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鬼王选拔（4）
晚饭时分，圆引和尚盛了第三碗饭，直接清空了电饭锅。
苏若水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圆引大手一挥：“贫僧自己来，你们不用客气！”
这是客气吗？！
之前圆引念完经文，可冯家夫妻执念太深，宁可拼上下世轮回也要报了仇。
本来事情到这里也就结束了，可圆引表示他要效仿地藏菩萨。
地藏菩萨发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他就要发愿这宅子里的鬼魂不空，他就不回庙里，他住下了。
住下自然是要苏若水供奉，简单来说就是要她包吃包住。
苏若水见识过他的饭量之后，不禁怀疑起住持和尚将这人赶到自己家的目的，这是找人管伙食来了？
怪不得不收费超度，免费的午餐最贵啊。
苏若水痛心疾首之间，圆引已经炫完了第四碗饭。
她决定以后就吃猪油拌饭了……
在将这个艰难的决定讲出来之前，她突然心念一动感到了结界空间之内的异动。
自从将玲珑碎片与石脸怪分离之后，碎片就被苏若水存放在自己空间不大的结界中，但玲珑之心感应到了碎片的存在，总是三不五时疼上一疼。
石面怪就一直被固定在它自己的结界空间之中，苏若水一直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处理它。
这怪物是不全的魂魄附着在这方土地上形成的，浑浑噩噩、混沌不清，却偏偏被碎片带着做了许多邪恶之事，绝对算不上是个好鬼。
不过失了碎片的附着，它倒还算听话，一直不声不响地当块异界石头，苏若水都快把它忘在脑后了。
可刚刚苏若水感到了石脸怪在剧烈地挣动，它想逃。
苏若水随便找了个借口，躲在卧室中，独自进了结界空间查看。
结界空间不再和原来一样阴森阴暗，苏若水操纵石面怪把这里变成了最简单的结构。
走进空间，四面白墙，角落里堆着一个两人高的大石头球，石头上长着略显呆滞的五官。
石面怪
往某个方向使劲挤，嘴巴念念有词：“到时间，到时间。”
苏若水好奇问道：“到什么时间？”
石面怪用凸起的土黄色眼球看了看她，一副大聪明的模样。
“去……出发，当鬼王。”
“谁？”
石面怪脸上有种奇特的狂热，它不再搭理苏若水，继续试图往一个方向出发。
“出发，快出发。”
沟通无果，苏若水发现石面怪没了碎片作为核心，只有差不多两三岁孩子一样的沟通能力，只可意会无法言传。
听到对方嘴里三番五次出现的“鬼王”，苏若水好奇了起来。
起初她以为这只是对方的幻想，可现在听起来更像是要去某个特定的地方完成成为鬼王的仪式……
她去询问犬戎。
“鬼王？”犬戎沉吟了一下，“鬼王原本是幽冥界的一种官职，自从世上人类兴盛，灵气能量稀薄之后，幽冥和神界都已经失联许久，要去哪里成为鬼王。”
“可是现在灵气不是变多了吗？幽冥会不会重新回来。”
犬戎摇头：“不太可能，当初人间灵气稀薄，幽冥和神界并没有像我们这样留在人间的鬼怪一样苟延残喘，应该是开辟了其他空间生活，就像你们的修仙小说中所谓的，去了大世界。所以就算现在人间灵气复苏，他们也不会再回来。”
苏若水来回走了几步，突发奇想问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会不会这些鬼打算自己再选一个大王，可也不至于选到这个石头脸啊，它很强吗？不觉得啊。”
犬戎没有开口，实际上石脸怪可以吞吃其他鬼怪的能量，在鬼物之中实力确实不俗。
“哎呀，不行，这个石头在结界中挣扎，我一直控制它真的头疼。要不把碎片给它安上去，让它可以正常沟通，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若水头疼难耐，她的精神力虽然比一般人强上许多，可持续的泄耗也让她感到了不适。
别无他法，苏若水在犬戎的陪伴之下将玲珑心碎片重新放在了石面怪身上。
碎片被巨石包裹，如同溶于沼泽之中。
石面怪眨了眨眼睛，虽然是同一张脸，此刻却少了一分呆滞，多了一分阴狠。
“做个交易吧。”
“不做。”苏若水斩钉截铁。
“……我们发誓不再觊觎玲珑心了，你放我们自由。”
“多大脸啊？你们完全在我控制之下，我干嘛跟你们交易。”
石面怪嘿嘿一笑，道出了其中缘由。
“人间就要乱了，鬼门已经洞开，原来困在幽冥没被带走的游魂都即将入世。若我成了鬼王，自然可以保你周全，不、作为交换我可以给你几个城池由你管理。
可若你不放我，让其他鬼怪成了鬼王，那……你就再没有现在的好日子了。”
鬼门？
苏若水一愣，她忙问：“你怎么肯定自己一定能成为鬼王？”
“那还用说，自然是凭借实力。”
竟然是凭借迷之自信吗？
苏若水就知道自己不该对这两个从未出过门的家伙产生期待……
“不行，不可信他们。”犬戎摇头。
“对，我才不相信你们，我要跟你们一起去！”
犬戎震惊扭头，他是说不能相信，但并非要一起去，他们就连去哪儿都不知道。
“好！”
石面怪答应的很干脆。
鬼王选拔那是什么地方，幽冥鬼怪的天下。
到时候只要借他人之手除掉苏若水就可高枕无忧。
又更何况，他们确实需要苏若水的力量才能去参加选拔。
“最近的入口就在这屋子的前方，但是我们本体有一片骨头埋于此处，让我们离不开这里，只有力量超过束缚才能离开。你先借我一片玲珑心……”
话未说完，犬戎一挥掌，将巨大石球拍向墙壁又弹了回来。
苏若水揉揉犬戎的狗头。
“少玩这些心眼，你们还有什么办法能离开？”
石面怪滴溜溜转了一会儿才停下，它眼冒金星。
“有、有，只有找到那片骨头所在，由你们带着离开，我们就能跟着走了。只是……那骨头早不知道被溶在哪块砖头里了，我们自己都找不到。我刚才说的千真万确是最快离开的方法。要是耽误了，选出了其他鬼王，这个人间就要毁了，你们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吧？”
他还当真打了个好算盘。
不过找骨头这种事，苏若水不擅长，可房间里却有专家。
钟逝花了大概半个小时，就顺利地从顶层阁楼的一面墙上指认出了骨头所在。
苏若水撬了砖，看了看屋外黑黢黢的天空。
宜早不宜迟，她决定趁着圆引和尚睡觉，立马出发。
石面怪不再依附房间，出现在了现实空间中。
两人多高的巨石就要碾压过房间里价值最高的家具之一——沙发。
苏若水正欲阻拦，却看到石头安安稳稳滚了过去，沙发毫发无伤。
石面怪和沙发虽然在同一个空间，但就像没有交集，和其他鬼魂一样，可以在障碍物中自由穿行。
看着苏若水稀奇的表情，犬戎解释：“鬼就是如此，一般不会对现实世界有影响。但是鬼门洞开，幽冥气息外露，鬼可以真正影响到现实，就会出打乱了。”
石面怪所说的入口就在高中的操场，看来上次的骷髅怪要打开的就是这个“鬼门”。
苏若水看着铺满了塑料草皮的空荡荡操场，还是没看到这个门到底在哪儿。
石面怪终于出了门，东张西望四处看，这时候有点得意地开口。
“鬼门当然只有我们鬼能进了……哎哎，别瞪我，别打我。等我说完啊，你们进到我的结界里头，我带你们进去不就行了。”
石面怪刚刚张开了结界，远处却冲来一个人。
那人高头大马，身穿僧袍，深夜带着墨镜，他边跑边呼喊。
“妖孽不要嚣张，施主挺住！贫僧来救你。”
石面怪吓得一激灵，本能地将和尚也纳入了自己的结界之中。
再一瞬，他通过了鬼门，进入幽冥界里。
一进幽冥界，石面怪的结界自动打开，苏若水几人跌坐在地。
这里极黑，没有光，可又看得到身边人。
只是看或者听，都朦朦胧胧像是隔了一层迷雾，像是一场噩梦，让人心慌。
石面怪的体积翻倍，此刻成了有四五人高的庞然大物，说是一座小山也不过份。
接近地面的一端，伸出八只岩石脚来撑住身体，如同蜘蛛。
和尚的墨镜摔落，露出铜铃般的眼睛。
石面怪看到和尚的眼睛，仿佛受到惊吓，两只石头脚抬起来捂住眼睛迅速后退。
“好吓鬼，太可怕，快戴上黑镜片。”
圆引和尚将摔落的墨镜戴上。
“和尚！我竟然把和尚带进来了，其他鬼会撕碎我的。你们……你又是谁？！”
犬戎在这里重新恢复了人形，白色长发直到腰间，如同雕刻出的肌肉线条饱满明晰。
“你、你不是狗妖，你有种讨厌的味道！完了，我完蛋了，其他鬼会撕碎我的。”
石面怪说着要跑，却被苏若水定住不得动弹。
他没办法，只能让和尚带好墨镜，又给犬戎身上抹了一层散发奇怪味道的泥，让他们千万隐藏好身份。
“这里在选拔鬼王？只有我们几个啊。”
苏若水四处张望。
石面怪否认：“怎么可能是这里，这里是幽冥啊。我们从这个鬼门进来，找到选拔赛场的鬼门出去就行了。啧啧，幽冥都给放空了，倒是成了一条不错的通道。”
苏若水心头一动，感觉到了不对。
“你们不是一直在那栋房子，怎么会知道幽冥的事情？”
石面怪用蜘蛛爪挠了挠头，自己好像也不明白。
“对啊，我没出过门，但就是知道。”
没有过多纠结这件事，石面怪又兴奋了起来，他指了指前方。
“到了，就是这里！”
说完兴冲冲地走过去。
犬戎上前两步来到苏若水身边，他低头问：“如果幽冥只是通道，那选拔赛场岂不是人间？”
“去看看就知道了。”苏若水追上了石面怪的脚步。
出了鬼门，苏若水看到了熟悉又陌生的景象。
黑压压的天空之下，陌生城市寂静无声。
这是哪里？
苏若水还没问出口，就看到面前有家银行，银行烫金的牌子不知被什么撞击过，只有一个角摇摇欲坠地挂在墙上。
“金玉银行槐城分行……这里是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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