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小插曲
第二十四章小插曲
明小伍和陶静一大早便来到别墅对面的超市内请求看一下昨夜的监控录像，店主是一个肥头大耳的秃顶中年男人，大清早的便坐在柜台前观看淫秽影片。
自从陶静踏进这个超市后，男人那双色眯眯的贼眼压根就没有离开过她高耸突出的胸部，明小伍一开始并不明白店主为什么如此目不转睛地盯着陶静看，待他循着店主的视线望去，目光恰好落在那片高原之上，雪白的脖颈下方隐约现出微凸的沟渠曲线，明小伍的脸庞顿时变得通红！迅速地将脸孔别向一旁，低声咒骂了几句，立在他身畔的陶静听到他亲口吐露的鲜有名词，十分意外，不解地望了他一眼。
明小伍在她眼中是个性格温润的好青年，平常很少听见他口吐脏话，这次不知是什么事情会让他的脸色难看至极，随即明小伍接下来的动作顿时让她的心思亮如明镜。
只见明小伍一边绷着脸横眉怒对着胖男人，一边快速地解开衬衫衣襟的纽扣脱下衣服反披到陶静身上，替她掩住即将外露的秀色，然后眸色深沉地冷冷凝视着胖男人。
“谢谢。”陶静的脸瞬间变得绯红，她转过身去把后背对着两个男人，麻利地穿上明小伍修长的衬衣，从头到尾系上所有的扣子，胖男人见状撇了撇嘴，懒洋洋地开口说道：“你们买什么东西请到那边的架子上去挑！”
“刚才我说过了我们要看一下昨天晚上的监控录像，请你提供给我们。”即使是有求于人，明小伍仍然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你是警察？”胖男人挑了挑眉。
“不是。”
“那你昨天晚上来我店里买过东西，落下东西了？”
“没有！”清冷的语气依旧不怒不恼。
“哦，那不好意思，不能看！”胖男人得意了晃了晃秃顶的脑袋，宛如上面还有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一副欠揍的表情。
“哦，知道了，那好吧，顺便问一下，你认不认识一个左脸上有疤瘌的，而且戴着黑发夹的驼背老太太？她此刻正站在你身后一巴掌接一巴掌地煽你的腰椎。”明小伍冷峻的口吻似乎多了几分轻快。
“你说什么！”胖男人陡然惊觉，猛地把搭在柜台角的二郎腿落下来，面容上皆是惊恐的表情。
“你究竟是谁？你是不是认识我丈母娘？说！”胖男人竟然起了怒意，气冲冲地朝明上伍拍起了桌子。
“噢，原来这位怒容满面的老人家是你的丈母娘啊，你肯定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儿吧？要不然去世的老人为何会回来纠缠你？”明小伍向前探了探脑袋，仔细地观察了胖男人面相一番，啧啧地摇头收回身子。
“你什么意思？你——啧啧——啧啧什么？”胖男人说话结结巴巴，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
明小伍没有理会他，故作深长地长叹一口气，朝陶静使了个眼神转身离去。
“哎——小伙子你别走哇，把话说清楚，你不是还想看监控录像吗？”胖男子急急忙忙地围上来，脸上堆满了讨好的虚假笑容，满脸横肉挤在一起，让本来不协调的五官，显得更加丑陋。
“我一不是警察，二没有在你的店里丢东西，有权利看你的监控录像么？”明小伍歪着脑袋讽刺地诘问道。
“嘿嘿，小伙子，你是高人，可别跟我这土老帽儿计较，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真能看见死人？”胖男人的语气里半是惊奇半是恐慌。
“你就不怕我是个骗子，专门来骗你的钱？”
“哎哟小兄弟，你快别拿我开涮了，我丈母娘一直跟着我小舅子住在乡下，在城里没有几个人认识她，求求你别卖关子了，她可能真缠上我了，我最近腰椎一直疼，你既然能看见她帮我问问她到底想干嘛，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满足她还不成么，只要别缠着我！”胖男人双手合在胸前一直朝明小伍礼拜。
“别朝我礼拜，我享受不起，你要是拿着这份心对待你丈母娘，老人也不至于逝世后仍然不安息回来纠缠你。”
“唉呀，我够倒霉的啦，人家娶媳妇都是为了传宗接代，我却娶了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还摊上脸上长瘤子的丈母娘，小伙子，你不知道，老人看病的钱都是我出的，我那小舅子整个一老实巴交的农民，老娘得病他没钱看急得光抹眼泪，是我主动把丈母娘接到城里来给她出钱做的肿瘤切除手术，谁知老人命里就是没福，手术刚做完一年人就没了。”胖男人拍了拍大腿，一副惋惜的表情。
明小伍静默片刻，觉得胖男人不像在说谎话，环顾四周，发现超市角落有一副折叠的铁架子床，上面还堆放着厚度适中的棉被，于是便开口问道：“照你所说，你还算孝顺，为什么老人没有安心离开呢？你是不是对你媳妇不好？你们在闹分居？”
胖男人听明小伍如此一说，脸上立即呈现出惊奇佩服的表情：“这你也知道？”随后回答的话语有些支支吾吾。
明小伍从胖男子语无伦次的叙述中听到了几个字眼，老大不小，孩子，黄脸婆，超市，大体明白胖男人是嫌弃妻子不能生育，皎好的面容历经岁月的侵蚀已然不再妩媚，所以他便有了离婚的念头，可这所超市是夫妻两人共同开设的，属婚后夫妻共同财产，如果离婚便要将这超市一分为二，胖男人舍不得，便自动搬到超市来居住，想通过冷暴力逼妻子自动提出离婚，目前胖男人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回家了。
明小伍对这种男人甚是鄙视，感觉眼前这个男人真是自不量力，明明自己长得就像一只癞蛤蟆，还嫌弃白天鹅的容貌！
“你丈母娘去世多长时间了？”
“算上今天的话整整三个月。”胖男人有些疑惑不解，不明白明小伍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你的腰疼了多长时间？”
“两个来月吧，打从搬到店里来腰就出现了酸胀的症状，一直以来我还以为是因为店里环境潮湿，我睡凉了才出现这种症状，哎呀，真没想到，竟是让我丈母娘给缠上了，你说她有没有良心啊，我给她花了这么多钱看病，她还来找我，有本事去找她闺女去啊，缠着我算是怎么一回事嘛！”胖男人像个机关炮一样嘟囔个没完。
胖男人虽然嘴上不饶人，看上去倒不像个守财奴的主，老人去世三个月灵魂仍旧没有离开，如果女婿当真做了伤害丈母娘的事情，那就该在去世的第一个月里来找女婿寻仇啊，没道理又等了一个月啊，再说胖男人的腰痛症状是在和妻子分居以后出现的，老人的心愿估计和女儿有关，可是老人为什么要不停地拍打女婿的腰椎呢？
明小伍将心中的疑惑说给陶静听，陶静听了之后半晌不语，将嘴唇凑到明小伍耳边轻声说道：“一般我们学校的男同志很介意在女同志面前提及腰痛，似乎腰痛就表示肾功能不好。”
明小伍安静地立在原地遥想了片刻，估计可能是这样的理由，胖男子和媳妇儿分居两地，他又是一个好色之徒，难免会出入某些风月场来宣泄生理需求，可能老人害怕女婿做出对不起女儿的事情，所以损伤他的腰部以示警告？
“你腰痛得厉不厉害？为什么没有找医生看一看？”明小伍接着问道。
“疼得厉害啊，找了好几个中医，人家说我肾虚，要减少房事，妈了个巴子的，全都是庸医，老子都好长时间没回家了，哪有什么房事，竟张口胡说，就为了骗老子的钱买他的补药喝。”胖男子愤愤不平地张口骂道。
“和你妻子分居的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去过风月场所？”明小伍问这个问题时自己都觉得难为情，与风月二字有关的情节描述他只在闲书里看到过。
“我倒是想啊，一动那个念头我的腰就疼得厉害，如今我也只能在电脑上过过眼福，哎呀，我知道了，是我丈母娘搞得鬼！”胖男人惊呼道。
明小伍凝望着胖男人身后的老妇人，发现她慢慢地放下了垂下了手臂，直勾勾地瞪着自己，似乎有话要对他说。
“老奶奶，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么？你若是有话对你女婿说，我可以替你转达。”明小伍和言悦色地对老人说道，老人瞪了他几眼，依旧没有说话，蹒跚的身体刹那间化成灰白色的粉末飘浮在空中，微风掠过，灰白色的粉末开始乘风朝超市门外飞翔。
“这、这是什么？”胖男子指着忽然出现并从店中飞走的白色粉末惊骇地问道。
“我想应该是老人的骨灰。”明小伍缓缓地开口说道。
三个人静静地在后面跟随着它前行，很明显，它是在引路。
“这条路是通向你家的路么？”明小伍扭头问胖男人，胖男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听到明小伍的询问仓皇失措地直点头，犹如鸡啄米一般。
“以后要好好地疼自己的媳妇儿，一个女人把她最珍贵的年华奉献给了自己的丈夫，用自己柔弱的肩膀操持着一个大家庭很不容易，一个美丽的少女变成一个饱经沧桑的妇人，皆是因为为丈夫为家庭付出了太多的心血。”明小伍略有感悟地说道。
“对，对，我以后改，真没想到这世上真有鬼魂存在啊，照这么说阴曹地府也是真实存在的啦？吓死我了，以后可得多做好事，免得到地府受罪，哎哟我的妈呀，我的心脏啊——”
胖男子捂着胸口大口喘气，随后又朝着白色粉末大声发誓：“妈，您老放心地安息吧，我以后肯定好好地对待大凤，我冲着您的骨灰发誓，这辈子不管有没有小孩儿，我都一心一意地爱她疼她，绝对不会再动手打她！”
灰白色粉末似乎听懂了胖男人的话，停止住前行忽然飞到他面前转了个圈，然后又接着向前飞去，这一转悠足足把胖男人吓了个半死，他扑腾一声跪倒在地：“我发誓这回说得是真话，以后我再也不和大凤打架啦，妈，你原谅我，求求你原谅我——”胖男人简直是痛苦流涕，明小伍见不了这种场面忙弯腰把胖男人从地上拉起来，行人纷纷朝这边侧目，好奇此胖子痛哭的原因。
穿过雪白厚重的铁栅栏，来到一排虽然老旧却整齐的居民楼面前，胖男人指着某单元的窗户战战兢兢地说道：“那就是我家，要不我先不上去了，省得我媳妇儿看见我生气再把我轰出来。”
“别找借口，我们百忙之中抽空替你办事，你倒是会推脱！”陶静怒斥道，恬静的容颜倏忽多了几分寒气，胖男了僵硬地笑了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抹灰白色粉末钻进了自己家，不禁打了个寒噤！
当胖男人打开房门时，一股刺鼻的中药味儿迎面袭来，映入眼众人眼帘的赫然是大凤捏着鼻子试图喝中药的场景，明小伍反应飞快，上前一把打落女人的药碗，滚烫的中药泼了一地。
“你是谁？干嘛打翻我的坠胎药？”女人泪眼汪汪地质问明小伍，随后胖男人从明小伍身后冲出来抱住大凤。
“坠胎药？媳妇儿你怀孕了？”胖男子惊喜交集地问道。
“怀孕了又怎么样，你不是一心想和我离婚么，离就离，谁怕谁！你这个没良心的，活该千刀万剐的畜生！实话告诉你吧，去医院检查其实有毛病的是你，医生说你的精子存活率低，很难让我受孕，我生怕你一个大男人知道这事后心理会有负担，所在央求医生说是我的毛病，以此来顾全你的大男子主义，没想到你对我的态度立马转变，行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像你这种人渣，我还不伺候了呢，反正这是你的孩子，做掉了孩子，离了婚，我还能和别人再生，呜呜——”女人捂着脸庞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用拳头狠狠地捶打丈夫的胸膛。
“好，好，我错了，媳妇儿，都是我的错，我给你下跪成不？咱不离婚，好好地过日子，切不可提打掉孩子的话了，你说他好不容易来到咱家，咱怎么能狠心不要他哩？”胖男人也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一番掏心挖肺的互诉忠肠，两个哭哭啼啼的人终于重归旧好，胖男人不顾明小伍和陶静在场将大凤紧紧地搂在了怀里，眼睛还盯着盘旋在天花板上丈母娘骨灰，晶莹的水光里写满了感激。
“老公，你看什么哩？”大凤好奇地想抬头顺着老公的目光去看，脑袋却被胖男人体贴地按在了肩上。
“没看什么，以后我会疼你的，老婆！”哽咽的嗓音里满是坚定，那团灰白色的粉末在听到胖男人的肺腑之言后缓缓地散落在日光下，演化成粒粒尘埃循着温暖的阳光而去，既而消失不见。
明小伍此刻才明白老人不停歇地拍打胖男人腰部的真正原因，她其实并不是在警告女婿，殴打女婿，而是，在催促女婿快点归家和女儿合好，以保住女儿腹中的婴儿！继而保住女儿的幸福婚姻，因为老人身形瘦削，加上驼背，本想推搡女婿后背的手掌也只够到了女婿的腰部，其实老人一直重复的只不过是个简单的推搡动作！
感动之余的明小伍此刻脑海涌上了元朝王冕的《墨萱图》。
灿灿萱草花，罗生北堂下。
南风吹其心，摇摇为谁吐?
慈母倚门情，游子行路苦。
甘旨日以疏，音问日以阻。
举头望云林，愧听慧鸟语。
大概这世上最深沉浓郁的感情便是母亲对子女的爱了吧，百年之后，纵然化身白骨齑粉，也要为你觅一份安稳长久的幸福！
(https://www.biqudu.com/23_23308/1448956.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biqudu.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