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前兆
妙常的肚子越来越大, 肚皮尖尖，看得人胆战心惊。
带着虎皮帽的冬早小公主大眼睛扑闪扑闪, 长满五个小窝的小肉掌拍在妙常的鼓起的肚皮上，“娘、娘……”
妙常听她叫的越多, 眼睛就越弯，“里面是跟冬早一样可爱的小宝宝, 到时候母妃的小冬早是老大, 带着他们玩。”
“看公主这个样子, 喜欢着弟弟们呢。”
妙常唇边的笑容淡了淡。
她真的希望这一胎是男孩。
妥曜需要皇子来巩固地位。
现在大端天灾不断，民间物论沸腾, 说是皇上无继承大统之人，得罪老天, 才降下灾祸。还有的说是皇室有凶星隐匿……都是对掌权人不好的言论。
幸得妥曜政事通明, 否则怕是要下罪己诏了。
“娘娘不必担心，别多想, 您的怀相八成是胖小子。”姜氏宽慰道。
妙常笑笑，“借你吉言。”
“娘娘，庆福宫又让您抄经！”映月气鼓鼓地走进来。
妙常全部不当回事, “太后娘娘重病，本宫这个小辈，抄些经文就抄些吧, 静气凝神的效果也不错。”
妥曜不喜太后, 妙常也没必要穷追猛打, 要是火上加油惹恼了她, 坏了妥曜的事就是她的罪过了。
妙常看着映月拿来的经书，诧异道：“金刚经？佛经？”
映月道：“可不是吗？太后娘娘这些时日总做噩梦，整宿整宿的睡不好觉，几个高僧老道说是被妖邪近身，要身边的人手抄金刚经镇邪用，说是地位越高越好。”
民间本就有凶星传言，为了孩子，妙常不小心也得小心，“这样吧，太后娘娘的事耽误不得，本宫怀有身孕，力有不逮，后宫人人手抄一份，尽尽孝心。”
“是，奴这就去别宫传话。”
映月麻利地退下了。
妙常看着怀里流口水的小女儿，不禁失笑，“冬早又流口水。”
小冬早不懂妙常正在笑话她，还以为她在跟自己玩，笑声如铃，小腿来回有力地蹬了几下，姜氏看着眼皮一跳。
“别闹你母妃，来跟父皇玩。”
妥曜不知什么时候走到附近，两手放在冬早腋下一提，小公主搜地一下就换了个怀抱。
妙常拿拳头捶他两下，嗔怒道：“你再吓到她。”
上次吓到冬早的事情，妙常至今仍心有余悸。
冬早没有娘亲那样胆小，反而笑得更欢了。
妥曜见冬早喜欢，双手把着冬早来回地悠荡。
父女两玩的开心，妙常在旁边急得直跳脚。
见妙常真的有些急了，妥曜才把笑得开心的小冬早给了奶娘，口中还道：“一会儿你娘娘生气了，朕可不敢惹她。”
姜氏顺势抱住小公主，极有眼色地告退，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人一不在，妥曜像个狗皮膏药般，贴在妙常身上，“来，让相公亲一个。”
妙常双手贴在腹部不搭理他。
她抱着肚子的小样子实在是让妥曜欢喜。
妙常坐的是高椅，她身量不足，小腿悬空，无意识地在空中来回晃悠。
就算知道妙常只是在闹小性子，妥曜心脏还是抽疼了一下。
整个人捧着肚子，缩在椅子里不搭理妥曜。
可要是生气了，妥曜还是着急。
每次招惹过都会后悔，可偏偏每次都要招惹，妥曜暗自唾弃自己，真的是受虐犯贱。
妥曜勾住妙常的小指，“哎呀呀，生气会发胖的。”
妙常没有甩开他。
她再怎样也不会甩开妥曜的手。
身为男人，必会的一项本领就是得寸进尺，变本加厉。
所以没过多久，妥曜就把妙常搂到了怀里。
“谁告诉你生气会发胖的？”妙常憋笑闷闷地道。
妥曜呵呵一笑，“朕说的。”
妙常在他腰际掐了一把。
妥曜抚上妙常的肚子，“宫里都准备好了吧？”
妙常把玩着妥曜的手指，“准备好了，随时等着他们出来。”
“你这次倒是不紧张了？”妥曜笑道。
“紧张什么？有过经验了。太医说毕竟是两个，怕是得早产。”
妥曜有些心疼，“这两年辛苦你了，生完这胎咱就先不生了。”
妙常回搂住他的腰，喃喃道：“怎么也得生个皇子出来再说。”
要不妥曜的压力太大了。
……而且再拖下去，后宫不得不进人，这也是妙常绝不想看到的。
太后娘娘的疯魔病愈来愈严重了，庆福宫也被闹得鸡飞狗跳。
妥曜不管她是真疯还是假疯，只要一切还在掌控中，就随她去。
庆福宫中。
谢太后的病情针灸过后已经好多，好歹能说上两句话。
“传哀家懿旨，凤宸宫、里有妖魔，快点……烧死他，以前没烧死，她、又来干扰哀家生活……”青染带着几个人按住太后，脸上的苦意显而易见。
她们满宫人都要靠着人家过活，太后这些话传出去，当真是嫌日子太好过了。
听到的宫人们心里不免犯嘀咕，凤宸宫的那位一向恭顺，怎么就把太后娘娘吓成这个样子？以前也从来没有过啊。
难道真是贵妃娘娘……
那人心里发寒，不敢在想下去。
妙常看着丽妃递来的册子，不由头疼，“娘娘，庆福宫的东西又换了一批，要不要？”
肆无忌惮的太后娘娘，就算身在病中，杀伤力也是惊人的。
妙常霎时懂她的意思，“不，别，太后娘娘病里，她的东西不能少，照例补上吧。”
“可惜了那么些好东西。”丽妃肉疼道。
妙常产期接近，宫务还是交给了丽妃。
这次也是庆福宫的消损太大，丽妃怕吃挂落，才会找妙常拿个准话。
“既然娘娘发话，臣妾就照办了，娘娘快休息吧。”丽妃不敢多停留，怕累到妙常，妥曜再给她穿小鞋。
妙常叫身边的大宫女送了她出去。
皇城里飘起第一场雪的时候，妙常发动了。
“娘娘，娘娘深呼吸，快！”
妙常痛苦地抓住锦被，身上撕裂的疼痛再次席卷了她。
“冬早她……”
含霜握住妙常的手，急忙回答，“小公主抱走了，奶娘她们看着，不会吓到她，乾元宫那里崔勇也跑过去了，皇上马上就来。”
妙常虚弱点了点头，全心全意地对付愈来愈剧烈的疼痛。
“娘娘，喝口参汤，保存体力。”
妙常就着含霜的手喝了下去。
凤宸宫这里的动静，惊动了整个皇宫里的人。
这后宫之主是谁，就全看这一遭。
庆福宫的离凤宸宫并不算远，这里的动静也传到了那里。
谢太后精神不好，睡眠较轻，也被外面的声音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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