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冬雪抬头看了她一眼,认真道:“主人天资聪慧,自小学什么都快,只她志不在武道上就是。虽是不喜,却身边之人个个皆会武,还多是用剑高手。耳濡目染之下,对那些招式变化亦有所得。非我们所能比。再者你本就兴趣不在此,何须介怀,尽力便是。”
夏雨一想,觉得很对,瞬间放开,嘻笑不存心。
后二人换位。
冬雪坚持的时间略久些,一睁眼,天已由黄昏变亮。夏雨与石婵二人坐一处,互相依靠着熟睡。石荼则枯站一旁,全身戒备。见冬雪醒来,与她点头示意。
略做调整之后,冬雪外出猎食。待归,手里拖着只硕大黄虎,虎背背柴。
“却不知这附近还有猎物。”石荼略惊奇。
“凑巧。”冬雪不多做解释。
唤醒夏雨去做食,自己则守在一旁。
一看见食材夏雨眼睛闪亮,仔细比划过,小心下刀。整虎只取最嫩部分,去往不远处溪流架柴细细研烤。香味入鼻,促使人唾沫直咽。
“喂,你这肉不错,老子看中了,乖乖交出来。”一膀大腰圆的粗汉扛着大刀作趾高气扬状。
夏雨扫了一眼四周,见不少人蠢蠢欲动,冷笑连连:“你这身肥肉我看着也不错,就留下吧。”
说着一拍地,腾身而起,飞起一脚踹人。
那汉子也是个有几分本事的,及时闪过,挥舞着大刀砍去。
“铿锵”声入耳,呼吸之间,二人已你来我往交过数回。终究夏雨技高一筹,一剑砍下起胳膊,将人踢飞。
“啊~~”惨叫声划破天际,一些人之间被惊醒。
夏雨冬雪神色一变,齐齐扭头去看水凤漪。见她依旧稳坐如山,顿时松口气。
“滚!”夏雨回头厉喝一声,娇颜满是寒霜。
捂着胳膊哀嚎的粗汉被她一吓,连忙溜走。他是一个人来的,无人为他出头。
石荼石婵对视一眼,微皱眉头,心下觉得她为区区小事就断人手臂,下手略有些狠毒。
不过,此事与他们无关,不多做理会。
石荼轻轻摇头,石婵瞬间明了她的意思。
她不动声色地瞅了眼夏雨,屁股悄悄挪动,嗯,这样的人她还是别太接近的好。
“夏雨,下次出手注意分寸,万一惊扰到主人,你我罪过就大了。”身旁冬雪沉下脸,没好气地斥责。
夏雨亦是后怕神色,鄙夷道:“知道啦,刚才我也被吓了好大一跳。那男人真是个孬种,居然喊的这么大声。幸好没有吵到主人。”
拍拍胸口庆幸不已。
正说着,来了个书生装束的中年人,彬彬有礼地询问:“这位姑娘,不知您是何处猎的食,可否告知一二?我等进塔之时未曾备下食物,此刻腹中饥饿。”
夏雨随意的挥手,请他自便。
“余下的肉,我们都不要了。你们谁需要,自去取,不必烦我们……石荼石婵,你们二人也取些吧,说不得待会你们主人醒来要吃。”
石婵下意识去看兄长。
石荼略一思索,逐点头。“那我等就不客气了。”
一只黄虎不多时就被众人瓜分一空。
夏雨捡了虎骨等物丢往远处,对地面略作整理,省的肉腥引来蚊虫扰人。
却说那汉子跑远之后,扭头盯着来时的路满是愤恨。
他先掏出药粉给自己上了药,后又拿出个竹筒模样的东西来。上有线外露,点燃后朝上扔出。
咻’声响起,一缕红烟飞上天空。
白日之中有红色烟花绽放,吸引周边人群注意。
一群装扮不同的人朝着烟花绽放之地迅速赶来。
山谷中亦有人抬头观看天空,夏雨也在其中,但只望了一眼,不曾放在心上。
又过了一日夜,水凤漪方才脱离悟剑。
这期间夏雨也不知哪根筋搭错,劝说石荼,叫他心动,也坐下开始观石。
石婵用鞭,觉得对自己无用,夏雨再观,时间更短,也没了兴致。二人作伴,守着大伙。
见水凤漪醒来,夏雨欢喜上前:“主人,您可有收获。”
水凤漪勾笑,竟是从旁借了柄铁剑来至空旷处有模有样施展起来。初时动作凝滞,越往后越流畅。
不少人盯着她,暗自比划,验证自己所学,或有收获,或无所得。
石婵瞪眼,大感惊奇:“你家主人都不怕被旁人偷学了去么?”
这场地多的是人参悟,亦有想验证所得之武者。但是他们要不像先去夏雨一般钻入石林里施展个一招半式,要不就是以指代剑虚虚比划来下,哪似水凤漪般,竟然是从头到尾都练上一练。
夏雨无奈摇头:“我家主人从不忌讳被人学了去,医道上如此,剑道上更是不备。她常说什么固步自封,唯有交流才能使百家流传。”
石婵敬佩:“水姑娘心胸豁达非常人能及。”
一番施展之后,水凤漪收剑。
“主人。”夏雨迎上前。
水凤漪将剑丢与她,兴奋消去方感身体不适,故不及招呼,匆匆跑去解决五谷轮场。夏雨随手把剑丢给原主人,急忙跟上。
日落西山,余晖遍染云彩,颜色艳丽如火如金,层层叠荡,如同波浪一般在天际卷涌。
地上百花盛开,姹紫嫣红欲与天争艳。
鸟雀扑棱欲归林,彩蝶拢翅欲返巢,却叫异响惊吓飞于空。
漫漫花海中,一道青色倩影挽裙边拼命奔跑。呼吸急促,脸色未见潮红反而煞白,时不时眼带恐惧回头张望。
她的身后有一匹瘦扁豺狼紧追不舍,四肢落低微有不平,细看前肢染血,已是受伤——若非如此,它早已扑得面前女人。
“啊——”惊呼声起,青儿目眦欲裂向前重重扑去,碎染花瓣无数。
慌乱回头,秀眸中皆是绝望。
狼影朝她扑去,血盆大口张起,露出里面犹带碎肉的尖锐寒牙。
一支长箭破空而来,稳稳扎进狼首。
但听哀鸣一声,豺狼落地,抽搐几下,没了动静。
吊在嗓子眼的心落回胸膛,她不自觉松了口气,浑身无力栽回花丛。
脑袋黑沉,呼吸急促喘着,风声渐渐在耳边模糊。
及至一道粗犷的人影接近时,她已然昏迷不醒。
“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娘皮也敢来闯塔,胆子太大了!”声如擂鼓,汉子咕哝两句,蹲下,小心翼翼抗起人走。
才迈开两步,挠挠头,后知后觉反应这不是猎物,慌慌张张将倒葱似头栽下的人调整过来。
低头瞅瞅怀中人,“还挺漂亮的,要是醒来愿意给我当婆娘就好了。”
他咕哝着,大步流星远去。
昼夜更替,水凤漪又一次自入定后醒来,一睁眼便对上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神。
“水姑娘,你醒了。”
浅浅一笑,犹似春风扑面,一双星目蕴含无限柔情。尤佐天勉力克制,强压上扬嘴角,终叫自己露出个不失礼的矜吟笑容。
有匪君子,美如冠玉,一袭白衣闯红尘,言笑生春意。
剑目深邃,情意绵绵把人盯,认真神态足以令人心脏漏跳。
“……”
莫名不敢与之对视,轻移视线,她半垂脑袋微点头。
手抚秀发,水凤漪暗自道怪,不明自己是怎么了。
不远处,石婵盯着自家主人半蹲的身姿露出少许哀愁。
“妹妹。”石荼低语,目带忧虑。
石婵看了看他,嘴巴高高嘟起,有些委屈。见自家兄长眼作厉色,她撇撇嘴,勉强露出笑容。
那厢,水凤漪作势起身,一只缩进袖子的手臂及时伸到她眼前。
她扭头,但见尤姓儿郎抿唇淡笑,垂眼望地,似有几分羞意。
不知怎得,见他羞涩面容,水凤漪心中原本涌上心头的羞怯之意褪得一干二净。
无语地盯他片刻,她面色古怪。瞧着那一张赏心悦目的俊颜,却不觉脸红,心道:他们来个好似反了过来,怪哉。
思量再三,她告诉自己——不过就是个人柱扶手罢,有什么好为难的,又不是没被男子扶过。日常在家,她上下马车可都是被人扶着的。
如此一想,越发坦然。
下一秒,素白小手搭上纯白绸缎。
隔着两层薄布摸上男儿手臂,温热触感抵指腹。
美目轻抬,对着那人欢喜的眼,本是寻常搭扶动作,此时做来,不知为何有些别扭。
起身,手缠发丝轻轻绕,目光游移不知该看什么。
水凤漪下意识抿过嘴角,目光时而瞥向俊美青年,时而游转他处,颇有几分无措。皮相能惑人,她感谓自己定力不足。
“本以为入得塔来各自闯关,不想一睁眼就见佳人在侧。水姑娘,我们实在是有缘。不知,可否愿意搭伴同行?”斟酌用词,目光炯炯,眼不错盯着,尤佐天温言询问。
水凤漪起身之后,他便主动退后两步,让两人之间维持着半尺距离。既不妨碍说话,又不过分接近,使人不适,可说是很贴心了。
故,水凤漪虽觉得对方的眼神令自己有些不自在,心底却不会产生厌恶之感。
这已经是这人第二次提出同行要求了……人长得太美,叫人不忍心一而再再而三拒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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