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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2


  No.36

  白苏苏看着远方落下的太阳,再看看夏子健手上的手表,家长会足足开了三个小时,这是开家长会还是在开□□表彰大会啊。

  再怎么着,也该散会了吧。

  以林白和王小源为首的四班男生在篮球场上打篮球,五班班仅有的十多个男生也跑去四班围观了,只剩下夏子健一个男孩坐在她们这群女生中间。

  夏绵青靠在白苏苏的肩膀上,捡着地上掉落的几片樱花花瓣,放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用手帕包起来。

  “你不是要学黛玉葬花吧。”白苏苏无聊的看夏绵青捡了半天的樱花花瓣,既然她都看了这么半天,理应当的,她应该有知情权。

  夏子健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来,吓了白苏苏一跳“她顶多是个假的林黛玉。”

  “再假好歹也是林黛玉啊”夏绵青没头没脑的回了这么一句。

  这两人什么情况,她引导出来的话题,怎么到最后,反而是她不懂了呢。

  这两人一起长大,从幼儿园再到小学初中高中,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暗语,实属正常。就像夏绵青和夏子健,不会懂得他们四个人之间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十八梯故事。

  家长会终于是散了。

  在人海之中,白苏苏和白正国,与林白和王小源他们走散了,左看右看,愣是没看见他们在哪里。

  白正国走在前面,白苏苏跟着白正国的脚步,他走的不快,手里还拿着她的几套考试卷子。

  一路上什么也没有说,白苏苏想,爸爸大概是累了,也好,她也有些累了,她也不想说什么。

  沉默,是最好的休息。

  走了很久,过了解放碑的时候,白正国在一家火锅店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白苏苏说“苏苏,我们今天不回家做饭了,吃顿火锅吧。”

  看着白正国不像是开玩笑,白苏苏心里忐忑不安,她爸不会是受什么刺激了吧,干嘛花这个钱,吃顿火锅的钱,够抵上两三顿晚饭了。

  但是鉴于白正国认真的表情,白苏苏点头跟着他走进了火锅店。

  很快,菜就上齐了,白正国另外要了一箱子山城啤酒。

  白苏苏和白正国之间,又是沉长时间的沉默。白苏苏,一直在火锅里捞着吃,而白正国没怎么吃,一个劲的喝着山城啤酒,眼圈和鼻尖都红红的。 

  白正国晕乎乎的看着眼前的女儿,其实,他心里有些难过,更多的是,开心。他的女儿,从小没怎么管过她,没有尽到自己做父亲的责任,却这么健康快乐的长大了,成了温暖人心的好孩子。

  他想起,刘然站在讲台上,表扬女儿时,身为一个班主任的骄傲神色,班主任为自己的女儿感到骄傲,同样,他也为自己的女儿自豪。原来,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班主任的眼里是这样的好孩子。

  还有,家长会刚刚结束,班里的其他家长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坐在前面爸爸和身旁妈妈,纷纷对他说“你好,苏苏爸爸,我是夏绵青的爸爸,你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有你们家白苏苏在这个班里,我这个做爸爸的,可是省了不少心。你都不知道,当初我家夏绵青……”

  “是啊,我们家儿子当初非要留在五班,我还很不乐意呢,要不是你家白苏苏……..”

  他知道,这些都不是恭维的话,他又不是什么上级领导,不需要拍马屁。人家的爸爸妈妈能这么说,肯定是出自真心。原来,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别人的爸爸妈妈眼里,是这样一个放心的存在。可是,身为父亲的他,知道的这样晚。

  他的心里,蕴藏着许多许多的酸楚与愧疚,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对女儿诉说,好像,真的挺难为情的。

  吃完的白苏苏,坐在一旁,喝着汽水,看着一直在喝闷酒的爸爸,

  她都想回到学校,拎着刘然的衣领子,质问他,到底和她的爸爸说了些什么,能让她的爸爸借酒消愁,喝成这个样子。

  可是,她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爸爸,只是,只是,只是太想爱她了,太想,弥补回从前不曾付出的那些父爱。

  No.37

  白正国成功的把自己喝醉了,醉到连路都走不动了,脸红的像猴子屁股。

  白苏苏扶着他走到了十八梯,他倒在十八梯的第一个台阶上,因为是夜晚,人不算太多,他这么丢脸的场面,没让太多人看见。

  白苏苏无奈的站在十八梯的台阶上,看着爸爸平时不太爱说话,一副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她心里最清楚,他可好面子了。

  白正国倒在台阶上,白苏苏实在是扶不起来,十八梯上在屋前围坐在一起聊天的人,上前来关心说“没事吧,要不要我们帮你把他送上去。”

  白苏苏不太喜欢麻烦别人,也知道,他的爸爸不愿意麻烦别人,这一点来说,父女两个人是相像的。

  白苏苏摇摇头,向十八梯下面走去。又回头看了一眼白正国,无奈拜托他们说“叔叔们,帮我看着点我爸,我回家找人来抬头,谢谢啊。”

  白苏苏回去的路上,正巧碰上刘嘉言从下面上来。

  刘嘉言担心的问“你们不是去开家长会了嘛,我妈做了一桌菜等你们回来吃,你爸呢?”

  白苏苏二话不说,拉着他的手,就往上面跑。

  刘嘉言和白苏苏赶到十八梯第一层台阶的时候,白正国正坐在台阶上,旁边坐了好几个棒棒军,都是和他认识的。以白正国为首在唱歌“高高的朝天门,挂着棒棒的梦哦,长长的十八梯,留下棒棒的歌……”

  赶来的白苏苏停下了脚步,张大了嘴巴,瞪着眼睛,对现在的情况难以置信,她的爸爸居然还会唱歌啊,她从来没有听过她爸爸唱歌。她从来不知道,她的爸爸,原来唱歌这么好听。

  一旁的刘嘉言,似乎一点也不讶异,他跑过去,和周边的棒棒军打了一个招呼,扶起白正国,把白正国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上,用肩膀扛着白正国的半个身躯,慢慢的往下走着。

  走到白苏苏身边时,敲了敲白苏苏的脑袋,把白苏苏从震惊中拽回神来,让白苏苏扶着白正国的另一边肩膀。

  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扶着白正国,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往十八梯的下面走去。

  白正国晕晕乎乎的微睁开眼睛,还在继续唱着,忽而转过头看着白苏苏看了半天,又转过去盯着刘嘉言看了半天,傻乎乎的笑着说“嘉言,你又来陪我喝酒啦?”

  她爸爸说了什么,又来陪我喝酒,难道他们喝了很多次酒吗?白苏苏疑问的看着旁边的刘嘉言。

  为什么,她从来不知道。

  而且,刘嘉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偷偷喝上了酒的,为什么她还是不知道。

  一个是她的亲生父亲,一个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白苏苏突然觉得,眼前原本熟悉的两个人都变得很陌生。

  他们到底,还有那些不为人知的一面。

  No.38

  两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是把白正国平安的送回了家。

  刘嘉言扶着白正国,让他安稳的睡在床上,自己坐在躺在床在另一边,休息。

  白苏苏端了盆水进来,给白正国仔仔细细的洗了一个脸,仔细看着爸爸的面容,在昏黄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更是衰老了。他好像真的老了,头发都已经半白,眼睛皮上那道浅浅的疤痕,现在因为皮肤的松弛,越来越显眼。

  眼睛皮都明显下垂了,下眼袋也出来了。

  白苏苏又坐在床边,擦拭着白正国的双手,两只手皮肤都是破破烂烂的,掌心是厚厚的茧子,连手掌纹都看不出来。

  爸爸怎么忽然之间就老了呢,明明以前她都没有发现。

  刘嘉言在一旁静静的躺着,沉默不语的看着白苏苏帮白正国的擦着手和脸。眼前的画面,让他觉得十分温馨,至少,这一次,旁边这位笨笨的老大叔,没有白白的喝醉。如果,他醒来,知道自己的女儿,这么照顾他,他一定会很高兴。

  刘嘉言的思绪飞回到五天前的深夜,家里楼下小面的铺子关了门,爸爸妈妈和弟弟已经睡了。夜深人静,他一个人坐在窗前,在埋头苦想,教授让他写的一篇关于重庆直辖见解的长篇大论。

  楼下十八梯的巷子里,传来一阵阵的狗吠。刘嘉言探出头去一看,原来是白叔叔。白正国扛着身上的棒棒,也发现了他,抬起头一看,笑了笑说“嘉言,你还没谁啊。”

  刘嘉言点点头,揉了揉被长篇大论搅的晕乎乎的脑袋,灵机一动说“叔叔,这么晚回来,还没吃饭吧,我给你下一碗粉,喝点小酒怎么样?”

  也不等白正国拒绝,他迅速的缩回脑袋,轻手轻脚的下了楼,把外面的大门打开,把白正国拉了进来,让在坐在靠近厨房这边的桌子上,自己溜进厨房,生了火。

  那个深夜,他们聊了很多,白正国和他讲了,自己和他爸爸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去了部队当了两年兵的故事。虽然,这件事他爸爸也曾对他说过,但听到另外一个人讲出来的时候,又是不同的版本。

  又从当兵的故事,聊到回到十八梯,结婚生子,一个人做了棒棒军,一个人开了小面馆。聊了许多许多。

  其他的,刘嘉言依稀都记不清楚了,唯有一点,他永远都忘不了,喝的醉醺醺的白正国,眼眶里溢满了眼泪对他说“我真是对不起苏苏,让她受了很多的苦,你说,我该怎么去弥补她?”

  当时,他内心整个揪了起来,拍着白正国的肩膀,安慰他说“没关系的,白叔,苏苏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会体谅你的不容易的。如果,你想要学着对她更好,你就早点回家,给她做顿饭。苏苏虽然在我们家或者在林白家吃饭,她表面上都很开心。可是,你不知道,她的心里,最想和你一起吃顿热乎乎的饭。想吃你做的饭,爸爸做的饭。”

  “.……”酒半酣,两个人都喝醉了。只是,刘嘉言小醉了一场,白正国是大醉了一场。刘嘉言扶着白正国上楼,让他躺在自己的床上,替他盖上被子,自己坐在窗边,打盹。

  半醒半梦间,他依稀听见,白正国在唱歌“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这首歌,他知道。因为他的爸爸,在厨房里做饭的时候,经常在嘴边哼起。

  第二天傍晚,当他从厨房里端出一碗粉,看见十八梯上白正国拎着买回来的菜正准备拐入巷子回家时,两个人遥遥相望,默契的微微一笑。

  白苏苏轻轻拉起刘嘉言,然后端着水出来,刘嘉言跟着走了出来,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白苏苏重重的放下水盆,把毛巾搭在墙上用两根钉子做出来的挂毛巾绳上,就这么看着他。

  刘嘉言知道,白苏苏要说什么。他不能把这些告诉白苏苏,这是他和她爸爸之间的秘密。

  他急忙的转身就要走,白苏苏堵住门口,用手抵住他的身体,仰起脑袋问“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和我爸喝酒了?你老实交代,你都知道些什么,我爸和你说了些什么?”

  刘嘉言闭上眼睛摇摇头,否认说“没什么,就是男人间喝喝酒而已。”

  “男人间?”白苏苏质问道“你什么时候成男人了?”

  刘嘉言的脸红了,对着白苏苏不好意思的说“白苏苏,我早就是一个男人了好吗?”

  “他为什么今天又喝成这样子?”

  白苏苏说着,慢慢的向他靠拢过去,刘嘉言咽了一口口水,不自觉的朝后退了退“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喝成这个样子,样子啊?”

  白苏苏拽着他胸前的衣领,两只眼睛直视着他的绿豆小眼“你难道不知道,你一说谎,就会结巴吗?要么你就证明给我看,你是一个男人,否则就老实交代,你到底和我爸都说了些什么?”

  “我真没,真没和你爸说什么?”刘嘉言紧张的结结巴巴。

  “哦,那你就是选择要证明自己是个男人了?来来来,证明一下,你是男人。”

  他很高,被白苏苏拽着衣领子,只能弯着腰低着头,好累。

  白苏苏踮起脚尖,仰着脑袋看着他,两个人凑得很近。白苏苏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从他眼睛里折射出来得她自己的倒影,还挺漂亮的,她有点自恋了。

  刘嘉言浑身有些燥热,他扭动了身体,支支吾吾道“怎么证明呢?”

  “我怎么知道?”白苏苏缓缓松开他的衣领,放下脚尖,转身抬腿就要走。

  刘嘉言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只手突然拉住白苏苏的手腕,把她摁在墙上,看着紧紧闭着眼睛的白苏苏,理智的抑制住了内心的一种冲动。

  她是白苏苏,他现在在干什么?

  过了好一会,白苏苏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刘嘉言。刘嘉言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缓缓的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喘着气说“苏苏,我累了。”

  一路不喘息的把她的爸爸抬上十八梯,是够累的。白苏苏扶着他走到沙发上,让他躺在沙发上休息。

  远处的寂静巷子里,若影若现的传来王小源妈妈的叫骂声“你这次,有几门是及格的?看我不打死你。”以及一长串的锅碗瓢盆的交响乐。

  白苏苏心想,那个家伙一定被打得很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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