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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甜 六


  “毕方,我问你个事儿。”

  “嗯,你说。”

  “电视上的那个演员,叫什么名字?”

  “哪个演员?”毕方的声音稍微有点儿不耐烦,“我还有一节课就回去了,不能等等再说嘛?”

  我紧紧握着听筒,“就是那个和周旭尧长得有点儿像的男演员,昨天我们在电视上看到的。”

  “叫陈,陈……什么来着的,我给忘了。这有什么重要的?”

  “他有可能是白泽。”我压低了声音,那头没动静了,半晌才有声音传来,“你等等。”

  毕方挂了电话,我在门口徘徊来又徘徊去,走过来,又走过去。麦克站在门口叉着腰看着我,“舒梦春,你干什么呢?”

  “和你没关系。”余光里我看见王冬冬走了出来,和麦克低语了几句,后者做出一脸无辜的样子,跟着王冬冬回到了屋子里。我焦虑不安,回到屋子里又拨了电话,过了一会儿,铃声在门口响起,我跑了出去。

  毕方一手扶着车把手,一手拿着手机,眼神里全是抱怨,“我知道你着急,但你也不至于这么急吧?”

  “快,你快点儿去查查,到底名字叫什么。”

  我上前一步,把毕方的自行车停好,搂着她的肩膀往里走,一路上楼,看着她打开了电脑,手指在键盘上灵活地打下一串字,演员的照片就出现在了屏幕上。

  “陈……玺明。”

  我读出了他的名字,毕方看看我,“你确定他是白泽?”

  我说不准,但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对,摇了摇头,“我不确定。”

  毕方一副不知道要怎么说我的表情,眼神复杂,最后只是叹一口气,“我听同学说,他拍新戏要来这儿取景,假如能遇见,找个独处的机会问问吧。”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把头发扎得高高的,学着桃甜的样子在肩膀上披了毛巾,坐在门口等着桃甜。一个常常来店里吃小笼包的男顾客吃一个小笼包看我一眼,咬一口瞟一眼,吃一个瞄一会儿,我没看他,脚往地上一跺,他就乖乖俯首吃早饭了。

  什么德行。

  桃甜从远处歪歪扭扭跑了过来,气都喘不匀了,“舒阿姨,走吧。”

  我把手往桃甜上一搭,她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呼哧呼哧喘着气,小牛似的,“我都累坏了。”

  有汽车驶来,朝着桃甜鸣笛,我一把拽起她,桃甜舔了舔嘴唇,“要不我们别跑了。”

  我就当没听到,把她脖子上的毛巾拿下来,拧了拧干,又给她披上,桃甜的表情苦哈哈的,就像是带着褶子的肉包子。

  毕方和桃甜妈说的又一定的道理,这小胖子真的该减减肥了。这才跑了没几天,就已经打退堂鼓了,这毅力还没屎壳郎强呢。

  男青年吃完小笼包,照例把钱往醋碟下一压,提这个公文包走了,我收起钱,把门拉了下来,对着邻居钱婶,“钱婶,帮我看个店,我半个时辰就回来。”

  “多少?”

  我想了想,改了口,“一个小时。”

  我在前面跑着,桃甜在身后追,实在跟不上了,就停下来哎哟哎哟叫唤几声,我就只能站住了等等她,说实在的,挺累赘。但有了桃甜妈的警告,我还是没提议停下来,毕竟这是她们母女俩的事儿,让她们自己协商去。

  一连几天没碰见周旭尧,我又轻松,但又有点儿不安,主动向桃甜问起了情况,“你们班主任还在给你们上课吧?”

  桃甜胖脸上带着莫名其妙神色,“当然啦,老师不会天天换的。”

  我没什么好问的了,“哦。”

  说来也怪,我和桃甜还没聊多久,就在一个岔路上遇见了周旭尧,桃甜瞪了我一眼,显然是怪我乌鸦嘴,我伸手掐住了她脸上的肉,“控制好你的表情。”

  “舒小姐,好久不见了。”

  “也不久,才几天。”我笑了笑,面前这个年轻人身着灰背心,运动裤,头发湿漉漉的,眼睛也水灵,上身很精壮,不像是我平时看到的瘦削的样子,我确实没想到过,周旭尧脱了衣服还是挺有肉的。

  麦克提着一袋面粉从桃甜身边经过,看了我一眼,语气凉凉,“舒梦春,你现在的眼神真下流。”

  说完就没事人似的走了,我感觉到了难以形容的耻辱,连麦克这种风月场老手都说我眼神下流,我刚才到底用什么样的眼神了?

  周旭尧笑了,撩起背心,擦了擦脸上的汗,“见笑了,运动后都是汗。”

  怎么说呢,这一次我自己都觉察到我的眼神有点儿下流了,桃甜比我还高兴呢,“周老师,你肚子上有肌肉!”

  也许周旭尧是故意要这么做的,但我对此并不反感,反正不收费,连平时里菜市场买菜我都会多拿几把葱,更别说他的腹肌码得很整齐,看着爽心悦目。

  “汪桃甜,你跑了久了?”

  周旭尧看着桃甜,桃甜歪着脑袋,“很久很久了。”

  “休息一下吧,”周旭尧看着我,“全是汗。”

  面对他的目光,我有点儿不自在,跟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我在一个拐角停下脚步,“我该回去了,你们走吧。”

  桃甜摆摆手,“下午见。”

  周旭尧追了上来,“恰巧顺路,一起走吧。”

  我心里有些无措,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也没回话,放慢了脚步百无聊赖踢着路边碎石。

  一路走回小镇,周旭尧问了问关于装修的问题,我根据实际情况回答了一些,快到飘香厨房时,我看着他的侧脸,蓦地想起我和毕方的谈话,忍不住开口,“你认不认识陈玺明?”

  周旭尧摇头,表情促狭,“但是很多人都说他和我很像。”

  真是不谦虚,我点点头,“是很像。”

  假如正面遇见,彼此都会吓一跳吧?不过看起来陈玺明比周旭尧要更壮一点儿,眉眼略有一点儿不同,仔细辨认还是可以区分的。

  “听说她要来镇上,也许我和他还能有机会见上一面,彼此交换签名。”

  周旭尧一本正经,我第一次被他逗笑了,“你要毕方的签名吗?她很喜欢陈玺明,假如你弄到了,就和她换吧。”

  周旭尧挑眉,“毕方喜欢陈玺明?”

  我点头,周旭尧又问,“那你呢?”

  我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不便回答,假如陈玺明是白泽,那我自然喜欢,假如不是,就没那么喜欢了。

  我张了张嘴,周旭尧没给我回答的机会,马上又问,“你喜欢和陈玺明长得很像的我吗?”

  毕方说,舒梦春是个典型的现代生活不适者。

  她没说错,我讨厌数码产品,讨厌稀奇古怪复杂繁琐的礼物包装袋,讨厌烤箱电磁炉,连煤气灶都是毕方教我很久才学会的。我还讨厌防盗门,讨厌楼房窗台的防盗窗,讨厌人们给狗穿衣服,讨厌报纸上稀奇古怪的故事,讨厌人们用古怪的方式交流。

  当然,我也讨厌不留余地的表露心迹。

  “周老师,我很敬重你,只有这样,没别的了。”

  “这样啊……”

  语气里难掩失落。

  我告诉毕方的时候,她一点儿也不吃惊,左右手并用,利索地嗑着瓜子,一片脆响,“我就知道你会马上拒绝。”

  我夺过她手里的瓜子,往盘里一丢,“你也就做作事后诸葛亮,假如你知道的那么多,为什么不告诉我周旭尧会这么一招?”

  毕方眼里流露出无辜,“你被当面表白的还少吗,崖子那个小流氓天天都要来送点儿什么,说点儿什么,你哪次较真了?我看你对周旭尧还是有点儿上心,要不然……”

  “你别胡说八道,周旭尧和崖子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哪里不一样?”毕方反唇相讥,“你说来我听听。”

  我想了想,居然觉得被毕方问住了,一时答不上来,“……至于哪里不一样,你又管不着……”

  毕方点头,伸手在盘子里捏了一把瓜子,“他身上没一丝半点神兽的味道,假如是白泽,就算你没认出来,我也一定能先认出来。假如是因为这个,你还是趁早清醒吧。”

  我听不懂这傻鸟的意思,什么趁早清醒,我压根就没糊涂。

  “是不是白泽我心里有数,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快期末了,再通宵熬夜,我就要收你水电费了。”

  毕方吐出瓜子皮,瞪圆了眼睛看着我,怒不可遏地说了几句鸟语。我没听懂,也没法依样画葫芦地回击,毕竟不是所有语言都像肢体语言那样能够相通的。我们貔貅一族没有自己的语言,因此我只能以不变应万变,给毕方竖了个中指,上次从她那里学过来之后,我就觉得总有一天会用的上的。

  我站在原地,观察了一下毕方的反应,效果很好,我该去洗个澡准备睡觉了,第二天还要陪着小胖妞晨跑,与周旭尧尴尬的会晤还在前方等着我。

  人生,还真是寂寞如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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