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出乎很多人意料，千流动手时的姿态是和外表不符的狠辣诡谲。他杀人不会为环境所制，招式干净利落，二勾玉的写轮眼则负责感知周围的守护忍者，几乎没有人可以欺瞒过去。
我想，他和千伊不愧是兄妹，查克拉处理精细又持续，是个好苗子。
尸体列次倒在身后，我们一起从大友所指挥的天守三之丸处突袭到本丸。
对方已经接到同盟的消息，当机立断调来大批□□手和忍者——我立刻意识到他可能是想要一场惨烈的拉锯战来表明态度，只要我们做得足够，他也会放过看似“势单力薄”的两人队伍。
“对方是个胆大心细的人。”
狡猾的城主有时会另起居住地，将天守作为司令塔和火力支援，大友就是这样。结果他得知刺杀后急匆匆地奔回天守指挥，调来的还是擅长守城的弩手，不得不说声妙。
“真渊大人的意思是……”
“你正常去做任务，注意安全。我和□□手玩玩。”我扫过飞檐翘角，斗栱梁架，建筑内潜伏的气息很微弱，说明忍者实力还不错，那是贴身保护大友的。
千流抬头看我一眼，没有说话，只再次深深俯首下去。当他的身影从原地消失，我摸出来一沓雷链的符纸，试着弹弹它们的硬度:
足够了。
接下来的厮杀是场不太需要记忆的场景，我的速度和加持了大范围链接的雷遁，让自上而下的箭雨显得错漏百出。噼里啪啦的箭头在木制杆身烧毁后落在地上，铺散的金属反光，看起来有种死寂的美。
果然忍者还是要和忍者打。
我在突入□□队，直逼发令官的间隙里想:掌权者境内有这么批远超常人的武力集团，正确的做法一定是不留余力地打压，因为他们太过不可控了。
假如我是大名，我也会毫无顾忌地去卡死他们的生存资料，用传统权势和约定俗成洗脑忍者的生存根本，去打压他们的晋升空间，去不断消耗他们，让他们四面树敌……
这是求生的本能，这也是人性。
“嗬咕噜……”又一个倒下的身影。
抬起刀刃微震，血迹滴答坠落:
很可惜我不是大名。忍者的发展也步入到该反弹的底线，接下来的世道……
“砰！”
怦然炸响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写轮眼迅速开启，强大的观察力让侧面飞来的物体身影显现，甚至连空气的呼啸波纹都定格而出。
这是……！
我双眼死死盯住它，过去记忆残留下的疯狂预警让全身紧绷起来，注意力和分析能力达至巅峰:圆形，表明粗糙，力量强大，速度很快，浓重的忍术波动和火/药味道……
危险……
危险！
手指间凝聚的白光在胁差上一抹，我毫不犹豫地向它灌输了大量查克拉。这柄刀不是可导查克拉的材料，近乎摧毁式地输入力量，只为了一瞬间的坚硬和锐利:“嗡！”
弹丸越来越近，可以看到它匝满符文的表面，里面的东西应该就是……
不能等了！
“爆！”
轰/炸开的巨大音波在刀和弹丸的接触间迸裂，强化后大腿和小腿的肌肉在意念下发力，我合着气浪蜷缩我身体，凌空越到弹丸来时的位置，重重砸下！
“说，那是什么？！”
将小太放在发射弹丸的人身上，我语气低沉，写轮眼越转越快，眼角划下一道湿润的触感——
“魔鬼……魔鬼！你竟然躲过了……”
啧。我非常清楚自己现在正处于什么心态，也不想收束它:“找死”
“是附加了……起爆效果……的火绳/枪……”
发射的人战战兢兢地道，眼神在操控下凝固呆滞，面容扭曲:“大名的新武器……”
“专门为忍者准备……”
……
啊……果然……
很好。
这个世界真是好极了。
我捂住眼睛，那里因为瞬间的调动而撕裂了血管，正源源不断地淌出血液。查克拉循环加快，从心脏中心迸发出的同样的东西，正如同岩浆一样流过身体，带来了撕心裂肺的痛苦。
“原以为是个无聊的世界，结果还是有人令我惊喜……”
哈！这算什么？扭曲制度下掌权者的全力一击吗
抛弃了贵族的矜持，结合技术和忍术开发武器，大手笔地应用……
他们竟然联手部分忍者对我们进行了更大的欺瞒和封锁，那背后的他们，抑或这个世界，还隐瞒了些什么！
“大友准备撤退了”
收回直刺入颈椎的刀，我语气平静地问。
“是。”
“那我们走。”
对上略带担心的千流，我抹掉血，喃喃道:“不用担心……大名不能留……他们为了压制我们已经走偏。”
现在，立刻，必须要深入调查这个世界！
我究竟有多愚蠢，才会沾沾自喜自己过往的时光，连这么明显的异常都没发现在我所未知的领域，又有多少风险正等着他们
这个该死的世界，究竟要让莫须有的血撒满多少才足够！
“失礼了！真渊大人！”
一道果断的膝盖落地声扣响，千流握住我的手，用力扳开，咬牙道:“您的手指要达到极限了！大友离开前曾表示诚意，这个新武器只有他手上的一支队伍和大名的百人……”
“老狐狸……亮爪子都小心翼翼。”我缓缓嗤笑道，松开握紧刀柄的手，任凭小太被血浸透:
爪子既然已经对猎人亮出，就要一根根地剁掉它，然后扒皮抽筋。
——不这么做，他们又怎么会知道痛呢
“或许我的力量还不足，”千流拿出伤药抹开，查克拉均匀地铺散到我的手指上，“也无法在其他方面帮助您。但只要您想，就请好好使用我吧。”
俊秀的宇智波少年眉眼和煦，神情郑重，“真渊大人，我和千伊永远不会背叛您。”
☆
任务卡在火之国大名的时限内完成了。
不要命长途奔袭的后果就是查克拉量告罄，肌肉酸痛，眼睛难受——
我和田岛两个大型伤号坐在特意收拾出来的宇智波治疗所，面面相觑，听斑叉着腰发火:
“该死的大名和岛津，说话不算话，凭什么任务完成了雇佣金要延迟！”
“该死的边界，打完了收尾还要宇智波帮忙，他们都是废物吗，废物！”
“该死的忍族，尤其是千手！”斑连自己小伙伴的家都骂上了，表情恐怖，“磨磨蹭蹭不能聪明点！是钱少了还是脑子坏了！撤退还要缠着我们，迟早和贵族喝西北风去！”
“一群垃圾！”
“斑……”
“嗯！”一双血红的眼睛狠狠看来。
田岛弱气地提醒道，“措辞不雅，带贵族和大名要用敬语。”
斑咬牙，气势两米八:“要xx的敬语！伤员没有资格说话！”
k！o！
田岛在儿子的愤怒里光速失败退场。他没见过斑这么外露的情绪，内心充满了[不愧是斑]，[就算骂人也好可爱]，[他在心疼我]等情绪，眼看是不能反驳了。
“还有你。”
小少年干掉一个，手指尖恨恨戳到剩下的额头上，眼里既有怒气又有心疼，“干什么这么拼命，任务是任务，没有让你直面那种威力巨大的武器的意思啊！”
从千流口中得到的消息让他内心不住后怕，一不小心，真渊就有可能在新式武器下死去……如果那是真的，他和泉奈又要怎么办……
“宇智波不能允许失败！”我振振有词，田岛实在太心疼斑了，十分功力发挥不了七分，“这是个多么好的机会。可以让我们深入到贵族的斗争中。火之国情势已经推断有所隐瞒，以这个任务为契机，我可以……”
斑用“我就静静看你”的神态抱臂，“还可以什么”
我立即改口，“我们可以发展出宇智波的另外道路！甚至忍者的！”
霎时，一抹动容的柔光在斑脸上浮现。他微微闭上眼睛，不让更多的情绪外漏，“还好这里只有我们三人……不要随便在陌生的环境里讲大话。父亲，我和真渊还太小了，您可以帮助我们吗”
“我今天什么都没有听到。”田岛笑道，乐呵呵地作壁上观，“只是过来上药，哎呀，眼睛好疼，真渊你研究的新眼药水在哪里”
这就算默认了。
我和斑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心下大定。以田岛的作风，收到这种对宇智波有威胁的重要消息，一定会千方百计地去调查解决。
这个合理缓冲时间就是斑需要的时间，这个事情的影响会让他和柱间的设想迈到好的发展轨道上。
同时，我看着掌心，内心平静不已:这也是我所希望的。
☆
“雷之国狭山道的甜点，据说用了牛乳打发，口感温和细腻，被诗人夸耀‘如坠云雾飘飘然不知所在’。”泉奈板着小脸对我说，“这个东西花掉了我三分之一的任务报酬，内桑不能说不好吃。”
有个可爱的弟弟是这样的感觉
我微笑地看着他，泉奈在目光里坚持了几秒就忍不住闪躲，“做什么啊……听说任务伤得很重才带手信的……”
宇智波的自尊和内敛，我懂。
拿起勺子，我挖了一块洁白的奶油。宇智波父子三人是传统的不涉烟火，日常饭食要么由惠子阿姨准备，要么由族内的后勤解决。
想到买甜点，大概是看在我是个女孩……
“怎、味道如何”泉奈紧张地靠近，握拳在身侧，，“要是不好吃我就拜托还在雷之国的任务小队去提、”
……提意见。
将快要送到嘴边的东西转而塞给泉奈，我的这个动手顺畅极了。懵懵的男孩下意识地鼓起脸颊一舔，爆发出惊呼，“咿——好甜！”
忍者平常涉及的糖分较少，小孩子的舌头又敏感得多，我平静地吃着甜点，泉奈大概要喝下三杯水才行。
果不其然，咕咚咕咚三杯水下去，泉奈沮丧地坐到我旁边，“难得大任务后的休息，搞砸了。”
“我很喜欢呀。”我揽住男孩，忽略掉小小的抗争让他枕在大腿上，“任务很辛苦还会想着给我带手信，泉奈已经是大孩子了。”
“内桑这么说就代表我还不行。”泉奈在温柔的安抚下闭上眼，鼻尖轻轻地颤动，“内桑喜欢用掺杂事实的话安慰人，安慰就等于没有承认。”
“……”
哎呀，被看穿了啊。
我挑挑眉，斑和田岛就不会关注这点。泉奈在某方面格外敏锐，很适合对人进行把控，田岛想要让他领情报和审讯是正确的。
“嗯……泉奈的甜点是个惊喜，惊喜的意义就是收到礼物的瞬间会变得不同。”我措辞道，“这么想来，泉奈已经发觉维持人和人关系的重点了，是什么”
男孩睁开眼与我对视，纯然的黑色双瞳里有超出年龄的冷静，“交易。”
“答对了。”
这次我是真心觉得他长大了。
男孩慢慢扬起一个笑容，他笑起来甜甜的，“内桑~”
“在。”
“内桑”
“在。”
“真渊姐~”
“在。”
最后他叫道，“真渊。”
我摸摸他的头，“在，泉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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