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劫》卷四第四章 水劫根源

　　《天之劫》卷四我本将心向明月

　　第四章　水劫根源

　　大荒北域，水族北海中部沿域

　　可惜禺强自己现世太晚，成型之后，又一直蜷守北海，对大荒情势的认知也只限于现今大荒五族的情势。至于早年间的一些大荒隐神，自己却是知之甚少。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呐？人王伏羲乃是天地之间人人尊崇的大神，即便是造人之主女娲都不若伏羲在五族的威望。而眼前这两个人，切不要说像世人一样对伏羲顶礼膜拜，就是连嘴上的尊敬都没有一点儿。

　　女魃早前所显示出的神力修为已经不是禺强所能掌控，再加上方才的一番话语，更是增加了禺强心中的凝重。

　　其实，最重要的是，禺强在内心中给自己找到了一个退缩的借口。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拼死向前一步容易，退后一步却是需要一个理由。要么，有句话叫做退一步海阔天空！念及至此，禺强阴戾的脸上即刻堆满笑容，“三位请坐，请恕禺强鲁莽。不知三位来我北海约见玄冥首领，所为何事？”

　　太皞朗笑一声，“呵呵！蛟蟒旗将禺强乃是北海头面人物，玉蟾宫第一谋师，太皞敬仰久矣，方才多有得罪！”

　　说着，环顾了一下女魃与后羿，“我等三人来此，真的并无恶意，只是想找玄冥首领请教几件事情！”

　　其实，禺强并没有看错太皞法力修行层次，只是，他却不知道，一般修行御物法门的修真，神识念力都较为强大，要比自身修行法力高出两个等级。而太皞不仅天资聪颖，更是这个天地间举世罕见的阳极真身，天赋加上先天血统，简直是一个逆天的存在。所以，方才太皞故意以神识念力控制住禺强，而不用御风法力，就是想一举震慑住禺强。

　　禺强微微一笑，“玉蟾宫玄冥首领，乃是五百年前受盘古大神灵气所化，摄北海水精，成天生水德之体，水之玄命。两百八十多年前，玄冥首领与其妹妹玄极看到北海荒芜，各藩国、海族混战不休，争夺地盘、抢掠食物，陆上水族大肆杀掠海族，引起了深海海族的恐慌和互相抱怨，乃至在一次海族之间的混战中，触动了北海镇海玄弓盘古神弓封印，几乎将当年被盘古大神封印于北海极底的八首邪神天吴解印。”

　　看了看太皞三人，禺强继续道：“为了还复北海安宁，玄冥、玄极兄妹二人强势而出，收服我双头旋龟禺强与飞龙天马庆忌、罗罗鸟欧丝之野。后来，又率领我等三人在三个月内，横扫北海海域，驱逐陆上水族至非山一带，将巨人国、丈夫国、女儿国、白民国等等一百零二个藩国、岛屿和散居的海族全部收入玉蟾宫藩属。之后，又建立了北海龙鲸、蓝鲨、蛟蟒三大舰队，南征北敛，从东海龙族手里抢回被他们长期居占北海的博父、拘缨、范琳三岛，强占了金族藩属崦嵫、钟山，建立了两域边防。”

　　话说至此，禺强脸上早就已经布满傲然、得意之色。看了看太皞三人，禺强又继续说道：“一百二十年前，玄冥首领为了修炼上乘功法‘分水咒’，闭关自修。其妹玄极女圣眼看北海稳定，也随即返回盘古古洞自我封印，冲击小神顶阶。如今，一百多年以来，北海大小事务均由我与庆忌、欧丝之野我们三大旗将磋商决定。”

　　禺强的确应该得意自傲，玉蟾宫龙鲸、蓝鲨、蛟蟒三大舰队，纵横北海万里海疆二百多年。自此，北海数万里海疆，兵戈止息、争斗不再。龙鲸、蓝鲨、蛟蟒三大舰队日夜巡弋，东海趋避、金族畏之。就连强盗、劫匪都不敢在北海出没，北海倒是有了近二百年的平静。

　　“照你这样说来，近年大荒各地到处发现北海蛊虫，非山、竹山等地多次出现大水淹山的灾荒，不是你们北海所为！不是玄极以分水刺翻江倒海所致？”后羿本来就是豁达之人，懂得轻重缓急。明白当务之急是问清蛊害与水灾的源头，陆上水族与北海之间的陆土之争倒在其次。方才听禺强所说，似乎非山水劫与北海无关，更与早就已经闭关封印的玄极、玄冥没有任何关联，不由得发声问道。

　　“后羿兄这是哪里话，我们北海玉蟾宫虽然说行为上有些霸道，却也是为了北海和平，绝无荼毒生灵之意。我们玄冥、玄极两位首领统一北海的本意乃是治理北海、安定大荒北疆，因而，各处水患绝对不是我们北海故意所为！更谈不上玄极女圣翻江倒海了！”禺强原本以为后羿此行北海，是为了当年一战，寻找帮手前来寻衅报复，因而，一开始便把当年玉蟾宫无奈驱逐陆上水族一事和盘说出。

　　此时听后羿之语，竟是关注各地水患源头之事，才知道后羿并非寻仇，心底宽松了许多。

　　“但是，近年来各处水患、蛊灾却是的的确确以你北海之水所为，你们蛟蟒、蓝鲨、巨鲸三大旗将每日巡视北海，难道就没有发现北海之水流失吗？”太皞虽然年轻直率，却向来思绪清晰，在听完禺强所说之后，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口问道。

　　后羿也是凝神看向禺强。毕竟，北海之水蛊虫荼害陆上水族已久。

　　“的确，近年来，我们也经常发现北海之水无故流失。原先，我们以为是有外人以无上神力翻江倒海移走北海之水，便派蓝鲨舰队遍寻北海西疆，却是一无所获。只得合龙鲸、蓝鲨、蛟蟒三大旗将之力，打开盘古古洞禁制，召唤玄极，想要看看是不是她已经离开盘古古洞，北海之水是不是她的分水刺所致。因为，普天之下，我们能想出的，除了东海雨师，和那几个早就已经归隐的隐者、和羽化成仙的大神，只有玄极的分水刺有此修为。可惜，我们几次打开盘古古洞禁制，都没有召唤到玄极。”

　　“直到有一回，北海西疆守将庆忌，在一次狩猎时发现，灌题山地泉泉眼封印被毁，地泉泉眼大开，北海之水倒灌而走。我们猜想北海之水流失，应该就是这儿的缘故。”因为事关重大，禺强倒也不想隐瞒，将事情一一讲明。

　　后羿与太皞都是第一次听说地泉封印之事，只能一脸茫然。女魃却是当年跟随伏羲大帝重走盘古大神之路的人，对于盘古大神当年那段大荒纪事自然是耳熟能详。当年，盘古大神以缚丘索锁住大荒九州，取自己骨片磨成盘古九碑放置九州，封印大荒四水五川，以及地下泉眼。地泉泉眼封印丢失，若不是盘古九碑被挪动，便是放置于东海极沟的缚丘索出了问题。

　　然而，仔细想想，这些似乎又都不太可能。无论是缚丘索还是盘古九碑，若是没有大神级以上的修为，擅动盘古神器必然会被反噬而死。而放眼当今大荒，大神级修为的精灵也是屈指可数的。

　　细数当今大荒精灵：人王伏羲以守护大荒为己任，根本不会擅动盘古神器。东海一世龙神被盘古大神诛杀，重塑二世龙神也在帮助女娲对战天帝帝俊之后，重伤难愈，销声匿迹。三世龙神守护东海极沟，不会擅动盘古神器。邪神八首天吴、红蛇大神不廷胡余、风之信使因乎、蟒蛇大神九阴烛龙也早在五千多年以前就已经被盘古大神封印，难以出世。

　　当前，除了传说中的昆仑山白泽、九尾虎陆吾、南际山据比、北望不量山竖亥、泑山蓐收、犁土丘应龙几位天神，还有蓬莱山驺吾、流波山夔牛、寒荒梼杌，以及獬豸、诸犍、穷奇、朱厌、重明鸟、腓腓等灵兽隐神可能有此神力。然而，这十几位大神级以上的精灵，修炼几千年不易，早就已经不在大荒现身，也没有可能。因而，盘古九碑和缚丘索被挪动的问题基本没有可能。

　　女魃转念再想，即使是这几位大神里面的一位擅动了盘古神器，大家也是没有办法。因为，单以实力修为而言，除了自己，合在座三人之力都无法撼动他们任意一人的一根手指头。即便是加上禺强他们口中引以为傲的北海之主玄冥、玄极，以及他们三大旗将，可能也是毫无胜算可言。

　　当然，自己若是神力未被女娲封印，合众人之力，或许尚可一战。但是，输赢也未可知。更何况……

　　女魃思虑良久，寻不着头绪，便也不再多想。抬起头来却看到太皞正一眼不眨地看着自己。女魃不由莞尔，抿嘴一笑，“小草包，有些大荒纪事，我以后再慢慢讲给你。现在事情已经清楚，‘非山水灾’是灌题山地泉泉眼封印被毁所致，不是北海故意所为，我们也没有必要再在此为难北海。想来应该是伏羲大帝预言的天劫将至，天劫不是人力可以抵抗的，我们管不了。既然事情已经清晰，你也算破除了心中疑虑。不如我们还是早日启程赶赴东海天之涯，寻找‘三生石’，找回记忆，完成心愿。”

　　太皞见女魃仿佛言犹未尽，似乎知道一些隐情，却又不愿插手此中之事，便也不愿意勉强与她。勉强一笑，“好姐姐修为天人、功参造化，既然已经料定是天劫将至，应该就是如此了！只是……”

　　太皞话锋一转，期期艾艾说道：“好姐姐，当日我若是没有亲眼目睹陆上水族在‘非山水劫’之中的凄惨之状，现下我便安心欢喜的跟着姐姐去天之涯，只是……”

　　女魃最是害怕太皞这样的表情，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又是一声长叹，“早就知道这个小冤家的心性，只恨自己当初没有坚决地阻止他。现在作茧自缚，便也只能由着他了！然而，这种勇于担当的心性又的的确确的，是一个天地男儿应该有的本色本性，也正是自己喜欢和欣赏太皞的地方。

　　念及至此，女魃也不再多想。抬起螓首，看向蛟蟒旗将禺强“禺强，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灌题山地泉之事，这几年可曾想出什么对策？”

　　太皞见女魃如此相询，便知道女魃已经不再反对自己插手地泉封印之事，心中很是高兴。赶忙也插口道：“对呀，禺强，你们既然已经知道灌题山地泉之事，可曾想出什么应对之策？毕竟，灌题山是你北海疆域，发生如此灾劫，又累及大荒安宁，你们怎么可能就此听之任之、袖手旁观呢！”

　　禺强听罢，稍稍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以他的精明老练，当然也能够看出女魃仿佛知道地泉封印的源头所在，只是女魃不讲，他也不便过问。他更加能够看出，太皞虽然自身修为上与女魃相距甚远，但是，女魃的行踪却是以太皞的决定为准。如此一来，在禺强心中更加加深了对太皞身份来历的疑惑。看他一身素服，或许是金族那一家贵胄的少年。

　　虽然禺强向来自傲，却也不敢轻视一切，对于眼前这个少年，他更是加强了十二分的小心。见太皞发问，禺强微微一笑对太皞说道：“太皞莫急，我在三位初来之时，便已经派出呱呱鸟，传信给龙鲸旗将欧丝之野和蓝鲨旗将庆忌，他们不日便可以赶到我的蛟蟒旗舰。若是三位没有其他缠身之俗事，就请在我蛟蟒舰上休息片刻。到时候，我们一起赶回玉蟾宫。召唤玄极女圣，共同商讨应对之策，如何？”

　　见女魃似乎有不虞之色，禺强赶忙接着说道：“早前，我们三人也曾经有过两个应对之策。一是尽快召唤玄极，请她以手中的盘古神器分水刺翻江倒海，劈开地泉泉眼海路，我三人再合力推到灌题山，堵住地泉泉眼。可惜，我们三人几番努力召唤，始终呼唤玄极不着。于是只能选用第二个对策，就是我三人合力直接推到灌题山，堵住地泉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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