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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生辰快乐


  按计划做出了第二个决定,金玥却若有所失。一早厌厌地出门,顿时发觉今天的淑华殿似乎有些异样。

  大门挂上了红绸,各个房间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还摆满了鲜花盆景。宫女太监们像流水一样进进出出,忙里忙外。各色水果、糕点、小食也摆满了桌子。大家见到她,都不住地向她行礼问安。

  金玥拉住一名宫女正要问话,突然听到一声惊喜交集地大喊:“小姐!”

  金玥定睛一看,又惊又喜:“水晶!你怎么在这?”

  水晶跑过来,又哭又笑地喊道:“小姐,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见人多眼杂,金玥拉着水晶走到了后院的走廊,追问道:“你不是被王都统的士兵抓走吗?谁救你出来的?是外祖母吗?”

  水晶激动了好一会,才定神回答道:“是司徒将军把我从大牢里救出来的!还有奶娘!还有金伯,哦,还有其他人!”

  “哦。”金玥喜不自禁,这个司徒玄果然守信,还真的说服了皇上,把大家放了出来。

  “不过,”水晶不好意思地说:“现在大家都成了将军府的奴婢了…小姐,你不会生气吧?听说这是皇上的命令。”

  金玥拍拍水晶的手:“我怎么会生气呢!大家没事,我高兴都来不及。”

  她又想起刚刚的问题:“那你怎么进宫了?”

  “好小姐!”水晶瞪大了眼睛:“今天是您的生辰啊!你不记得了吗?淑太妃娘娘给司徒将军发了请柬,将军就先派我过来了。”

  生辰?金玥一愣。是啊,今天的确是她的十六岁生辰。最近发生太多事,她已经完全忘了。难得外祖母还记得。她还请了司徒玄来给她贺寿?

  淑太妃不但请了司徒玄,她也请了珑公主、陈经纶、赵世亭、王思思、王思明等人。

  大家聚首一堂,气氛略有些尴尬。陈经纶、赵世亭看见司徒玄也赫然在列,鼻子都气歪了,碍于淑太妃的面子忍着不好发作。王思思王思明一如往常的平静自如,对待金玥热情亲切,好像什么事也未曾发生过。倒是金玥心里冷笑,对待他俩,比之前更加敬而远之了。

  所有人里面,就属萧珑公主最为高兴,她像只花蝴蝶一样,开心地围绕在司徒玄的身边,一点也没在意其他三名公子铁青的脸。司徒玄神色自若,只顾低头夹菜吃饭。

  淑太妃陪大家用过午膳,喝着茶,笑呵呵地说:“多谢大家赏脸过来陪玥儿过生辰。”

  众人连忙起身回礼说不敢当。

  淑太妃停了一会,声音变严厉了:“大家都清楚,玥儿家里发生的事。但不管怎样,她都是我的乖孙女。是淑华殿名正言顺的小姐。我希望大家都能记住。”

  大家屏声不语。

  淑太妃见大家都听明白了,声音放柔了些:“我这个老太婆身子不好,就不耽误你们年轻人玩乐了,大家自在些,不要拘束。接下来的三天,我允许玥儿自己安排,可以像以前一样,和你们出宫游玩,不过要注意安全,可不能让她再受伤了。”

  不知怎地,司徒玄觉得后面这句话,好像是专门针对他说的。

  见淑太妃站起身来,金玥跟着大家一起谢了恩,送走了太妃。

  淑太妃一走,大厅的气氛立即轻松了许多,陈经纶第一个跑到了金玥的身边,递着笑脸说:“玥儿,明天我再给你办一次热闹一点的生辰,后天我们再去我家城外的别庄玩,你说好吗?”

  金玥还没有回答,赵世亭也凑了过来,说到:“你家的别庄有什么好玩的!依我说,玥儿你还是跟我去围场打猎吧。听说郊外的陆家庄有白狐出没,我们去那,说不定还能猎只白狐,给你做件皮袄。”

  “打猎?好啊好啊!”萧珑眼睛一亮:“我们大家都去呗。人多才好玩,是不是,司徒玄?”

  司徒玄冷眼旁观,离大家远远地坐着喝茶,听到公主问他,没有出声。

  王思明接口道:“公主想打猎,我们自然乐意奉陪。”

  珑公主没理王思明,走到司徒玄身边继续说道:“司徒玄,你也一起来。到时候,我们分组比赛,看哪组打的猎物多…”

  “对不起,公主。”司徒玄打断了她的话:“我最近公务繁忙,没空出去打猎。”

  “他不去最好,省得扫了大家的兴致。”赵世亭哼着说。

  陈经纶的眼睛一直没离开金玥,接口说道:“去打猎也行,玥儿,到时候我俩一组,一定拿第一。”

  “公主,我想留在宫里多陪陪外祖母,还是你们自己去玩吧。”金玥拒绝道。

  “你们都不去,那还有什么意思?我也不去了。”珑公主顿时意兴阑珊。

  客厅里静了一会,大家都不说话了。这时,刘嬷嬷抱着一张瑶琴走了进来,笑道:“玥小姐,太妃娘娘说了,今天你是主人,怎么着也得献艺一曲以娱宾客吧?”

  “对对对!”赵世亭拊掌道:“玥儿的琴声乃京中一绝,我也许久未曾听过了。”

  王思思也谄媚地笑道:“江灵城谁不知道,玥儿妹妹有三绝,这其中的琴绝,听闻只在宫中演奏过,今日,我倒要洗耳恭听了。”

  盛情难却,金玥让水晶和锦绣一齐把琴摆好,略为思索,玉指一拨,一首“平沙落雁”倾泻而出。

  这琴声先是悠扬婉转,众人只觉置身于丛林小溪旁,花香鸟语,流水淙淙,让人流连忘俗。转而慷慨激昂,众人顿时似来到了千军万马的战场,金戈铁马,烽火狼烟,让人热血沸腾。慢慢地,琴音变得缓慢低沉,如泣如诉,随着一声如悲泣的长音,琴声嘎然而止。

  一曲既终,金玥身神俱乏。唠唠叨叨的陈经纶和赵世亭,围着司徒玄叽叽喳喳的萧珑,还有别有用心的王思思姐弟,都让她不堪其扰,也实在没有心情留下来与他们周旋,便匆匆抛下一句:“谢谢大家今天抽空过来,我身体还不大好,想去休息,就不留大家了。”

  众人还都没有从琴音中回味过来,金玥已经离开了。

  大家只好纷纷起身向刘嬷嬷告辞,唯有司徒玄还呆坐在椅子上。珑公主趁大家不注意,偷偷对司徒玄说道:“我明天出宫找你。”司徒玄这才惊醒过来。

  《平沙落雁》这首曲子他自然是熟悉的,只是以前曾听金芸用钢琴演奏过,没想到穿越到古代,他竟然从另一名长得和芸芸极为相似的女子那,听到了古韵悠长的瑶琴版本。

  司徒玄本身音乐素养极高,在现代时钢琴就是演奏级水平。而金芸那时弹的《平沙落雁》还是跟自己学的,比起今日金玥的版本,自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然而奇怪的是,司徒玄总感觉,两人乐曲中流露出的情感和韵味,竟是惊人的相似。所以一时之间他不禁失了神。

  看旁人都已经走光了,刘嬷嬷这才走到司徒玄身旁,低声道:“司徒将军,不要忘记太妃昨晚在信上的嘱托。”

  司徒玄暗暗苦笑,他当然明白太妃的意思,让他带金玥出去玩三天,不就是变相想要撮合他们二人吗?可惜,此玥非彼芸,他只能是除却巫山不是云了。

  金玥没休息多久,各宫的娘娘们都送来了她的生日贺礼,她只好一趟趟地去门口收礼谢恩,应付着各种繁文缛节,一直忙到了傍晚。

  到了夜间,淑太妃又有些不适,早早就睡下了。金玥看天色尚早,自己心中郁闷难舒,便独自在园中散步。

  夜晚的后花园幽静雅致,垂柳夹道,花香盈路。金玥立在桥头,深吸了一口气,顿觉心中烦闷稍解。

  她正待举步,身后一个喑哑的声音喊道:“小玥!”

  金玥转身一看,又是那个神秘的奇叔!只见他还是那张面具脸,身上穿了巡逻士兵的衣服。

  “奇叔,”金玥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

  奇叔没有回答,指着她额头上的伤问道:“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哦,”金玥下意识地摸了摸伤口,“一点小伤,不碍事。”

  她看了看四周,确定暂时没有士兵经过,奇叔倒不甚在意,指了指西北角的假山。金玥明白过来,跟他一起走了过去。这里怪石嶙峋,只供观赏,平日里少有人来。

  两人择了两块平整一点的小石头,依次坐下。

  奇叔这才从身上掏出一个木盒,递给金玥,微笑道:“生日快乐!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金玥一愣,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支颇为精致的金步摇。

  只见这只步摇不似平常那些屈成龙凤的样子,金色的头部看起来像是一把瑶琴,雕得细致生动,似可拨玄而弹。尾部垂着长长的流苏,点缀着相思红珠,很是特别。

  “谢谢你,奇叔。”金玥爱不释手,心中想起了另外一人,忍不住说道:“你上次跟我提的建议,我已经照做了。”

  “嗯,”奇叔点点头:“我知道,司徒府收了你们金府的奴仆,总算是救了大家。”

  金玥刚要再说话,远处亮起了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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