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仙剑奇侠传3
我叫夙莘，是一个十几年后必定脚踏七彩飞剑去迎娶师姐的人！
其实一开始对于去蜀山参与三年论道，其实我是拒绝的，但是师傅告诉我，这一次的百家少年论道之地，是我可以扬名立万的大好之地，不仅可以融汇百家之长增进修为，还给了我将未来潜伏着的敌人的萌芽扼杀于摇篮之中的最佳机会，杜绝他们往后觊觎我师姐的可能。我坚信着，当我在此会上虎躯一震，众人纷纷折服于我的惊艳才绝中，为我鞍前马后鞠躬尽瘁，助我打败玄震师兄，脚踩琼华师妹们，迎娶师姐，出任第二十八代掌门夫人，从此走向人生巅峰！
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
熟练而自然的摸进师姐房中，双颊绯红两眼朦胧口水从快咧到后脑勺的夙莘闻着满室馨香，蹑手蹑脚的往卧室走去，盘算着如何顺利摸上师姐的床，在师姐怀中渡过如此美好的一个午睡，发觉她越走越近，床上被中缩成一团的人却没有如同往常一样警觉睁眼，夙莘激动的拉起被角就要钻进去时，感到凉意本能将头钻出被子的玄霄迷迷糊糊睁开眼，朦胧中映入眼帘的道袍让他睡意缓了缓，正要唤声‘师姐’，视线渐渐清晰的将对面目瞪口呆的脸投入眸中。
玄霄将被子拢了拢，冷着脸道：“你是谁？”
我才想问你个小矮子是谁！凭什么大摇大摆的睡在我师姐床上！还摆出一副主人家的模样我都不敢这样做你哪来的底气！我师姐的床也是你能随便爬的吗！
廉耻可以无，矮子必须输！
夙莘冷哼一声，仰着小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傲然道：“我同师姐向来情投意合，我师姐的居室自然也是我的，我来此处还需你多言？况且，你是谁啊！随便睡在我的床上，不懂规矩！”
玄霄面无表情道：“恬不知耻。”
“你！”夙莘气急，涨红着脸伸手就要去把玄霄拖下来，玄霄自然不肯，但他虽然被潜影好生养了几个月变得长了些肉，却仍非夙莘的对手，被她拖起了半边身子，另一半的手死死抠在床上同夙莘博弈。
“你们这是？”
听到熟悉的阴影，夙莘身子抖了抖，玄霄不由松开了手，立即被忘记收力的夙莘扯了起来，两个人撞做一团，滚到地上。
到底经历比玄霄丰富，夙莘很快就爬起来，极快的整理衣冠，冲来人乖巧道：“谢衣先生好~”
望着对方一如既往的温和微笑，夙莘陷入了当年被恐怖菜肴支配的恐惧中手脚发软。
玄霄将随他一起落入地上的被子团起抱在怀中，搂着被子的手也不由用力，在对方轻风细雨的笑意中本能的积极认错：“我错了，先生。”
轻贴右眼下方的铁具泛着寒光，却丝毫未曾敛去他星夜般双眸中半分温和，纵使嘴角笑意浅浅，却从未有相识他的人质疑他的谦和，及时只是一个侍者，但在琼华中谁人提起都不由钦佩。
同时琼华中也无人敢招惹。
若说潜影这些年在琼华得以不被狂蜂浪蝶日日围困，这位被太清长门特意恳请来给潜影为导师的谢衣先生居功至伟。
“观你修为，看来此次论道中你多有感悟。”谢衣俯身，几缕发丝滑落双肩，骨节分明的手接过玄霄手中的被子，轻笑道：“夙瑶若见定会为你欣喜，只是，我记得此次论道大会尚未结束，夙莘你怎会在此？”
“我，我只是随重光长老回来一趟，今晚就走！”夙莘望着大魔王温和的笑意抖了抖，眼中水光渐渐汇聚：“我喜欢论道！论道让我觉得欢喜！我只是听说新来了个小师弟，我就来看看他！刚刚一时激动想抱抱他罢了！”
“如此便好。”谢衣似乎未看出夙莘拙劣的谎言，浅笑的颔首欣慰道：“玄霄，这为你夙莘师姐，她如此喜爱你，你万不可辜负于她。”
玄霄面无表情，心中思绪万般翻涌，在衡量揭破这个不怀好意的师姐和揭破大魔王的粉饰太平的后果之后，他毅然点了点头：“玄霄定同夙莘师姐和睦相处。”
言罢，他不由转头看了看夙莘，恰好对上夙莘的目光，彼此都能看出对方的敌意。
谢衣笑了笑，似乎没有看到他们之间的暗涌，颔首道：“即夙莘你特意来相识玄霄，那我便不打扰你们。恰好夙瑶此时正在处理琐事，你们自便，莫要去打扰她。”
言罢，宽大的衣摆回旋，优雅离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徒留原地晴天霹雳般的两人。
嘎达。嘎达。
轻不可闻的齿轮摩擦声渐渐走近，谢衣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跟在他身后圆圆的偃甲，只见木制的双眼紧盯他怀中的被子，谢衣笑了笑，将被子交给它，一节一节的木指接过被子，圆圆的头顶弹开，将被子塞进空空的木壳中后，木制的双眼满足的眯了起来，嘎达嘎达的走了。
谢衣不由的微笑起来，抬头望了望天际，狭长的双眼被日光刺得微微眯起，透过碧蓝天空云卷云舒，似乎看到了遥远的家乡。
摇了摇头，暗笑自己今日如此沉溺过往，谢衣抬脚往阁楼走去。
潜影处理琐事的阁楼太过简洁干净，一迈入门，便看到数排书柜间隙中的潜影。
越过装载着满满书籍的书柜，谢衣便看到他赠与潜影的偃甲鸟乖巧的蹲在书桌旁，比潜影还高大许多的偃甲鸟在她将墨迹干涸的宣纸卷起后，便张开尖长的鸟喙一口将纸卷吞入腹中。谢衣走到潜影身旁时，偃甲鸟刚吞下最后一卷，亲昵的低头蹭了蹭潜影的小脸，支起腿往她身后走去，用木翼拉开纸门后扇动几下翅膀后往悬崖下飞去。
潜影他们住处与普通弟子不同，所住之地位于卷云台之下琼华殿之上的半空，潜影的阁楼便靠近悬崖，每每拉开门窗，低头便可看尽整个琼华。
伸手将被纸门开口涌进的风吹乱的几缕发丝抚平，潜影疑惑的看着谢衣：“先生今日可有何事？”
“夙莘有论道大典中途回来见你，如此赤子之心，我自是要来同你说一声的。”谢衣从衣架上拿起披风轻轻盖在潜影身上，笑道：“何况今日你处理事务已久，担心你如同平日废寝忘食，若你病倒，我这先生可无颜面对太清掌门了。”
潜影按了按有些酸痛的肩膀，转头望着身后木门敞开后一览无遗的琼华，波澜不惊的眼眸温和下来，道：“虽我自封修为习得常人作息，但终究为修仙之人，岂会如此轻易病倒，先生多虑了。”
“修仙之人终究还是凡人。”谢衣摇头，敛起衣摆轻坐潜影身旁，道：“况且你尚且年幼，未知生老病死之痛苦，先生总得看着你几分的。”
“先生似乎对生老病死深有感悟？”难得听闻谢衣提起过往，潜影只问了一句，随即觉得冒昧便转开了话题，“先生游离四海，自然不同夙瑶待于尺寸之地见识浅短，今日难得清静，不若先生同我聊聊往日游离所遇趣事？”
自是感受到潜影的善意，谢衣看着他一手教导出来的孩子，神色温和起来：“虽游离四海，却遭心魔所困，尚不如你小小年纪虽身居琼华，心性开阔非常人所能及。”
谢衣心魔之事潜影听他同师傅说过，也知道如谢衣等天人之姿愿意居住琼华给她当区区先生，是为了待羲和望舒出世借以却出心魔。
只是心魔之事，若非自己参透，终会生生不息。
潜影垂眸淡淡道：“先生可有想过心魔自心而生，又如何借外物却出？”
谢衣愣了愣，双眸黯然下来，轻叹一声，苦笑道：“夙瑶，虽你聪慧却尚且年幼，不知心魔可怕，怎知有些事情，是自己一辈子也参不透的，就如同道义与情谊向来难以两全。”
潜影伸手倒了两杯茶水，一杯推给谢衣，软玉般的手指将杯子握入手中，淡淡道：“总是能两全的。”
不愿意伤害至亲，不愿意伤害无辜，那么想要两全，能伤害的，也只有自己了。
听到潜影的话，谢衣不由失笑：“小孩子。”
“先生有一言可错了。”潜影望着底下琼华楼宇，巍峨错落的阁楼殿堂之中，最显眼的便是那九天玄女石像，静静望着半响，眨眼敛去眼中湿意。
丁香啊……
谢衣疑惑道：“哦？”
“夙瑶并非无欲无求。”
既有欲求，便有滋生心魔的可能。
谢衣不由凝神，好看的眉头轻皱，想起潜影五年前突然有感要入红尘参透，最后因尚且年幼不能入世，便往日不用法术，以常人作息以作磨炼，甚至因她天生道骨修行极快，还是他替她做出可收纳修为的偃甲来助她压抑修为。
那么今日她所提自己的潜藏着的心魔，是否于此有关？
潜影抬头，望着空中悬挂的登仙梯，目光顺着它上滑至卷云台，凝视着云海雾凇中的台阁，轻不可闻道：“夙瑶此生，将琼华视作珍宝，琼华弟子皆同胞至亲，不敢奢望琼华成百家之首，但求琼华弟子安然无忧，为此，夙瑶不惜任何代价。”
谢衣双眸一缩，仔细端详潜影的面色。
这个他一手带大的孩子，纵使无师徒之名，他却从不吝啬对她教诲，这么多年来他们彼此熟悉至他们自己本身，从未见过她如此倦惫的模样，她……是否知道了什么？
正待要问，谢衣知道脚步声由远至近，潜影同谢衣转头，便看到玄霄从谢衣先前进来的门中走入，他身后是脸崩得通红身体颤抖个不停的夙莘。
“……”潜影手中握着的杯子落地，里边残留的茶水打湿了她同谢衣的衣摆，但他们无暇顾及，半响，潜影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玄霄你这是……”
由于要固定两颊的肌肉，让两边嘴角可以抬起，玄霄抿着嘴声音从唇齿中挤出道：“师姐，我在笑。”
“哈哈哈哈！！”夙莘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个小师弟太好骗了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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