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今年,我们十八岁
阴暗的雨天里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陆小柯浅黄色的雨伞上溅起小小的水珠，站在甜品店的陆小柯看看前面走过的人群右腿无聊的摆起又摆去。
“等很久了吗？”终于远处穿着白色T恤的张昊宇向她跑近。
“没有多久。”面前的男生随性的甩了甩有些湿的短发，陆小柯将雨伞往那边移了移。
“进去喝点东西吧”张昊宇指指后面的店，笑得彬彬有礼。
“不了”陆小柯把雨伞手柄递给张昊宇让他拿一下，接着打开后面的背包将平板电脑拿出来，上次忘了他的东西还在她包里。
“给”陆小柯把东西递给他，表情特别淡定。
张昊宇接过电脑忽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眼珠左右转转犯着尴尬病。
“那就这样，我先走了”陆小柯果断先开口。
“哦”
陆小柯没有问张昊宇为什么不拿伞，这种客气话早不是她需要讲的话。
“拜拜”
“拜拜”……陆小柯转身刚要走忽然又转回去重新对着张昊宇。
“张昊宇”
“嗯？”
“你以后不要穿白T恤了，难看死了。”陆小柯换回了她女生任性的语气说完不等张昊宇反应就头也不回离开了。反正之后也不会见面了，陆小柯想着，女生呀女生，任性的女生矫情的女生，都会把自己喜欢的东西说成不喜欢，就像陆小柯第一次在公车上看见穿着T恤样式的校服一样，当时她就觉得，好好看好好看。
周楠是在公交站再次见到陆小柯的，那个说他在甜品店打工的女孩拿着黄色的雨伞站在那里，眼睛又是红红的。
周楠走到她身边停住，陆小柯转头。
“大学霸”
周楠扭头瞅她。
“我最近看见学霸的概率真高。”
“你不是说我在那里打工的吗，那现在我应该是下班。”周楠不客气的怼回去，一双大眼睛看着陆小柯笑得邪里邪气的。
“呵呵”陆小柯囧的干笑两声。
“你是七班的对吧。”
“嗯，眼熟吗”她可是语文课代表，经常穿梭于七班办公室二班的语文课代表。
“嗯，你说过我的胜负欲强。”周楠点点头。
陆小柯吓得一惊。
“什么时候？”
“反正说过。”
“我怎么不记得”
“你等几路车？”
“啊？”
“几路车？”
“11路”
“来了”
“不是，那个…”
“是11路”
“呀!真是的，先这样，拜拜。”陆小柯急跑上公车，上车坐下后盯了周楠好久，她说他胜负欲强？
反正她不记得了。
姜至渝之后没再去图书馆，剩余的几天里吴琪都是和陆小柯在图书馆老位置度过的。陆小柯有一个毛病，总是看看书突然就抬头盯着吴琪不动了，吴琪瞅她她就傻笑，偏黑的肤色显得牙特别白。
陆小柯第一次见到吴琪是在高一期中后的文理分班时，她站在一年七班门口抱着她的黑书包和旁边的男生女生聊成一片，就看见前面有一个又高又白的女生顶着酷萌酷萌的短发左看看右看看的呆呆的。后来她发现错了，和吴琪熟的人都知道吴琪怼起人来多有能耐。
8月12日，天气晴。
吴琪继续穿着高中生标配的蓝白色校服不大情愿地走进三年七班，和几个人简单打了招呼后她连书包都没放下就卧倒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徐新刚进教室就看见吴琪把头埋在了胳膊里，赶忙快走两步到座位跟前用力拍拍吴琪肩膀撒欢似的喊“小琪子呀，起来嗨呀 !”
吴琪头再往胳膊里蹭一蹭表示抗议，她知道徐新这是报复呢。她刚到七班被班任安排坐在自己旁边了，欣姐还和她说把她安排在了一个学习好的旁边。那时候吴琪顶着一张学霸乖巧的嘴脸天天不让徐新睡觉，不管上课下课，又腹黑又闹腾的，这事吴琪也对陆小柯做过，所以不是欺负新同学。
“起来嗨起来嗨起来嗨”徐新接着摇，和当初吴琪一样的台词，连音调都一样。大早上教室人还没来齐，徐新这几声吴琪听得格外清晰，吴琪抬起头不看徐新。
die.
hai.
徐新坏笑几声，眼上的眉毛嘚瑟的挑一挑，特开心的坐下。
吴琪认命不在趴下转身放下书包。
“昨天熬夜奋斗了？”徐新看吴琪一脸困样心中有点丢丢的愧疚。
“嗯”吴琪点点头，她昨天确实奋斗了，但却不是徐新想得那个奋斗，昨天晚上吴琪想着假期最后一天了突然觉得假期不能这么过完就把平板拿出来看上了电视剧，一直看到两点半才睡觉。
她错了。
徐新抬手给吴琪顺顺毛说了声乖并自动忽视吴琪嫌弃的表情。
吴琪揉了揉有黑眼圈的眼睛再闭着眼晃了晃脑袋，一睁眼就看见了姜至渝单肩挂着书包进门，精神也不怎么好，但却也一抬眼就看到了吴琪。教室是按三人一排坐的吴琪和姜至渝都是坐在边上靠墙的位置，姜至渝侧着身面对着吴琪一步一步挪到墙边，吴琪想起那天在图书馆的对话，有一点失神，现在姜至渝的样子完全没有那天的失落。
“早”姜至渝和其他人打了招呼后在座位处站定双眼直直看着吴琪，笑得明朗。
“早”吴琪回避他的眼神，她不敢望进那双眼睛，太亮眼。
姜至渝一米八三的身高站在吴琪前面吴琪一低头他就看着吴琪毛茸茸的短发，笑着不说话坐下，伸伸懒腰扭扭脖子。
“没睡好？”吴琪下巴抵在书上点了点姜至渝的肩膀。
“嗯”姜至渝也想后靠了靠。
“吃早饭了？”
“吃了。”
姜至渝点点头从书包里拿出一罐旺仔放到吴琪桌子上。
吴琪摸摸耳朵，她其实没吃，她盯着面前的红色罐子，上面的小人眼睛大大的突然让她想起小时候电视机里经常播放的广告：
“请注意，请注意，三年二班的李子明，李子明同学，你的麻麻给你拿了一瓶旺仔牛奶 。”
“哇，你妈妈好爱你啊 ”
（母亲~，母亲~）
“宝贝，这是你爱喝的旺仔牛奶 。”
“麻麻，我爱你 。”
吴琪心里打了个颤，打住脑子里的广告拿起牛奶朝前面晃了晃。
“谢谢了。”
姜至渝嗯了一声又向后递了一根吸管，吴琪一点都不客气的接着。
毕业班的开学一点都没有高一高二似的轻松样子，从第一节课第一个老师进门就开始说着，你们要努力。
吴琪在初三时候买过一本高中优秀作文大全，那里有一篇作文是这样说的：为了进象牙塔，脱层皮也是愿意的。
吴琪不知道她会不会脱层皮，但当她结束一天的课和整班的人在教室安静的上着晚自习的时候，她会自觉的瞅瞅后面黑板上还是空白的倒计时，隐隐的，她突然觉得有些不甘心。
作为重要时期高三的晚自习会从原先的两节加到三节，放学铃一响那些早就坐不住蠢蠢欲动的熊孩子们率先冲出教室直奔学校大门，吴琪在后面和陆小柯徐新有一句没一句斗嘴慢慢悠悠朝前走。陆小柯要坐车回家，徐新的姐姐也在门口等她，三个人最后只有吴琪一个人走着。吴琪从不用家里人接，家不算远路上人又多的她从不认为有什么好怕的，因此不用家里辛苦赚钱的两位出来接她。
昏黄的灯光打在吴琪肩上映到地上，吴琪低头看看自己的影子，却因为后面的影子愣了一愣。
“姜至渝？”
吴琪停住回头盯着身后的男生。
“嗯哼”灯光下的男孩双手插兜点点头，眉毛不轻不重的挑了一下。
“so”
吴琪歪歪头眼睛眨巴眨巴地瞪得老大。
“没人陪你”姜至渝快走两步和吴琪肩并肩。
“有呀，这不都是人嘛。”吴琪头转了四分之一圈看看四周的人，一脸骄傲的继续往前走。
“那是挺多。”姜至渝笑笑慢慢跟上。
“你家走这里？”吴琪甩甩刚刚过耳的短发问。
“不是。”姜至渝继续笑。
“不是还走这。”吴琪的音调突然降了下来。
“我想走这”，姜至渝的声音也突然低了低，温温的声线里多了一点低沉。
“哦”吴琪垂下眼帘，她猜的到姜至渝在干什么，却又因为戳破后的情节不敢说明。对于吴琪来说她和姜至渝现在的关系，没什么不好。吴琪转头看看旁边的低头看路姜至渝，比她高半头的高度，比她还要短的清爽短发，比她好看的单眼皮，比她浓密的长睫毛，挺挺的鼻梁和嘴角好看的弧度映在昏黄的黑夜里，显得格外安静。她不免快走两步到姜至渝前面。
兔子不吃窝边草，好马不吃回头草，这都是好道理。
等姜至渝抬头的时候吴琪已经到他的前面了，姜至渝又望着吴琪背影跟着走，吴琪有着女生羡慕的170身高，稍稍偏瘦的身子加上中性的短发，给人不只一点洒脱的感觉，姜至渝在后面看的出神，一步一步的，走地轻松又小心。
吴琪走到小区楼下时候回头就看姜至渝站在距她不近又不远的位置冲她笑，吴琪眼睛眨了两下摆摆手转身进楼，原本黑漆漆的楼道里声控灯亮起，这样的空间里让吴琪平静许多。
吴琪倚在一楼的墙上没有上楼，抱着自己的小黄书包盯着地面，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后面的白漆墙。
“骗子。”
空旷无人的楼道里吴琪把声音压到最低吐出两字后踩着楼梯哒哒上楼。
姜至渝看到楼道的第三个灯亮起之后转身往远走，嘴角的笑始终没落，抓了抓自己头发也低声讲了两个字。
“幼稚。”
这天晚上吴琪做了梦，她梦见了一中，梦见了三年七班的教室，梦见了她的同桌，梦见了陆小柯，还有姜至渝。她不记得梦的具体内容，只记得这几个人在梦里和她……打麻将。
对，打麻将。
……
第二天吴琪依旧精神不大好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呀呵，小琪子怎么了。”早就来了的陆小柯先坐到吴琪旁边陪吴琪一起趴在桌子上。
“我昨天做梦了。”吴琪声音闷闷的。
陆小柯笑出一声好奇的往吴琪那凑凑：“什么梦”
吴琪从桌子上抬头正好对上刚进教室的姜至渝，咽了口口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转头。
“我昨天梦到董存瑞董爷爷用□□包炸的不是碉堡是教育局，你说我是不是疯了。”
走过来的姜至渝听到吴琪的话一口气没憋住笑了出来，吴琪旁边的这位更是一脸鄙视的看着吴琪。
“那你记不记得董爷爷在炸教育局之前的最后一句话”姜至渝放下书包问吴琪。
吴琪摇了摇头，特别乖巧。
“瞧你那点出息，这才过了一天。”陆小柯拍拍桌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是，我的错。”吴琪趴回桌子上，无辜脸中。
她才不敢告诉他们她做梦在教室里打麻将呢，这比炸教育局还要可怕。
徐新今天上午请假了，到了下午当她穿着一双青色的小羊拖鞋时吴琪抱着她和陆小柯同款的抱枕没忍住笑了出声，接到徐新一记白眼后她想着这样不好地变成抿嘴偷笑。
姜至渝坐在前面转身看吴琪想笑又憋着的样子问已经坐下来的徐新怎么了。
徐新说她被自行车撞了，确切的说不是撞到了是刮到了，倒在一边就扭到脚踝了。
吴琪继续抓着她的抱枕，不笑了。她讨厌自行车，她到现在都不会碰自行车一下。吴琪低头看看徐新已经肿了的脚踝半天不说话，然后视线转到她的小羊拖鞋，没出息地又笑了。
不要怪她，之后陆小柯进来看见笑的比她还嚣张，然后徐新对她们说：“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
吴琪坏坏地去轻轻踩了一下她的小羊眼睛，踩完就跑。
姜至渝一直看着她们三个闹，吴琪踩完徐新就跑到他旁边没人的位置坐下，姜至渝没忍住伸手揉了揉吴琪的短发……
然后……
吴琪定在那里好一会儿转头盯着姜至渝，目光有点……惊恐。
徐新刚才说了，出来混。
早晚要还的……
“呵呵，姜至渝要不要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呀，我们家吴琪人高脸美性格好，低调孝顺有头脑，有什么想法吗？”陆小柯反应过来拍拍桌子。
“既然你都说你家吴琪这么好了，那我应不应该有想法呢？”姜至渝问回去。
“得，说跟没说是的。”徐新擦完她的小羊眼睛起来直了直腰。
真聪明。
吴琪看他们三个说得起劲，自己甩甩头去洗手间洗了洗手。等吴琪进教室的时候班任也在，吴琪扭头看看黑板上的课表，下节是语文课。吴琪乖乖回座位坐好。欣姐今天还是一身轻松的运动装，在学校里她这样的打扮经常会看到。吴琪刚文理分班分到七班时很开心，因为欣姐不生气的时候都是笑嘻嘻的，没人不喜欢爱笑的人吧。
上课铃声没多久就响了，原本坐在讲台前的李欣站起翻了翻讲台上的小本子：“我先说点事，坐好认真听。”
“高一是和我们一起开的学，他们要军训一周，军训完有迎新会，在半个月之后。这个我们高三也是要参与的，节目自愿报名，这个周五初选，有想参加的同学到班长那报名，班长这件事我就交给你了。”
“好了，这应该是你们能参加的最后一个校园活动了，好好珍惜吧。”李欣合上小本本把声音提了提。
“把作业拿出来吧，讲课。”
“吴琪，迎新晚会都有什么节目呀？”徐新小声问。
“就唱歌舞蹈呀，相声小品什么的。”吴琪压低声音小声答。
徐新点点头眼睛继续瞄着复习资料做伪装：“好看吗？”
“好看，看热闹。”吴琪也伪装的一本正经。
“哦”徐新眼睛亮了亮。
下课后徐新没提迎新会的话题，反而姜至渝突然转过身，笑嘻嘻地。
“参加迎新会吧。”姜至渝用他一贯的笑容，吴琪愣一下，不是因为他的笑，而是他说的话。
“不要”吴琪盯着姜至渝。
“参加吧”姜至渝语气温温的，头还往吴琪那凑凑。他这是……撒娇？
“对呀！吴琪你不是会吉他吗？”原本安静的徐新又来凑热闹，吴琪低头。
“你参加吗？你不参加为什么要我去参加。”吴琪继续低头，声音带着怨气，她有点生气了。
姜至渝心底一跳。
“我参加呀。”
吴琪抬头，姜至渝的笑容不见了，满脸认真。
“你陪我”
吴琪眨眨眼睛，歪头。
“真的”姜至渝说。
吴琪点点头，不知想什么的双眼看着姜至渝点点头，他之后又笑了，笑着用左手揉揉她的短发，还高兴的起身往外走：“我去跟班长报名。”
徐新和姜至渝一起起来的，她跑到陆小柯座位那报道去了……
真的是……
吴琪最近很忙，真的很忙。姜至渝还是每天都和吴琪走到她家楼下，近十点五十到家的吴琪回家后拿着耳机的时间增加了，直到周五那天迎新会预选，站在预选大厅的吴琪看着姜至渝拎着小提琴站在她后面。
吴琪不知道姜至渝会拉小提琴，她看着姜至渝走到台前架起小提琴演奏起帕格尼尼时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不是很了解姜至渝，比如他现在的表情，太过孤独。
后来那天陪吴琪一起的陆小柯说，那天她哭了。
吴琪才不信呢，哭了她自己怎么不知道。后来姜至渝告诉过她，小提琴对他来说，是悲鸣。
因为太过悲伤了，所以只能发出悲鸣……
最后姜至渝没过预选，原因是迎新会上不接受小提琴独奏这样的节目，虽然吴琪一直忘不了姜至渝的小提琴独奏，但吴琪肯定姜至渝是故意的。
“姜至渝你个大骗子!”
后知道真相的吴琪在座位上对一脸假失望的姜至渝喊。
吴琪觉得自己更忙了，还是不能说出来的忙。陆小柯和徐新两个倒是高兴地不得了，每次吴琪都觉得在他们眼里自己带着光环，可带着光环的不是天使吗？不是有这种说法吗，王子是唐僧，天使是鸟人，然而鸟人不是人。
还有一个人，姜至渝。自从知道自己入选后吴琪连着三天没理他，连放学回家都走的离他远远的，小人小人，欺负她天真无邪好单纯的小人。
小人用过都东西都是空心的，于是吴琪把前两天还被姜至渝用过的涂改带扔家里了；小人身边的空气都是低压的，于是吴琪三天下午都在教室后面站着度过；小人给的吃的是有毒的，于是吴琪座位里已经攒了三罐旺仔了。鉴于吴琪对姜至渝小人的认识太深，第四天下午姜至渝终于忍不住了，上完一节课他就跑去小卖部拿了一兜子零食拍在吴琪桌子上。
“还生气呢？”姜至渝喘着气，小卖部那么小个空间能挤那么多人他也是服气的。
原本拍在桌子上吴琪被姜至渝突然拍下的东西挤下桌面，眼睛在镜片下眨巴两下。
“我错了”姜至渝也眨眨眼，声音小小的。
“错哪了？”声音小吴琪也听见了，听见了她就接着。这种机会难得因此吴琪的声音里难免有一些，兴奋。
姜至渝一时没反应过来，站在那里半天啊了一声。
吴琪头往前探挑了挑眉：“我说错哪了？”
“你说我错哪了我就是错哪了。”姜至渝坐下胳膊支在吴琪桌子上。
“姜小人”吴琪眼睛圆圆的瞪着姜至渝。
“嘿，你……”姜至渝想弹吴琪脑门的手伸到一半愣是没下手就收回来了。
吴琪嘚瑟的晃晃脑袋顺便拍走眼下想要偷吃的胖手。
“呀!疼。”陆小柯把手捧在面前揉一揉。
“都红了”陆小柯委屈。
“该”吴琪喝口水补充一下精力，好接着大杀四方。
“我饿了……”
“你看你这儿这么多吃的……”
“小卖部还那么挤……”陆小柯头蹭过来委屈巴巴的样子盯着袋子。
“那你别问我，不是我的”吴琪一挑眉瞅瞅姜至渝，后者坐在那一脸疑问。
“姜学霸呀，救命呀!”陆小柯立刻转头对姜至渝讲，毫不留念。
“想吃？”姜至渝问。
“嗯”陆小柯狂点头，吴琪看她不留念的小样子伸手从袋子里拿出一袋洋葱卷打开，吃得要多气人就有多气人，陆小柯眼尖抬手就把洋葱卷拽过来。
吴琪也不和她再抢了，把桌前的口袋往边上推一推。
“不生气了？”姜至渝抬眼问。
“不是我吃的。”吴琪笑答，她那口水不是白喝的。
“哎…你”姜至渝是管不了她了。
“姜小人”吴琪再一次说出她的心声，陆小柯在旁边看姜至渝被吴琪说小人说的无话可说，姜学霸呀姜学霸，你是怎么惹到她家吴琪了。
吴琪身子向后倾头仰一仰，她不是爱与人计较的性格，但姜至渝不一样。太冷静，太沉着的姜至渝吴琪见的太多，就像那天他在台上拿着小提琴的样子。十八岁的年纪，不应该这样。
虽然十八岁的年纪，也不应该像她这样。
吴琪想大多数人都是这样一种心态：当小的时候，我们想要快点长大。明天快来吧，未来快来吧，那时候会这么想。然后在当我们到了一个年纪的时候，又会希望时间慢一点。又是一天过去了，未来是什么样子呢？十八岁应该就是这样的一个年纪，不知道怎么过，幼稚的成熟的混在一起，半小孩状态的想忧愁想快乐。十八岁呀，是怎么过都不会满足的年纪。
今年，我们不多不少，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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