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初窥黑暗
杀人不眨眼的苏棠在抱歉他不会治愈系咒文？哈哈哈这可真好笑，端青笑得干咳起来，却又尴尬地停了下来。难道这个男人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冷酷无情？难道拯救世界的任务苏棠只是重要的一环，而不是毁灭世界的始作俑者？被先入为主的概念遮蔽了双眼，这可不像你啊。
端青狠狠砸了一下自己仍是有些昏沉的脑袋。
“我们都会木系，我们可以做些什么吗？”卷灵打破了两人间的凝滞。
苏棠皱眉，原来他察觉到的违和感是这个吗。
单系的咒师很常见，多系却并不常见，由于魔素体系不同，咒文的效果也不同，所以每多一系魔素使用，就会多出整整一系的咒文可以使用，而多系代表着混合的血脉，代表着强大，代表着更多，兽态的人们想要纳入新的血脉就必须化作人型，这也是为什么完美人型受大家吹捧的原因，可以化作人型的大多是阿普拉斯和姆古赫斯拉斯，所以传言五大家族的血脉混有姆古赫斯拉斯的血脉。
而他们几个被浮竹搜集过来的孩子，全都适应多系魔素。
见苏棠不太相信，半斑抬手，指尖就是淡绿色的光芒“我们都是多系咒师，所以教我们治愈系的咒文吧。”
过多的巧合就是一种必然，苏棠好像猜到了一点浮竹的计划，苏棠摇了摇头拒绝了大家的好意，道“我的‘水牢’可以维持很久，朱珠的状态很稳定，但明天我们必须上去，整修一晚，明天开始攀岩。”
朱珠的状态趋向稳定，苏棠却说明天必须返回地面，为的谁，萧琅看向了那个空空如也的袋子，所有人都很清楚。
夜晚。
崖底的生物链因为不速之客的休息重新开始了活动，尾部微微发着荧光的羽虫开始飞舞，照亮了它们的飞行轨迹，无数在白天忽略过去的，看不见的地方，植物在争抢地底的养分，动物在潜伏，一击必杀，接着潜伏。
在这必须要休息的夜晚，萧琅轻轻叫醒了端青，把他单独喊了出来。
“明天是你最后的机会，苏棠将最后的魔石已经给你喂下，如果明天你没有抵达学堂，你就死了。”
“现在找我？你选的时机可不是很好。”端青打了个哈欠，他现在仍是有些空虚的眩晕感，新生期的幼崽不能用凝来凝聚魔素补充自己，就算学会了又有什么用，纯粹地身体不允许，再次地，感受到了自己为了活下去可真不容易。
“你在说什么？”
“难道不是因为发现了什么，想要在我这里得到更多的东西？”端青舔了舔嘴唇，露出了一个带着些许邪气的微笑。
“你和白天好像不太一样了，不，是和我认识的端青不一样。”
“别说得很了解我一样，关于你自己，我猜你都并不了解。”
“你说的没错，以前的我关心同伴，尤其是朱珠，她还那么弱小我必须要照顾她，照顾他们自然而然地成了我的责任，虽然我忘记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他们每一个人我都希望能保护好。”
“所以？”端青开始了耐人寻味的微笑，虽然笑容一晃而逝。
“你不能拒绝所有人的要求、请求、命令，一切别人的愿望。当你从悬崖上坠落，苏棠满身心地都只有你，就连‘水牢’这个咒文一开始也是为你准备的，要不是你，他可能都不会给朱珠使用，羡慕你和苏棠关系的同时我陷入了恐慌，如果再遇到危险，遇到比这次还大的险境，苏棠一定会先救你，我们所有人都比不上你一个人的安全。我很卑鄙，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保证，一个保证他们安全的保证。”
与苏棠之间的关系？他可从不会因为一次两次的救援就对苏棠心存感激，他承认是有点心动，但苏棠之所以会这么做，只是因为白皇的命令和“刻印”的束缚。
这可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连这个都看错了，对此端青居然起了怜悯的心态，他破天荒地，也是连同前世第一次地起了一点揭开真实自我的冲动。
“看到这里开始活动起来的食物链了吗，我就是最底层的飞虫，你们任何一个人随便都能扼住我的喉咙，你叫我保证你们的安全？难道不是在叫苏棠将你们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吗。”
“是。”
“我拒绝。”明确地拒绝萧琅，让端青像是一个终于吸到了毒品的老饕一样，瞬间笑得肆意与快狂起来。
“你，为什么？明明之前你都……”
“像一个愿望机一样完成了你的命令？”端青的眼睛在黑夜的篝火中亮起了中心的一点，虽然黑色的瞳孔亮起来了也是黑色，却黑得萧琅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即使端青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幼崽，“一般我会再等待一会，再喂养撑大一些人的胃口，等待他们遇到一步踏错就会失去他们美好人生的困境，所有人都会像巨婴一样对我说出更加过分的要求，要求我帮助他们。”
端青收敛了笑容，面无表情的他却看上去更加难以捉摸了“你知道有多少人发现了这一点？很多很多，你知道我满足了多少人的诉求？很多很多，多到某个世界系统都颁给了我一个好人头衔？那真的很好笑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逐渐消失，端青面无表情“我是一个好人，帮助了无数人，干了无数好事，只是最后没有伸出援助之手罢了，然后他们就和你现在的表情一样，嗯他们要更绝望疯狂一点，毕竟你只是。”
端青在空中挥了挥手，像是在寻找什么贴切的词汇“跟一个孩子比，选择了更多人的安全而已，这挺好，真的，所以我会跟你说这些。”
端青的语气急转而下“因为无休止的好处而接近我？唯一的一次拒绝，我会把你推下深渊。”
萧琅“你是一个魔鬼。”短短的几分钟，他惊觉自己居然哑了嗓子。
“我喜欢这个称呼，嗯我心情还不错，你的那个请求，看在还不是很糟糕的份上，我也不是不可以答应你。”
端青的同意夹杂着不容分说的强硬与黑暗，一个撒着饼干屑的魔女，深海里的灯笼鱼，他是布置陷阱捕捉兔子的狐狸，伪装成猎物的猎人。
对那些已经深陷淤泥中的人们来说，纯粹的好人与正义总是带着刺目的光芒，同类却总是能彼此吸引，他们沉浸黑暗，熟知人心肮脏，这样的人，比圣母，比正义，比什么都更加吸引他们自己，端青，他的扭曲，他的爱好，他的伪装，吸引住了淤泥中挣扎的人们。
一个并没有睡着的人手指微动，曾经满掌心都是端青火热体温的手掌，又一次握紧了。
另一个萧琅，看着端青离去的背影，居然眼神也开始了闪动。
……
清晨，有两人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
卷尾奇怪地看萧琅和苏棠，又奇怪地看了看端青，端青正打着哈欠，对他们一个接一个乖巧地问好，看上去非常地可爱。
呜呜呜，作为一个和死神赛跑的孩子，这个孩子还如此乖巧懂事，还是他们中间年纪最小的学弟，谁能不狠狠疼爱他呢？卷尾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无论从哪个方向看，端青都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那么是萧琅和苏棠有问题，卷尾撇了眼苏棠手边的朱珠，咒文还在维持着没有一点异样，察觉到卷尾的怀疑，苏棠直接一巴掌打地卷尾脑袋埋进了自己的胸口。
“时间紧迫，我们开始吧，朱珠与我一起，顺序上卷尾第一个，半斑第二个，萧琅第三个，端青第四个，我断后。”
苏棠一声令下，经历过斯巴达教育的他们立刻活动了起来，卷灵深呼吸，只见他的存在感顿时肉眼可见的降低，止息很好地将魔素包裹住了体内，他尾巴弹跳，像松鼠一样一步几米远，很快就攀附在了崖壁上，没一会不见了踪影。
很快，第二个半斑跟了上去，第三个萧琅，第四个端青，第五个苏棠和朱珠。朱珠被苏棠用布条固定在怀中，稳固安全得很。
第一个卷灵很快抵达了那条横线之处，上次朱珠就是在这里遭遇的夜枭。卷灵向下望，苏棠比了个向上的手势，卷灵忐忑地再次深呼吸，接着他一头冲进了上方的迷雾区。
迷雾区字如其名，大片的雾气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急促混乱，不规则的乱流，和近处远处逐渐清晰起来的鸟啸回鸣，明确地告诉了诸位，他们来到了大型夜枭的聚集地。
一路上卷灵大气都不敢出，底层时一步三跳的速度在这里彻底成了一步一摸，方向不知道是否笔直，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边需要控制止息，一边需要注意攀登的落脚点，对体术尚且稚嫩的他来说，摔落就必定是死亡的高度，就是恐惧。所以当卷灵眼前一亮，甚至看到了久违的几缕阳光时，他都不敢置信他已经冲出了夜枭的聚集地，地面之上就在几步之遥，他居然会如此顺利。
卷尾扬起了被石头砸得满是伤口的手，无声的呐喊！
“别挡道，慢死了。”第三个萧琅都赶超了上来，在后面拍开了卷灵。
卷灵尴尬地收回了手，三人接着攀爬了一段时间，过了一会，萧琅停了下来。
半斑“怎么了？”
“不觉得他们太慢了吗？”
……
迷雾区，体型小只的端青比一般人更容易掩埋在雾气中，苏棠没一会就失去了端青的踪迹，当端青消失在他头顶之上时，苏棠不自觉加快了攀爬速度。
端青小心翼翼的在迷雾区攀爬着，说是攀已是高估了他的体型，他算是在石头的凸起部位不停起跳，偶尔还煽动几下翅膀保持一下平衡，算是比人类的四肢要来得轻松很多，所以他跟系统聊了起来。
昨天半夜，你也听到了，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系统：宿主大大你在说什么呢，我只是一个尽职尽责负责记录一切的小系统啦，无论绑定的宿主性格有多离谱，只要完成任务就ok，再说了，世界系统搜索错的，我能怪你？当然怪它啦，嗯如果是因为性格原因搞砸了任务，我就稍微，稍微怪一下你。
端青笑着揉了揉着系统的小脑袋。
回到正题，你说这半瞎不瞎鸟，只能看见带有魔素的物体，这个特性具体指哪些呢，空气中游离的魔素算不算，吸收魔素生长的草药算不算，咒文算不算。
这个嘛，系统给出的解释就那样，你有的时候说明书也没看懂对不对，我也是这样，你不能询问一个发说明书的服务员对不对。
端青收回手：这果然是个废物。
这时，一只夜枭俯冲而下，带有目标性地袭向了端青。
“喂喂喂，我止息还在的啊。”端青伸出短腿在崖壁上哒哒哒奔跑，夜枭在后面像追踪导弹一样轻松地追上了端青，被追着跑的端青就像一只在陆上行走的大雕，姿势笨拙又奇怪。
系统一边笑一边想，它突然恍然大悟，哦是你肚子里的圣魔石还没有消化干净，它能看见带球跑的你！你的猜测全对了耶！你好聪明啊宿主大大！
“我谢谢你的说明！”两条腿怎么可能跑的过夜枭，一个眨眼间端青就被夜枭一口咬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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