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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甜 七


  我又做了个梦,但是没有上次的惊奇了,桃甜告诉我,周旭尧要调到一个我没听过的地方当老师,说是周旭尧是在那里长大的,家里还有几个孩子嗷嗷待哺,妻子怀着老三每天站在门口望眼欲穿等他回来。梦里的我很吃惊,要跑去找周旭尧(醒来之后我也在想为什么我要主动去找他),周旭尧穿着棉军大衣,带了一顶雷锋帽,这时候正在收拾行李,看我来了,就放下东西,“你来干什么?”

  “怎么说走就走了?”

  他看着我,似笑非笑的,“你都拒绝我了,我家里还有妻子儿女,我还是回乡务农的实际,就不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了。”

  我说不出话了,突然有如从海底蓦地上升到了海面,沉重感随之而来,毕方的脚步声远了。我醒了过来,坐起来怔神,莫名有些惆怅。

  回头想想,梦里的我说出来的话也绝不是我在现实生活中会说的,

  里面的舒梦春完完全全背离了真实的我。正如同现实的周旭尧绝对不会穿军大衣,也绝对不可能带着那么稀奇古怪的帽子,我也不会追上去。我不知道梦为什么那么与众不同,周旭尧还是单身,不可能在家乡有了三个孩子和老婆。

  不过,谁知道呢,道貌岸然的人多了,也难保周旭尧是不是其中之一。

  这样一想,我又惆怅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女人就是很容易惆怅吧。

  晨跑的时候没有看见周旭尧,桃甜和我都舒了口气,我今天不知道哪儿来的冲劲,带着桃甜一口气跑了两圈,然后带她回了店里,请她吃早饭。她对我的表情也从咬牙的恨,到了笑眼的满意。

  傻鸟今天不上课,也就理所应当地在店里承担起了厨师和服务员的职责,桃甜一落座,就走到桌边,“小胖子,你还敢吃啊,小心你妈妈抽你。”

  “毕方姐姐,今天你们老板娘要请客,我爱怎么吃怎么吃。”桃甜嘚瑟,脸颊上还挂着汗珠,毕方给她擦了擦,“一碗粥,萝卜干,再加点儿小鱼干,够不够?”

  桃甜捧着腮帮子,“这么点儿我怎么吃的饱,还不如不吃了。”

  毕方问,“你不吃了?”

  桃甜嘟着嘴白了毕方一眼,“我骗你的。”

  作为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神兽代表,对桃甜的这种低劣的欺骗手段很不屑一顾,“你吃多少我管不着,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啊,你……”

  桃甜表现出了我认识她以来最无知的一面,截断了毕方说在前头的丑话,一本正经地说:“既然知道是丑话,为什么还要说呢?你就不能说一些漂亮话吗?”

  我想,假如是我,可能已经动手打她了,但是毕方忍了下来,“小胖子,你语文及格过没有?”

  桃甜恼羞成怒,“你这话说的还真是丑,我不回答你。”

  我拍拍毕方的肩膀,柔声安慰,“别生气,你们不是一个物种的,和气点儿好。”

  “我更丑的话还说出口呢。”毕方眯着眼睛,我按下她的手,低声劝,“你这么丑的人她都见过了,还怕更丑的话嘛?别说了,算啦!”

  毕方被我一堵,瞪了我一眼,接着对桃甜,“小胖子,你别在这儿胡吃海喝,回家又和你爸妈说舒梦春的不是,成不成?”

  我没想到毕方说的丑话这么动人,一时觉得有些愧对她,这只傻鸟难得这么有情有义,我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什么。我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一只木雕的貔貅挂坠,递给毕方,“我很感动,但不能加薪,给你我的雕塑,你沾点儿运气吧。”

  毕方不明所以接过来一看,瞥我一眼,“三块钱两个,在前面那条街买的吧?”

  我羞赧,毕方这眼睛真是比太阳还毒辣啊。

  毕方见我默认,气极,“你还真是……”

  桃甜不耐烦,“给不给早饭了?”

  桃甜斯斯文文偶尔□□系的班主任老师在傍晚还是到了飘香厨房。其实我很始料未及,也不是不期待他来,但在我的预期里他是不会在今天出现了,至少我觉得他好像没有了直接到店里的必要。

  介于这个原由,我大胆地向毕方提议太阳落山的时候可以穿着背心短裤坐在门口,喝着饮料,再泡泡脚。

  当街泡脚,是不是听着就很性感,很刺激?

  毕方白了我一眼,“神经病。”

  周旭尧来的时候,我趁着四下无人俯身搓着我的脚丫子,毕方戴着墨镜,靠着凳子,一动不动。我就很费解她这种行动的动机,天都快黑了,戴着墨镜是怕月光把自己闪瞎吗?

  “嗨。”

  我抬头,周旭尧就在面前,目光有异,我又垂头才发现提议穿背心出来真是最大的败笔,急忙拽了拽领口,坐直了,“晚,晚上好。”

  周旭尧似笑非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的事,我尴尬地轻咳一声,“这么迟了,不回家吗?”

  见我身边还有个靠椅,周旭尧指了指,“我能一起吗?”

  我还回答,他就坐下了,毕方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我猜想可能是在暮色和墨镜的掩蔽下就此入睡了。

  “舒梦春。”

  “嗯?”

  这应该是周旭尧第一次直接叫我的名字,我有一秒怔忪,他接着说:“是不是我吓到你了?”

  我没答话,拿起桌上的饮料慢吞吞地吸着,周旭尧低声,“为什么你都没有反应呢,不论我走近,还是远离,你都没有任何感觉吗?”

  我也很想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说几句话,但是我却真的真的一句话也无法说出来,犹豫了半天,才勉强开口,“你要不要喝一点……”

  周旭尧一手握着扶手,欺身而上,一手按在我的椅背,呼吸声沉沉,我懵了,饮料瓶砸在腿上,橙汁留了一腿也没伸手去擦。

  他的眼睛里像有星辰,像有席卷知觉的暴风,像一大片麦田,紧紧地静静地看着我,我却难以克制地想起了白泽,慌忙闭上眼睛,推开了他。

  我不心动吗?也不是,只是……只是你不是白泽啊。

  “你在等白泽吗?”

  我点点头,周旭尧深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多久了?”

  “三年。”

  “你没见过他,你把我当成他了?”

  我不知道怎么答,心绪复杂,还是点头,周旭尧笑了,“我真的……无话可说了。”

  “你不用在我身上花心思的,”我拿着原本要擦脚的毛巾,慢慢地擦着腿上的橙汁,“除非你是白泽。”

  “三年里,你就没有为别人心动过?”

  他这句话问得有点儿心酸,我停下动作想了想,“有也有过,只是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鼓起勇气,“他和你不是同一种类型。”

  周旭尧没答话,我还在斟酌要不要告诉他,他又开口了,语气阴晴难定,“说来听听。”

  “孙悟空。”

  我说完,扭头看着他,他忍不住一声低笑,垂眸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那我又是哪一种?”

  我没回答,不是我没答案,只是我不想告诉他。

  和孙悟空不同,不是给人超强安全感的英雄,你是让我觉得分开会可惜,离开会惆怅,待在一起会心动的那一种。

  周旭尧起身,“你还欠我一顿饭,下次有机会记得还。”

  “好。”

  “假如你不想晨练了,通知我一声。每天穿背心挺惹眼的,我平时很低调。”

  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觉得心里堵得厉害,周旭尧没看我,接着说,“我没有会装修的朋友,我本科读的是室内设计。”

  “假如我说,我对你是一见钟情,你也许不会相信,”周旭尧看着我,“不过事实就是如此。”

  他走了,我甚至没起身送送他。这就是和梦境最大的一个差别,现实生活的我有理智,不会纵容自己就这样冲出去,逼问他为什么要走,因为明知道没有未来,为什么还要给他念想呢?

  这一夜,我真的很惆怅。

  假如没有白泽,我是不是就有可能和周旭尧有所发展,但是这样的假设又是不成立的。假如我一开始就不认识白泽,我就不可能千辛万苦来到人类世界,就没有可能碰见周旭尧,连面都不见不上一眼,我还奔走在我的世界里,他也穿着衬衫,忙于生计,彼此也是毫无瓜葛。

  但我真的很惆怅,惆怅到就那么进了门,丢下戴着墨镜泡着脚的毕方进了屋子锁了门,躺在床上看了会儿书才想起来有那么一个盲人似的姑娘还躺在门前靠椅上。

  我预想了好几种被毕方怒斥的情景,打开们时毕方居然还在熟睡,我推了推她,“你的脚估计已经泡烂了。”

  毕方转醒,把脚提了起来,真的快烂了,脚掌被泡得发白皱皮,我真的不忍看下去,扭头就走。

  当晚,我向毕方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虽然知道这傻鸟给我出不了什么好主意,但我还是秉持着积极听取意见的态度询问了她。

  她没我那么纠结,打了个哈欠,倒下了,“你们甚至都不是一个物种,有什么好惆怅的,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你还是乖乖等你的白泽吧。”

  我给他打了通电话,告诉他从明天起,我不晨练了,他听了没有作声,我等了一会儿就挂了电话。

  说来很巧,第二天我看见了他,穿着白衬衫,架着一副眼镜,手里斜着书,不急不缓从门口走过,很斯文,也很不动声色,看见我,无声地打了个招呼。毕方带上遮阳帽,跨上自行车,皱着眉头对着我,“陈玺明好像退出剧组了,不来镇上了。”

  我点点头,“他童星出道,不可能是白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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