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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要怪就怪我,别说她。


某高档别墅区内。

        保养得宜的女人一脸谄媚逢迎,‘接待’久不露面的男人,躬身拿起拖鞋小心翼翼放在皮鞋前方五公分左右,换好拖鞋往里走,徐严为松了松颈上的领带,把西装外套脱掉随手扔在沙发扶手上,纪千韵端来刚泡好的茶水放在茶几上,杯碟摩擦台面发出极小的声响,可见主人拿捏的恰到好处。

        她知道这个男人一向没有什么好耐心,由不得她做错半点惹他不悦。

        在酒局饭局折腾这几天,倏地放松疲惫感袭来,他捏了捏太阳穴,头疼得厉害,纪千韵见状赶紧坐下来,伸出手指轻轻帮他按摩,许是她手法了得,徐严为因她擅自作主而蹙起的眉,被渐渐抚平。

        “这几天您很忙么?”很想问问他今年又是在哪过的年,是烟雾缭绕的牌局上,某个女人的房间里,还是南府公馆。

        男人低低应了一声,抱臂靠在沙发里阖眼假寐,俊逸非俗的超尘气场,天生一副好皮囊,就算不靠权势单凭这张脸也能引得无数女人趋之若鹜,为他飞蛾扑火,拥有许多女人,可他偏谁都不爱,包括那位名存实亡的结发妻子连溪。

        楼梯上传来动静,纪茉莉下楼正好看到这一幕,停下脚步皱了皱眉头,纪千韵见状连忙和她使眼色“茉莉啊,你徐叔叔过来了,快喊人呀。”

        徐严为抬起眼皮,视线扫过杵在楼梯边的身影,面无表情的脸上有片刻松动,难得有了话欲主动开口说道:“是叫茉莉对吧?你今年多大?”

        纪茉莉听完心里轻嗤一声,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每次都记不住她的名字,总要问起她年纪,次次回答次次记不住,说到底还不是对她们不上心么!

        视线停在母亲那张永远都是委曲求全的脸上,暗自咬了咬牙,在心底里默默记下这一笔账。

        女孩甜笑,表情管理无辜又可爱:“徐叔叔,茉莉十八岁了哦,再有几个月就要过十九岁生日了。”

        十八岁是个与他而言太过美好又太过沉重的回忆,心下一窒,那个孩子今年也是十八岁,出生在跨年夜那天的最后一刻。

        是他不敢正视的错误,也是最弥足珍贵的宝物。

        徐严为拒绝了纪千韵的挽留,走之前告诉纪茉莉生日的时候会为她准备一份礼物,门拉开又闭上,院子外传来汽车的轰鸣声。

        没有外人在场的纪茉莉卸下所有伪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气的发抖:“妈!你有必要这么讨好他吗?那个人眼里心里从来都没有你,你不清楚吗!”

        纪千韵坐下来,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肩膀,温柔劝道:“因为他能给我们带来更好的生活,如果不是遇到他,现在咱们可能还呆在阳城十几平的小房子里,你能学琴跳舞,喜欢什么买什么,转来杭市最好的高中,住在最好的地段,这一切都是他给我们的,你知道的不是么,单凭妈妈提供不了你这么优渥的生活。所以,对他要多尊重些,好吗?”

        我也是真的喜欢他。

        纪茉莉一时语塞,不再说话。

        她妈妈是徐严为养了十年的人,从阳城开始,到后来他生意扩展到杭市她们也跟着搬过来,只是他们从不住在一起,他想起来会过来坐坐,每个月按时到账的只是银行账户上冷冰冰的可观数字。

        纪茉莉不懂,她妈妈长得不差,虽说是离过婚又带着一个拖油瓶,可凭她的条件再找一个条件不错的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是难事,为什么一定要做见不得光的情妇,不受主人待见,还眼巴巴地等着人家上门垂怜。

        -

        徐严为出了别墅大门,司机早就等候在车外,见他出来赶忙上前把后座车门打开,他躬身坐进去,余光扫过窗外虚景,双手交迭绕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周琦眼观鼻鼻观心,扫过后视镜,暗自揣度一番“先生,送您去哪?”

        徐严为抬眼往小区喷泉广场睇过一眼,仿佛心血来潮般回一句:“去棠山镇。”

        ……

        下午三点钟,暖风徐徐地吹,院子里晒太阳的少女仰躺在躺椅上玩泡泡机吹的起劲,彩虹透明泡泡在四周飘浮盘旋,片刻之后烟消云散,总会有新的续上。

        ——“白子钰!没有泡泡水了!”

        听到动静的人从屋里出来,“怎么了?”

        她晃了晃手里的美人鱼泡泡机,笑,娇娇软软地说:“没有泡泡水了,我还想玩儿。”

        白子钰去她房间找了一圈发现最后一瓶替换装被她用掉,复又出来寻她“没有了,你等一下,我去给你买。”

        老太太听到动作,黄梅戏撂下不听了,走过来掂了掂那小玩具,撇撇嘴“都多大人了,还玩儿小娃娃的东西。”又回头看了一眼盲目纵容的少年“你不好惯坏她,哪能由着她小孩心性来,这是她这年纪该玩的东西!?”

        白子钰睨一眼乖乖坐着听训的小姑娘,笑着说:“是我自己给她买的,她事先不知情,奶奶,你要怪就怪我,别说她。”

        少年态度良好,一副任凭发落的样子,老太太把东西怼到少年怀里,“跟我来。”

        怎么说呐,就挺一言难尽的,老太太用洗洁精和洗衣液勾兑了满满一大瓶‘泡泡水,’白子钰往储水管里灌了大半瓶,摇晃一下,一脸怀疑“这能行吗?”

        老太太权威受到质疑,反驳道:“怎么不行!你吹吹看。”

        白子钰把泡泡机递到小姑娘手里,挑了挑眉,“你试,看喜不喜欢。”

        老太太嘴角的弧度快要压不住,心说,这臭小子还挺会说话,不说对不对,只问喜不喜欢,既不得罪她,也不委屈另一个。

        泡沫细腻,但是不持久也不怎么丰富,到底是比‘原装’差点意思。

        老太太嘀咕了一句,小时候都这么做,怎么现在不对了,是哪个环节出错?一摆手,罢了罢了,爱买就去买吧,老太婆懒得管了。

        白子钰进屋取了手机,就往门外走,徐好忙不迭地穿上鞋子,小跑几步上前追他,“我想跟你一起去。”

        白子钰笑了一下,懒散跩欠道:“行吧,”压低身子附在她耳边撂下一句:“就这么舍不得我么,几分钟不见都不行?”

        徐好冲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弯腰低头,同一时间自己踮起脚尖,用力捏了一下他的脸,白子钰没有防备,真被她掐疼,嘶了一声,作势要报复回去,“好啊你,当代白眼狼是吧,徐青橙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恩将仇报的一把好手。”

        她往前跑,躲避他的魔掌,站在领先他五米左右的距离,冲他办了个鬼脸,笑“谁让你老是欺负我,我只是想帮你确定一下你的脸皮到底是有多厚。”

        她哪里会是他的对手,白子钰见她松懈下来,一个冲刺提速一下冲到她面前,等她惊讶反应过来想跑的时候已经被人扼住命运的后颈,手心里是触感细腻光滑的皮肤,女孩纤细的颈子脆弱地像是稍一用力就会捏碎,脆弱感激发少年的怜惜感跟破坏欲,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拿捏。

        落在后颈上的手掌宽大温热,干燥的热意烫灼着她,不自然地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他一下,被惊醒的人松了松手,她成功摆脱掉束缚。

        买完东西站在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接到奶奶的电话,挂了电话,白子钰低头看着她问:“怎么了,奶奶说什么?”

        “让我们去买糕点,说排队也一定要买回来。”

        白子钰蹙眉,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一时形容不上来,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拉开后车门示意她先上,等她坐好,自己也躬身坐进后座,跟司机师傅报位置。

        -

        男人正襟危坐在沙发上,徐老太倒了杯热白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面无表情地说道:“寒舍简陋,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徐总将就着喝。”

        徐严为一脸无奈,叹了口气:“妈!您非得要这么跟我说话?”

        老太太盯着对面墙上的照片墙,没好气道:“徐总严重了,我可不敢当。”

        男人手指在玻璃杯上捏了几下,左右看了看,问“那个孩子呢?……我想,见见她。”

        “你做梦!”

        “你有什么资格见她?你该怎样面对她?告诉她你是怎样一个父亲?!你毁了汀雨一辈子!又有什么脸面去面对她的孩子,你这一身罪孽我到现在都没赎清。”

        母亲的话,句句戳心,徐严为难堪不已,没力辩解,低喃道:“可我是真的爱她。”

        “你爱她的方式就是毁了她?葬送她的爱情,拿我这把老骨头当感情武器,软禁她逼她为你生下一个孩子?”

        “我只是想要留她在我身边而已,明明是我先遇到她的。”

        “感情的事不是这么算的!严为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老人失望透顶,一行浊泪夺眶而出。

        对于以前的错误她常常感到痛心疾首,恨自己没有及时发现阻止,可是那孩子带给她的欢乐也是实打实的,如果没有发生那个错误,她就不会有来到这世上的机会。

        矛盾极了,没办法原谅自己的儿子,也没办法补偿汀雨,只能带着小青橙远走他乡,过太平日子。

        走的远远的,青橙就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

        不会知道她有一个这样不堪的父亲,生下她一走了之的母亲。

        “您知道汀雨去哪儿了么?我是有错,可孩子总归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就半点儿都不心疼吗?”

        老太太冷哼一声,打破他最后一丝幻想,“对那孩子的心疼抵不过对你的厌恶。”

        “你也是受到高等教育的人,怎么会想出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企图留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在身边?”

        徐严为眼眸里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他轻笑道:“随您怎么说吧,我都无所谓,我不后悔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她恨我也好,至少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我,恨总比视而不见的好。”

        “执迷不悟!我看你是得失心疯了!”

        “可能吧,反正都是要我命。”

        静默良久,老太太想到自己的病,再去怨恨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不出意外这该是他们母子见的最后一面,看着颓丧的儿子,倏地一酸,软下心肠好言相劝:“孩子,你就忘了她,好好去过你自己的日子,两个干干净净花儿一样漂亮的女孩子,你娶了一个,负了,爱了一个,毁了,大错特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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