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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徐厚木,他一直都有病


  徐厚木少年成名,就被庾杏所压制,她生来就拥有灵敏的十只手指,读谱能力也是超群的。所有的比赛,只要庾杏参加,他都是第二名,所以徐厚木这个年岁拿遍了所有的银奖,他是人们不会注意的靠近顶峰的那个人。

  他讨厌浪漫主义,讨厌所有和感情沾边的演奏,只是到现在依旧舍不得放弃,学院里的刘昂教授对他的评价是:精准,炫技。说得不好听点,就是单调,依靠指法取胜,就好像计算机在弹奏一样。

  从小到大,对任何事,他从来漫不经心,从来满不在乎,却在钢琴面前,始终不能做到心无旁骛。或许是喜欢,又或许它是战胜庾杏的唯一途径。

  徐厚木的妈妈同郁陶一样,都是服装设计师,一样优秀的女子,总要有些比较,上天似乎很喜欢开玩笑,赵漱溶比不过郁陶,他徐厚木也始终在第二名。

  徐厚木脱下了外套,轻轻滑开手机,拨通了母亲的电话,缓缓开口:“妈,我考虑好了,我要搬去我爸那里住。”

  父亲的别墅与庾家只隔一个小花圃,庾杏那样天才的人,似乎只有每天都遇见,他才能保持着恨意,不懈怠,然后,一直努力。

  “我约了李校长,他想见见你。”

  徐厚木眼神一暗,讥讽道:“见我?以什么身份?”

  赵漱溶听到他挂断电话的声音,抱歉地望向李漾,“这孩子,太要强了,肯定是又从小杏那里吃了亏,在练琴呢!”

  李漾转了转中指上戒指,抿嘴笑着,“小孩子,总有一天会长大的。”

  “他呀,确实还是个孩子。”

  徐厚木掀开钢琴盖,用手帕细细擦着琴键,行云流水的演奏从他的指下流出,可是偏生有那么几分生硬,耳边突然响起了庾杏的嘲笑,“这是完蛋了的水平嘛,你不会以为你真的有天赋吧!你果然什么都不是。”要是庾杏来完成这首曲子,是不是会更好一点。

  他竟有些气恼,这是他最喜欢的一架钢琴,他从来没让人动过,此刻居然会动了这样惊悚的念头。那个他恨极的女生,可永远不会到他的领域里来演奏的。

  徐厚木苦笑着,声音极缓极缓:“我听着也没意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孩提时代遇到的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变得飞扬跋扈,不可一世起来,可她明明那么谦和,那么有礼貌,大家都觉得她是个可爱的礼貌的钢琴天才。

  因为太优秀了,所以让人嫉妒愤恨,偏偏庾杏脾气大,受不得半点委屈,别的姑娘欺负她时,她也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徐厚木总是在一旁看着庾杏吃亏,很刺激,很解气。

  虽然这种心理很不正常,甚至有些变态,但是徐厚木也没能多看几年,庾杏那个可恨的小丫头,就能变着法子整那些欺负她的人了。

  可能是庾杏太有天赋了吧,上课的时候,坐在她后面的徐厚木,总是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小学毕业的时候,徐厚木对着那晚的星星和月亮许了一个愿望,就是希望以后一直能坐在庾杏的前面,这样上课的时候,就不会分心了。

  后来,这个愿望一直没能实现,每次,徐厚木都像个幽灵一样,鬼使神差地选择了庾杏后面的位置。

  周末的演出是钢琴家文歌的慈善之举,在维也纳学习的时候,他们遇见过,徐厚木在他面前,显露出难得一见的谦卑,文歌对他印象很好,不对,也不是很好,如果不是庾杏,似乎会更好一点吧!

  庾杏和徐厚木是一起到的奥地利,每个做音乐的都会像徐厚木这样,对维也纳有着虔诚的态度,连开口都觉得会亵渎着神圣的音乐之地。

  “你恐怕今后要努力很多年,也不一定让你的曲子进到维也纳音乐学院的课堂里!”

  徐厚木眉头皱紧,“你是在向我炫耀吗?用这尖刺的话语。”

  “小姑娘年龄不大,野心不小呀!”文歌刚结束了演奏会赶回来,就遇到了这么有意思的一幕,生活果真奇妙啊!

  徐厚木认出了文歌,他不就是那位维也纳最古老、最现代化的音乐厅的常客吗?

  “文教授。”徐厚木低头,从来都是因为钢琴。

  庾杏笑了,大方地走向文歌,“不介意,粉丝拥抱偶像一下吧!”

  “乐意之至。”

  文歌与庾杏像是旧识,徐厚木好似多余的那个,或许是忘年之交吧,可明明又不像,是的,不像,也不是,只是存着气气徐厚木的心情,只是庾杏比他钢琴弹得更好,所以更有底气一些吧!

  徐厚木面色越来越暗,安静着,沉默着,却越来越烦躁。

  突发奇想地弹奏起《ay》,这些年里,徐厚木或明或暗都在关注着庾杏,他的愿望也从成为世界一流的钢琴家,变成了赢过庾杏。

  这次,一定要践踏彻底一点。

  庾杏伸了伸懒腰,大宋早上做了她最喜欢的金枪鱼三明治,吃得有些太饱了,望着空荡荡的家,突然有些鼻酸。父亲因为军演,不在家很久了,母亲这两天一直在工作室,哥哥医院里还积攒着很多个手术,弟弟到西安跟着叔叔考古,只剩下大宋,还是个十分不爱说话的主。

  庾杏拿起手机打给了罗昕娅,“你回国了吗?”

  “想我了呀,大小姐。”

  “我下星期才开课,在家无聊,我们一起出去转转。”

  “我刚到西安,刚才还遇到小疏了呢!真是抱歉,我要追求真爱啦!”

  “罗昕娅,你,你真是太可怕了,呵呵,想想以后你要喊我姐姐,我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行了,行了,回见,拜。”

  庾杏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解下睡袍,换上了一件方便的衣服,白色的衬衫,迷彩的中筒紧身裙,加上简单的丸子头,十分清纯可爱。

  “潘叔,今天就不要送我了,我等一下出去走走,晚上会和我哥一起回来。”

  “大小姐,少爷今天早上吩咐了,您去哪里一定要我跟着。”

  “不用了,我和朋友约好了,就在家附近,不说了,走啦。”

  庾杏有些苦恼,哪有什么约好的朋友啊,李檬、荣雅她们还在上课,这周都不会休息呢!唉,石伽耕那么忙,周末的音乐会他会不会去呢,路过花圃的时候,遇到了昨天不欢而散的徐厚木,他似乎有些疲惫,本来阴柔的脸因为苍白,变得有些病态。

  庾杏瞥了他一眼,径直走了过去,白色的高跟鞋在大理石上走过的声音,极具节奏感,像是贝多芬《致爱丽丝》反反复复的纠缠。

  “不好意思,我搬过来了。”

  “关我什么事。”

  “我只是作为新邻居,打声招呼而已。”

  “哼,”庾杏有些不屑,徐厚木觉得这比轻蔑更让人难受。他转身去拉她,力气有些大,扯疼了庾杏。

  “放手,你这样有意思吗?手下败将。” 尽管知道总是这样不对,可是庾杏看着徐厚木欠扁的样子,还是会忍不住嘲讽。

  “庾杏,你别太过分了。”他只是想好好打个招呼,真的只是打个招呼,明明可以很自然地就结束,怎么每次事情都发展到快要不可收拾的地步。

  被徐厚木捏着的手臂十分生疼,他的气息就在她的头顶,庾杏愤恨地威胁道:“你是不是想让你的肋骨来一次历史性革命性的变化?”

  “我……”

  “呵,现在我还没到生气的程度,快滚!”

  “庾杏”,徐厚木整个肩背都在抖,明明气急了,却还是努力压制着。

  “恼羞成怒了?”说着她努力扒拉开挡在面前的徐厚木。

  “你……”剧烈的疼痛让徐厚木有些神志不清,模模糊糊看到庾杏白皙的脸上的关心,然后整个人都轻飘了起来。

  “徐厚木,你怎么了,徐厚木……”

  这次真的不是情绪可控的范围之内。

  徐家的管家莫殳取了车出来,就看到自家的少爷倚在庾家小姐的身上,像是风中的纸铃铛,比少年时离家出走后的落魄,还要让人心疼。

  “莫叔,别愣着了,快扶你们家少爷上车。”庾杏想着反正也要去看哥哥,这个变态晕倒,自己也有责任,就陪着一起上了车。

  庾杏和徐厚木关系很不好,即使是一起长大,两家又是世交的关系。这是她第二次坐徐家的车,想想,第一次坐他们家的车也是因为徐厚木生病,他们坐在后排,徐厚木就像现在这样靠在庾杏的肩上,身体蜷缩在一起。

  那时候,庾杏只觉得他活该,没有天赋,还拼命练琴,差点把自己的身体搞坏。慢慢长大,她有时候,也嫉妒徐厚木,有自己追求的东西,而她喜欢的那个人,似乎只把她当妹妹宠。

  有时候想想,徐厚木他也挺不容易的,就是太小气了,总是斤斤计较,还经常保持暴躁的状态。

  安排好徐厚木,庾杏捋了捋头发,十分豪气地蹬着她的高跟鞋,将手机调成静音,努力偷窥某个辛勤工作的好好医生。

  看着石伽耕认真的模样,庾杏止不住傻笑,时不时把自己藏起来,担心他会看到。尾随着他一起到医院的餐厅吃饭,偷偷询问打菜的师傅,那个笑起来特别好看的石医生平日里爱吃些什么,害怕被他发现,又担心看不到他,故意坐在离他不远也不近的地方。看到与他关系看起来亲密的女医生,咬牙切齿地嚼着饭菜,甚至不太厚道地吐槽她。在他工作即将结束的时候,悄悄走上前去,给他一个暖暖的眼神,真的好幸福!

  徐厚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他记得庾杏也来送他到医院了,没有责难,只是安安静静的,他的内心有短暂的几秒,觉得很温暖,可是只有那几秒而已。因为石伽耕,也在这所医院里上班。

  “少爷,手续办好了,这是医生的建议。”莫殳递上满满两页注意事项,想了想,觉得应该告诉徐厚木,“庾杏小姐离开前,留了两句话给少爷。”

  “什么?”

  “只有技不如人的人才会干那种事,还有,坏人很长命。少爷,其实,庾小姐很关心你的……她……” 

  “好了,出去吧!”莫殳未复述的庾杏的话是:“徐厚木胃不好又低血糖,平时一定要督促他按时吃饭。”

  “还有,徐老先生说了,听说你生病了,他非常高兴,让我……”莫殳降低了声调,没敢抬头,“让我拿摄像机拍下来,给他发过去。”

  “爷爷怎么知道的?”

  “是,是庾小姐,庾小姐。”

  “那你拍了吗?”徐厚木的眸子突然眯了起来。

  “没有。”

  “回去吧!”徐厚木安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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