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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心疾师徒


  那一日月甲与兴武堂坤目长老带着众弟子赶到时,瞧见了烛龙远去的身影,翎羽与乌冬浑身浴血,正瘫坐在地上喘着气,四周散落的皆是魔兵的尸首,红棉抱着已然昏厥的寒鸢刚刚落到地上,红棉见着月甲笑了笑,随即昏倒在了地上。

  红棉很多年后仍以为是自己搬出师父,让烛龙动了恻隐之心,才放过了自己与寒鸢。

  红棉失了不少血,却没受着什么重伤,翎羽与乌冬也皆是皮外伤,只有寒鸢伤重昏迷不醒。

  两万年不曾上过藏雪峰的月甲终还是回到了药阁,药阁与云雪堂事务需要长老来主持,寒鸢也需要月甲医治;兴武堂主管仙宗内外安定,那日之后,坤目长老派出大批弟子驻守北山北结界;墨鸦与雪鹰闻讯也从南山赶了回来。

  红棉依旧用着雪虫的名字在宗中勤学苦练,寒鸢昏迷,医药之术由月甲暂代,只是月甲甚少出现在课堂上,功课皆由红棉代为布置;许是被巫艾压制的记忆太过深刻,翎羽也在房中闭关了;乌冬日日除了练习功课,便是守在药阁之外。

  这一日,红棉一如往常去药阁向月甲领功课,走近药阁时却见乌冬从药阁中跑了出来,红棉没能来得及看清乌冬的表情,乌冬便跑远了。红棉觉得奇怪,刚踏进药阁,见着月甲迎面而来,红棉欲打招呼,行礼的手还在半空,月甲却是径直出了门飞身去了大鸿峰。

  红棉从未见过月甲发怒,但方才月甲的脸冷的都要长出冰碴子了。红棉觉得事出有异,缓步走近了寒鸢的房间,听见了女子的哭泣,寒鸢醒了?

  红棉从未掩好的门缝中看到寒鸢披头散发坐在地上,身上也只着中衣,想是从床上摔下来的。红棉见寒鸢哭得伤心,悄悄退出了药阁,高贵如寒鸢,大约不愿被人瞧见如此狼狈之态。

  红棉站在药阁外看着不远处的大鸿峰,摸了摸下巴,叹了口气,迈开步去寻乌冬了。

  武场中,乌冬与石褚打得难分难舍,一向谦和的乌冬今日像是入了魔似的,见着场上有人比试就冲了进来,不管不顾只是拼了命的出手,众弟子被吓着了,皆是避开远远的,倒是石褚见着来了兴致,翻身下场与乌冬较量了起来。

  场中一鹤一虎过了百余招,羽族孱弱,鹤族尤甚,乌冬早已体力不支,却是不停手,石褚也不留手,乌冬被打得口吐鲜血,乌鹏看不过去也上场与石褚对战起来。

  红棉寻过来时,两鹤一虎早已伤痕累累,力竭之后变化了人形仍是纠缠在一起,有弟子去请教习体术的坤目长老,却是仍未归来,红棉觉着再不制止怕是要出事儿,于是也翻身下了场。

  自从上了藏雪峰,红棉一直觉着师父选自己做徒弟着实是英明的决定,红棉不论是体术还是医药之术都是其他弟子望尘莫及的,法术虽然差一些,却也是进步神速。

  红棉的体术尤为出色,就连以体术技压众人得以入仙宗的石褚也胜之无望,于是红棉下场后,几个回合就将纠缠在一起的乌冬三人分开了。然而三人都已打红了眼,翻身起来又彼此冲到一起,红棉无奈只得钳制住三人,四人一同僵持在场中。

  忽闻顶上有雷声响起,弟子们皆抬头观望,连场中僵持在一起的四人也不解地向天空望去。碧空万里,偏偏武场上空聚了一朵一丈见方的乌云,其内电闪雷鸣。正当众人不解之时,却突然有金色闪电直直向武场中央劈过去,场中四人大惊,急忙避让,那云竟是紧追着四人,不停劈下雷来,四人逃至何处,雷便落在哪。

  一时间武场中热闹非凡,场外的弟子见着场中四人狼狈逃窜,一面嘲笑着四人一面为其呐喊助威,四人气急四散跳出来了场外,四人分开后众人才发现那雷原来是追着红棉在劈,红棉也顾不得许多,只仓皇逃命,迎面正碰上匆匆赶来的坤目长老。

  “大家离雪虫远点儿,这小子要飞升了!”

  众弟子恍然大悟,原来竟是飞升的雷劫。

  红棉却是不管是不是要飞升成仙了,只觉着被这雷劈中定是会变成烤小蛇了,在仙宗中四处避闪。

  一向安宁的仙宗忽的雷声四起,众人皆是大惊,连忙查探发生了何事,却见是一位新晋弟子在狼狈逃窜,有雷云在其身后追赶,不停有雷劈下来。

  宗中屋舍本是丹楹刻桷、层台累榭,如今却是被天雷劈的千疮百孔,四处都冒着黑烟,墨鸦赶过来时,心疼得手指都要搅碎了。

  仙宗建立十几万年,还是头一遭遇着这种情况,墨鸦心中早已呼天抢地,却是无法靠近拦下红棉,最后还是闻声而来的雪鹰踢了一块崩飞的玉瓦,正中红棉膝盖,红棉一个趔趄摔在地上,被雷劈了个正着。

  只听“轰”的一声,今日的闹剧终收了场,众人等烟尘散去,看到一个漆黑的身影跪坐在地上,头发蓬松如黑色蒲公英,还在冒着热气儿。

  雪鹰见此情景,笑着挠了挠额角,飞身到了红棉面前欲搀扶其起身,却见红棉忽的睁开双目,双眸猩红,周身黑气萦绕。雪鹰心下一惊,一记手刀敲晕了红棉。

  仙宗十几万年,新晋弟子飞升不在少数,但闹出如此大动静的红棉还是头一个,仙宗甚至颁布了新规章:弟子飞升时不准破坏宗中砖瓦,若有违背者,一律十倍赔偿。

  一时间宗中上下都知晓了有一位叫雪虫的新晋弟子在拆了一半仙宗之后飞升了。

  只是这雪虫正如其突然走进学堂,又突然从宗中消失了。

  有人道其是某遁世大宗子弟,上仙宗就是为了修的仙身,因此飞升后便离开了;又有人道雪虫其实是混入仙宗的魔族,叫宗主发现才会仓皇间引天雷毁了仙宗屋舍;还有人道雪虫其实是大鸿峰弟子红棉的孪生兄弟,借了小祖宗红棉的名头才能仙宗偷了几日师。

  一时间众说纷纭。

  红棉却是听不着这些流言了,大鸿峰上,红棉被层层封印封在床上不得动弹,仔细一瞧竟是与红棉化人之时,溪山加在酒缸之上的红色铭文如出一辙。

  “雪鹰,这小祖宗究竟是升仙了还是堕魔了?怎的连封魔符文都使上了”墨鸦看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有些头痛。

  “飞升的天雷都降下来了,自是成仙,只是小虫子体质特殊,本该早些做准备的”雪鹰说着话,又多加了两道封印,接着道:“主上漏算了小虫子会在人族受了供奉,本以为小虫子会在主上出关后再飞升,不想竟是提前了这么多日子”

  墨鸦想起了红棉化人时,溪山也是如此加了封印,心中有了计较,也不再多问。看着这惹事的小祖宗被封魔符文包成了粽子,墨鸦叹了口气。

  “这封印要加持多久?大长老现如今在闭关,咱们还是要多防范些,免得被魔族利用了这封印”

  “大约要等到主上出关……”

  十年,对于修仙之人而言,不过弹指一瞬。

  雪鹰日日守着被封印的红棉,一如从前在北山北时;北山北的结界愈发薄弱了,魔族多次入侵大荒,虽然每次都以失败告终,依然引起了大荒众域的恐慌;南山多年前爆发的蛊疫仍在蔓延,施蛊之人依然毫无踪迹可寻;人族连年彼此征战不断,四处战火连天,怨魂遍野。

  大荒安逸得太久,众族早已忘记真正的战场是何模样。

  就在众人愁苦之时,仙宗传出了好消息,溪山提前出关了。

  墨鸦闻讯赶到大鸿殿之时,溪山已在为红棉解封印了,雪鹰在门外护法。

  红棉房中,层层封印加封的红棉好似睡着了一般,溪山抬手,红棉便自行盘腿静坐在了床上。溪山走到红棉面前,双手结印,口中喃喃念着咒语,一如那日在后山石洞之中,红色符文层层剥落消散于空中,只是这次,封印一解除,红棉便睁开了猩红的双眼,面目狰狞的向着溪山扑过来。

  溪山一指定在红棉印堂之上,红棉瞬间安静了下来。

  溪山抬了另外一只手臂,直指红棉心口,口中喃喃,不断有红色符文自指尖流出,缓缓隐入红棉心口,整整一日一夜,溪山在红棉心口加了九九百十一道封印,这才收了手。

  红棉睡了十年却是不自知,又梦着赤龙掏心,惊醒过来,见到的正是溪山在望着自己。

  “师父!你怎么出关了”红棉很是欣喜,说着就要起身,却发现心口剧痛,一个不稳又倒在了床上。

  “徒弟呀,你怎的飞升成个仙还能患了心疾,昏迷了十年,要是为师不出关来救你,你现在还昏着呢”

  红棉忽的想起了那日被雷追的无处可躲,竟然已经过去十年了吗!而且自己怎的会患上心疾,被师父传染了不成?

  看着还有懵的小徒弟,溪山心中并无半分诓人的愧疚之情,接着道:“还有,你怎的又变了男身,为师看着很是糟心”

  红棉心中一惊,心口又痛了起来,面儿上都拧到一起了,但还是皱着眉头变回了女身,却忽的见溪山递了一颗药到嘴边,红棉下意识就吃了,一瞬间苦涩的气味直冲天灵,红棉翻身就想吐出来,却是被溪山摁住了。

  “这药丸是月甲替为师所配,苦是苦了点,好在解心痛效果甚佳”

  红棉发现心口果然好了许多,便也就老老实实躺着了,溪山放了一瓶药和一只海螺在床头,站起了身。

  “你好好休息,为师还有事要处理,这是传音螺,为师已经将其注满了法力,你若是有事,对着它说话为师便能听到”

  “师父”

  正欲出门的溪山听着小徒弟唤自己,转过身来,却见红棉笑了笑,摆了摆手道了声无事,溪山继续出了门。

  红棉拿过床头的药瓶和传音螺,举在面上瞧着。

  “师父,心疾竟是如此折磨人,还有这药也是苦的很,您就是如此过了十几万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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