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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重来”


  我竖起耳朵听着,心却揪得厉害。

  没几分钟,那咳嗽声便渐渐淡了下来,我心里松了口气,脚步声轻轻的传到我此刻无比敏锐的耳朵里,我赶忙闭紧了眼睛。

  我感觉到有人走到了我身边,把什么东西放在了我床边的椅子上,紧接着我听到一声叹息,绍期伸手把我的被子从地上轻轻的捞了起来,方方正正的掖在了我身旁,又把被子拉到了我脖子处,柔和的扶着我的胳膊,放进了被子里,再次盖好。他手划过我手臂的瞬间,我的眼泪又溢满了我闭紧着的眼眶,我偷偷的睁开了一条缝,那眼泪便迫不及待的夺眶而出,滚落在我的鬓角。

  我只能感谢光线昏暗,他不会发觉。

  他在椅凳上摸索着什么,很快又走到了我脚边,轻柔的拉开了被子的一个角。

  我偷偷的瞄他,侧脸依旧好看极了,他专心致志的看着什么,仿佛在注视着心爱的宝贝。他碰了碰我的脚,眉头皱了皱,把一个暖和和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我两脚的中间。

  那温热瞬间从我冰凉的脚心传递到了我全身上下的每一处,我克制不住的身子一抖,绍期似乎意识到了,他赶忙盖上了被子,快步却又轻身的走到了我的身边,我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眼见着就要控制不住了,鼻子酸酸的,忍不住抽泣颤抖着。

  绍期伸出因为刚刚抓过那暖和的东西而温热的手,俯下身子,慢慢的拂过我的脸颊,把我脸上的碎发别到耳后,又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发。我使劲憋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他以为我做了噩梦,连忙握住了我的手,一手放在我额畔安抚着。我感受着逐渐温暖了我双脚的那东西,是医院老式的热水袋,我如获珍宝般把它使劲的夹在脚间,感受着它的温度,就像在感受绍期一样。每当我因为不自在而小幅度挪动导致被子滑开,他都会立马伸手帮我盖好。我不敢睁眼,无法看到他的表情,但我那瞬间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些日子我可以睡得这么安稳。

  他倾坐在椅子上,但重心却全在床边,他依旧握着我的手,假装是梦里,我也握紧了他的手。

  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的从我手中抽离,站了起来。

  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他又要离开了,再次消失在我的世界里。不论是因为我口是心非的辱骂,还是自己想要离开,我都想立马坐起来拉住他,祈求他,不要走。

  可我却不能这么做。

  我如灵魂脱壳般仰躺在床上,眼泪一滴一滴的掉。

  可让我惊讶的是,没几分钟绍期又回来了。他掀开背角,取走了那个已经渐冷了的热水袋,放进了一个刚灌好的。

  重复完这些动作,他又坐回床边,却没拉我的手。我趁着光线黑暗,肆无忌惮的偷眯过几次眼睛,都发现他在凝视着我,始终。他眼里的悲伤和泪水让我心如刀绞,恨不得立马弹起来拥抱住他,再也不松手。

  就这样,他来来回回换了三次热水袋,最后一次水袋渐冷,天已经蒙蒙亮了,他拿开热水袋,碰了碰我已经暖和了的脚,长舒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缓缓走到我身边,在我额头落下了一个吻。

  长久又轻柔,认真极了。

  这是分手后他第一次吻我,不,在这么多个我不知道的黑夜里,也许他无数次这样做。

  我睁开发酸的双眼。这一夜我无法入眠。绍期在我身边,我多次因为充满了安全感而昏昏欲睡,可我都忍住了,我害怕这是我人生中的最后一次,害怕从今以后都握不了他的手。

  等我收拾好东西,跟着绍天走出病房时,绍期已经不见了。我心里默默的祈祷:他一定要睡一个好觉。

  接我的是罗旸和绍天,我发信息告诉杨驰,拒绝了他来接我的请求。我无法接受他的心意,便决不能给他任何一点的希望。

  绍天这场莫名其妙的烧退了,人还算精神。上车后罗旸说:“楚齐还在你家,所以你暂时不要回去了,先去我们那里吧。”

  我也有事要向二人证实,忙不迭的答应:“好”。

  到了他俩的家,我把两人揪到客厅沙发上开会。两人似乎猜出了这“会议”与绍期有关,紧张的想逃。

  我怎么容得了?今天,必须问出个头绪。

  “弟弟怎么突然发烧了”我先表达出人道主义的关怀。

  绍天连忙答:“小感冒小感冒”

  “你们俩都知道绍期这十几天一直在医院对吧?我这些日子吃喝的稀饭和果汁啥的,都是绍期准备的吧?他累得要死要活的你们知道吗?”我问着问着,眼眶又溢满了眼泪。

  绍天和罗旸面面相觑,谁也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

  “说吧”我心平气和的劝:“我性子本来就烈你们知道的,我爱绍期爱到要死,所以他要是不爱我你们就等着收我葬礼的请柬吧,所以你们最好让我感受到绍期也爱我。”

  “说什么呢!”罗旸弹了我脑门一个栗子。

  我眼泪刷刷的掉了下来,把两人慌得满屋子给我找面巾纸。我边抽泣边说:“我都知道了啊,你们不要再骗我了,我真的很爱他,很想跟他永远在一起,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离开我,又为什么要瞒着我,我都希望你们不要再帮他一起骗我了。你们看他现在身体状况多不好,那天无缘无故的疼的直不起腰,昨天又在医院的走廊里睡着,他每天半夜来照顾我都不睡觉,这样子会出事情的,你们要是真为我俩好,就告诉我吧,如果这个原因我可以接受,我保证不会去缠着绍期,也会自己照顾好自己不再麻烦他。”

  绍天叹了口气:“久久,不是我们不想说,就是,哎呀求你不要逼我们啦,我哥真的会......”

  “你要是再不说,就等着绍期自己把自己折腾死了,我再殉情!”我指了指窗外:“诺,我要殉情就从你家这儿跳,别说什么死不了只会残的话糊弄我了,这可是八楼!是绍期麻烦你们最近这么照顾我的吧?罗旸以前损我损的要死的人,现在护着我跟我妈似得,还有你吴绍天,你哥都跟我分手了你还老担待着我,当我傻吗?那么,徐绍期有没有让你们管我的死活啊,我要是死在你们面前你们是不是得负责?”

  绍天手扶住了眼睛,脸憋得通红。

  “久久,你过来”罗旸拉着我往里屋走:“有些事情咱女孩子之间说。”

  绍天低着个头,满脸的生无可恋,挥了挥手:“罢了罢了,罗旸,你悠着点说吧”

  我紧张兮兮的跟在罗旸身后,渴望又害怕听到她下面说的话。

  “久久,是这样的,我实话说,我们确实都知道,绍期呢一直在医院,绍天公司食堂啥的也都是我编的谎...”罗旸开门见山。

  我泪如泉涌,委屈极了:“你们这两个骗子,骗子!你们怎么不去当演员!真是浪费了两个人才!”

  “对不起,是我们对不起你”罗旸向我很陈恳的道歉:“但是你不要去问小谦和韩渡他们,关于绍期的事情,只有我和绍天知道,你要怪就怪我们吧。但是我们也是真的没有办法,这件事告诉你听只要坏处没有好处,甚至,你知道了对绍期也很不利。所以,你一定不能去问绍期。绍期他跟你分手,确实是因为杨戈,至于什么何闵钰,这都是你瞎想......”

  我腾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真的是因为杨戈?他究竟是什么人?”。我最害怕的事情,却是真相。

  罗旸叹了口气,无奈的揉了揉眼睛:“久久,你看,求你别逼我们了,这些事情你知道了真的会出事儿的。”

  我心力憔悴,面对楚齐,看来我只能来软的不能来硬的:“好吧,那就能说多少说多少吧。你家绍天,那天怎么会突然发烧的?”

  罗旸心疼的望了望闭紧的房间门,带着哭腔说:“那天你冲绍期发完火,绍天扶着他走出房间,绍期就瘫在地上了,怎么扶也扶不起来,自己半天从地上爬了起来,躲到卫生室一个人哭的都昏厥了,绍天被锁在外面只能陪着绍期一起哭,那天晚上回来就发低烧了,睡眠也极差。余久久你真的是!你想想绍天只是心疼绍期都这样了,被你无缘无故冤枉了一通还贬低了一通的绍期,得成什么样子?我们那天都紧张的要死,生怕来个电话说绍期死在哪里了。”罗旸泣不成声。

  我头晕的厉害,脑中全是那天的画面,绍期哭的模样,我在走廊里看到绍期时他憔悴的模样,心剧烈的抽痛着。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哭的声嘶力竭,拼命地道歉。罗旸赶忙抱住了我,轻轻的拍打我的后背,安慰我:“不是你的错,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会这样。”

  “那天绍期突然心脏疼,是怎么回事?”我在罗旸肩头问她。

  罗旸连忙解释:“这我真不知道,绍期身体绝对没有问题,你千万别往这上面考虑,我们那天问过他了,他说是没睡好导致的的,之后就没有过了,所以你别担心。”

  “说说杨戈”我冷静下来,问罗旸。

  “当时绍期的养父母去世之后,绍天也离开了,绍期孤苦伶仃的,杨戈就带着他。杨戈比绍期大九岁,是个不学无术的人,整天在外面瞎玩瞎逛,打架斗殴,绍期也跟着他。那时候绍期年龄小,不懂,又无家可归的,只能跟着杨戈吃饭。后来杨戈的父亲,搬空了绍期家所有的东西,把绍期赶出了家门,绍期才知道杨戈的父亲就是当年和养父一起做生意的那个让人,养父欠了人家一屁股的债,全归到了绍期头上,绍期没办法,只能在外面找各种工作去还钱,他那会儿才十几岁。他一知道真相后,就拼命躲着杨戈,可是杨戈却不放过他。后来偶然间绍期发现了杨戈吸毒而且贩毒,被杨戈发觉了,逼着绍期加入他们的组织,甚至把绍期打的遍体鳞伤的,绍期为了保命,最后报了警。”

  “这些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我”我声泪俱下,心乱如麻。

  “你看看你,知道了就成这样了,绍期怎么舍得告诉你”罗旸赶忙替我擦眼泪,但她也泣不成声:“这些都是绍天告诉我的。那时候,绍期才十五六岁,报了警之后,警察一举踹了杨戈那帮贩毒的窝子,抓了一帮的人,杨戈的父亲用了各种办法逼迫绍期撤回对杨戈的供述,绍期发觉逃脱了杨戈的魔爪,又掉进了他父亲的,没办法只能照做,但好在证据确凿,加上杨戈打人伤人,还教唆未成年人,被判了无期,只是后来不知怎的,也许是他家地位显赫,找了关系,十五年不到就被放了出来。绍期心里一直清楚,杨戈一旦出来就不会放过他,但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什么时候的事”我意外的冷静了下来。

  “就是你们回厦门的那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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