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夜饭
年夜饭是要一起吃的，匪阳不能拒绝，也不想与周氏等人多待，便掐着时间去。
大姑奶奶最近对她那叫一个热情，一看到她进屋便笑着冲她招了招手，也不管老王妃和周氏是什么表情。
“来来来，匪阳坐墨兰边上。”
匪阳看了看，老王妃边上还有两个空位，显然是秦修和秦珏的，剩下便只有赵墨兰身边的位子了，作为恭王府名正言顺的二小姐，竟然要坐在表小姐下边，真是打脸。
大姑奶奶是没什么弯弯绕绕的心思，可是匪阳都明白，这就是周氏给她的定位，老王妃也乐见其成。
她没有多少在意，反正也不是真的小姐，吃完了趁早回去就行了，于是也没计较，便坐下了。
秦修没来，没有人动筷，只有大姑奶奶不停的说话声，一会儿说匪阳和赵墨兰多好，一会儿说皇太孙多好，绕来绕去，终于绕到了皇太孙对赵墨兰多好。
秦燕婉终于忍不住讥笑出声：“姑母，我可没听说皇太孙给墨兰表姐送了东西。”
大姑奶奶以为她是嫉妒，得意的眉梢上挑，说道：“皇太孙送东西来，自然是不会与旁人说的。”
“是嘛，可我怎么听说皇太孙是送了不少东西给秦匪阳呢？锡晋斋里的下人都分得了不少，墨兰表姐那儿的，该不会是锡晋斋里出去的吧？”
大姑奶奶一愣，下意识便反驳道：“你胡说什么！那分明是皇太孙特意给墨兰送的。”
“嗤，只怕姑母不知道吧，秦匪阳可不只是给墨兰表姐送了，听说父亲和大哥那儿也收到了，姑母若是不信，一会儿父亲和大哥来了，你大可以问一问。”
匪阳一皱眉，悄悄看了一眼赵墨兰，见她面色有点发白，便开口说道：“皇太孙确实送了东西来，只是那些吃食分完下人便没了，所以才没能给姐姐送去，是匪阳考虑欠妥了。”
“不过是些吃食，堂堂恭王府的小姐，还在意这些不成？”老王妃怒斥道，“都是些眼皮子浅的东西。”
被这么一训，也没人敢再说什么。
秦修和秦珏进来的时候，看到匪阳的位子皱了皱眉。
秦珏笑着说道：“二妹妹怎么坐那儿？”
“坐哪儿不是坐。”老王妃说道，“你们也赶紧坐下，时候不早了，开饭吧。”
秦修却没坐下，朝边上招了招手，“把二小姐的椅子挪到本王身边来。”
这么一来，不管情不情愿，除了老王妃，其余人都得站起身为了她挪位子。
老王妃不悦，“哪儿能坐你身边。”
“方才出宫时皇太孙特意交代了，若是母亲有什么不满的，大可以找皇太孙去。”
皇太孙怎么会关心位置问题呢，不过是秦修顺口借用了他的名号罢了，反正老王妃也不敢反驳。
一顿饭用的真是噎得慌，匪阳勉强吃了个半饱就打算撤退，却被秦珏拉住。
“父亲还没给压岁钱，妹妹别着急走啊。”
匪阳不确定地看向秦修，后者也放下了筷子，说道：“再坐会儿吧。”
那就是了。
匪阳又坐了回去。
除夕夜照理确实是要给压岁钱的，不过匪阳从来没有过，因此也就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实际上也只有秦修准备了她的那份，其余的压根就不希望她出现在餐桌上，毕竟单就匪阳过得好这一点，就足以让她们对新的一年都无法怀抱什么美好的期待。
不过匪阳也满意了，毕竟就算老王妃和周氏给了，她拿着也不安心，鬼知道里面寄予了什么祝福。
晚上回去仔仔细细洗了脚，将秦修给的压岁钱放到床头，钻进被窝美滋滋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起来，夏渠就端了一盆水进来，笑着说道：“这可是头水，奴婢在井边替小姐燃了一炷香，这一年小姐定然有数不尽的好兆头。”
匪阳咧嘴一笑，“夏渠姑姑野心真大，还数不尽的好兆头呢，没有厄运我就满足了。”
夏渠捂住匪阳的嘴，呸呸呸几声，说道：“胡说什么呢，往后小姐的好日子可多着呢，什么霉运都绕着道走。”
匪阳笑笑不再说话，是啊，有穆旻晞这个魔头在，什么霉运敢近身？
可是穆旻晞要走了，匪阳突然想起了这事儿，心思开始逐渐飘远，从恭王府飘到了坤宁宫。
坤宁宫里，穆旻晞懒洋洋伸了个懒腰，准备起身，福安一边替他穿衣，一边说道：“今个儿殿下可要出宫？”
“今个儿有什么特别的？”
“大年初一，照理说用了午膳后各家孩子都是要出去玩的，想必秦二小姐也会出门。”
穆旻晞眼睛噌的一下亮了，拍开福安的手，自己迅速穿好衣裳，问道：“皇祖父何时来？”
“殿下不必着急，现下各宫娘娘还在请安，奴才差人看着了，陛下一来便过来知会一声。”
穆旻晞点点头，开始寻思怎么说服顺帝。
大年初一头一天，各宫都要来坤宁宫请安，皇后兴致缺缺地应付着。
“咦？惠妃姐姐怎么还没来？”
“贵嫔妹妹还不知道吧，昨个儿陛下歇在惠妃姐姐那儿了，想必是累着了。”话里透着一股不怀好意。
众人的眼神不住的往贵妃的座儿上瞟，只见她依旧面不改色。
不说除夕之夜，就是平时也是日日歇在翊坤宫，可是最近，几乎都是歇在养心殿，除夕之夜竟然去了惠妃宫里，不得不说这足以让这些女人振奋。
皇后冷眼瞧着，眼角扫到了一抹明黄色身影，难得的有了幸灾乐祸的心思，也不知是为了方才说话的两个妃嫔，还是为了门口的顺帝。
总之，顺帝进来时脸色很是不好。
也不顾大年初一了，直接罚了那两人，然后轰走了所有人，皇后也适时的回了寝殿，将这儿留给顺帝好好解释认错。
其实她也是羡慕的，羡慕这个女人，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爱情，让一国之君伏低做小，可是她注定了只能拥有权力，注定了放弃这些，也幸好，这个女人，不在乎她这个位子，各取所需，各安其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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