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神秘学意义上的死亡
就这么吵着闹着，小泉红子不明不白的答应了繁云多留几日的请求，还同意了对方在城堡内自由行动，甚至为了帮她“更多的了解人类世界”同意她翻阅小泉家的藏书。
而意识到自己好像把自己卖了还在帮人数钱的时候，小泉红子已经非常熟练地坐在桌前等繁云喊开饭了。
繁云的厨艺相当不错。虽然小泉家的仆人也擅长一切家务，但繁云的料理胜在新奇。
她不仅在短短一周内用各种新奇菜式俘获了小泉红子的胃，还速度飞快地用菜谱和她悄悄写下的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和一直照顾红子的老管家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小泉红子悄悄看过，上面写的是一些如何跟年（傲）轻（娇）人相处的小技巧，不得不说相当精准。
难怪最近觉得老管家说话都好听了。
于是小泉红子气势汹汹地杀到厨房，在逼着繁云举起双手表示投降，主动提出多做两道甜点以示歉意后又满意地坐回去继续等饭。
全然没有看到背后的繁云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繁云：计划通リjpg
都说了她可是个卑鄙的大人哦。戴上面具讨别人的喜欢可是成熟的大人的必修课。
繁云笑着看向厨房中将一切收入眼中的老管家：“像我这样居心叵测接近小朋友的成年人，您不拦着些吗？”
老管家眼皮都没抬一下，自顾泡着茶：“我这个老家伙虽然没什么魔法天赋，但这么多年也算见过不少人。您接近红子小姐就算别有目的也绝不会伤害她，这点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您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很独特，对人心的了解也足够透彻，红子小姐有您这个朋友只会是好事。而且小姐是个很敏锐的孩子，您是否付出真心她也是能感觉到的。”这个佝偻的老者笑了笑，端着茶离开了，“再说了，就算您说自己成年了，在我眼里也还是个孩子呢。”
只留下繁云在厨房里面色复杂。
怎么回事，这个世界这么友善的吗？这样她真的很不适应啊！
——
繁云在小泉家借住了一个星期，期间了解了更多这个世界的情况。
首先是时间线，这个世界主要的历史进程和一些重大事件发生的日期都和她所熟知的一模一样，也没出现什么今天周一明天周五，一天一个季节的情况。通过核实主要人物的出生年份和一些案件信息，繁云也能确定事件发生的顺序没有发生变化。
但和记忆中不同的是，和主线相关的所有人和事全都顺延推迟了。
举个例子，按漫画设定看，工藤新一出生于昭和年间，活跃于平成，因此被称为“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
但繁云在小泉红子的帮助下查到他的身份信息显示：工藤新一，出生于平成年间，年仅十岁，目前还是货真价实的“死神”小学生。
时代不同所能影响的实在太多，更何况她介入之后事情的发展已经发生了变化，将来如何犹未可知。
总之，时间线并不混乱，这是个好消息，说明她所知道的剧情依旧具有参考意义，能一定程度上预知未来。
至于其他的就走一步看一步吧，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
另一件她弄清的是有关自己的情况。
小泉红子告诉她，只要那条线还在，交易就依旧有效，繁云还能操纵另一具躯体。如果发现失去控制可能是因为该躯体处于无意识状态，比如睡眠、昏迷或者死亡。
同时一个惊喜狠狠地砸中了繁云，无他，就是发现水母这个壳子实在是过于好用了。
首先，她发现自己拥有着一般水母所拥有的部分特性。比如分泌致人麻痹的生物毒素，可以发光之类的。
其次，不知道是科学还是魔法的哪套说辞发挥了作用，水母能飘在空中且不需要进食睡眠，被炸得稀碎都能再生的情况简直能把世界上所有的生物学家和物理学家气得死去活来。
除了这些之外，之前发现的利用生物电磁波制造幻觉的能力还能再引申，开发出了影响电子产品的能力。虽然本来就不会被拍到，但如果她想也可以对电磁波进行干扰。实时监控将显示类似幻觉的影像，而录像照片等记录则可以被彻底破坏。
最后，多亏了那条线的存在，两个身体间不仅可以相互通感，还可以相互定位。定位甚至能精确到每个器官。
再加上一般人不可见的告死使者特性，完全就是个幽灵！
于是经过一通兴奋地实践，繁云不得不在附近传出闹鬼传闻之后暂停了更多能力测试。
完美，太完美了，美得繁云直呼妙哇。
这也太适合在神秘侧混了吧！
小泉红子缓缓打出问号：你之前还跟我信誓旦旦宣扬科学万岁？
繁云歪嘴一笑：亲，你听说过实用主义迷信吗？
——
搞清了这些事情之后繁云已经心满意足，同时作为人类的身体也正逐渐恢复着。
在小泉家的第七天下午，繁云忽然在看书时听到了什么人对话的声音。
环视一周，城堡的图书馆里只有她一只水母。
她凝神细听，声音模模糊糊，听不真切，但和声音一同被感知到的消毒水气味还是让她意识到这大概是另一边躯体所感受到的事物。
于是当天的晚餐餐桌上，繁云和小泉红子严肃地相对而坐，氛围有些凝滞。
小魔女皱着一张脸，整顿饭的功夫都一言不发，只盯着凉拌海蜇下筷子嚼得清脆有声。
听得繁云心惊肉跳，总觉得被凉拌了的是自己。
直到吃完饭，碗盘被魔法自动撤下。繁云看着红子慢条斯理地用餐巾擦嘴，知道接下来要说正事了。
于是她忍不住趁着这会开口：“你的下一句话是……”
“你要回去了。”两人异口同声道。
小泉红子愣了一下，但面对嬉皮笑脸的繁云刚涌上来的火气又瞬间不知道溜去了哪里，只得重重叹了口气。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红子老师啊。”繁云笑眯眯的。
小泉红子冷哼一声，皱眉看着面前的家伙：“你知道这个选择意味着什么吗？”
“别这幅表情嘛红子老师。”繁云缩起脖子，一副乖巧认怂的模样，“我只是回去而已，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这几天里深刻领教了繁云的忽悠能力，小泉红子知道跟她讲话不能委婉，否则对方比谁都会绕弯子。
于是小魔女直接挑明了话题：“给你的占卜的结果显示：无尽黑暗和死亡前，古堡是最后的避风港，迎接远航的是未知漂流。一旦离开这里就没有回头路了。那个交易对你的束缚很有限吧，非要接手别人留下的烂摊子吗？”
繁云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刚才拌海蜇醋放多了？”怎么有股酸味儿。
在小魔女再一次炸毛前，繁云熟练地劫下话头：“因为我有想做的事情。”
十指交叉，双手支着下巴，她半伏在桌上，自下而上直视小泉红子。
四目相对，繁云的眼睛亮亮的，其中蕴含的气势甚至逼得红子眼神飘忽了一瞬。
“我有无论如何都想做的事。”她说，“除了那孩子的愿望之外，还有另一个世界的遗憾有机会弥补。”
做了不一定能成功，但不做一定会后悔。
“更何况，经过尝试，我的愿望被证明是可行的，甚至有进展了！”
看看萩原研二！不仅从爆炸中存活，还熬过了危险期，现在都准备修养复健了！
“只要想象一下梦想完成后的光景，那种无与伦比的幸福感就几乎使我窒息……”
全员存活，多么美好的词语，多么美好的未来。
女孩紧紧揪住领口，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狂喜和痛苦的表情，近乎狰狞。
小泉红子惊恐地看着对方的模样，艰难开口：“你到底……想做什么？”
“哎呀，抱歉，吓到你啦。”繁云眉眼弯弯，恢复了平时的表情，“抱歉抱歉，没控制住放飞自我了。”
“我只是打算成为一个编剧、导演和演员，编写一出新的剧本，进行一场盛大的演出。”
“为此，我将收集全部有趣的素材，利用一切可用的道具，寻找所有可能的演员。”
“以此改写原本名为命运的悲剧。”
她歪歪头，满脸理所应当：“虽然悲剧更深入人心，但还是好结局最好吧？”
“而现在，第一幕已经仓促落幕，为了第二幕更好的演出，我得回去做准备才行。”
少女向对面点头致意。
小泉红子呆愣着没有接话，表情满是震惊，好像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家伙。
下一秒繁云兴奋地蹦起来，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演的很像一个超级大反派？有没有被骗到？我练了一下午呢！”
凝固的气氛瞬间被打破，小魔女看着笑得没心没肺的水母，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被耍了。
她终于没忍住内心翻涌的情绪，那天，整座城堡都听见了小泉红子的怒吼：
“滚呐————”
——
“我走咯！不要太想我哦！”大水母飘在魔法阵旁，一只触腕挥得欢快，像小狗的尾巴。
小泉红子瞪了她一眼，扭头道：“快滚吧，谁会想你啊！”
虽然这只水母欠得人恨不得给她凉拌了，但好心的赤魔法继承人还是慷慨地为迷路的水母指引了回家的路，甚至帮水母画了直达病房的传送魔法阵。
繁云依旧嬉皮笑脸：“联系方式交换过啦，找我聊天超级大欢迎！”
“知道啦。”红子伸手把水母推进魔法阵里，别扭道，“……我会想你的。”
魔法阵光芒大盛，双方已经看不清彼此神情。
繁云露出最真挚的笑容，大声喊道：“我也会想你的！有空来东京找我玩啊！”
一阵眩晕后，视野中的景象重新恢复清晰，水母已经身处纯白病房。
看清病房内景象的下一秒，无数警告窗口瞬间弹出，成功把大脑卡出蓝屏。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小魔女的魔法阵定错了目的地，给她送错了房间。
问题是，这里是萩原研二的病房。
青年警官瞪大双眼，震惊地连话都说不出，一人一水母面面相觑。
很明显，对方看得见它。
天花板上的魔法阵纹样最后闪烁几下消失无踪，一个背刺切断了大水母的退路。
繁云：大脑exe（未响应）
僵持数秒后，萩原研二挣扎着想坐起来，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倒吸一口凉气。
巨大的水母似乎被这个举动惊吓，嗖的一下从未关的窗户里钻了出去，迅速窜上天不见了。
萩原愣愣地看着奇异生物消失的窗口，一切都很正常，只有一旁在无风天气中被扬起的窗帘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咚咚，房门被敲了两下，自来卷警官下了班来探望友人。
“哟hagi，我给你带了粥——”松田阵平打开门就看到某个不守规矩的萩原再次违抗了医嘱，眉毛立刻拧了起来，“你这是？”
“小阵平……”萩原语气飘忽，“现在不是什么濒死体验吧？”
“哈？！”
——
让我们先不管萩原之后又经历了什么专家会诊和来自幼驯染的怒火，将视角转回逃跑的水母那边。
繁云显然被吓得不轻，一路窜到无人的天台才冷静下来。
大脑经过重启已经能重新工作，错误信息已经上传，现在要开始着手处理。
首先，经过和小魔女的探讨。已知想要直接看见水母需要满足以下两个条件之一：1、经历过死亡，如她自己。2、拥有魔力，如小泉红子。
除此之外，濒死状态下能暂时看到水母，第六感强的人能隐约察觉。
而刚才的萩原研二并不在濒死状态下，洞察力强也并不能解释对方视线为什么能做到精确锁定。
那么回归两个主要条件，萩原研二显然不具备魔力，他可是名柯宇宙的人物！
但他也没死过啊，这不是被救回来了嘛……等等？
繁云想到了什么：如果是本来的发展的话，这会的萩原研二确实应该已经死了，只不过因为她的介入才发生了改变。
可如果这也算的话——经过试探，炸弹事件中的其他警官并没有能感知到水母的表现。
究竟是什么让萩原研二如此特殊呢？
繁云扒在护士站的柜台上，盯着患者名单百思不得其解。
在此次炸弹事件中负伤的警员有：望月绘真、宫崎悠介、小田实太郎、萩原研二……
除了萩原之外没有一个认识的名字呢……这么想着，繁云猛地顿住。
动画中给出的画面里在现场的警员有数位，但除了萩原研二之外的其他人，天知道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或许有幸存者，或许全部殉职。作者没有交代，观众也并不关心，大家只知道松田阵平的挚友萩原研二死在这场爆炸中。
也就是说，其他人都有生还的可能，只有萩原研二被钉在了死亡上。
但此刻悲剧早就落幕，本该消散的生命被强行续写，从此无所谓剧情和命运，他已经挣脱枷锁获得了更多的可能性。
“换个角度思考，他的命运已经终结……”繁云喃喃道。
“是【已死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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