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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钟鼓的一部分过去


那天和白短短分开后,钟鼓也没直接回家,而是去见了丽姐。

        钟鼓把丽姐作为自己的伯乐,他感谢丽姐把他从内衣仓库拉出来,做了影视宣传,从而像一个正常人一样上下班。

        11年刚毕业的时候,钟鼓在家闲置了很久,投了很多简历,参加过很多面试,都没有成功入职,甚至餐饮服务行业都是有门槛的,只能靠着家教费和兼职生活。幸运的是,顺义有一家内衣厂招聘仓库员,因为急聘,打个电话确认就入职了。

        他每天在仓库里,看着一件件内衣进出库,并做好登记,保证验收、记账和发放以及库存的状态。每天对库房进行清理,保持库房的整齐美观,把内衣分类排列,存放整齐,甚至是型号,颜色,布料,填写分明。那段时间,工资不高,一个月底薪3500,但是他干得很开心,不用和人交流,在整理归纳的同时,也重新梳理着自己。回到宿舍,大家已鼾声四起。

        后来下半年品牌扩大生产,每天的工作量连续增加,甚至还要承担着理货员的工作,连轴转使得钟鼓在库房睡着了,没想到那天却失火了。救完火,灰头土脸的去会议室开会,他第一次见这么多领导,他以为他要讲述一下自己是怎么察觉到异样,又怎么凭借一个人之力灭了火,还特意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没想到等待他的不是表彰而是□□和赔偿。整个会议都围绕着仓库员没做好安全管理,包括检查库房的防火,赔多少钱进行。

        钟鼓全程哑巴吃黄连,就像是案板上肉馅,被反复打磨,他虽然不知道仓库为什么会着火,但是他不想继续这份工作了,连日的劳累已经让身体吃不消了,品牌连续的价格战也让他觉得走不远,领导层的嘴脸和格局也让放心大胆一驳:“我说一句,领导们此时应该及时调查火因,这是当务之急,否则下次我不能及时发现,领导们醒来发现仓库没了,那么大家都可以滚蛋回家了;第二,我除了仓库管理员还承担着仓库理货员,请将我这部分工作的工资按照全场最低一并支付给我,如若不履行,《劳动法》第三十六条规定,国家实行劳动者每日工作时间不超过八小时、平均每周工作时间不超过四十四小时的工时制度。我每日早7点上班,晚11点下班,除却中晚一个小时吃饭时间,每日工作15小时,请支付我加班工资。如若以上两份工资还不够赔偿,请给我发律师函,我还有事,先撤了!”

        钟鼓拉开会议室的门,走出去两腿发颤,他害怕巨额赔偿金,也害怕他们真的会给自己发律师函,但是他知道没有回头路了,无论如何,在前几分钟难以说服自己做低头认错的事,他晕晕乎乎走出厂子大门,甚至萌生了一种一把火烧了仓库的错觉。

        几日后,一个看上去35岁左右的女人站在违建楼外面,衣着光鲜,发型经过设计,在不平坦的小路上,穿着高跟鞋一点也不晃。她看到钟鼓胡子邋遢,穿着拖鞋从出租房出来朝着自己走来。钟鼓觉得外面的阳光特别刺眼,甚至闻到了自己身上的那股霉味儿。这个女人就是丽姐,一个乍听上去很江湖的称谓。

        钟鼓一下子就区分出了丽姐和这里长期居住的人的不同,皱了皱眉头,生涩的问:“你找我什么事?”

        丽姐笑着转身:“你怎么知道是我?”

        钟鼓没接话,态度中带着些许的不耐烦。

        丽姐解释:“我来和你谈赔偿的事!”

        听到“赔偿”两个字,钟鼓的态度发生了些许转变,甚至连基本的判断都失去了,甚至都没想过对方是不是骗子,因为他太希望这件事早点结束了,迫不及待的问:“嗯,多少!”

        丽姐忍不住笑:“先去吃饭,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钟鼓本想拒绝的,但是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何况来使带着这么大的善意。他指了指旁边的那家重庆鸡公煲。

        丽姐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兰州拉面还是老北京炙子烤肉?”

        钟鼓径直朝着重庆鸡公煲走去,丽姐跟在身后。

        钟鼓随手拉开了一把椅子,自己坐到对面。

        那天吃饭的时候,丽姐绝口不提赔偿的事,一直拉着钟鼓扯一些北京的风俗。钟鼓吃完以后等的干着急,丽姐却说得很起劲。丽姐看到钟鼓抓耳挠腮的着急样,终于放下筷子:“这顿你买单!”钟鼓站起身就去结账。

        后来丽姐给了他一张别人的名片,并告诉他,找不到工作的话,就打这个电话,随时可以入职,薪资自己去谈。除此之外让钟鼓意外的是,丽姐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他:“去医院检查一下!”然后就走了。

        钟鼓在原地一脸蒙圈,打开信封,追了出去:“那赔偿?”

        丽姐打开车门,转过身:“抵了!”

        此时的钟鼓为自己当时的勇敢和能言善辩开心,甚至为自己拿到了公司的3000块赔偿金而欢呼雀跃,他却不知道,丽姐作为华北区(北京办事处)销售总监自掏腰包替他替他填补了15000的赔偿金,以及3000的慰问金。

        钟鼓在思密达传媒的工作也得益于丽姐,他好几次想感激她,她一般都比较忙,在北京的时间少之又少,渐渐联系的也越来越少。后来,只有丽姐联系他的时候,他们才一起在楼下咖啡厅碰个面,大多的时候不会超过半小时,感概一下时间过得很快,给钟鼓带一个小礼物,她就匆匆离开了。

        对钟鼓而言,这是负担,所以,这次丽姐在提到接下来有什么安排的时候,他知道丽姐可能会再给他一张名片,他不能再接受不要任何回报的馈赠,上一次实属无奈之举,况且他现在靠着兼职完全能生活得很好,至少比两年前上了一个大台阶。他没有明言拒绝丽姐,而是说自己相趁机休个假,暂时不考虑工作的事。

        其实这次丽姐主动提出见面除了想解决钟鼓的工作问题,主要还是慰问,她听说了钟鼓住院的事。只交代一句:“你放心去做你的事情吧,我已经和华子打过招呼了,绝不会再找你麻烦。”

        钟鼓情绪有些激动:“事情也做了,钱也拿了,人他也动了,他还不解气,就放马过来,我接着。”

        丽姐摆了摆手,让钟鼓停下来,安慰道:“小鼓,你还是没懂姐的意思,我不希望你再受这件事影响,就到此为止吧。”

        钟鼓在丽姐的“到此为止吧”里听出了几分妥协和无奈。

        丽姐接着补充:“你听姐把话说完,咱们不和华子死磕,你们要走的路不一样,你明白吗?不是我们服软了,就是各不相干,翻篇了。你要过你自己的生活了。”

        钟鼓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可能是酒太辣,竟然红了眼眶。

        丽姐每次都要做那个先离开的人,她拍了拍钟鼓的肩膀:“回去注意安全!”

        钟鼓看着桌子上的菜,纹丝未动,又倒了一满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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