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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小偷“陈余的记忆—积安村激…


脑子里多了一个话唠,他逢人就叨叨,遇事情也叨叨,吵得陈余脑壳痛。

        话唠余:“啊,对了,我们得快点去找那个疯子,空气中还有灵性残留,他没走远…可是都半个时辰了,咱们的身体都恢复了他为啥还在周围转悠,总不至于这几条街的村民都被搞死了吧?应该没有,没有闻到血腥味……”

        “……”

        陈余主人格一言不发,他知道,但凡回他一句话,这货又能扯吧半天。

        陈余在房顶上翻腾折跃,普通人并不会注意到他的行踪。

        “我看到他了!!我看到他了!!呼~他身上没有多余的血腥味儿,看来他这半个时辰真的啥都没做…可是为什么呢?天使联众这帮子人做事情也会谨慎嘛?他们不是出了名的疯批嘛。”

        陈余尽可能的忽略话唠人格的影响,在房顶专心盯着眼前的邪教徒。

        “呼,还好咱们是秘密方向的研究者,躲猫猫这类的没几个强过我们…嘶,我们要在这里等多久啊,冲上去干他丫的。不对,咱们也打不过啊…话说,这家院子好大啊,这对夫妻,怪怪的,怎么感觉他们在盯着我们看?不对不对,怎么看都是普通人……这疯子为什么盯上了这俩人,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陈余:“求你了,安静一会儿,哪怕一会儿!”

        ……

        陈福生走在记忆隧道里哭笑不得,陈余这自己和自己闹矛盾是什么体验。

        “这是?杨铁匠家!?真会挑,人家夫妻俩怎么说都是半神,还得假装啥都没看到,真是……演技优秀。”

        吐槽一番,陈福生接着往下走,有时候他会真的沉浸在陈余的视角里,常常会短暂的忘记自己的本名。

        “这种状态开始有点危险了,我得加快进度了。”

        ……

        杨源父亲,铁匠;母亲,全职妈妈。

        他们奥斯卡一般的演技骗过了陈余,让其认为他们二人只是普通人。

        只见杨西亚从屋子里走出来,而她的父母甚至没有询问她要去干什么,管都不管的任由其走出家门,从头到尾没有过一句问候。

        西亚蓝色的眼睛空洞无光,周身缭绕着普通人看不到的黑色的雾气。

        陈余在屋顶观望。

        话唠人格:“这对可怜的父母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被控制了,我们得帮她……说起来这个小女孩是北大陆那边的吧,金发碧眼的。”

        黑色布条像纷飞的怪物触手,带着他腾挪于屋顶,一刻不停的跟着被控制的西亚。

        西亚机械似的走着,有些像提线木偶的状态。一路西行,穿过一条又一条的巷子。

        突然,西亚的眼睛迸射出强烈的金色光芒,她瞬间恢复理智。似乎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走出家门。

        “这个小女孩儿,她竟然可以自己解除‘深渊’研究者的控制!?难不成……”

        陈余的主人格默默听着话唠人格喋喋不休的解说,心里也非常诧异:野生研究者?

        只是片刻,杨西亚就又陷入了被控制的局面,只是似乎有些抗拒,走路速度变得极为缓慢。

        陈余本想跟着西亚顺藤摸瓜的找到那个疯子的位置,不过此刻也管不了太多。

        “二人陷入了对抗,如果不管,这个小女孩儿一定会在拉扯中受伤。”

        陈余在空中勾勒出一排排蓝色符咒,它们翻转腾飞中化作三只蓝色的小鸟,缓缓的没入杨西亚的前额。

        西亚很快就彻底清醒过来,她惊恐万分的消化着所有的一切,直到一个裹满黑色布条的男人半蹲下来摸着她的小脑袋。

        她开始变得放松,整个人彻底静下,负面情绪像春天的冰崩溃瓦解。

        由于西亚不会说话,陈余不会手语,二人几乎无法交流。

        “小姑娘,你好啊。”

        西亚疯狂摆手语,以示回应。

        “……”

        二人陷入沉默。

        陈余不放心西亚一个人回家,即便回家也有再次被控制的风险。他给西亚也加持了一个“扭曲”结界,这样只要保持距离,就不会被那个疯子发现。

        他随着一点点的线索,逐步的跟着绷拉着的黑色布条。只是,他时不时的自己和自己对话还是有些让西亚“惊恐”。

        他和西亚走到村子的边缘,回到陈余和那邪教徒伊始相遇的地方:一块儿凹陷下去的空旷平地。

        他们俩在保证不被对方看到的距离蹲守。

        西亚是一个很聪慧的女孩儿,她生来就明白自己与众不同,所以对于这种超自然的人和物都有极为强大的接受力。再加上陈余周边有让人失去负面情绪的神奇力量,所以二人都十分安静。

        额,除了话唠人格一直在陈余心里说废话。

        只见,这个疯子仿佛更加疯狂了,在他身上已经找不到任何理智的影子了。

        “有个野生研究者拒绝了主的邀请…呵呵桀,为什么这些人都不明白呢?为什么?我真的是想帮助他们……”

        他流着泪,仿佛最虔诚的信徒,不停的叩拜在那座没有脸的石像前。

        “主,祉的仆从终于可以回归祉的怀抱了。今晚,就在今晚!咳咳咳咳咳…”

        他咳出一口夹杂着碎肉的黑血,随即又匍匐在地上将这些呕吐物舔食回去。

        陈余和西亚远远的看着,不敢出声。

        只见对方流着泪、忏着悔,一掌捏碎了这手掌大小的诡异石像,石像并未碎裂,反而藕断丝连般的被无数红色黏液粘连。

        它越拉越长,越变越诡异,哪怕有一定距离的陈余和西亚都能听到令人发疯的哭嚎声。

        “玛德,千人血阵!?”

        作为符咒收集爱好者,虽然陈余这么多年研究者等级仍然不算高。但,像这种知名邪阵,哪怕是未成形的,他也能一眼认出来。

        “玛德。既然没有直接释放,就说明他手里并没有一千生魂。如果这时候释放的话,阵眼中心是随机的,未必就能随机到积安村。”

        陈余的话唠人格叨不叨的似乎在自我安慰。

        话音未落,这尊石像竟然彻底化为齑粉。一阵猛烈的狂风刮得秋叶纷飞,强烈刺眼的诡异红光占据了陈余和西亚的视野。

        随着视力的恢复,陈余冷汗涔涔。

        “真的释放了?糟了,得快点确认这邪阵中心的具体位置!!”

        他拉着西亚,紧紧的追着眼前的疯子。他知道,这个疯子现在也在找随机的阵眼。

        一路上,西亚一句话也没说,她明白自己只是一个拖后腿的,所以跟着就好。

        这疯子完全不避着人,普通村民也能看见他。

        在村民的眼中,这个人疯疯癫癫的在街上乱窜,狰狞如恶鬼,还是不打听为好。

        红色兜帽已经破破烂烂,依稀能看出来上面绘制着金色的纹路。他像一头野兽在村子里横冲直撞。直到,他来到了陈福生他们所在的那条巷子才逐渐安静了下来。

        “在这里,在这里!就在这里!!哈哈哈咳咳……”

        他因为兴奋瞪大的眼球布满了红血丝,嗓音沙哑。

        话音刚落,一个魁梧的男人挡在他面前。

        “喂,小鬼。我不管你想做什么,晚上再来,我不拦你。”

        说话的人,正是:杨铁匠。

        杨西亚在扭曲结界背后看见了自己的父亲。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父亲母亲不是普通人,只有哥哥杨源才是家里唯一一个纯粹的普通人。就算父母对他们兄妹二人一直不管不问,她也因为长期如此已经习惯所以觉得无所谓,反而他们出手才是“破天荒。”

        她冷漠的父母竟然会主动帮助村民?

        陈余已经混乱了,他在心里和话唠人格吵得不可开交。

        一是:果然,五岁的野生研究者的父母怎么可能会是普通人;二来:真尼玛倒霉,阵中心竟然真的随机都能随机到这里。

        陈余现在终于明白他和西亚的伪装骗得过那个疯狂的邪教徒,骗不过西亚父母。

        真是,还好当时在人家房顶上窜来窜去的没被记恨。

        只是,这时候那个疯子已经没有半点理智可言了。

        他不管不顾的无视杨铁匠,并执拗的向随机的邪阵中心走去。

        突然,他感觉身体瞬间不平衡了,轰地倒在地上。不知何时,他的一整支腿悄然消失,截断口整整齐齐。随后他的身体躯干、四肢纷纷向外炸开,密密麻麻且令人作呕的白色虫子四散逃窜。

        “在祉复苏之前,我还不能回归主的怀抱。不然我愧对于祉、愧对于祉的仁慈。”

        这个天使联众的疯子四处逃窜,只要有一条虫子活下来,他就不会死去。不过显然,杨铁匠也并没有追击的打算,可能他也只是出于某种原因表演性的阻止这疯子祸害村民。

        为了不引人注目,杨铁匠还屏蔽了附近所有普通村民的感官。所以这样血腥的场面,他们都看不到。哪怕,他们就在村民们眼前。

        待到风平浪静,杨铁匠也扭头打算回家。一如既往地他忽视了一旁躲着的陈余和杨西亚,没有给一个眼神,扮演了一个完完全全的混沌中立,哪怕是面对自己的女儿。

        杨铁匠走后,陈余长吸一口气,西亚却仍然遏制不住的有些悲伤。

        从小到大,她父母冰冷的心像冰窟里的老石头,怎么捂都捂不热。虽然问他们要什么,他们也会给。但每逢大小事件,他们从来不管不问,甚至连眼神都懒得落在兄妹二人身上。这次甚至已经威胁到西亚生命了,他们也任由对方控制着自己走出家门,一路询问的话都没有。

        “西亚,你爹真尼玛是一条大腿。”

        由于没憋住,陈余任由话唠人格接管了一瞬的身体掌控权。

        “啊,不是不是……额……”

        为了防止越描越黑,他干脆什么也不说。

        陈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西亚,这里是两个基础仪式。一个是寻人的、一个是恢复灵性的。都是最基础的仪式,很多初级研究者都会学。感谢你父亲今天大恩大德放过我,不过他看起来是个中立派,可能不会插手之后的事情。”

        顿了顿他又说:“咳咳,这疯子肯定还会再回来的,他又不怕死,估计整天寻思着怎么死才能回归主的怀抱呢……扯远了。总之,他今天晚上肯定还会回来,晚上你绝对不要出门。”

        西亚本想说些什么,可她是个哑巴而陈余不会手语,只好放弃这喷涌而出的交流欲望。

        接过纸条后,她深深地向陈余鞠了一躬,然后向着家的方向小跑着远去。

        ……

        陈福生以陈余视角走在这段记忆中已经走了相当长的旅程了,此刻已经有些疲惫。在这场真实的角色扮演中,他时常以为自己的名字就是陈余。好在,他还能保持清醒。

        “我只是一个窥探别人记忆的第三人。”

        陈福生按耐住自己逐渐入戏和浮躁的心,接着往下走:

        夕阳西下,每家每户的烟囱里都有青烟腾腾而上。

        陈余在三小家里继续描绘着复杂的符咒,他知道,那个疯子今晚就会行动。虽然不知道他怎么把千人血阵完善至今,但好歹是没能一次性献祭千人生灵。故此,这邪阵的中心,竟然好巧不巧随机到了张三小邻居——陈福生家的地底下。

        摸清楚邪阵随机位置的陈余,神经一直高度紧绷,生怕那疯子来个突然袭击。

        果不其然!

        话唠人格:“他来了!!”

        主人格:“我知道!”

        三小家的院子里,一个巨大的仿佛总有无限深度的洞穴凭空出现。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向下吸力,就像有一万只手要把这个院子里的一切拖入永劫无间。

        “聚灵!”

        陈余用另一种更加晦涩拗口的需要吐出两个单词。

        一瞬间,三小家里:地上、墙壁上、天花板、柱子上、家具上…密密麻麻的金色符咒发出刺眼的光芒几乎照明一切。

        “秘密!”

        万家灯火中,四周的建筑影影绰绰的重叠起来,空气中充斥着毛玻璃一样的质感。猛然间,天地颠倒,那个巨大的深渊洞口也被“秘密”结界容纳在里面。只是,它不再是向下的拉力,而是随着天地的翻转变成向上的吸引力。

        “没想到连‘秘密’都无法排除这个深渊,为了不让它害人,只能一并容纳到结界里了。”

        这一切的斗争屋子的主人都恍然不觉,张大娘和她丈夫依旧悠然的吃着晚饭,唯有三小看着眼前的有些发呆,紧张的盯着紧闭的家门。

        “看什么呢?快吃饭,吃个饭还东看西看的…”

        张大娘数落三小的时候,陈余正和对方打的火热。

        “还好布置了将近一个下午的聚灵仪式。这一次,我最起码能开六次‘秘密’。”

        陈余看着又一次被他摔成肉酱的邪教徒,他果断补刀,引动了屋子里的其它符咒,在“秘密”中对着这摊废肉狂轰乱炸。

        “爆!”

        绚烂的火花净化着肮脏的血肉,肉香味儿都没传出来倒是先传出了一股子糊味儿。

        话唠陈余:“玛德,就不信你还不死?”

        噗呲!

        “怎…怎么会?”

        陈余看着穿过自己胸口的手,那人从他背后以手作刀又一次的给他穿了个胸。感受着心脏又一次被捏碎的令人几近昏厥的痛苦,他再也无法稳住自己的身体。

        翻转到天空的深渊洞口趁他无力时似乎吸引力变得更强了,这给予他强大的压迫感。

        “不,不能倒下,被吸取深渊后就不知道还能不能翻转了。”

        陈余强忍着用最后的力量喃喃道。

        “秘密。”

        随着“秘密”结界的解除,再次天旋地转。翻转过程中,他被掏空的胸膛一点点的恢复,直到他轻轻的落地身体已然恢复完全,就好像刚才受到的致命伤都是一场水中月。

        反观对方,又一次的被重重砸在了地上,只是,这次深渊洞口已然关闭。

        “看来白天你也并非没有损耗。”

        陈余冷漠的看着这个打不死的疯子,他十分厌恶这种人:明明违背了普世的道德观,却丝毫不认为自己做的是错的,甚至还真心觉得自己是在做好事。

        “不管你如何阻挠,我主都将于今晚降临!迷途的羔羊啊。正如我主没有放弃世人,我也不会放弃你,我会拯救你。”对面的男人语气十分平静,像是理所当然。

        无数从废肉残躯中钻出来的白色虫子似乎相较之前的数量有所下降,他们盘旋着蠕动组成了人形状态。

        只见,对方的衣物已经破破烂烂,几乎无法起到蔽体作用。只是,他的眼神竟然十分澄澈,不再见丝毫疯狂,语气甚至有些温和。

        “别这么恶心,劳资可以自救,用不着你替我谋求后路。并且,所有人都不需要你冠冕堂皇的为了他们好而做什么决定!”

        二人并未谈妥,几乎瞬间就又是新一轮交手。

        “秘密。”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陈余的灵性已经接近枯竭,他已经开了六次“秘密”结界。

        话唠人格:“我们没有可以杀死他的手段…哎呀妈呀,每次都掏心窝子、每次都用自己的胳膊炸人、每次都是虫子虫子虫子…又恶心又没什么新意。关键真的好疼!”

        陈余隐约明白了对方疯狂的计划:邪神降临。

        话唠余:“不是,你说他这压根儿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你一个四级‘临渊者’操什么让祉降临的心?就算是成功,也顶多投影在这千人血阵上,那不也得被教会那帮子家伙三下五除二得解决了?图什么呀,让自己的主子下凡挨打嘛?祉降生这么严肃的事情,不得更高级的研究者仔细找一个合适的容器嘛?这些邪教徒会不会做事?”

        主人格:“……”

        两个人格在陈余身体里插科打诨的时候这个无法交流的男人开始疯狂攻击。

        “不对呀,他既然最终目的是让祉降临,那为什么和我缠斗这么久?”

        对方一言不发,仍然疯狂进攻。他的速度极快,能力都刁钻诡异,就算再来一个陈余都不是他的对手。

        噗呲。

        “好家伙,又掏心。”

        陈余很痛,就算再来一万次他也痛。他彻底瘫倒在地上,像一条死在岸边被暴晒几天的淡水鱼。

        “玛德,如果我不是‘秘密’研究者,如果我没有‘阿曼尼卡的盒子’我早就死一万次了。”

        “洛维、老格尔…你们怎么还不来?是被教会拦住了嘛,太不小心了。看来,我得和这个村子一起成为邪神降生的养料了。”

        随着对方的逐步逼近,他已经彻底放弃了。

        “看来,这次阿曼尼卡的盒子也救不了我了……”

        突然,许多道无限远处延伸而来的白色线条挡在这个疯子面前阻止其进一步伤害陈余。

        这些线条每一根都让人难以直视,简约中细看,会发现它上面绘有十万分复杂的图案。

        红袍的疯子猛然回头,一个村妇打扮的女人静静的盯着他,一言不发中自带瘆人气场。

        ……

        在陈余的回忆中傲游至此,陈福生终于还是没绷住,这女人在三个月前还是陈福生的妻子。

        “杨源父母是天塌下来都中立。可是,我这老友也是无利不起早的中立派啊为什么突然帮忙?想不通啊。算了,继续往记忆深处走吧。”

        ……

        一条诡异的白线弯曲成勾状探入这个邪教徒的前额,随着村妇轻轻挥手,所有白线都消失到无限远处仿佛从未出现。

        “因果。”

        奄奄一息地靠着阿曼尼卡的盒子才能苟且于世的陈余明白。

        话唠余:“这个村子,卧虎藏龙。尼玛,三个半神?”

        主人格:“咱们都这样了其实可以不说话。”

        “你们他妈别哔哔,玛德,劳资怎么这么痛!?擦,全身都痛。”

        话唠余:“你又是谁!?我们又有新伙伴了?”

        陈余:“又多了一个……看来没逢濒死就会出现一个人格,该死的副作用。”

        仅仅一个照面,这疯狂的临渊者就瘫倒在地。

        “我无意参与。只是,这段时间你不许有进一步的行动,过几天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女人对着两人用冰冷而毫无感情的语气说道。

        陈余狼狈的躺在地上,他十分无奈:“合着全是混沌中立的,没一个想要为民除害的?”

        随着那邪教徒的溃逃和大佬的消失,陈余彻底放松了下来。

        黑色布条纷飞着推开了三小家紧闭的门。

        “唉,奇怪,今天风这么大的嘛?”

        什么也看不见的张大娘放下筷子,她十分利落的指挥三小把门关紧插上门锁。

        三小一直盯着奄奄一息的陈余,只见陈余的状态比和他初见时更差:空空如也连半颗心脏都凑不齐的胸膛、滚落在地上的眼球、满地的墨绿色浓稠液体…

        “还好我妈看不见,不然她又得大喊大叫。”

        今天的三小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模样的陈余。他明白,陈余叔这么拼命都是为了让他一家不至于被卷入危险之中,一时之间鼻头发酸。

        陈余正想安慰泫泫欲泣的三小。

        突然,变故突生!

        他的身上冒出十分浓烈的黑烟,和今天下午用来控制西亚时的那股黑烟如出一辙。

        陈余:“这是!?深渊残留?什么时候附在我身上的!”

        话唠余:“快,快开‘秘密’不然这一家人肯定活不了!怎么办,没有一点灵性,现在根本用不了啊!”

        暴躁余:“玛德,这个狗币真尼玛恶心!不,能开!这间屋子里还有剩下没用的‘聚灵’仪式,勉强的能开一次。”

        天无绝人之路,陈余猛然开口道出两个晦涩拗口的单词。

        “聚灵!”

        随着灵性的稍稍补充,他咬牙切齿,似乎极为勉强的开口。

        “秘密。”

        只是,这一次的结界铺开的极为缓慢,毛玻璃一样的质感也是若隐若现,天空与大地的翻转也聊胜于无。

        “三小,快回屋子!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锁住房门,我会保护你爸妈的。”

        张三小虽然内向自闭、虽然眼前这个人半死不活。但他明白,自己只是拖累,所以他毫不犹豫。

        在这普通人无法看见的浓烈的诡异黑雾中,异象突起:张大娘和她老公李师傅突然爆发激烈的争吵,似乎把最深处的不满与愤怒都发泄了出来。

        “你和那个李寡妇……jh……不要脸!!”

        “够了!疯女人,有完没完?天天就是这点破事,劳资没有没有!!人李寡妇也干干净净,是你肮脏。”

        “对,对呀!有完没完,就冲你这个态度老娘就没完!”

        张大娘冲进厨房拿起一把偏小的刀具,愤怒似乎永无停歇地驱动着她做出平常根本不会做的事情。

        “你干什么!疯了?别…别动刀!”

        随着张大娘亲手把刀送到李师傅肚子里,她似乎也清醒了许多。在陈余的视角,张大娘身上几乎吸引了几乎半个屋子的黑雾。

        “‘深渊’途径简直天克易怒的人。”

        陈余一边努力撑开“秘密”,一边操纵着黑色布条把张大娘拉倒自己身边,由于他的身子只剩一半,倒显得像是他把张大娘的身体给吸收了。

        他想抽取张大娘的负面情绪。

        陈余:“可是,我真的不行了。”

        话唠余:“就算加上那个漏掉的聚灵仪式带来的微弱灵性,咱们也是一个油尽灯枯的状态,别忘了咱们现在都是濒死状态的…泥菩萨过河了都。”

        暴躁余:“那又他妈的怎么了,眼睁睁的看着这对夫妻因为这种荒唐的原因万劫不复嘛?玛德,都答应三小保他父母平安了,劳资可做不出失约的事情。”

        就在事情像一团乱毛线一样缠在一起的时候,有一个小孩儿推开了三小家的门。

        ……

        陈福生本来都开始更深度的融入陈余的视角了,突然出现的陈冉让他瞬间精神抖擞。

        “原来这天,我儿子也露了个面……之前觉得能不让冉儿接触研究者的事情就不让他接触,现在看来,也许真的是命运。”

        陈福生稍稍走神,便又继续往陈余记忆的深处走去。

        ……

        误打误撞进门的陈冉,撞破了眼前的一切,唯有惊恐。

        首先陈余此刻的状态简直是比怪物还要瘆人,这样的现场让陈余有一种:就好像是我杀了人被无意发现了一样,此时竟然还有一丝心虚。

        为了防止陈冉大喊大叫,陈余当机立断的呵道:“睡!”

        地上堆叠的黑色布条向上缠绕着形成数个塌陷着胸口的人像,他们齐齐的盯着陈冉。很快,陈冉就瘫倒在门口,大梦一场。

        解决完这极其偶然的闹剧,陈余明明确确的感觉,自己的确有心无力。可是如果“秘密”开不出来,第二天张大娘就要背负杀夫的罪名,三小的生活也随之改变。就在他即将绝望之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盘旋在他的耳边。

        “喂,陈余小子,我从没见过你这么狼狈。”

        “老…老格尔,就算是投影,你也来的太慢了。”

        “天使联众那家伙呢?”

        “先别问,快!展开秘密!先把人给救活。”

        随着张大娘家的院子里浮现出清晰的毛玻璃质感,并且影影绰绰的仿佛叠加了其它建筑一样的结界展开。陈余彻底脱力,他现在是真正意义上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随着秘密的翻转,天旋地转中,李师傅肚子上被划开的豁口逐渐恢复、沉睡的张大娘周身的黑雾也被驱散…随着二人轻柔的落地,秘密再次翻转,回到现实。

        陈余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你来了,我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你说了半天,那邪教徒呢?”

        “他被人赶走了,最起码这两天不会再作妖了。不过,我猜他一定还会回来的,他可放不下隔壁地底的邪阵。”

        “你,现在的状态……不对劲儿啊。”

        “嗯,多亏了阿曼尼卡的盒子,它真的有用。”

        “真的!?”

        就算仅仅是投影都能感受到此人的兴奋。

        “不过,它的副作用也十分明显……算了,回去再细说,我太累了先睡会儿,你走吧,今夜估计不会再有什么幺蛾子了,记得小心教会。”

        “嗯,放心,正神教会那帮人几百年都在找我们,哪次成功过?回去记得把盒子给我研究……”

        投影彻底消散,像消散的灰尘一般低调。

        “呼,要命。”

        三小听见屋在弄堂没有动静,便斗胆探了个头出来。

        “三小,你来的正好。屋外躺着个小朋友,你大抵认识,把他送回去吧。”

        三小看着地上躺着的三人。

        爸爸、妈妈。

        甚至是:陈冉

        走出屋外,他艰难的背起陈冉向隔壁走去,在不惊动陈福生夫妻的基础上把陈冉安稳的放在了炕上,蹑手蹑脚的离开陈福生家里。

        ……

        陈福生沉浸式体验陈余的近期记忆几近结束,这个蓝色记忆泡泡已经快看到头了。

        “陈余先生,真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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