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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守宫


  两名宫娥愣了好半晌,才注意到一旁脑袋罩着个透明气泡的女子,女子脸儿生的巴掌小,故而下巴微尖,对这个年纪的少女来说稍显艳丽,眼睛却很大,长睫忽闪忽闪的,黑白分明的眼珠清澈纯净。

  是个美人胚子,就这双彷如涉世未深的大眼睛,就是许多男人喜欢的那一款,尤其她那身形虽娇小,却是前凸后翘,曲线玲珑……

  忍不得再看一眼泷棽,他身量极高挑,少女只刚刚及他肩高,接吻得踮起脚尖吧,脑补一下竟然有些莫名悸动,仿佛是她们在踮脚尖吻泷棽似的。

  泷棽勾了勾手指,那竹篓子就被他执在了手中,掂着还挺沉的,就见一只通体赤红的蜥蜴顺着竹篓口爬了出来,就掂量的重量来看,竹篓装里的蜥蜴还不少。

  宫娥手中竹篓蓦然被夺才回过神,恭谨道:“人界有句话,这种喜缘篱壁间的蜥蜴,以朱砂饲之,满三斤,杀之捣烂以涂女子身,有交接事,便脱;不尔,如赤志,故名守宫。”

  “原来这便是守宫。”泷棽饶有兴致地探出指尖,那条赤色壁虎便顺着他的手爬上去,“这只就赠我罢。”

  “大殿下只管取便是。”两名宫娥忙不迭答道。

  “去找贝嬷嬷吧,别耽误了。”泷棽笑了笑,将竹篓子还给宫娥。

  二人心道那少女身段那样妖娆,说不定私德败坏,才叫大殿下这般怀疑,面上不敢显露,拎着竹篓子就退开了。

  尹三五也是好奇地睨着泷棽手上那只赤红蜥蜴,守宫砂有听过,却还是初次听到做法,这玩意儿,有科学依据么?

  转念一想,现下讲什么科学呀?她都险些死在王母的计划之中,这已经很不科学了。

  “来,试试。”

  嶙峋多姿的珊瑚丛便是龙宫的御花园,自然少不了赏景的凉亭,此刻泷棽已步入凉亭中坐着。

  尹三五随着缓步走进去,“我已经说过了,你不信还非要给我试试守宫砂?”

  “你不觉得这小玩意儿很有趣么?”他轻抚着蜥蜴的小脑袋,“何况,我也很好奇,如陵光神君那样的清心寡欲,竟然真会……”

  得,有趣二字此刻真无法反驳,其实她见到这东西,也很想给人画上一笔试试。

  试试就试试呗,反正也不会少一两肉,尹三五便走过去挨着他坐好。

  泷棽化了只臼出来,将蜥蜴搁进去,那蜥蜴还想往外爬,臼壁滑不溜秋的,它总是爬到一半就滑下去,终于头顶罩下一根药杵,啪叽一声粉身碎骨。

  尹三五闭了闭眼,有点残忍血腥,又有点恶心,趣味都消了大半,这不是涂血,那里面还有蜥蜴肉呢,好在是一直喂食朱砂的,不至于有污秽的排泄物。

  守宫砂,听来这么美的东西,背后却是一条生命的血肉。

  泷棽取来一支狼毫笔,笔尖慢慢地蘸饱守宫朱砂,还挺有作画的风雅闲适,“点哪儿呢?”

  尹三五径直挽起袖口,将左臂递给他,“喏,就这吧,据说守宫砂都是点在手臂上的。”

  见着那一截凝白纤细的手臂,宛若上好的羊脂白玉,他微微一怔,半晌,才嗔一句,“不知羞的小家伙。”

  尹三五愣住,这个小露胳膊腿儿都要上升到道德高度的年代呀,即便是做了神仙,对女人也真是好苛刻。

  他低头,在她手臂上……作画。

  她确定他这架势只能以作画二字来形容才较为贴切,这起笔如此大气,该不会给她画条龙吧?那就很社会了,整个一条花臂。

  但她见落在自个儿手臂上的朱砂色,颜色很快就趋淡,想来这玩意儿还真顶用的,她本就不是个雏儿。

  手臂上的皮肤被笔尖挠得微痒,他又一手捏着她的胳膊不许她乱动,她便百无聊赖地环顾着亭外的景致,照理说深海之中,阳光是绝对透不下来的,事实上,龙宫外确实黑无边际,然而宫内却有一束束淡金色的阳光穿透粼粼波光,水光迷离美丽。

  他一头青丝也如柔软的海藻随水波微微飘着,比风起拂发时,美的更虚迷不真实,半垂的长睫,目光认真而专注,这俊美模样,其实亦可堪描画。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描画什么大作,只有时不时瞟一眼的尹三五知道,他什么都画,海龟鱼虾螃蟹,这是要给她整个海底世界!

  尤其画完一个,消失一个,他大概得了趣,觉得这是一张永远画不满的画纸,时不时低笑一声,有点像个小孩子。

  尹三五忍着那种挠不到的,烙进骨头里似的痒,皱了皱眉,“你乐什么呢?这表示我真的没骗你,接盘接得傻笑?”

  傻乐什么,守宫朱砂都表明她已是不洁了,真娶了她那多憋屈,他还乐呢,四不四傻!

  他笑容渐凝,笔尖却依旧描着一尾鱼,“确实没想到,陵光神君如此表里不一。”

  “噗嗤。”尹三五实在忍不住笑了,手挣扎了几下没能从他手里挣脱出来,“泷棽,停,停一下,好痒……”

  “痒么?”他眯了眯眼,笔尖又恶意地挠她最敏感的臂弯处几下,谁让她嘴坏。

  “你……噗……”尹三五挣扎不脱,另一手化了只笔出来,笑得手抖着蘸取了药臼里的朱砂,往他身上画。

  却是这才发觉他穿得还挺严实的,就露了半截修长的颈脖,凑上去就是一点。

  他倏然避开,这么一避,尹三五猝不及防就扑了上去,他微微仰倒,一手下意识搭上她的后腰稳住她,另一手向后撑着礁石凳才不至于被她压得躺下去。

  泷棽身子不禁紧绷起来,眼前这张脸漂亮是漂亮,到底是个还稚嫩的小丫头,可怀里的触感却是极致的温香软玉,腰却细得不叫话……

  会掐断吧?

  他不自觉就放轻了搭在她后腰上手的力道,有的女人,年纪小小就有资本令男人疯狂,少女的发丝有好闻的清香,沾几丝朱砂的幽微暗香,他微闭起眼,喉结轻滚。

  尹三五悬在手中,吸饱了朱砂的狼毫笔尖,似不堪重负,溅落了几小滴,沾在了他的喉结旁。

  她撑着身子爬起来,一抬眼,颇为诧异地挑眉,“你还是个处男?”

  他皮肤很白,就愈发显得脖颈上那三滴朱砂嫣红如血,浓艳的与他眉心的神印相映。

  不怪她觉得惊悚,泷棽的作风那是出了名的风流,谁也不会觉得他能十几万年里洁身自好吧?

  那不是十几二十年,是足足十三万年!

  何况他与琰的性子截然不同,有次仙宴上,还见他坐在莺莺燕燕的簇拥之间,吃舞姬给他剥的小葡萄呢。

  泷棽愣了愣,不由失笑,她算个正常女人么?

  就算琰的容貌倾国倾城不容置喙,他也不至于差到,与她这般的肌肤之亲后,她还能从容自若,脸不红心不跳。

  突而他又再怔住,她刚说什么?

  须臾便化一柄小巧水镜出来照了照,才察觉有三滴朱砂还是落在了他颈脖上,指尖探去揉了几下,甚至凝了点灵力去抹,也是抹不掉,暗忖难怪这玩意儿在人界备受推崇。

  泷棽微微皱眉,轻拉了拉领口,将那小巧如三粒小红痣的守宫砂给盖住,亦是不紧不慢道:“很奇怪么?泄了元阳不利修行,不止处子身,连自渎都不曾有过,一心向道。”

  “……”尹三五无语凝噎,这义正言辞的。

  真要清心寡欲何必招惹那么多女子呢?难不成效仿卧薪尝胆?

  “还没见过男人点守宫砂的,你是想让众仙暗地里笑死我?”他蓦地冷冷瞪她一眼。

  尹三五被瞪得心底发毛,她以为在他身上画几笔,也会像她一样痕迹消失,结果不仅没有,还得知他恐怕是打算一辈子不破身的,这就奇怪了,梦里他明明跟她说什么,珍藏她的落红什么的。

  兴许轨迹更改,有的事早已变了吧,嘀咕道:“你就当几颗痣吧,那么小又没人注意得到……”

  泷棽眯起长眸,微笑,“你死了,才是真的没人知道……”

  尹三五瞳孔微缩,他虽笑着,这话却有毫不掩饰的杀气,难不成是处子还是个天大的秘密?

  “是棽儿回来了?”一道苍龙的妇人声线传来,倒将凉亭里紧张的氛围无形给化解了。

  “母后。”泷棽唤了一声,语气淡淡的。

  尹三五望过去,就见龙后在婢子的搀扶下,杵着龙头杖,步履蹒跚而来。

  若不是泷棽切切实实地唤她母后,尹三五会以为是他奶奶,头发全白了,梳成一个后结髻,鬓间簪一支祖母绿的步摇,耳坠两枚小巧碧玉珰。

  衣裳是松绿色的鎏金水纹对襟褂,虽然华丽,色泽也稍显老气沉重,不过配她这古稀之年的外表也是相得益彰的。

  这回终于是有人先注意到她,此刻老太太步进凉亭,就以一双清明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

  尹三五亦回瞅着她,或许她年轻的时候也美过,毕竟泷棽的相貌还是不错的。

  “本宫听贝嬷嬷说,九十九只守宫被你拿走一只,要娶媳妇儿?”龙后的视线又转向礁石桌上的药臼,“结果如何?”

  果然是皇家的制度,选妃的就有九十九个这么多,那竹篓子能装得下?

  “是处子,我很满意。”泷棽平静地答。

  尹三五怔住,应该答,结果他是处子吧!

  “也好,终归你是长子,在澈儿大婚前娶了吧。”龙后微微颔首。

  “不是……”尹三五正欲发声,啪的一声,罩在脑袋上的气泡被泷棽一指戳破,瞬时微咸的海水漫上,咕嘟咕嘟咽下几口,连忙闭气。

  龙后似并不在意这情景,只问:“澈儿五日后选妃,你会在么?”

  “说不好呢。”他笑笑。

  龙后没再说什么,二人之间的氛围也挺冷的,她也没有见到儿子归来的喜悦,在婢子的搀扶下又兀自缓步离开。

  “唔……!”尹三五瞳孔微张,她不会变个有无尽氧气供给的气泡呀,且那气泡一破,海底的水压似乎也感受清晰起来,都快把人给压扁。

  尹三五欲哭无泪,说好的不科学呢?为什么海底水压还是存在!

  她死死攥着泷棽的袖子,泷棽幽幽地瞟她一眼,见她开始闭不住气,一串气泡从鼻子里冒出来,才蓦然笑着俯首下来。

  他的唇瓣大概离她的唇只寸许的距离,微微地张着,像是要吻她,却又没有,鼻尖微磨,睫羽相织。

  隔水渡气,他生生做出了销魂蚀骨的姿态与神情。

  尹三五渐渐舒缓了不少,又是一个气泡罩上了头,他的唇几乎就贴在气泡上,笑吟吟地眯着眼,嗓音微微有丝低哑,似情动,他说:“带你去看点东西。”

  她眉心微凝,或许泷棽天生就是情种,一颦一笑都是蓄意的勾引,撩拨人心。

  他这么刻意勾引她有意思么?

  北侧的宫殿中,没什么摆设,一看便知常年不曾住过人,却有巨大的熔炉摆放其间,炉火烧得很旺,炉上悬一柄青铜长剑,剑身有纹饰,被腐蚀得看不清来路。

  “这把沥血剑,相传是莽荒时期的魔君所有,可斩神魔。”他微微扬起下颌,凝视着长剑,“不过第一任魔君死后,灵力被封印,解除封印须得两件东西。”

  “一为纯净龙血。”他伸手,那柄长剑便飞入他手中,执剑在指尖轻轻一划,看似钝化的青铜剑,却霎时在他指尖划开一道血痕,鲜红的血珠不断溢了出来,吃血的长剑发出嗡嗡的低吟。

  他敛着睫羽,睨着指尖的血迹,淡淡的说:“二为天灵,没有人比你更合适。”

  神仙虽多,天灵仙胎却寥寥无几,又都是修为强大的神祇,自然不能动。

  而她才临世不久,修为不可能多强,又是先天不足,难怪他从一开始就表现得那般刻意接近。

  “十九日之后,是朔日,那个时候你就能投炉熔剑。”他转过头来,火光将他的脸映染得微微发红,眸光却水漾温柔,“你成了我的剑,可以陪我一辈子,也算夫妻,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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