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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直接把你从族谱里除名


  徐厚木等的时间已经很久了,他担心获安别在白康在那里再闯出什么祸,从会客厅走出来,正要敲门,徐尚阳的助理拦住了他。

  “先生还在画呢,最近在摹仇英的《汉宫春晓图》,是重彩仕女图,和先生之前的画风迥然不同,现在的心情可能有些……”

  徐厚木轻轻放下手,面色如常,但是眼神却是出奇的清澈,浅笑起来,给人一种治愈的温暖。

  “那我就再等等。”

  这个助理跟着徐尚阳有十来年了,对徐厚木还算认识,看着他那异如往常的样子,还真的有些不习惯。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徐尚阳才从画室里走出来,徐厚木晃了晃色泽鲜亮的茶汤,打趣道:“看来爷爷这两年卖了不少画作,用这太平猴魁来待客。”

  徐尚阳没有理会他的寒暄,却是气恼地瞪他一眼,询问道:“小获安呢?没带过来?”

  见自己的曾孙确实没来,他呷了一口茶,继续吐槽,“你什么时候能像昊霖那样让人省心。”

  徐厚木递给徐尚阳一个文件袋,开口解释道:“我在英国的实验室有两个科研成果市场化比较弱的项目,我为了回来,就放弃了,项目太专业了,其他人不太容易接手,导师和几位教授都希望我回去。”

  “你想说什么?你是准备再一次抛妻弃子?”

  “不是的,爷爷,我把实验室挪到了上海,就是有几台精密仪器过海关的时候,审批上可能需要时间。”

  “你什么意思?”

  “想先借一下研究所的仪器,说明我已经写好了。”

  徐尚阳轻哼了一声,看到文件袋的材料,材料还挺齐全的,他冷冷扫了自己的孙子一眼,问道:“程序都走好了吗?”

  “嗯,已经递上去一些材料了。”

  “那行,我明天去那老头那里坐坐。”

  “谢谢爷爷。”

  “谢我干嘛,要不是你回国发展,还捐仪器,上面的人不会那么快就批下来的。”

  徐厚木收起视线,嘴角微抿,开口说道:“爷爷,你不想庾杏吗?你们感情那么好,应该要见见的。”

  徐尚阳笑容灿烂,徐厚木还真能沉得住气,“我早就说过庾杏那丫头可不是随便让人欺负的,呵呵,真不好意思,我刚刚见过庾杏,带不上你了。”

  徐厚木呼吸有些不畅,却还是面不改色,不过他的眸光和语气都陌生极了,“我不敢跟她联系。”

  “你不敢?你不敢,那获安怎么来的;你不敢,那小杏怎么自己一个人在美国生下孩子;你不敢,那你现在不正在恬不知耻地照顾着徐获安?”

  “庾杏她……讨厌我,也不喜欢我。”

  徐尚阳一巴掌拍在徐厚木的背上,面带嫌恶地皱着眉,“就你这样,老婆孩子迟早都跑光。”

  徐尚阳吸了一口气,补充道,“我后天去台北,你再让我见见获安。”

  话音未落,徐尚阳便往外走去,走到一半又停了下来,冲着徐厚木喊道,“你怎么活到现在的,给我手脚麻利点,赶紧结婚,要是再出什么岔子,我就找人直接把你从族谱里除名。”

  一个人太优秀,或者说在某一方面拥有的过多,那么他判断对错的能力会减低。他会看不清他爱的人到底爱不爱她,可是,他又偏偏对于他爱的那个人有着天生的征服欲和霸占欲,浑身上下都是抑制不住的不舍得。

  他在她面前性情十分温和,但是有时又会变得胡搅蛮缠又惟恐有失,强势蛮横又怯弱无理。

  爱情不能变成卑微的讨要,可是那个优秀的人在他喜欢的人面前变得愈来愈自卑,变得连奋不顾身都有些胆怯,没办法落落大方,没办法再假装坦然,有时甚至可以忍住多年不见,有时一秒都不能等候。

  他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斗志,去等待一种栖息于灵魂中的一种会飞翔的东西——希望。

  可是,希望也是一种最不靠谱的东西。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有时候,一个人的存在本身,对另一个人来说就是一种伤害。

  而爱情在推杯换盏间,奄奄一息,忘却不掉。

  庾疏从小的梦想就是以后能够承袭叔叔伯伯的衣钵,成为一个一生奉献考古事业的人,可是他明明很善良,也没做什么坏事,却拖累了那只狡猾的狐狸,让他成为钢琴界的一大损失。

  人生中有很多事情,不是年龄越长就越懂得,而是越早经历便越早可能理解。大家族有大家族的荣耀和牺牲,他既然生在其中,长在其中,就一定不可坏了其中的规矩。罗昕娅的流产让他对自己冲动的性格有了更深的厌恶,他那时也不过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哪里害过人命。

  忐忑不安又心急如焚的他,在青天白日下,放声恸哭,不能自已。

  这个世界,在突然之间,让他寸步难行。

  血浓于水的父亲,那眼底暗藏的冷漠,焚尽了一个年轻人所有的希冀。他像一个木偶一样机械地学习、锻炼,做一些父辈们曾经做过的事情。

  他的愧疚和敌意足够让他发狂。

  不是随便哪个军营的拉练,而是需要严格执行命令的一名服役士兵,自由惯了的他,无论做什么都是如芒在背的感觉,庾小友也没想到他那常生事端的小儿子居然在部队得到多次嘉奖,还记了一次三等功,一次二等功。

  之前庾小友送他体验过四个月的军队生活,那时候他虽然辛苦,可是年纪小又是庾家的儿子,大家难免多多少少都会照顾一些,可是当他真正成为了一名祖国的军人时,他比谁都懂得,在军队不只是家族荣誉的事,而是每一个有血性的中国人的事。

  虽然他的爷爷前半生为了家族荣誉,很混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是后半生却又为了国家利益不惜牺牲性命,无论如何都要对得起自己身上那件洁净而肃的军装,而庾疏的身上流淌着的也是这样的血脉。

  他虽然生在庾家,可他向来是不怕苦的,从小他就在考古现场摸爬滚打,练就了一身硬骨头,当那一双坚韧的眼睛熠熠生辉时,他携一身铮铮傲骨行走军中,没有人觉得他有多败家多坏事。

  而他肩上的上士军衔,没有靠父亲,没有靠爷爷,是他自己用骨肉之躯和那个时常冲动的脑子努力来的。

  整整三年他都没有回来探亲,没有和任何人联系,他终于觉得自己像个正常的人了,可是,他却突然之间想把梦想换了。

  他模糊地告诉庾杏,他回来是为了上学,可是他在骗她,一丝一毫地骗着爱他疼他的姐姐。

  他的假期只有二十天,如今已经过了大半了,他不知道该怎样开口跟姐姐和妈妈说出他的决定。徐厚木没了钢琴,活得依旧出彩万分,他庾疏也可以,毕竟他有自知之明,他不是考古那块料,他不想再坚持了。

  在庾杏的眼里,她的弟弟是一个阳光细腻,正义感爆棚的好好少年,尽管他闯祸的本领已经练得炉火纯青,尽管他常常幸灾乐祸、小题大做,但是当他真正开始认真,甚至放弃曾决定好的事情时,笼罩他、攥住了他的心的东西,一定是他极其喜欢的。

  听了庾疏的想在军队常待的心愿,庾杏表示了支持,自小耳濡目染听到的一星半点,让她没能自私。

  “姐,昕娅姐,过得还好吗?”传闻中徐昊霖待她同旁人一般,他还听说这几年,她一直都没有孩子。

  “你为什么不自己问问她。”

  “你也知道,昕娅姐和我……”

  徐昊霖他为人太过深沉,不曾给庾疏多一丝的情分,即使孩子的事是个意外,他也会尽力摧毁庾疏的骄傲。光是罗昕娅曾经爱庾疏这一点,就已经让他如临深渊了。

  “感到抱歉的话,要说对不起,别人才能知道。”庾杏想了想,又补充道:“嗯,还有你要是道歉的话,最好编辑邮件或者发消息之类的,昕娅姐怀孕了,昊霖哥是绝不可能让你见她的。”

  庾疏若有所思,犹豫地询问道:“姐,那你和姐夫怎么样了?”

  庾杏不由得一脸无辜,那个人估计是生气了吧,也是,天气还那么冷,任谁都会生气的吧!

  “姐,你不知道,其实,姐夫他……”

  “小疏,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和徐厚木结婚了。”

  庾疏摇头,轻笑:“嗯,那我以后继续喊徐狐狸死变态啦!”

  “随你。”

  “姐,徐狐狸这个人其实很好的。”

  庾杏别扭地白了他一眼:“我上班去啦,今天要交两份设计稿。”

  “啊?那么,姐你早点回来,我没几天假期了。”

  “行了,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好不习惯。”

  车水马龙和林立高楼之间,有少年的疏离淡然,有少女的痴心幻想,有可俯首称臣的古城风韵,有大洋彼岸的五光十色,还有繁华喧嚣的欲望纠葛,以及每个人身上无穷的潜力与锋芒和时光流逝中难以抵抗的暴击。

  下班回程的路上,庾杏接到李檬的电话,于是掉了头,开去市中心。

  李檬早早就点了庾杏喜欢的抹茶奶油蛋糕在咖啡厅等着,淡淡的墨绿色的长衫微敞,在这样的天气,有些不太合时宜。

  庾杏拿着包,坐在她面前,面色柔和,十分优雅。

  “怎么了,想我了呀!”

  “对呀,我想见你不行吗?你工作怎么样?顺利吗?”

  “还不错,我在纽约蹭过大师的课,上手特别快,而且从小到大不知道看着我妈做了多少遍,能有什么纰漏。”庾杏笑得温婉又声情并茂,不过,同事们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之后,态度多少让她有些不自在。

  “曲子呢?写完了吗?”

  庾杏低沉着嗓子,轻轻“嗯”了一声,她尝了一口蛋糕,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眉,轻轻放下了叉子,看来这家的糕点师傅换了呢!

  “是写完还是没写完,给个准信啊,我刚刚还遇到了铃兰,一个对音乐什么都不懂的人,在背后乱嚼什么舌根,快被她气死了,我就不明白她哥哥那么温柔礼貌,怎么妹妹嘴巴那么贱。庾杏,你可一定要写好一点,虐死其他人。”

  李檬说起话来又急又缓,声音听起来很是抑扬顿挫,庾杏不自觉地露出浅笑,李檬向来对她的专业素养深信不疑,虽说她面上看着大大咧咧的,可是心思是极其细腻的,过往这些年,她像姐姐一样在疼她。

  “嗯,前两天就完成了,自我感觉还不错。”

  庾杏晃了晃杯子里的饮料,假装笑得有些夸张又自负。

  “啧啧,瞧瞧,你这假模假样的表情,跟个孩子似的,不过,怎么办,我还就喜欢看着,喜欢捧着。”

  庾杏微微撇嘴,这种黏黏糊糊的恶心的感觉很久都没感受了,还是嘘寒问暖,关心体贴的好,不过,这种诉衷情的表达方式,莫名很熟悉。

  庾杏拿出手机,点开录制的曲子,放给李檬听。

  “很好呢,和你之前风格不太一样。”

  “嗯,这首节奏也快,气势上也更加强烈。”

  李檬满意地点点头,笑得深不可测,缓缓说道:“庾杏……我爸和我后妈快离婚了,我可能要追我爸了。”

  庾杏微愣,原来李檬喜欢的人真的不是白康在,居然是李漾。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妆容精致的女子,扔给她一个更大的□□,“其实,徐获安是我儿子。”

  李檬扯了扯嘴角,笑出声来。

  女人对于爱情最为痴情,一旦开始了,就会全心全意,想从始至终,想一辈子相守,但是人生充满了变数和未知,我们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又会有什么样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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