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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始皇行宫出世来 少年心智随世去


  是日,落月生练完功,呼出一口浊气,露出久违笑容。

  “终于恢复到黄悟天境水平,看来是时候离开了。”

  他扒开胸前衣服,一巴掌大小蝴蝶安躺在健硕胸肌上,翅膀上红黄蓝三种颜色相互交织,绚丽至极。

  “小蝶,”落月生轻轻呼唤一声,那蝴蝶似乎听懂了,挣扎几下,扑哧扑哧,从其胸口飞舞起来,在他眼前晃荡一下便落在他肩膀之上。

  落月生救它不过是举手之劳,有一日,发现它可以吸收识海之力,他颇感惊讶,随后一段时间之后,他又发现它能够理解他的言语动作,他甚是惊喜,于是给它起了小蝶这个名字。

  水下行宫永远是白日,落月生不知自己于此待了多久,但至少有几月了,庆幸有小蝶陪伴,小蝶和他一起成长,以致于不会太过孤寂,不然这么长时间无对象可以倾诉,想必已把他逼疯。

  落月生向外走去,再次看见那四大神兽,少了几分惊讶多了几分佩服,这始皇大帝当真是世上至强者。

  “不知我是否可以成为那般强者,”落月生想到这,摇摇头,不由发笑,“我当真是痴人说梦,从始皇大帝之后一千多年,这世间就再无一人像他那样无可匹敌。”

  星空永远只会存在一颗灿烂星辰,一定是最闪亮那一颗,其它星辰在它面前都会相形见绌,黯然失色,而历史记住的永远都是站在世界之巅的强者。

  落月生稍作停留,回头留恋几眼,接着向外走去,只是刚刚下了台阶,却突生异变,头顶那颗巨大夜明珠破裂开来,房梁下数十盏水晶灯闪着耀耀光芒,照亮方寸之地,除此,整个水下宫殿便是昏暗无比。

  落月生心中一惊,这是怎么回事?他觉知不妙,把小蝶塞入胸口之中,大步流星向外跃去,适才跑到内宫门,整个宫殿便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宫墙开始崩塌,瓦片从屋顶滑落,水晶灯被甩在墙壁之上,“啪嚓”,晶片碎了满地。

  无数物拾从宫殿里向四面八方飞出,落月生定睛一看,是那些曾经见过的异宝,远处诸多宫殿,甚是美轮美奂,也是开始坼裂。

  世之美好之物甚多,但总是不会长存,或毁灭,于人欲之下消失,或避世,于偏僻之中鲜为人知。

  风声呼啸,不知有多少窗棂被掀翻,多少殿门倾覆,呼呼风声,物品碎裂之声,房屋崩塌之声,百千齐作,各种杂音交织在一起,尤为渗人,落月生脸色剧变,奋袖出臂,踩着旁侧墙壁,蹬腿而起。

  落月生逃到较为安全之地,缓口气,回头望,原本落脚之地,已经被巨大碎石掩埋,“庆幸我武功已恢复,不然此时已为石下亡魂。”

  落月生凭石而立,远眺八方,昏昏浊光之下,遍地残垣断壁,繁华已逝,辉煌尽殆,何其殇矣!

  时也?命也?一秦字旌旗屹立于烈烈风中,迎风狂啸,何其傲矣!虽身陨,但逆天之志犹在,魂飞魄散亦是顶天立地,岂会怕你这个苍天佬儿。

  但转瞬之间,旌旗折陨于地,于碎石覆之,一个时代之象征转眼便倾覆殆尽,天意岂是你敢违之。

  落月生久久无言,挥一挥衣袖,转身而去。

  落月生越过诸多障碍,逃到城外广场,落月生仰头一望,甚觉惊讶,原本存在的诸多漩涡已消失,取而代之是一巨大空洞。

  隐约可以看到白色天空,而且那天空越来越近,心想道:“难道这宫殿正往上升,”他抬头环顾四周,滚滚水流围绕巨大行宫而转,他甚惊,腹议道:“难道是水龙卷,而这行宫在其中心。”

  离那天空渐近,落月生耳朵微动,听到外面嘈杂人声,甚惊,眼神一冽,倒吸一口冷气,“千万不能被他们看见,一个活人随同始皇行宫出现,将是多大震撼,必定会引起诸多猜疑,到时候自己定是百口莫辩。”

  他心生一计,沿来路跃去,寻一乱石堆,藏在缝隙间。

  不大一会儿,落月生听到脚步声,开始是稀疏几点,随后便甚是繁杂,来者成百上千,随之而来是各种呼喝声,骂叨声,此起彼伏,一声盖过一声,急促脚步声,刀剑交锋声,人临死之时的惨烈呼声,声声相加,欲罢还休。

  落月生甚惊,但转念一想,也是明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上到一方霸主,下到农户小民,皆有其欲,江湖人亦是如此,以其欲为饵而诱之,没人可以淡然自若,如果有,那就将利翻倍,显然这始皇大帝行宫藏宝颇丰。

  过了大半时辰,待到声音稀疏,落月生钻出,环顾四周,愕然于地,瞠目结舌,浑身颤抖不已,心中满是愤懑。

  满地残肢断臂,鲜血肆染于尸,腥气冲天,不知有多少人倒在血泊之中,或跪伏于地,剑穿背而入,直至剑柄,或仰卧朝天,死不瞑目,余下之人苟延残喘,在血泊中抽搐,抚着断处哀嚎。

  落月生咬牙切齿,紧紧捏着拳头,指甲刺破掌心,他目眦尽裂,瞪着这一切,人命何时如草芥一般!空气之中,浓郁血腥气灌入鼻中,落月生再也忍不住了,抚着墙壁呕吐起来。

  许久,落月生才缓和许多,脸色甚是惨白,此刻,他身心俱疲,惨叫声于远处传来,他已无暇再顾,他拖着身躯,缓步而行。

  于一道道尸体之旁经过,呕吐之意仍是强烈,或许这就是成长,但他不希望是如此之极端血腥,但由不得他选择,他死死咬着嘴唇,嘴皮破裂,溢出鲜血,亦是毫不在乎,他生生又咽了回去。

  此时,尸堆之中,有一人伸出鲜血淋漓之手,抓住落月生脚踝,弱声道:“少侠救救我,”此人气息尚存,看来是侥幸逃过一劫,只是其右腿于膝盖以下,被利刃斩断,却藕断丝连,鲜血汩汩而出,其中经脉血管于外缠转,鲜血淋漓,颤抖不止,落月生心瘆,汗毛耸立。

  他将那人从尸堆中抱出,扶那人作来,正寻一布条,那人却猛然从怀里掏出一匕首,趁其不备架在他脖子上,那人表情狰狞,颇为得意说道:“小子,你这身静心衣归我了。”

  落月生心神一冽,打量眼前这人,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他犹疑不已,轻声问出:“我想救你,你却如此对我,你的良心呢?”

  那人哈哈大笑,大声喝道:“良心!良心那是什么狗屁东西,你可知道我这是谁干的吗?”

  那人说到此,甚是激愤,咳出一口鲜血来,他用另一只手抹掉,吐出一口血沫,接着说道:“我那兄弟!情同手足的拜把子兄弟!为夺落入我手的一宝刀,仅仅是一把宝刀,就背后偷袭,斩断我右腿,夺刀而去,良心,你凭什么和我谈良心。”

  那人说到兄弟二字,咬牙切齿,然后仰头狂笑,“小子,你就去那阴曹地府找良心去吧!”

  那人手上发力,落月生却右手手臂往外一震,荡开那人拿匕首之手。

  “原来你这小子还有几分本事,”那人举起匕首再次挥向落月生。

  “你别逼我,”落月生一声大喝,闭着眼睛双掌挥出,那人匕首还悬在半空中,被落月生双掌拍在胸膛之上,男人一口鲜血吐出,仰面往后倾倒,眼里满是释然。

  “哐当,”匕首掉落在血泊之中。

  落月生瘫坐下来,看着自己双手,通红双眸里满是愧疚,他喃喃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但是他该死,在落月生心中,两种声音相互争执着,他双手用力抓着自己脑袋,神情甚是痛苦,他突然想到那八字,立即打坐,心中默念:“云淡风轻,无愧于心……”

  只是愈想便愈加痛苦,愈加不解,所谓的天地良心都tm出哪了?他脸上肌肉不停抽搐着,他回头望向兰池宫方向,听着那刀剑相接声,望着遍地横尸,捏紧拳头,满是憎恶之情:“尔等杂碎都该死!都该死!”

  一抹红光于眼底划过,但转瞬即逝。

  置身事外,谁都可以心平气和,身处其中,谁还可以淡定从容?落月生从未想过,当纸上之事真真切切发生在眼前之时,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当初的心平气和,侃侃而谈以大理论之,什么良心,什么人情,一切地一切在现实之前都是那么苍白无力,连狗屁都不如。

  一个骇人想法在一初涉人世的束发少年心中扎根,扎的很深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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