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黑市后续
立夏顺从着冯音华的意思自己回了屋。
隔着屋墙，立夏勉勉强强听到两人的对话，似乎是和落户有关？立夏歪着头想了想，虽然现在的趋势是城镇户口，但是未来农村户口也很吃香啊。
反正这事情也不需要她担心，将落户的事情甩到脑后，确定两人暂时还不回屋后立夏进了空间整理了下空间剩余的肉和随意堆放着的米面。
立夏出了空间后发现也没什么事情做后就坐在床上摆弄床边的玩偶。
严建国是低垂着头跟着冯音华回的屋。
冯音华其实也没将落户这事情放在家里要解决的头等大事上，她现在不爽的是名额被谁拿走都行，但绝对不能是林倩。
严建国关上门后，还想说些什么又犹豫了下把话收了回去。看到安安静静的坐在床边的立夏，严建国狠了狠心决定把下午李春梅来找自己的事情瞒下了。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严建国就醒了。
心里藏了太多事，一晚上也没怎么睡好。他轻手轻脚的坐起身看见最近因为孕期嗜睡严重的冯音华含着笑意沉睡在睡梦里。
大早上空气还泛着凉，严建国起身后又看了看同样还在睡的立夏。给一大一小捏了捏被子后严建国轻关上里屋房门去厨房做上早饭。
等立夏醒过来，家里两个大人已经去上班了。
难得睡的一晚好觉立夏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走出屋。
桌上用碗盖着的早饭，立夏小心的打开一个碗，热气扑面而来熏的她眯起了眼。
洗漱好换上衣服，立夏随意的用头绳扎了个马尾坐着吃早饭。
钟表还是奢侈品，立夏小口小口喝着粥也不确定现在什么时候了。她撇过头见太阳升起的高度应该不超过10点？
收拾好餐具，立夏打算早上去废品站碰碰运气。
走到大院的门卫处，立夏特意问了现在的时间和废品站的位置。
废品站一向都是人们卖掉一些还有利用价值的东西的地方。
现在的废品站和后世脏乱的废品站完全不同。立夏刚走到废品站就被纸散发的厚重的木浆味所包围。
废品站老板瞧着立夏眼生，但是也习惯了小孩子来废品站淘画册，招呼了立夏一下就忙乎自己的去了。
大本1毛钱一公斤，小本五分钱一公斤。立夏知道价钱后就进了老板指给她的小屋子里开始淘书。
立夏口袋里算上昨天冯音华又给她的钱还有7块钱。
挑了几本小人书打掩护后，她就开始在几座大山一般的书堆里找别的书。找了好久才找到几本初中和高中的教科书，什么名家手稿，古董书籍一本没见到。
长时间蹲着翻书让立夏有些难受。小腿处传来的酸疼感让她皱起了眉头，刚准备站起身来活动一下，却不料还没站稳眼前发黑。
恍惚之下竟是要载进书堆里！
两边完全没有可以搀扶的地方，立夏已经做了好摔进书堆被书埋的准备。
这时候一双手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抱离了原先的位置。
腰上的手早就离开了她的腰际，只是那双手的主人还担心立夏站不稳，用手按着她的肩膀。
惊魂未定的立夏大口大口喘着气后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似乎是听见立夏平稳了呼吸，原先放在立夏肩上手也收了回去。
一番举动下，立夏对身后这个“救命恩人”的好感是砰砰砰的往上涨。
她转过身看见了手的主人。
个子很高，她的小身板勉强到男人的腰部。皮肤白白的，鼻梁很高。逆光的光线挡住了她几分视线，看不清具体的长相，但是从阴影中的轮廓依稀能分辨出这个男人长得不错。
“怎么又是你？”
男人，不对，声音还很青涩，应该只是个男生。立夏赶紧在心里的小本本上把对“救命恩人”二十以上的年纪划掉改成了十六七八。
纪宇寒看在眼前的人呆愣愣的模样心中更觉好笑，原本冷毅的脸上不自觉挂上了几丝笑意。他发现不过几个月的时间，立夏的变化倒是挺大，若不是模样还没多少变化，他还真的不敢冒人这个孩子就是那天他报名参军回来救的那个孩子。
“救命恩人”还是原主的熟人？
立夏止住了要说出口的谢谢。
见立夏还是一脸迷茫的样子，纪宇寒主动提起之前落水的事情。“上次落水好些了吗？你可能是不记得我了。”
落水！
立夏闻言心里一跳，一双小杏眼瞪得发亮，惊讶的抬起头看向了纪宇寒。
原本还怕在熟人面前露馅了，却不料这个人还真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立夏有些不知所措，原本前世接触男性的机会就少，就算是几场恋爱也都是仓促惨败收尾，明明是大龄剩女的心理年纪却对陌生男性有些谜一样的抗拒……
期间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对光站着对视又不说话的两个人都投以好奇的目光。
立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这个男生。
她原先以为自己是原主落水死后俯身的，但是按照眼前的人的说法，大概是原主被救了之后迷离之际自己才进的这具身体？还是不对，立夏感觉自己在附身重生的事情上钻进了一个奇怪的死胡同。
这些脑补的东西在立夏脑子里也是一闪而过。不管怎么样，这个人救了自己两次是事实。立夏退后两步给了纪宇寒一个大弯腰鞠躬。
纪宇寒原本不是爱说话的性子，他也是诧异自己今天好像话有些多，正想着怎么缓解两人之间的尴尬局，立夏这一个大鞠躬吓得他身子一直。
“谢谢哥哥救了我两次！”
纪宇寒没想到立夏会那么直接的道谢，感受到边上几人望过来的视线，他手足无措的红了脸。
当初纪宇寒救立夏的时候还觉得立夏身子骨小顶多也就6、7岁，今天瞧见应当是8、9岁的年纪。想到自家不懂事的表妹，他先入为主以为立夏也应该还是不大记事的，哪料立夏会有这样的举动。
赶忙扶起立夏，纪宇寒结结巴巴的说道，“不，不是，我不是有意讨你的。救人这种事情，谁看到了都会拉一把手。”
说着说着，立夏都发现他的耳朵都红了。
为了拉立夏，纪宇寒弯着腰，这也让立夏成功看清楚了他的长相。
明明是一张看着特别正气，冷酷的脸，脸颊和耳朵的羞红色在立夏眼里产生了特别好玩反差感。
纪宇寒的反差萌让立夏忍不住笑出了声。
纪宇寒在这笑声中不知为何似乎是感受到了一丝调笑的意味。
看着立夏笑弯了的眼，白皙的脸蛋鼓鼓的，看的他有种想要戳一下的冲动。按耐下想要作乱的手，纪宇寒借口找书跑去了屋里和立夏相对的最远的方向。
立夏看人有些落荒而逃的样子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小马尾，是自己笑的太老阿姨了吗？把他吓跑了？
见纪宇寒没有再和自己说话的意思，还逃到了对面书堆后，立夏也歇了开玩笑的心思又蹲下找书。
不知道是因为心情变好了运气也变好了的缘故，立夏在书堆里成功找到两本手抄本，作者名字她不认识，但是书页的纸张和墨水的色泽让她有一半的把握这两本手抄本是好东西。小心将两本书丢入空间，立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又翻了几个小书堆没什么收获后，立夏又挑出几本小人书和打发时间看的配插图的小说。
立夏将几本书都放在一起抱着出了小屋，在老板称重的时候，她偷偷放了几袋米面在老板的临时小柜台边上。
老板见书没什么问题，几本高中教科书也只当是立夏给家里的哥哥姐姐带的。称好重量，立夏掏了钱抱着书就往回走了。
淘到好东西，立夏心情也好，脚步轻快的往大院走。
刚走过一个路口，立夏手上一轻，还以为自己是遇到坏人了，正准备一个手肘过去，熟悉的声音让她收回了力道。
“去哪？我送你回去。”纪宇寒找到自己要的几本军事杂刊，刚出来就看见立夏的小身板在自己前头，几本书抱在她怀里高度都快超过她的小脑袋了。
立夏一脸黑线，这年头人都那么热心的吗？
一路两人也没说话，只是一前一后的走着。
纪宇寒把立夏送到大院门口后就直接离开了，留下立夏一脸懵逼。
抱着书回去立夏走到家门口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钥匙，只能坐在楼梯口等。
直到严建国和冯音华回来立夏都没想明白今天这个“雷锋小哥哥”怎么不留个名字再走。
严建国很自然的拿起地上一摞书开了门先进了家。立夏跟在冯音华后面进的屋。
“囡囡今天去废品站了？”冯音华解开书上的细绳子轻声问道。
“嗯，废品站有好多东西。”立夏也没隐瞒，背着严建国从空间掏出淘到的两本书递给冯音华。
冯音华起初也没怎么在意，接过书后只是随意的翻了一下。
“黄童！”冯音华看到第二本的封面失声高呼道。
“怎么了！蝗虫？！哪儿！”正切菜的严建国听到冯音华尖叫刀都没放下快步走到冯音华边上。
冯音华捂着胸口还没缓过来又差点被严建国手上满是血红的刀给吓着。
立夏赶忙扶着冯音华坐在椅子上。冯音华大口喘着气，没好气的撇了一眼还在状态外的严建国。
“黄童，不是蝗虫。黄香黄文强，有个雅号黄童。囡囡出去一趟就淘了个宝贝回来。”
严建国悻悻地放下高举着的刀，最近事情多的他神经敏感。听冯音华准备开始讲老什么子文学，他脑门一大回了厨房忙活自己的去了。
“都说黄童曾经有留下一本手札是写了一些他的平日生活和对母亲的愧疚和对孝道对治家的一些感想。据说是被黄童的孙子其中一个小妾偷走了，但是后来也没有人曾见到过这书。你外公也找过这本书，找了大半辈子结果倒是囡囡找到了。”【注解1】
立夏没想到这淘到的书里头还真的有值钱的！对她这种没追求的女屌丝来说，这些珍贵的文物都只能用价钱来衡量它的贵重。
冯音华看立夏还是一脸不在意的表情，有些无奈又心酸。本是书香子弟豪门世家的自己差点被打压成臭老九，为了不让孩子跟着自己忍受院内的白眼狠心把立夏放在乡下，结果……
立夏不知道就那么几瞬的时间，冯音华想了那么多。她只是觉得刚还在大喜状态的冯音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心情又瞬间低落了，莫不是怀孕期间的女人都这样？
冯音华敛了情绪收回思绪后让立夏把书收回空间，又给她讲了关于一些黄童的事情。立夏这才真正明白这本书的传承价值。
饭后冯音华请了一下午假陪着立夏去小黑市。
许是立夏的个子小一看就知道还是个孩子，两人刚伪装了一番进入黑市就被等了许久的几个人给围住了。
“你是昨天那个换野猪肉的小姑娘吗？”李志远抢先一步问道。
立夏一听就知道这是昨天换给她营养粉的那个爷爷。
“大家稍等下，我就是昨天那个小肉店店长了，我先和这位先生说几句话，马上就开铺子。”立夏延用昨天对自己小摊子的称呼先做了介绍说明后领着李志远到了巷子的最深处。
李志远很是难为情的把藏在兜里的一个小黑布袋塞给立夏。
立夏正打算从背篓里取东西被李志远这一举动给打傻了。
“小姑娘，昨天那买卖是老头我赚了你便宜，这两算是那多的肉换的。”
立夏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她原先还想着把营养粉还给这个爷爷。
冯音华站在立夏身后开口小声说道，“老爷子，这肉是我家孩子在山上做的陷阱逮到的，和您那东西相比真的是我们赚了便宜了，东西我们不能收。原本我们还想着把昨天那东西还给您，您这……”
李志远借着光亮依稀分辨出卖野猪肉这小姑娘身后站的是个有身孕的女人，再一听冯音华这话，连忙摆摆手，“这话说差了。昨天那东西我家多不缺那玩意，家里人也不喜欢吃，孩子还就爱吃肉，昨天包了饺子一个两个都说肉好。这买卖上都是双方换取了各自需要的，你家娃乖，还实诚，昨天那买卖我没亏反倒是亏了小姑娘。”
立夏两人没想到眼前人家里是家底丰厚的人，冯音华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刚想说话，又听李志远说到。
“昨天我家老伴知道后还责怪我占了小姑娘便宜，非让我今天来找小姑娘的时候带点赔礼。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你又是双身子，东西你们拿着就当是长辈的见面礼也行。”李志远说着这话，左右四顾后又从口袋掏出一张纸条塞进冯音华手里。
“有啥难事照着条上的地址来找我们，小姑娘这脾气我喜欢，就当认个干孙女了。”话说完李志远也不容两人拒绝心情好的哼着小曲儿晃晃悠悠的离开了。
冯音华还打着赔罪的心态，结果反倒是让对方抢先一步说完了事情，望着已经走远了的李志远，她捏了捏手里的纸条，打算回头让立夏留些好肉送去。
立夏倒是很喜欢这个爷爷的脾气，把李志远送的东西装作塞进背篓里连同原先的两罐营养粉一并放进了空间。
解决了事情后，立夏让冯音华站在不会被人撞到的小角落里，自己跑去昨天的位置上又开始卖肉。
冯音华见立夏娴熟的切着肉挂秤，虽然看不见她小脸上的表情但是单看眯起的双眼就知道她此刻一定心情很好。
真是个小财迷。
冯音华扶着腰微微往身后墙上一靠，无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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