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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话 狭路相逢


  张阿昆陪着河天恒在崖底疗伤了十余日,此时的河天恒伤势已基本痊愈,较之大仇未报之时精神起色都强出许多。

  “阿昆,这几日都是什么汤药,为何每次饮用的汤药颜色不一?”

  “恒兄这是师兄明月魔所留医书上专治内伤之药,名为虚脉转轮汤,每一次的药材配方都不一样,乃是循序渐进,叠加调和之法,普通人本需静养一月之久,但你是魔体恢复之快远高于常人,现在应该并无大碍了。”

  “多谢贤弟近日照顾,又帮我报此大仇,为兄无以为报,但凡有相托,必竭尽全力,哪怕是性命在所不惜!”

  “当日我在断头台上你我结成生死之交,也没成想能有今日,恒兄以后莫要再提谢字,有难同当,本就该是如此。”张阿昆随手将熬好的汤药递给河天恒,河天恒接过汤药刚要喝下,忽闻这汤药腥臭难当,若不是因为怕白费了张阿昆的一番苦心,此刻当立即泼进茅厕了。

  河天恒举起碗放在嘴边,想要一口灌下却奈何这气味如此霸道直令人反胃作呕,无奈道:“阿昆,这汤药腥臭无比,连臭水沟里沤臭的王八骨头都比这强上百倍,为兄我着实难以下咽啊,你看我这内伤基本痊愈,就不差这一碗了吧。”

  “恒兄,这治伤应治根,不饮这最后一碗,恐日后伤势留下隐患,日积月累最终如绝提一般!到那时再想治可就晚了,恒兄,快些喝吧!这碗汤药饮下伤势便可痊愈了!”

  河天恒看着眼前的汤药,无奈之下只得把它想做是平西王父子,随即双眼泛红,暴戾间哪里还顾得到半点腥臭,拿起汤药一饮而下,刚喝完只觉肚内翻江倒海,不受控制般地就要往外反呕,只见张阿昆眼疾手快,抬掌一推,托住河天恒下巴,微微用力,那嗓内翻滚的汤药顺势滑进肚内。河天恒顿时干呕起来,过了好一阵子才稍稍缓和些,随即疑惑地问道:“阿昆,这汤药内含的是何药材?”

  “不瞒恒兄,这汤药内的你猜对了一样。”

  “臭王八骨头?!”河天恒顿时呕吐之感又发,只是勉强压了下去。

  张阿昆郑重其事地看着河天恒道:“并非是发臭的龟骨,而是将龟骨去净放在石台上暴晒三日所得,还有第二味药材,便是童子尿,我去城内挨家挨户才要满一壶,第三味药材是土鳖虫,破瘀血,续筋骨。用于筋骨折伤,第四味是牛黄,恒兄这牛黄的好坏可是大有学问的。”

  “别说了!”河天恒不愧是魔身,恢复速度之了得,大叫一声从床上跃起奔向外面的草丛,好似从没受过伤一般,张阿昆见状出门冲着草丛喊道:“恒兄没用的,这药已下肚,再想呕出来断然不能。”

  但见一会儿,河天恒紫红着脸从草丛内走出,可见其着实不太好受,至于傍晚张阿昆烤的野兔,河天恒不仅没有垂涎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是拿酒往肚子里灌。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这日二人对饮片刻,张阿昆道:“恒兄,你出来这些年月不曾归看家人吗?”

  “我河天恒本就是孤儿,无父无母,四海漂泊,天下为家,对月独酌,孤不堪言。如今若问世上还有我相识之交,便是贤弟了!”

  张阿昆闻听此言,悲伤之情再起,举起酒碗喝了一大口,随即言道:“我奉师命替岳父香问天下山除此奸孽,本应早该回去,但你伤势危急便留下相伴,现如今恒兄基本恢复如初,不知恒兄可有意与我一同归往,我岳父香问天和我师父皆是世外高能,非市井俗尘之人,你们相遇必能投缘!”

  “阿昆,我还有事没做完,那平西王父子不除,这枉死的千百人不得瞑目啊。”

  “恒兄,他们依仗的高手已经殒命了,现如今也不知逃到哪去,但他们的平西王府还在,恒兄大可将其中财物散与穷苦之人,一来善莫大焉,二来平西王府如此重地,料那父子二人不会不顾定然有朝一日回王府之上,到时候恒兄报仇便易如反掌。”

  “阿昆所言极是,我便等着了结此孽,也准备在这陪着明月兄和姑娘呆上俩年,顺便待那魔果成熟食之功力亦可再精进数十倍不止,到时救危济难,像你一般除奸恶,行侠仗义!”

  “也好,既如此恒兄便安心静修吧,我出门太多时日恐亲人惦记,这便要归往复师命,你我兄弟二人就此别过,他日必定再见。”说罢张阿昆手提青钢,背负明月,向河天恒拱手道别后运起轻功转眼间踏着岩壁消失在了崖顶处。

  河天恒望着张阿昆消失在崖顶,不禁长叹一口气,走到明月魔的墓碑前坐下。

  “明月兄,你也不曾想到自己有此师弟吧,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你在九泉之下亦可瞑目了,这是上等的好酒,明月兄,今日我们一醉方休!”只见河天恒自饮一碗洒向明月魔墓前一碗,此情此景满是寂寥凄凉。张阿昆离开了崖底之后本想着一路赶回香云庄,但突然一念之间想起昔日望湘府内被陈总兵当做替罪羊之事,便念算着要去看看,是否陈总兵也像那平西王父子一样毫无人性,若如此岂不是百姓岂不是更人心惶惶,遭受迫害,随即运起轻功不多时已至望湘府内。

  张阿昆躲在屋顶上向下望去,只见陈总兵此时如做贼般东张西望,张阿昆不觉疑惑,遂又细看去,那陈总兵走到自家后门处牵了匹快马向南疾行而去,张阿昆运起轻功,如风如影暗中跟随而去。

  一路跟随,那陈总兵至一处破庙前但见俩匹快马拴在一处想必那人早已在破庙之中,便将马栓在一边的树上便径直走了进去,张阿昆为了隐秘行踪如鬼魅般地身法地飘行进破庙后门,藏在了一旁的石狮子后面谨慎静观,只见一人身穿金丝云衫,满身尽是富贵之气,料此人必是位高权重,就是不知是哪一位官员,也不知为何偷偷摸摸来此会面。

  但见那陈总兵进了破庙见到此人便扑通一声跪下拜首:“大人,那平西王惹了世外高人,密探来报,平西王父子已逃走,现在不知身在何处,他们请来的摩科殿殿主也被世外高人击毙!”

  “呵呵,我早晚都是要除掉这对贪生怕死的父子,这父子二人目光短浅、胸无大志,还是你陈总兵是做大事的料啊!”

  陈总兵听到此话不仅没有高兴,反倒是万分紧张地解释道:“大人,我一直按兵不动,都是在等大人的吩咐号令!”

  “好!不过你见我不会只是汇报这点事吧。”

  “大人英明,那平西王父子请的摩科殿殿主被世外高人所杀,这世外高人经密探回报!正是当日被我处斩的一名小苦力,名叫张阿昆,当时被一位仙人救走,我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竟重现江湖,武功出神入化!此人不除,大计恐生变化!”

  “你说的那人我早有耳闻,不必多虑,哈哈..哈哈哈…天下之大,侠客高士能管几处!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小不忍则乱大谋,那平西王父子就是如此下场!此等大计天衣无缝,行做间也是畅通无阻,切莫因为这一点小小的变数乱了大局!”

  陈总兵闻听此言本不想再多说,但想想还是安危要紧,随即又言道:“是!谨遵大人吩咐,但我恐那厮前来报昔日的冤苦之仇。”

  “据许太尉上报的消息,此人悲天悯人,当日刺杀他的几位刺客他尚且不忍杀之,你放心便是,若他阵不知好歹,山外有山,我定叫他死无全尸!”

  “是!大人”陈总兵向那人拜了三拜,转身疾走出破庙驾马回行,躲在石狮后面的张阿昆正百思不解间忽见破庙中又出现一老僧,只见那名老僧满面邪气,全无出家人悲天悯人之慈面之相。

  “阿弥陀佛,大人,这偷梁换柱最怕突生异数。”

  “哦?不知灭杀大师所言异数何为?”那人看着这邪气老僧颔首笑问道。

  “刚才陈总兵所言之高士贫僧认为当除之,据报其人年刚过二十,年纪轻轻却有如此盖世武功,若日久此人必成大患!不如趁还能掌控之时扼杀于摇篮之中。”

  “大师你说之人若有机会可将其擒杀最好,可我等也不知其行踪,更不必为了一个人耽误了大计啊!”

  “大人放心,贫僧不会出如此费劲的主意,那人此刻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此时躲在石狮后面的张阿昆猛然大惊,试问自己这般轻功竟也被识破,索性走了出来,那人见了张阿昆不仅没有惊慌还呵呵直笑,这笑声令张阿昆心里发憷,这感觉只有当日在断头台上才有。

  那灭杀老僧见了张阿昆笑道:“可惜了,如此英雄才俊,绝世之才今日恐要陨灭了。”张阿昆心中早已惊慌,若此人不认识自己便无所谓,口出狂言张阿昆也不会放在心上,但是这老僧却如此了解自己,甚至知道摩科孤鹰也是死于自己手中,却仍如此稳操胜券般出此等之言,不禁让张阿昆一时间小心了许多,随即言到:“你身为出家人,却为虎狼做爪牙!有负苍生,有负天地,不如按你们的话,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如何?”

  那灭杀老僧见张阿昆竟劝自己回头,不禁奸笑一声接而道了一句:“阿弥陀佛”随即双手合十,满身乍现红光,张阿昆见此景不敢托大收起青钢剑,忙从背后拔出明月剑横在身前,只见剑上隐隐泛着紫光,寒气如芒。

  灭杀老僧见了不禁赞叹道:“好剑!好人!可惜了如此绝等的一人一剑!”言罢一掌推出,红光如弥漫般袭来,张阿昆用尽满成功力一剑劈出,那连绵不绝的爆瀑之剑气遇此红光竟涣散开来,张阿昆见状急忙闪身一旁,掌力擦身而过,令张阿昆胸内一阵气血翻腾,顿时脸色煞白,只听身后山壁轰的一声,但看去一人高的手印深深烙在山壁之上,张阿昆心想果真是世间多高人,此地若久留必凶多吉少,随即猛劈数剑斩向那灭杀老僧,但见那老僧依旧双手合十,剑气袭到周身红光处如江入大海一般销声匿迹,张阿昆此刻哪里顾得了惊慌,轻功运极,离弦而出,堪堪躲过那灭杀老僧又击来的一掌,随即转瞬间借此空隙飞身逃去。

  那老僧看了看张阿昆的背影并没有追赶,只是眼神空洞无神地笑了笑,转身对旁边那人道:“大人,我等现在回去吧,这人轻功了得,追上恐难,况且此人当日蒙仙人搭救传授武艺,若杀此人,恐招至那仙人前来寻仇,到时岂不是耽误了大人的事。现在空留此地只是徒劳,事事莫强求。”

  “也好,走。”那人和灭杀老僧随即骑上了马,消失在这山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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