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尘园秘语
圣人这个字眼对于许牧来说很陌生，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做一个天下人尊敬的圣人。从一开始他只是简简单单的想替老爹报仇，为自己而活。可是当他结识了这些朋友之后，他慢慢的明白自己的任务里又多了一条，保护朋友。
他没有去考虑风尘的长篇大论，因为他觉得其实老人说的一点都不错，甚至有些时候他也会这样想，所以他很安静的回了一句：“强如院长都做不到这一点，我又怎会妄想去当那个圣人？只不过日后我要是碰到这些事情，我想我应该会出手的。”
许牧没有直接回答，但风尘不会听不出来，对于许牧的质问没有生气，反倒是微微一笑，道：“以后得事我不想管，也管不着。”
许牧闻言一怔，百感交集，良久，站起身来，道：“既然如此，学生也不打扰院长休息了。”
“哈哈哈……”
风尘发出一阵许牧不知所以然的笑声。
许牧不想理会，在这阵笑声中继续往前走。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那群朋友的死活和下落吗？”背后传来风尘的声音。
许牧呆愣在原地，肩膀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强装坚强道：“知与不知又能如何？那日在安门的情况院长想必看的清楚，我在那西风猛面前毫无还手之力，难道院长认为今天的我就能救出我的朋友？”
“今日的你不一样。”
许牧猛然回头，看见风尘招手示意他继续坐下去，怀着忐忑的心许牧还是坐下了，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接过风尘递过来的茶杯。
“学生愚钝，院长口中所说学生不太明白。”许牧径直跳到主题。
风尘见状，也不兜圈子说道：“你那几个朋友现在都还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过了今日我就不知道了。”
许牧不是傻子，他知道院长不会无缘无故和自己说这些。
“所以，院长是要我做些什么？”
“哈哈，从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那既然如此我也就开门见山了。”
风尘顿了顿，先前还微笑的脸庞之中变得冰冷可怕。
“我要你夺得地科榜首，以正学院之名。我要你从我的手中接过周天院，接过玲珑阁。”
许牧因为鸢儿等人的事情都快忘记还有五院大会这一回事，此刻再听见风尘所说，脸色逐渐难堪起来。
夺得地科榜首，那也就意味着许牧必须要打败刘月，打败帝国的第一天才，打败那个被誉为日后最年轻的尊者。
本来他就放过要夺得地科榜首的豪言，这件事他倒是可以答应，可是接手周天院，他想都不敢想。
“如果我现在毫不犹豫的答应，是不是我的朋友就安全了？”
“是。”风尘没有一点儿迟疑。
“院长难道不怕我虽然口中答应，到时候却不履行诺言呢？”许牧不相信这件事情会这么简单。
风尘看起来很不在意，但实则语气之中带有很多说不出来的无奈，语重心长的道：“可能那一天我也看不见了，你只需告诉我你的态度便是。”
许牧越来越迷糊，他突然想到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好，我答应。”
风尘在听到许牧的这声应答之后，一直板着的身体颓然向后一倾，脸上浮现出一种耐以寻味的笑意，颤巍巍的声音直道：“好好好。”
许牧被这一幕吓到，轻轻的叫了一声：“院长。”
风尘再次招手，慢吞吞道：“来，来我身边。”许牧不敢放肆，毕恭毕敬的坐在风尘身边。
老人用手婆娑着许牧泛黄的脸庞，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许和怜惜，沉重的叹息声伴随着一道白日天雷出现在许牧的耳朵里。
“我的时日不多了。”
风尘说的很随意，许牧听的很疑惑，他以为院长在和他说笑，可是当他看见老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沉默了。
“从燕秋去了西域那一刻开始，我便注意到了你，那时我没有想过你日后会继续出现在我的视野之中，也没有想过你会与我走的那么近。”
风尘仿佛是在说一个故事，许牧很熟悉的一个故事。
“后来我去过玲珑阁一趟，也占卜过西域出现的两颗天狼星，我起初以为那是西域的两个天才少女。只是当燕秋杀害白衣尊者陨落之后，另一颗天狼星依旧没有陨落，我才确定，你是天狼星。”
“然后武王逼迫你来周天院并与北墨衍下赌约，其实他并不是想让你真的去战胜他们，相反他倒是很希望你败得很彻底，这样天下人才能够彻底的将视线从你身上移除，而只有这样，他才能对得起自己对燕秋的承诺，只不过他不知道你是天狼星。”
许牧惊骇，一次性接受这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感觉很陌生。
风尘又继续说道：“即便那时的我知道你是天狼星，我也没有要培养你的意向，因为你太弱，而我的时间不多了，我不会冒险。可直到杀家老祖喂给你一颗火焰丹以后，我深入的探测了你体内的怪异，发现你体内的气海巨大，大到常人无法想象，那上面的封印其实只有一道，应该是白衣封印的。至于燕秋为什么不知道，大概是因为他修为尽失的缘故吧。”
“可是白衣娘亲为什么会封印我体内的气海，而院长您为什么要骗我是两道封印。”许牧提出了疑问。
风尘意味深长的看了许牧一眼，继续说道：“你问到了关键。”
“其实你的气海之中蕴藏着白衣的一股灵气，那股灵气一旦爆发开来，你的修为保守估计能够突破到丹心境，我想这是白衣留给你保命的一个东西。至于我为什么要骗你，那是因为我将你当成了我的继承人，我要试探你是否有能力从我手中接过这杆大旗。”
“很庆幸的是，你没有辜负我的期望，你做到了。”
风尘抱歉的看了看许牧，又道：“或许你会怪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擅做主张改变了你的人生轨迹，可我也是无奈之举。”
“小天志不在此，叶凡太重功利，我那大弟子一生痴武，而你恰恰体会到了真正的人世，所以交给你，我最放心。”
“日后你的路很长，周天院的路更长。这其中很多，我说了你也不懂，需要你自己去琢磨体会。”
“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这像一场风尘的自白，却每次都有许牧。
“豪言壮语我不会说，逆来顺受倒是不少。学生既然答应，但不敢保证。只是哪一天若周天院不在了，学生也会以死谢罪。”
许牧这一刻觉得他自己疯了，真的疯了。
“跟我来。”
风尘颤颤巍巍的转动着轮椅，走进大厅，许牧紧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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