵琶，张口吟唱：“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停，停，停，不好听，给我唱刘永的《蝶恋花》。”
青衣女子惊慌的说：“我不会。”
宋启明说：“别听他的，会什么唱什么。”
“二蛋，咱们好不容易来这种地方逍遥快活，怎么能将就。”他抬手一指青衣女子大声说：“你出去换个会唱的来。”
青衣女子忙站起身，抱着琵琶跑出了房间。
宋启明笑着说：“没想到你一个乞丐还挺精于此道，居然还会点曲子。”
赵有德嘿嘿一笑，说：“乞丐的肚杂货铺，走南闯北多了，什么没听过，什么没见过。”
宋启明讥讽说：“可偷完钱就跑妓馆风流快活的乞丐，我还是第一次见。”
赵有德饶有深意的一笑，说：“少见多怪，再说了你是乞丐吗？”
“我当然是。”
赵有德喝了一口酒，笑着说：“小子你别骗我了，你身上什么味？我身上什么味？再看你脚上的鞋，虽然脏但不破，你看我的鞋是什么样的。”
宋启明低头一瞧，赵有德穿的是一双破草鞋，十个脚趾头能看到九个。
赵有德继续说：“这还不是关键的，最关键是你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根本和乞丐不搭。所以你是形似神不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和老熊岭有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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