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朝歌情曲 > 第 15 章

第 15 章


  大商帝国的议事正殿里,帝辛身穿正服坐在王座之上,朝臣们都坐在竹席铺就的地板之上,开始一天的例行朝会。

  所有大臣大都到会,唯独国相比干没来。他年事已高,基本上处于半“离休”状态,不是重大国事,一般不召他上朝。而且帝辛也最怕他唠叨,乐得他不在身边。

  “今天有什么要议的事?快点报上来吧。”帝辛说。

  卿士孟羊上前呈报:“讥国与卢国因为一片山林的归属,引起纠纷,两方都准备动用军队,大打一仗。朝廷需派人前去调解,派谁去合适,请大王与众大臣商定。”

  “嗯,还有什么?”

  “卫国一户奴隶主家,老少二十余口,深夜被人杀害,财物掠夺一空。此案卫侯无力侦破,请求朝廷派人协助。”

  “还有吗”

  “还有朝歌城内,最近地下赌庄又呈猖獗之势。此事多年来屡禁不止,现再次呈报朝廷商议解决良策。”

  “行了行了。”帝辛不耐烦说:“都是芝麻小事,你们拿下去各主管大臣商议,不必呈报给我。”

  众大臣一阵争吵,这个说,这事该你管;那个说,这事不归我管。

  “各位安静,各位安静。我今天要跟大家商议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帝辛说。

  大厅里立即安静下来,众大臣一齐望向大王。

  帝辛说:“最近,我跟娘娘妲己一番交谈,对我启发不小。我突然发现,我们商国有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不知各位是否觉察?哪位知道吗?是什么问题?”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明白帝辛说什么。帝辛指名问:“太史大人,你知道吗?”太史如德摇摇头。

  帝辛又望住内史官陆修:“陆大人,可知?”陆修也是摇摇头。

  “那国老呢,国老可知商国最严重的问题是什么?”国老乔喜脸有羞愧之色,摸着山羊胡子没出声。作为王家子弟的老师,被别人问得哑口无言,实在有点丢脸。

  “都不知道,没一个人知道,问题严重到这个地步。”帝辛说:“我发现啊,我大商朝廷竟然没有一个象样的藏书楼,图书字画少得可怜。要不是妲己娘娘酷爱读书,不到三天,就把宫中现存诗书读完,我都没意识到这个严重问题。”

  “这不是什么问题吧,大王,这很正常啊。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国老乔喜说。

  “还说不是问题?泱泱大国,竟然就那么屈指可数的几本书籍。诗文图书永远是古代传下来的那几本;乐舞歌赋除了《桑林》、《大护》这几个,几百年没有新增变化,听得耳朵都生了虫。”帝辛说。“这难道不太寒酸了吗,啊?各位官老爷。”

  国老说:“大王啊,现存书籍已经完全够用了。这东西不比金银财宝,越多越好,多了没什么用处的。尤其是诗文这种东西,多了有什么用?没用的。”

  “国老这么说没有道理,怎么会没用呢?妲己娘娘就非常爱读,她喜欢读,就肯定是好东西,既是好东西,怎么能说多了没用呢?据我了解,周国就对图书很重视,宫中收藏了大量的好图书。我想,周国人那么精明,不可能把废物当宝贝收藏。”

  “可大王有所不知啊。”国老说:“周国人至所以为人奸诈狡猾,满嘴谎言。正是读了太多图书的缘故。图书这东西,也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有好处;用不好,只会毒害人心。”

  “那我们就用好它。”帝辛一拍桌案说:“国老不必多言了,此事本王已有定夺。今日起,向民间广泛收集图书字画,鼓励所有国人书写诗文,优良者,重重有赏。命百工熊甲,在鹿台新建一座大楼,专作藏书之用。我们一定要比周国人收藏图书更多。命卿士孟羊,将此令撰写工整,印发各地,昭告天下。各诸侯有献书者,可抵贡品。朝廷各官员,亦要悉数尽力。”

  “不可啊,大王。”太史如德立即葡匐向前:“此事万万不可。历来诗文,只允许王侯贵族书写,平民百姓有敢执笔者,罪当处斩,怎么能鼓励平民书写,还重重有赏。大王此举,推翻历代传统,令卑贱平民得志,必将引发大动荡。”

  “是啊,是啊。”众臣一齐附和:“恳请大王三思。”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居然所有人都反对我,就没一个赞成的吗?”帝辛说。

  内史官陆修回禀说:“大王,此事不可凭娘娘一人之喜好,就随意修改根本国策。几百年来,诗文皆由王侯贵族书写,方有一万年传之不厌的经典。有此经典,自然不需其它。若允许平民百姓书写,必是大量粗俗、猥琐之作泛滥。收之有何用处?藏之有何意义?”

  帝辛冷笑说:“别以为我读书少,真的什么都不懂。什么粗俗猥琐之作,就一定都是平民写的吗?我看很多官老爷也爱写。我相信,平民百姓中,也有大智大慧者,未必就比在座各位见识稍逊。何况,我说了,书写优良者,方能重重有赏。我可没说,什么样的烂诗文我都收。”

  “大王,大王,你听我说。”太史如德说:“我承认大王也是一片好意。但是传统就是传统,轻易改变不得。大王的想法实在是太过超前,太不合符当前形势。周国就算广收图书,亦只是收集罢了,也没敢轻易说,允许平民书写诗文。大王千万仔细思量啊。”

  “跟你们这帮混蛋说点什么事,就是闹心。”帝辛的倔脾气又犯了:“我意已决,再有反驳之声,杖责八十。散朝,散朝,都给我滚出去。”

  帝辛一露出蛮不讲理的态势,果然没人再敢多说一句。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慢慢走出正殿大厅。

  太史如德、内史官陆修以及国老乔喜等人哪里肯就此罢休,任帝辛胡来。

  他们走到殿外,拉了四五个官员,脑袋凑一起低声商议一番。“这件事所有大臣都不赞成,我们就把大家团结起来,一致反对大王的决定,不信大王就不改变主意。”内史官陆修说。

  “关键是要找个人领头,谁敢领这个头?”如德说。

  乔喜说:“有,有一个人,我们只有去找国相比干了,此事也只有国相阻止得了。”

  “他会同意吗?”

  “所以我们要一起去说服他啊。只要让国相知道这是危害国家的事,他必定会出面。”

  一众人谋划已定,就一起赶往国相府拜访比干。

  国相府里,比干正躺在廊檐下的一把摇椅上晒太阳。身边有两个七八岁孩童围着他,那是他的孙子在听他讲故事。

  比干将近八十岁高龄,身体也是十分清瘦,一双手掌就跟树根似的,布满老年斑的皮肤上,乌黑的血管根根暴起。不过,他精神还是很有生机,并不显得老态龙钟。帝辛送给他的一根乌木拐杖,他一直挂在墙壁上,从未使用过。

  他脸颊上几乎没有多少肌肉。这让他的形貌看上去有点“恐怖”,仿佛就是一张薄皮蒙着一个骷髅头。加上他平素就表情严肃,不苟言笑,更给人一种冷峻、威严的感觉,显得很不平易近人。

  他的头发、胡子都灰白了,稀疏的头发盘结得端端正正,没有一根散乱的发丝。他的山羊胡子也都修剪过,一根根都捋得直直的。他的衣着也很齐整,即使是在家里休闲,每一粒扣子都扣得严实。光从这一点,就能看出,他凡事是多么一丝不苟。

  他一生性格就是如此,看不惯一点点“歪风邪气”的现象,容不得一点点“离经叛道”的事情。

  他高风亮节,从来以远古尧舜为榜样,极其注重个人形象。他一生只娶了一个妻子妫氏,一个小妾都没有,整个商国贵族里,他是唯一一个。有人指责他不遵祖制传统,认为妻妾满屋,才能显得老爷身份尊贵,受人尊敬。他说,当年尧舜就只娶一个妻子,一夫一妻,没有妾室,正是真正的传统。

  比干从小就聪慧过人,诗书过目不忘。整个家族里,他最是知识渊博,可谓是,天文地理无所不通,前生后世无所不晓。正因此,他小小年纪,父亲文丁就经常向他请教;年仅二十岁就被封为太师,辅佐哥哥帝乙理政;哥哥离世时,明知比干不喜欢帝辛,还是把帝辛托付给他。哥哥说,儿子帝辛人倒是机灵,是个可塑之材,只是太过鲁莽,好大喜功。比干若是时常敲打、警醒,加以严格约束,帝辛应该能成大事。

  最近,比干心情非常烦乱,对帝辛忧心忡忡,对大商帝国忧心忡忡。兢兢业业辅佐帝辛28年,才知道这个侄儿是多么难以驯服。自登基以来,帝辛没做过一件让比干满意的事,劝谏他,他又听不进去。

  比干深知,帝国日渐衰微,四面树敌,非一日之误,几代帝王都有责任,不该苛责帝辛一人。到如今帝辛手里,只有休养生息,韬光养晦,强化内力,才有望力挽狂澜、重振帝国昔日雄风。

  帝辛确实比他的父辈、爷爷辈更加志向远大,雄心勃勃。力争成为天下最有功业的帝王之一。可他的方法恰恰与比干的想法背道而驰。28年来,帝辛不顾国力重负,征战不休,持续向东南扩张。以为掠夺就是功业,版图就是荣光。好不容易,对战争有些厌倦了,却又突发奇想,大兴土木,建造鹿台新宫殿。为这些事,比干说过、劝过、骂过,帝辛却只当耳边风。

  那日,宫门外迎接帝辛从有苏凯旋,看见帝辛又把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女人带回朝歌,一阵憎恶从心底泛起。本想当场指责侄儿几句,帝辛没等他张嘴,就跑开了。

  比干勉强参加了当天重要的祭神祭祖活动,后面的庆功酒宴都没去了。他匆匆回到自己府上,一到家,就自言自语的大发脾气:“这个帝辛无药可救了,大商帝国无药可救了。所有人就安安静静等死吧。”

  夫人妫氏从后室出来,劝说他:“你又怎么了?成天成天就这么自己跟自己生气。”

  比干说:“还有他这么不要脸的么?一把年纪了,还把一个十几岁女孩挽在身边,神气活现的。这么多王侯将相,真没见过他这么荒淫好色的。就他这样子,还能有什么出息,没指望了,大商全无指望了。”

  妫氏说:“他都六十来岁的人了,做什么事,自有他的主见。你何苦还把他当小孩子。”

  比干更生气了,说:“他有六十岁的样子吗,你看他有六十岁的样子吗?他跟一个十几岁女孩子还能调情有笑,心智能成熟到哪里去?当初我就说过,他这个人,永远长不大。要不然,我也不会那么反对他继位。”

  妫氏说:“你小声点,少说两句。说到底,王座是他的王座,朝廷是他的朝廷。你只不过一个臣子,满朝大臣那么多,就你操这么大心。别被好心当成驴肝肺,反给自己找来麻烦。”

  这些天,比干听说帝辛一直跟妲己鬼混在一起,完全堕落成一个贪图享乐、无心理政的昏君。比干有生以来,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心灰意冷的心理。他无心上朝,宁愿躲在家里,随你们这帮不肖子孙,如何昏地黑地的胡来。他实在是心疲力竭,没心情管了。

  这会儿,听他讲故事的其中一个孩子说:“爷爷,你讲的故事是怎么来的?”

  比干说:“是我的爷爷讲给我听的。我的爷爷又是他的爷爷告诉他的,爷爷的爷爷又是爷爷的爷爷告诉他的。反正,故事就是这么一直流传下来。”

  “我的妈呀,好多的爷爷啊。”孩子一脸稚气的说。

  比干笑了说:“是啊,好多好多的爷爷,将来还会有好多好多的孙儿。等你们长大当了爷爷,也要把故事讲给你们的孙儿听,让孙儿再讲给他们的孙儿听,就这么无穷无尽的传下去。”

  “知道了,爷爷。”孩子很认真的回答。

  正说话,相府管家贵叔来报:“老爷,宫里几个朝臣请求面见老爷。”

  “让他们进来吧。”比干马上说,随后叫人把孩子领走。说是不想再管朝廷的事情,可一听朝廷有事来找他,立即又觉得义不容辞了。

  太史如德等人进了门。一看足有七八个之多,让比干也暗暗吃惊,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情。比干把大家让到内厅,落座上茶,就问:“瞧你们慌成这个样子,不会是周军打到城下了吧。”

  太史如德说:“相国啊,你最近也不去上朝,宫里都变天了啊。”

  比干不紧不慢的喝口茶,静静望着如德,没说话。示意他说清楚。

  如德继续说:“自从大王带回那个女人,整天就跟这个女人厮混,什么都依着那个女人。这回说那个女人爱读诗文,突然又心血来潮,要建什么藏书楼。”然后把今日朝堂上争论的事,一五一十详叙给比干听了。

  “大王如此冲动,纯粹只为那个女人,国相一定要想法阻止啊。此事一旦起了头,一发不可收拾。将来让我们这些朝廷官员都去读下贱平民的诗文,那还成何体统啊。”太史如德哭诉说。

  “是啊,大王这么任性搞下去,全天下都乱了套了。”国老乔喜说:“怎么能让王室孩子们读那些平民写的诗文呢?我是没有办法教下去。”

  “关键的问题是。”内史官陆修说:“诗文书写是一件极其神圣严肃的事,怎么可以让平民来参与。完全玷污、损毁了这项事业的庄重性。我们这些朝廷官员将来书写什么都没了荣誉感,严重打击我们的书写积极性。大王说,我们一年到头,书写的诗文太少。但正是少而精,才显得诗文的地位尊贵,要是泛滥成河,诗文还有多少价值呢?”

  “他还有什么新花样?又要建什么楼?”比干说。

  百工熊甲赶紧说:“大王下令,在鹿台加建一栋大楼作藏书之用。而他指定的位置,其实已经完工。依着他的意思,那儿又得推翻重造,确实损耗很大。你知道大王脾气,说了要建,才不管你困难有多大。我也不敢跟他争辩了。只希望国相能说服他放弃计划,或暂缓工程,至少另择地点。”

  比干抬手用五个手指轮流在自己眉毛上抹动着说:“平民参与诗文书写,倒不是什么洪水猛兽,长远来看,是件好事。但他在国家政事上,以一个女人的喜好为意志,是帝王之大忌。至于建什么藏书楼,我更不赞成。宫里旧楼有的是,完全可以改建。这件事,我不会坐视不管。我答应各位,明日就去宫里找他谈。”

  众人立即变得展眉舒额,总算撺掇得这个老头子出马顶风。只有这老头子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事都敢顶。有一个领头的,众人再在后面齐心协力使劲,整个朝廷都来抵抗,不信大王一个人还能顽固到底。

  众大臣离开相府后。比干就开始提笔铺纸,书写劝谏奏章。正在构思用什么样的语言,是严厉一些,还是温和一些好。贵叔又来报:“老爷,王后娘娘驾到。”

  比干赶紧扔了笔,起身出门相迎。王后姜氏却已经进来了。比干躬身欲行君臣之礼,姜氏立即上前将他驾起:“不必了,叔父。这又不是在宫里。”

  王后姜氏也是公主出身,为人难免也带些傲慢的。宫里除了帝辛,她大多都瞧不起,包括一些长辈。却唯独对叔父比干特别尊敬和孝顺。这一方面因为她亲生父亲跟比干的密友关系,比干又是她和帝辛的证婚人;最重要,是从心底里敬佩比干的人格风范,尤其对他终生只娶一个女人格外崇拜。

  她今天来见比干,也是来寻求帮助的。她知道,诺大的王家宫廷,唯有叔父有能力帮到她。

  宾主落座后,王后首先叫人端进来一个大礼盒,打开礼盒,里面是一件毛质特别柔软的兽皮大衣。

  “这次各国使者前来朝贡,贡品里也给我送了这件礼物。他们说这是海豹皮,非常保暖。我想着叔父比我年纪大,该送给叔父。放心,这就是大衣形式,男女都可以穿。”王后说。

  此时妫氏也领着家人从后室出来,参见王后。王后拉婶婶坐到身边,妫氏说:“王后老送我们家东西,我家又没什么孝敬王后。”

  王后说:“婶婶就不用跟我客气了,当年我刚刚进宫跟帝辛结婚时,要不是婶婶天天陪着,还不知道有多寂寞。”

  比干说:“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春节是不是事情太多,受累了。”

  王后说:“我其实哪有多少事?帝辛政事上我又帮不忙,每天就是烧个香,敬个神。说来说去,还是给帝辛气的。叔父是不知道,这一个春节,心里真是憋气得很,晚上没睡过一个好觉。”

  比干立即明白是妲己的事了,于是认真听王后倾诉。

  王后继续说:“叔父也知道我这个人,是不争风吃醋的,他要跟什么女人在一起,我从没管过他。可是春节这么重要的日子,哪家哪户不是夫妻团圆,儿孙满堂,享尽天伦欢乐。以前年轻,还真没太看重这些,如今我和帝辛都是奔六十的人了,真的很想跟他多呆一起。可他呢,一个春节,就在家里吃了一顿饭,再没回来。我是不要紧,他要这样我也没办法。可我看着儿孙们一个个脸上失望的表情,真是心疼啊。好好的一个春节,连穷人家都过得开开心心,偏偏我们一家桌冷凳凉的,一个个都闷闷无言。后来我也烦,早早就把儿子孙子们打发走了。叔父,你说,我这心里能不堵得慌吗?”王后虽尽力表现得坚强,仍是掩饰不住内心的痛苦。

  比干五个手指不停的相互搓来拧去,一动不动的盯着地板。不知道怎么安慰侄媳妇。

  这时,旁边比干的儿子箕插嘴说:“依我看,归根结底,还是那个女人的问题。只要没有她,一切事情都好好的。”

  比干儿子箕,大概因为父亲太过聪慧,把学识都占光了。导致他显得格外平庸,学问还及不上一个十几岁小孩。结果连帝辛都不屑用他,父亲也不支持他,五十多岁了,没在朝廷谋得一份正式官职。幸好父亲官做得大,他就当了父亲专门的助手,也相当于朝廷大夫级官员了。

  “可不是。”王后立即表示赞同:“自从帝辛把那个女人带回朝歌,完全就是变了一个人。跟中了邪一样的,一门心思只在那个女人身上。说实话,他以前也迷恋过女人,可从来没象现在这么严重。我不怕别的,就担心他自己身体吃不消。他都这个年纪了,人家不到二十岁,哪里经起跟人家耗。人家泡在酒缸里熬通宵,一点事都没有,他哪行?总有一天要被害死。我真想不明白,他一把年纪,竟然一下变得跟个二十岁少年一样的多情了。可当初他二十岁刚跟我结婚时,倒又没这样多情。”

  “什么多情?”比干严肃说:“说来说去,就是好色。这件事,我是要找他谈一谈,这么玩下去,实在是越来越不象话。”

  “整个朝歌城,除了那个女人,他是谁的话都听不进了。”王后说:“叔父要是不出面,他真的是把自己害死都不知道。”

  “行。”比干说:“你别太担心,日子怎么过还怎么过。帝辛这个人其实本质不坏,也挺会想问题,就是有点犯混。我一定会找他谈的。”

  “他要是听不进呢?叔父,你知道他犯起混来,十匹马都拉不回。”王后不放心说。

  “他要是听不进,我就直接找妲己谈。”比干眼中闪过一丝凶狠的光亮:“我拿帝辛没办法,一个小小妲己,我还是对付得了的。”

  “小侄就是要听叔父这句话。”王后开心说。然后她告辞走了,叔父答应出面,她能省不少事。


  (https://www.biqudu.com/92_92104/4707334.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biqudu.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