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申徒夜雨 2

　　如果说之前，由于灵力修炼时间短、不懂灵技和对战经验少的原因，衡晋对于这个方贵远还是十分忌惮的，以躲避为主，伺机反攻的话，那么现在，听了申徒夜雨的一番话，他霍然开朗。

　　体内经脉，意、力、气，越来越协调、融洽，融汇贯通。

　　“眼于心合，眼到心到；心与意合，心到意到；意与气合，意到气到；气与力合，气到力发!”这句要旨，这句习以为常的修炼要旨，在此时，是来得那么及时，就像是醍醐灌顶。

　　方贵远战了一会，酒气散了很多，身形也渐趋稳重，一招一式间更显沉稳，打自他自己长年修炼的灵技方家擂拳来，也有板有眼了。

　　衡晋继续展开八合拳，与之游斗。刚刚虽然在对方一击之下受伤吐血，但马上不知道从哪里升出一股暖流，迅速包裹和修复着伤势，只是在稍顷之后，他就觉得，这伤势似乎对于行动没什么大影响。

　　“眼与手合，眼到手到；手与足合，手出足出；膝与肘合，膝出肘随；肩与胯合，肩动胯送！”旁边，申徒夜雨继续喊出一句八合拳的修炼要旨。

　　说来也怪，这些要旨都是衡晋平时背过无数次，也练过无数次的。在申徒夜雨嘴里说出来，却跟梁师傅教导的，自己练过的，感觉又完全不一样。

　　就像是，就像是自己的拳法，跟着申徒夜雨的话语的节奏，不由自主地提升了一个大层次一样。

　　这个人，究竟是个什么人啊。少年人心中暗暗称奇。

　　四十八式八合柳拳，如流水一般，生生不息，越打越是纯熟。方贵远不断地变换拳法，即使使出了方家的灵技擂拳，累得吐血，到最后仿佛却拿他没有办法。

　　而且，仿佛，每过一会儿，这小子的招法，就更纯熟了一分，变化更多了一重？这小子，是拿自己在当陪练吗？

　　方贵远心里纳着闷，一不留神还是分了神，衡晋一肩斜动，正肘、反肘、正肘，左右肘连续三下，都重重地击在了他的胸骨之上！

　　只听得喀喇几声胸骨骨折的闷响，在众人目瞪口呆中，高阶灵士层次的方贵远，被初阶菜鸟灵士衡晋，重重地击倒在地，捂着胸口，口吐鲜血，痛苦呻吟。

　　方贵远挣扎着要再起来对战，却发现自己身体的灵力，在那几击之下，就像是全部溃散了一般，一时间再也难以凝聚起来。想着自己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输给了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而且还是初阶灵士，一向张狂的他脸涨成猪肝色，气涌上心头，又连连吐血。

　　平时与他关系较好的几名契约灵士，面面相觑。

　　击败对方，衡晋也累得不轻，坐在地上，默默运起龙息诀调息恢复着。

　　“衡晋，你惹下大事了。”老潘非常担忧地来到他身边，“你打伤了他，他只要告到管事，或是会里”

　　话没说完，就听到脚步声响，在一名伙计的带领下，邵冲匆匆地赶来了。他本是在赌坊赌钱，然后一个伙计慌忙来找，说是馆里打起来了。

　　一问谁打起来了，伙计说是新来的那小子，和契约灵士里最无良的那个方贵远。邵冲对这方贵远也很头痛，知道他是高阶灵士，怕衡晋吃大亏，就急忙赶了过来。

　　到来一看，方贵远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口角流血，看来伤得不轻。而衡晋，则在扶着老潘，为他包扎伤口。

　　此番情形，邵冲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谁能告诉我，这什么情况？！就在上楼之前，自己还担心衡晋现在已经被方贵远杀了，或是废掉修为，打成残废，现在？

　　一个初阶灵士，将一个高阶灵士打成重伤？你们演戏呢？

　　见他过来，方贵远像见到了救命稻草，吐了口血，狞笑道：“邵管事！你们青龙会集贤馆，就这么对待契约灵士的？以后，以后只怕都不会有灵士来投奔你们了！”

　　“怎么回事？”邵冲问衡晋。报信的伙计说得不明白，他到来后看到老潘身受重伤，又闻到方贵远身上的阵阵酒气，猜到了七八分，还是需要衡晋亲口说明。

　　衡晋便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

　　“你一个刚生灵成功而且没学过灵技的初阶灵士，仅以八合柳拳这路大路货，就击败了一名中阶灵士？”邵冲瞪大了眼睛，仍是不敢相信。

　　听着这话，方贵远脸上大惭。说来也怪，这小子身上似乎有股神奇的力量，对自己有所压制一般，自己虽然虽了酒，可是后来真的是使了全身的力量，却总感觉到力不从心一般。现在好了，一个三十来岁的高阶灵士，输给了一个十来岁的初阶，说出去，以后都将是整个青龙镇修灵界的笑柄。

　　“只是侥幸而已，而且，申徒先生，在旁也指点着。”衡晋说着，去指申徒夜雨，发现后者已经像没事人一样，回到了自己原来的隔间，喝茶，看书。

　　“哦。”听到申徒夜雨也涉入了此事，邵冲心里很快有了主意。他看向方贵远，“方先生，今日这事的谁是谁非，想必大家心里都清楚。你无故挑衅，打伤馆里的下人，这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也是你无理取闹，出手在前。”

　　“你什么意思？是要偏袒他了？”方贵远牛眼一瞪。

　　“不是偏袒，是说公道话。虽然说本会招揽各方人才时也说了，不计出身，不计来历，只要有一技之长，就可签订契约。可是你在馆里的作为，实在让人齿冷，作为一馆管事，我已经忍无可忍。现在，我以集贤馆管事之名，请你立刻离开这里，这里，也不再欢迎你！”邵冲语气坚定。

　　“你要赶我走？”方贵远咬着牙，“你可想清楚了？就为了一个小小的伙夫，还有这个小毛孩子，就要赶走一名高阶灵士？你们会长，副会长，不会答应的！”

　　他是知道被集贤馆赶走的后果。青龙镇三万多人口，地方不大，五大势力消息基本上也都通透的，如果他因为劣迹而被青龙会集贤馆赶走，那么其它的势力的集贤馆也会很快得到消息，也不会欢迎他。

　　毕竟，名声已经臭了。

　　“请吧，收拾好你的东西！马上走！会长、副会长那里，我会解释！”邵冲说道。

　　方贵远咬牙道：“好！你别后悔。”说着，就向自己的房间方向走去，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又回头向其他看热闹的契约灵士们说道：“你们也别光看热闹，想想你们自己。平日里，你们做的恶事还少了？今天我被赶走，明日，就轮到你们了！”

　　方贵远带着伤，在伙计的带领下去收拾东西了。剩下的几个灵士面面相觑，他们其实也不是什么好鸟，平日里欺凌下人，欺男霸女的恶事也干了不少，就是靠着在青龙会的庇护下，跟在方贵远屁股后面，才一直安然无恙。

　　现在，青龙会是对他们，不再容忍了？

　　与其等到被赶走、名声扫地的那一天，还不如自己先主动离开。灵士，走到哪里，都受欢迎。

　　几个人对望了一眼，彼此都下定了决心，一名契约灵士首先说道：“我要解除契约，违约金我付！”

　　灵士与集贤馆答订契约，契约上有说明，如果灵士一方无故脱离，就要付出三倍于所获例银的违约金。而如果集贤馆无故解约，也需要同样付出三倍的违约金。

　　另几个人纷纷响应，加上方贵远，一共有五名灵士，都要求付出违约金，而解除与集贤馆的契约。看来，亲眼见到这一场对战后，他们感觉，自己确实是在集贤馆呆不下去了，宁可付出违约金也要走。

　　尼玛！邵冲的脸一下子黑了。他狠狠地瞪了衡晋一眼，都是你小子惹的事，馆里一共招来了七名灵士，现在有五人宁可付出违约金也要走。

　　衡晋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有些发蒙。

　　老潘则差点吓哭了，万万没想到会因为自己被打一事，让集贤馆成了这样局面。

　　申徒夜雨仍在看书，让伙计上茶，还嫌水不好，就仿佛这边的事，跟他半点关系也没有。

　　灵士要走，付出违约金也要走，按规矩来说，是不能够强行阻拦的。趁他们去拿钱收拾行李的空档，邵冲赶紧让一名伙计去找会长、副会长报讯。

　　一会儿，会里管人事的副会长董彰气急败坏地来了。然后，这些要走的灵士们也收拾完毕了，五个人聚集在柜台前，准备结帐离开。

　　“呃，几位，能不能给我个面子，咱们，有话好好说？”董彰来不及责骂他人，先要把这些人稳住。

　　“想让我们留下来也行。”方贵远恶狠狠地指着衡晋，“你们，把这小子的修为废了，双腿打残，我们，就留下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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