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纪刚回京
纪刚和雪影奉命护送卫子青前往益州，原本为了照顾卫子青的身体，一路上徐徐缓行，加上纪刚与常延多日未见，便在益州停留了几日，纵使如今快马加鞭地赶回京城，也已是一月之后了。
他们在回京的途中听到旁人都在谈论君帝下旨赐婚之事，起初心中有所疑惑，君帝何时关心起王爷的终身大事了，关键得是嫁入王府的两位侧妃还是海陵王和琅邪王的人。
他一路上都自信满满地告诉雪影，王爷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推拒婚事的。可当他们回到王府看到四处贴着大红喜字，挂着红绸罗布，倒让他迷惑不解了。
面对雪影略带嘲讽的眼神，纪刚尴尬一笑，连忙闪身前往正厅去寻找君卿，向他禀明益州之行的事。本还想着既然君卿已经接受了赐婚，他作为君卿多年一同征战沙场的袍泽，理应说几句恭贺之语。可当他看到君卿那张冷若冰霜的脸，纪刚笑容凝固，硬生生地将恭贺的话咽回肚中，匆匆禀明事情后急忙退了出去。
纪刚带着疑惑来到雪梅阁，屋内已围案而坐了不少人。与他们一月未见，自然是相见甚欢，一一调侃了许久。
“王爷既然都接受了陛下的赐婚，为何还一脸冷漠，方才我想同王爷说几句恭贺的话，但看到他的神情，我又将话咽了回去。”
“幸好你将话咽了回去，不然你现在就没有机会坐在此处了。”
纪刚更加疑惑地看向徐旭，“世子为何如此说？”
“将军有所不知，前几日王府中的几位将军一同向王爷恭贺新喜。只是之后那几位将军到现在还在后院劈柴呢。”李承武抬了抬纸扇，笑着解释道。
“对呀，对呀！左贤王说这几位将军近日太清闲，无仗可打，惟恐他们懈怠武艺，便让他们去劈柴了。”徐旭故做神秘地将身子往前倾，一双清澈的眼眸打量着众人，“其实我觉得左贤王是在惩罚他们几个说了不该说的话。这几位将军太没有眼力了，明明知道左贤王是被迫接受君恩的。竟然前去贺喜，这一不故意给左贤王心里添堵吗。”
李承武打开纸扇挡住讲得激动而靠近他的徐旭。君瑞则一脸嫌弃地推开他，倾身挡在卫烟罗身前。
“你还好意思讲几位将军受罚的事，前几日是谁偷偷潜入王府，说是要给大哥道喜的。如若不是听到先生告诉你那向位将军的遭遇，恐怕你这进还在后院劈柴呢。”
君瑞此言一出，屋内的几人都不忍不住笑出了声。特别是纪刚，方才他本也想向君卿道喜，听到徐旭说那向个将军没有眼力，他自问自己是不是也没有眼力。此时听说徐旭也曾想恭贺君卿，他心中顿觉舒展多了，笑得都比其它人欢快。
徐旭怏怏地坐直身子，如若是屋内的其他人调侃他，他或许会出言反驳几句，但唯独君瑞他不想惹。名义上他们是朋友，可这些日子以为他都承蒙君瑞传授武艺，虽无师徒之名但有师徒之实。
“既然王爷不想纳这两位侧妃，为何不想个办法拒绝婚事，我相信以王爷睿智，公子才情，定能解决这件事的。”纪刚将目光投向卫烟罗，不解地询问道。
卫烟罗闻言，淡然一笑，纤弱的手指在茶杯边缘轻转，静默许久方徐徐道：“纪将军，此次是陛下赐婚，如若大哥不娶，左贤王府定会因违抗旨意而蒙难。至于为何不想办法推拒婚事，那是因为我和大哥都知道，娶了这两位侧妃对左贤王府利多于弊。”
李承武收起纸扇，拿在手中把玩，点头附和道：“撇去王爷不是真心想纳这两位小姐为妃，其实她们嫁入王府对我们确实有利。”
纪刚向来是急性子，最受不了聪明人之间打哑谜，不将事情解释清楚，此时见屋内的几人都连连点头，以示听明白此番话中之意，唯独他不知其意。急得他眼眸在几人身上打转，见没有人要解释的意向，他碰了碰坐在身边的李承武，急道：“先生能不能将话说明白点，我实在没听明白。”
李承武微微一怔，这时才想起纪刚是武将，带兵打仗，征战沙场自然不在话下。可对于朝堂阴谋之事不是长处。
“这两位侧妃是海陵王和琅邪王的人，王爷娶了她们，依附海陵王和琅邪王的人，虽说不会帮衬王爷，但至少也会给王爷几分薄面，这样王爷在京城的处境就会缓和的多。再者她们嫁进王府一切又回到原点，除了王府多了两位侧妃，王爷依旧可以在这场夺嫡之争中冷眼旁观，置身事外。”
纪刚了然地拍拍头，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下我懂了。”
“虽说如此，但我心中有些不安，只怕陛下的用意不会这么简单，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今日，到头来还是要受制于人，任人摆布。”徐旭叹着气轻斜着身子，心有不甘道。
“世子请放心，不久之后的好戏定能为世子解忧，到时还请世子一同欣赏。”卫烟罗不理会几人的好奇目光，纤细的手指始终捏着茶杯，垂眉浅笑，只是那唇角的那抹笑让人心生寒意。
“瑞儿还有事要同二哥说吗？”卫烟罗轻抬眼眸，含笑看着独自留下的君瑞，随口问道。
君瑞收起那份随性，神情真挚地凝视着他，问道：“二哥，等到沉冤昭雪之后，二哥想不想离开京城去去游四海，不再离会朝堂的尔虞我诈。”
卫烟罗闻言，拈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神情诧异地看着君瑞许久，才轻轻转身望着窗外的寒冷残月，缓缓道：“如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倒是愿意放下一切去去游四海，只是我这身残病弱之躯，如何去得了山川海岭。”
“有瑞儿在呀，瑞儿可以一路上照顾二哥，二哥想去哪，瑞儿都可以陪着。闲暇时我爱听先生时讲他去过的地方，有几处我觉得不错，到时候我们可以先去这些地方。”君瑞捧着卫烟罗的脸，让他直视自已，神情急切地想得到答案，眼眸中充满期待。
“郡王，公子，药好了。”诺儿的倏然出声，惊醒了沉醉在君瑞编织的梦境里的卫烟罗。
“有劳诺儿了，瑞儿你先回屋吧，这里有诺儿陪着就行了。”
君瑞有些失望地点点头，从诺儿身旁经过时看了一眼仿若做错事，一直低下头的诺儿。
“诺儿不要介意，瑞儿久居京城，自然对处面比较感兴趣，也总想着要带我一起出去看看。”卫烟罗一口饮下苦药，将空碗递给驻立一旁有些发愣的诺儿。抬手拂去唇角边的药汁。
“诺儿明白，公子与郡王感情深厚，诺儿自是不敢相比。不过公子放，诺儿定会替公子保守秘密的。”
卫烟罗淡淡一笑，原来这看起来涉世不深的诺儿，原来早已知晓他的身份，不过作为神医的徒弟，只要稍稍把脉就能知道，所以对于诺儿的话，他倒不惊讶。
“诺儿，你只要记住，我永远都是瑞儿至亲的二哥。”
卫烟罗看着释然离去的诺儿，轻声低咕道：“如此率性，就算瑞儿再怎么迟钝，恐怕也知道她的心意了，只希望瑞儿能够明白，接受她的心意。”
“公子也明白郡王的心意，怎么就不能接受呢？”素心从黑暗中走出，调笑道。
“你呀，就别打趣我了，打算什么时候告诉纪将军你的身份，凭纪将军的榆木脑袋，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察觉到你的身份的。小心被别人捷足先登，到时候可别找我哭诉。”
卫烟罗看着鼓着腮帮子生闷气的素心，展颜笑道：“好了，逗你的，如若纪将军敢把心思放在其它女子身上，我和大哥都不会饶了他的。说说正事吧，事情查得怎样了？”
“如公子所料，陛下确实派人去了梁州，公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接下来我们什么都不用做，你只管派人跟着。好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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