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镇上见闻
“姐，你去哪里了？”卫云墨正在厨房里煮粥，看到卫云清回来，又看到她湿漉漉的裙脚和脏兮兮的布鞋，担心问道。
“跟吴婆婆的孙子进山里走了一圈，摘了不少蘑菇回来，等会炒一下。”卫云清说着就去拿木盆，准备去洗蘑菇。
“好的。”卫云墨听卫云清不是独自进山，心里松了口气，跟卫云清不同的是，他听到的关于后山的事儿比较多，不管真假，他都不希望卫云清出什么事。
卫云清挑了几朵生命力比较强、伞盖没怎么开的蘑菇放在一旁，然后从水池里舀了水，仔仔细细地洗起来。
喂过鸡鸭，姐弟两人仔细检查了屋子，点了一盏油灯，两人各做各的事情，时间差不多了就熄灯睡觉。
时间未到卯时，卫云清就爬了起来，此时天还没亮，眼前几乎都看不见，她凭着感觉出门，找到屋后的一个小土堆，拨开干草，几朵蘑菇的伞盖已经全部打开。
她拿起那几朵蘑菇碾碎，跟那泥土拌在一块，这是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张开的手从泥土上扫过，肉眼看不见的异能散发下去，冲那些泥土中的蘑菇孢子发挥着作用，不一会儿，一朵朵褐色的蘑菇就冒了出来。
卫云清检查了下，蘑菇的品相都很不错，这次的催生还算成功，她瞅了眼天色，决定先去煮饭，等卫云墨走后再继续。
吴婆婆和吴书礼这对祖孙一看就是不喜欢串门的人，除了取水，没必要不会到老屋这边来，所以卫云清并不担心自己异常的举动被人发现。
催生的蘑菇装了大约四分之三的篓子，卫云清就停了手，摸出自己的零花钱，还有父母走前留给自己的五十文钱，仔细检查家里需要买的东西。
这次分家，太多常用的东西都没分到，比如腌菜用的陶罐等等，常见的种子也不多，不过这个一般不用买，找相熟的人要一些就成。
卫云清心里盘算了下，很快确定了要买的东西，因为怕被村人看清背篓里的东西，她还特地拿杂草遮盖了下。
岔河口村离青口镇并不远，但是要去县城就不近了，如果想东西卖个好价钱，就得天还没亮坐车去赶场子。
卫云清觉得这个时候去县城不划算，但在镇上卖的价格肯定不太高，权衡之下，最终决定找镇上唯一的小酒楼把蘑菇给卖了，改日赶早进县城。
今年的蘑菇出的晚，量也少，一般人都很少卖，所以卫云清一背篓的蘑菇卖了三十文钱，这个价格她还算勉强。
卫云清先去买了一包盐，杂货店里的东西并不齐全，她也没有多看，准备去买陶罐的时候，就看到一群小孩子在追着一个少年跑，手里还拿着石头子扔。
她微微皱眉，镇上的孩子都这么凶了吗，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人？正想着，卫云清就听到一旁的几个男人边抽旱烟边讨论，“又是追秦家的那个傻子二少爷吧？”
“也不能说人家傻，应该说是个戏疯子，一会儿正常一会变那戏里的角儿，你说，好好的一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两年前我们这不是发大水，落河里去了，被救起来后听说发了几天几夜的高烧，醒来就变成这样了，家人都还认得，但这脾气啊变得阴晴不定，跟唱戏似的随时换个人。”
“对啊，这事我也知道，听说这少爷没疯之前读书可是很好，现在弄成这样，都别想走科举这条路了。”
“可怜哦，这是造了什么孽哦！”
“没能考科举倒是好说，关键以后谁家愿意把姑娘嫁过去呀，有这样的女婿还不得头疼死。”
“哎，这有啥好操心的，只是有些疯癫，傻子都有人嫁，只要聘礼出得多些，肯定有人愿意。”
“嘿嘿，我可是听人说，那二少爷掉进河里呀，被那什么缠上了……”一人忽地压低了嗓音，可以用一种阴森的语气说话。
旁边的人被这人的话给吓得往旁边一跳，“我说老姚，有些事儿可别乱说啊，怪吓人的。”
回应这人的是一串恶作剧成功的笑声，“哈哈，瞧把你给吓的。”
“我可听说，秦家真的有找道士……”
卫云清后面的话没再听下去，那些人讨论里的“跟唱戏随时换个人似的”，怎么跟换个人似的？真是让人好奇呀！
镇上有一家卖陶罐的，地方很大，摆得满满的各种缸和罐，卫云清看着地上大大小小的罐子，犹豫来犹豫去，刚走到一口有自己高的大缸旁，那大缸里突然探出个头来，吓得她往后退了两步。
卫云清瞪着那少年一眼，“你干嘛躲里头，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呀？”
那少年只是盯着卫云清看，眼睛一眨不眨的。卫云清被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转身走到另一头，直到自己的身影被另一口大缸围住，她似乎还能感觉到那少年紧跟着自己的目光。
卫云清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那少年真是个怪人，看人的眼神怪吓人的。
最后，卫云清挑了一个到自己膝盖高的大肚子陶罐，又买了几个大小不一的陶碗，陶碗装入陶罐中，再用稻草绳分别捆好，可以直接提着回家。
临走前她又回头看了那口大缸一眼，想起刚才看到的躲在大缸里的少年，那双直勾勾的眼睛，应该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吧。
回到家里，卫云清先坐下喝水，休息了会，这才去清洗陶罐晾干，她准备把屋后的地给开了，种些蔬菜，之前种的那些，相信大房是不会大方地让自家去摘的。
挖地并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卫云清开了两畦，手上就长了水泡，她郁闷地朝手上吹了口气，然后去将灶膛里的草木灰给扒出来，又提了水把地给淋湿，将各种种子均匀地撒上去，洒上一层薄薄的草木灰。
先种的都是能够移栽的菜苗，卫云清还要种空心菜、红苋菜，这种是撒成行，只要保留根部就可以连续摘取多次，吃到立秋都可以的。
草木灰没了，卫云清看了看天色，好像要下雨的样子，赶紧拿了些杂草将刚播下的种子给盖住，然后开始扒拉之前弄出来的那些杂草，烧火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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