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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话 人剑斩七邪


  策马而立,张阿昆眉间微皱,眼前就是长安,莫名间感觉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也没太多想,牵着马进了长安城内,张阿昆此刻故地重游,不免心潮起伏,当日就是陈总兵于此地陷害自己,不知他若是见到我会作何感想,转念又一想也是在此地问斩的最后一刻还结交了一位兄弟,还记得他的名字,河天恒,不知此刻身在何地,生死难猜;亦是此地与师父结缘被师父搭救,一时间,张阿昆思绪万千。

  不觉间感觉有些饥饿,张阿昆找了家小店挑个安静的位置坐了下来,那店小二见张阿昆穿的一身素衣,朴实无华,便也散懒地走过来有一句没一句地招呼着,张阿昆要了碗米饭又点了些小菜细嚼慢咽地吃起来。

  边吃边倾听着周围他人的谈话,但听一人说道:“牛哥,你说那伏魔寺太惨了,五百多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嗨!别乱说,小心平西王府的人听到抓你一顿狠打算是好的!”那人听后点头不语,俩人只顾低头吃饭。

  张阿昆虽只听得这俩句对话心中却是惊愕失色!谁人竟如此无法无天草菅人命!怒从心起这闲事哪怕危险重重自己也必是管定了!随即起身来到那二人身旁,拱手道:“二位大哥,请问你们刚才所言间五百条人命究竟是何人所杀,如此失人道!当人人得而诛之!”

  那二人听得张阿昆声音如此慷慨激昂,紧怕那平西王府的人听见,手中竹筷吓得掉落在地上,随即便上前要捂住张阿昆的嘴,张阿昆躲开伸出的手轻言道:“二位为何这般惊慌?”

  “小兄弟,你怎么这么不知分寸,莫要大声议论此事,小心脑袋不保啊!”

  另一人看了看张阿昆问道:“你是打外地来的吧,这事你都不知?”

  “不瞒二位大哥,我从外地来此替亲人办件事,实不知你们所议之事,还望详细讲讲,多谢了。”

  “看你为人不失礼节,就告诉你吧,不过你可千万别到处乱说啊!”

  张阿昆点了点头是以回应,那人见张阿昆言语间算老实厚道,便叫张阿昆坐下,细声道:“我们这京城有二巨头,一是陈总兵,一是平西王,那平西王骄奢淫逸,儿子更是畜生不如,尽做些强抢民女,杀人屠家之事,后来有一位红眼的魔人英豪找他寻仇,一开始我们还是挺开心看这畜生父子终于遭报应了,可是他们父子却躲进了伏魔寺,后来不知从哪里请来了一个外邦的高人,双手持钩,武功盖世,”双手持钩?!听到此处张阿昆顿时激动不已,难道真的这么巧!此人就是杀害岳父全家的仇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张阿昆定了定神又仔细接着听那人说下去。

  “那外邦高人杀死了前来除孽的疯癫大师,屠了伏魔寺满寺僧人,后来又追杀那魔人英豪和一个白衣剑客至城外的悬崖处,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在那边安营扎寨,不日就会回来了,大家都是整日忧心惶惶的过日子,谁家的媳妇、闺女稍微漂亮点的都不敢让出门,唯恐遭其奸害!死在那畜生儿子手里的女子已过数百余人了!”

  咔擦一声巨响!只见店面的门被张阿昆一掌击飞砸在对面的墙壁上,顿时四分五裂!此时的张阿昆第一次萌生了杀人的念头!那店内人见此景皆吓得抱头鼠窜,几个呼吸间店内只剩下张阿昆和这两位,就连老板和小二也是吓得逃了出去,哪里还敢顾得店内生意!

  坐着的这两位,颤颤巍巍地看着张阿昆,但见张阿昆眼中缓缓落下泪来,继而开口只是淡淡道:“这些畜生此时身在何方?”

  “城外向南行,断崖处便是!”

  “多谢二位。”张阿昆低沉地回了一句便执剑而去,刚出门街上就围来了一帮衙役,只见张阿昆一剑冲旁边屋顶劈出,整个砖砌的屋顶轰然炸开,张阿昆只是缓缓道出两个字:“滚开”,那一干衙役直吓得作鸟兽状四散而逃,街上的人离得远远的看着张阿昆,皆好奇发生什么事却又不敢靠近。

  此时店内的那二位追了出来道:“这位英雄,您如此侠肝义胆,我等虽然胆小怕事,但也不愿意看着好人去送死!劝您还是别去了,那伏魔寺的疯癫大师武功可是出神入化,却也死在那外邦高人手里,您年纪轻轻,如此神功,若是多练上几年必然能为我们百姓除去此祸患,可是您现在去胜负实在是不好说啊!若是你再遭毒手我等就再没任何希望了!”

  张阿昆看着这二位笑了笑,转身不语离去,那些曾妻子、闺女被平西王儿子掳走奸害的家人见又有如此神人去伸张正义,皆俯首行拜,直至张阿昆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

  断崖谷底处,河天恒和姑娘已经断粮两天了,此刻两人坐在圆石上神情皆是伤感彷徨,从昨日午时一直沉默到现在。

  河天恒望着崖顶无比失落地开口道:“每当我闭眼之时总能看见明月兄最后一刻的表情,我想留住却转瞬即逝,我恨自己当时太过鲁莽,否则也不会牵连明月兄,我恨我自己!我太无用了!这什么魔身,狗屁不顶!”说罢直捶打自己的脑袋!

  那姑娘见河天恒如此折磨自己忙上去一把抱住河天恒,河天恒自责地看着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姑娘道:“是我连累了你们!我无能!我是个废物!”

  姑娘眼泪簌簌而下:“不!你们都是英雄!是我拖累你在此受困,希望你到时独身一人趁其不备赶紧逃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随即松开抱着河天恒的双手,眼神含情温柔地看着河天恒,一步步退向不远处的明月剑。

  河天恒这几日一直沉浸在悲伤和自责中,神经已有些麻木,竟一时没听出话中之意,只见那姑娘退至剑旁时一把抽出明月剑,河天恒听到剑鸣声急忙抬眼望去,霎时大惊,起身飞奔过去阻拦,可是已经晚了,剑刃划过姑娘的脖子,鲜红的血飞溅了正奔来的河天恒一脸。姑娘的身子缓缓倒下,河天恒怔然间一把抱住,却不敢再看姑娘脖子上的刀口一眼。

  此时河天恒恍惚间但见双鬓处变幻般现出些许白发,怒目圆睁中留下血泪,只闻得一声凄厉哀嚎荡彻山谷!

  那看守的家卫闻听急忙跑向营帐报知平西王。

  “报!王爷,山谷下忽传来凄厉哀嚎,经久不绝。”

  “知道了,出去吧。”平西王连忙派人去摩科孤鹰的营帐将其请了出来。

  “殿主,您看这是何故?”

  “想是粮绝忍不住了,哈哈,就等着他上来受死呢!”摩科孤鹰一行人出了营帐,来至断崖不远处,正欲上前想下观望时,只见断崖边窜上来一人,正是河天恒,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河天恒状若魔神般地冲向平西王父子!

  摩科孤鹰冷笑一声,夺魂钩全力而出,河天恒双拳猛然砸出,但听双臂处噼啪作响,千钧一发间侧身一闪,继而被击飞至一旁的老树下,气血翻腾间一口鲜血喷出。

  摩科孤鹰戏耍般地看着河天恒道:“呦,之前疯魔一般,原来却是个纸老虎,哈哈!”嘻笑间便要上前取河天恒的性命。

  笑声刚落,忽闻山中群鸟成群惊叫飞出,那摩科孤鹰斜目望了一眼顷刻间收敛笑容,脸色渐渐凝重道:“好强的杀气!”

  众人向鸟群飞出之处望去,却也看不出什么,正疑惑间,不远处天空上方一道霞光涌现,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砸地而落,顿时烟尘弥漫,烟尘中一个声音响彻云表:

  “乾坤现杀戮,岂能再留招!一剑至天降,普渡济沧桑!”

  一语出,那一干家卫只道是这父子报应到了惹至神仙降临,便也顾不得被降罪,四散落荒而逃!

  那摩科孤鹰眼神中现出不曾有的凝重望向眼前的尘埃,后面的平西王父子二人此时见状不妙也早已换上家卫的衣服逃之夭夭了,独留摩科孤鹰和其剩余的几个徒弟站在那里。

  河天恒虽然重伤,却是魔体,复愈之力是常人百倍,此时艰难地调转身体看向这一团尘埃。

  待尘埃落定,只见一人执剑而立,英雄气概尽显无余,眉宇间正气迸发,河天恒定眼望去,正是昔日那斩头台上的张阿昆,此时二人对视默然不语,面若冰霜中俩人却皆早已青泪纵横,男儿有泪不轻弹,怎奈千人枉死时!河天恒看着眼前的张阿昆,突然间又癫狂地笑道:“哈哈!哈哈哈!苍天有眼!我兄弟阿昆成此神功,必可为枉死的千百条性命报仇雪恨!”随即用尽浑身残余力气拔出背上的明月剑扔向张阿昆。

  “阿昆!接剑!此剑名明月,是我已故明月兄之佩剑,切金段玉,削铁如泥!今兄弟用此剑替我杀了那厮,也算是替我明月兄亲手报仇一般了!”

  “恒兄,你那明月兄可是明月魔!?师承渡江仙!?”

  “正是!阿昆难道你是…”

  张阿昆没有回答河天恒,而是转身看向摩科孤鹰,压抑着内心的翻滚,表情平复道:“我师兄明月魔可是死于你手?”

  “正是。”

  “香家全家百余口也是死于你手?”

  “正是。”

  “伏魔寺五百苦僧亦是死于你手?”

  “正是。”

  “为何如此心狠手辣!”

  “强者为尊,这就是世道,谈什么狠不狠辣!”

  只见张阿昆不再理睬摩科孤鹰,只道旁若无人般抬手抚摸着明月剑:“明月师兄,你我虽素未谋面,但一脉师承,今我用此剑诛杀奸邪,便如你亲手杀之一般!”只见明月剑上紫光闪烁,寒气逼人,好似明月魔在回应着张阿昆。

  张阿昆随即仰首长啸:“师兄!你我二人联手斩敌!”

  面对摩科孤鹰冲上来的十多名徒弟,一剑挥出,爆瀑之力接连不绝间摧枯拉朽!十余人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砸在地面,再看去,皆已再无半分气息!

  摩科孤鹰惊慌之情溢于言表!除了师父第一次有人让他感觉到如此寒意!神情早已万分凝重。

  张阿昆抬眼看向摩科孤鹰,剑举而向,淡然道:“出招”

  摩科孤鹰自知此刻千钧一发,随即使出毕生功力之巅峰,夺魂钩隐约间泛起寒光,如野兽般吼叫着一跃而起!

  “人剑斩七邪!”一剑出,千斤爆瀑之力轰然袭来,如此雄浑之剑气竟能果真如爆瀑般连绵不绝,摩科孤鹰手中用精铁而铸的双钩顿时被劈断,只见摩科孤鹰在地上拖出长长一道滑印,踉跄之间勉强站稳脚步。

  张阿昆低头默哀片刻,随即猛然抬起头道:“这一剑为了明月兄!”瞬时间飞身剑出,一道紫芒闪过,摩科孤鹰抬手挡之,只见左臂被齐根斩断!

  “这一剑为了香家百余口性命!”摩科孤鹰右臂顿时亦被齐根斩断!

  “这一剑为了伏魔寺五百苦僧!”只见摩科孤鹰腿脚被双双斩断,此时的摩科孤鹰掉落在地面上活生生一个人彘!

  “这一剑!为了天下苍生!”剑出!摩科孤鹰的头颅应声飞出滚落在一旁!

  张阿昆虽然对如此大奸大恶之徒有一剑抹杀之心,但见此惨景自己不禁也被惊悚得脸色煞白!远处因观战摩科孤鹰唯一尚存的最小的徒弟,看模样还未至成年,见状动如脱兔般逃遁而去。

  张阿昆见是个孩子,便也没再追赶,一旁的河天恒见此情景大喊道:“阿昆!杀了他!不然以后他就是第二个摩科孤鹰!今日你不杀他,以后他必残害苍生!”

  张阿昆走到河天恒身边将其扶起,叹道:“恒兄,人是会变的,也许他长大以后会明理是非也说不准,除非摩科孤鹰这般恶毒心肠、无可救药之人,哪怕有一点可能性我们都不能斩尽杀绝啊!”

  “阿昆,你如此慈悲,若不是神功在身岂能在江湖险恶中安然无恙!只恨走脱了那平西王父子二个畜生!”

  “恒兄放心,我会凡事谨慎的,多年不见,恒兄你依旧是老样子。走吧,我们先找个地方给你养伤,待伤好后再去寻那对畜生父子也不迟。”

  “这崖底便是我和明月兄的住所,不知阿昆你能下去否?”

  只见张阿昆驮起河天恒,运出绝世轻功,仅仅数步便跃至崖底,到了崖底张阿昆将明月剑递于河天恒面前。

  “阿昆,明月兄殉难之际托我将此剑交付师门,你和明月兄即为师兄弟将此剑交付于你便如同交付师门一般!请收好。”

  张阿昆随即又收回明月剑,看着剑上的紫芒微闪,心中悲伤不已,便一把将明月剑负背于身后,跟随着河天恒向深处走去。

  到了住处,眼前的情色无比凄凉,只见两块木头做的牌碑立于空地,正是明月魔和那位姑娘的。河天恒上前一把抱住明月魔的墓碑泪流满面,过一会又抱住那姑娘的墓碑亦是青泪纵横。

  张阿昆并没有劝说什么,因为他此刻心中波澜起伏,人世间朝朝与暮暮最终都了于这一片尘土吧,继而抬头望向天边,缓缓流下泪来,凝望着那天边的血红,似乎还有更多的苍生等待自己去解救。

  河天恒一直抱着墓碑哭到五更,张阿昆也一直凝望天边到五更。

  过了半晌,张阿昆走到河天恒身边拍了拍肩膀道:“人死不能复生,恒兄节哀顺变”

  河天恒没有说什么,只是躺在地上,留着血泪的双眼望着天,疲惫的心终于有些放松了,整个人看上去较之昔日相见之时沧桑了许多。

  张阿昆长叹一口气随即又言:“昔日我只想安安分分一生陪着父母二老,但经历了诸多世事之后,我想到我既然有能力拯救世间疾苦,就应当替天行道!执剑前行,普济苍生!”

  河天恒闻听张阿昆此话,眼中又燃起了一股信念,活下去的意义,就是普济苍生!抬头望着张阿昆,当初这位诀别时的生死之交此刻如真仙般伫立在自己面前,令河天恒一时间如梦似幻,也许是累了,河天恒不再多想,闭眼随即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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