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虎啸玄冰
清晨温暖的阳光照进树林，一片温柔祥和，让人难以想起昨晚的惊心动魄。
老孙头打点好行李，再四地劝说道，“水少爷，端木小姐，老孙头还是送你们一程吧！”
“不用了！孙大叔！我们俩骑蓝冰鹿回去就好了，”水辰渊将奕儿扶上鹿背，顺便制止她正扯着蓝冰鹿尾巴的小手，道，“有它陪着，一路上会很安全的。”
“这怎么好呢！”老孙头无奈地嘀咕着，又打量了地上的血斑虎，为难道，“至少我得帮你们把这憨货运回去。”
水辰渊笑道，“我们要这劳什子何用，孙大叔，这血斑虎就归你了，回去换些银两也好贴补家用，再说我正愁没路费给你呢。”言罢不由老孙头拒绝，就飞身上了鹿背离开了。
老孙头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百感交集。
一路上蓝冰鹿飞驰电掣，但却非常平稳，水辰渊取出冰晶，仔细研究着路线，然后告知蓝冰鹿去向。他暗自思考着，以现在的速度只怕不日就要到达玄冰峰了。
奕儿环抱着水辰渊的腰，笑道，“你也真大方，这先天期的血斑虎全身是宝，可值不少钱呢，如若修成了内丹，内门弟子也抢着要了。你不是说你有位舅舅正在冲击筑基期？给他正合用。”
水辰渊道，“要是其他的凶兽倒也罢了，我要是把它拉回去，准被我舅舅打屁股。”
奕儿奇道，“为啥。”
水辰渊道，“谁叫他名为胜虎呢！唉！也不知道他此番筑基成功没有！”说着不免有些担忧起来。
奕儿安慰道，“放心吧！好人有好报，我相信他一定会成功的。”
“你怎知他是好人？”
“他是你舅舅，怎么不是好人了？”奕儿也是反问起来。
“哦！你是想说，我是好人了？”水辰渊狡黠地笑起来。
奕儿顿知说错了话，小拳拳敲着水辰渊的后背，“贫嘴贫舌的，不理你了。”
…
玄冰峰之上，一处清宁净地，正是慕容青霜的居所，此刻她正悠然饮茶，侍女百灵随侍在侧。
“青霜姐，我前些天听闻外边在传，辰渊被测出六星资质，被传功长老接到黑水峰去了。”
慕容颔首道，“确有此事，此刻只怕是正在回来的路上，也不知一路是否平安。”眉间似有忧愁，她虽已派人前往黑水峰迎接，但数日过去，也没见青鸟传书回来，心神越发焦急。
百灵问道，“青霜姐，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以辰渊的资质，金丹期大有希望，为了以防万一，您该亲自去接才是。”
慕容听闻也不生气，百灵跟了她数年，早已情同姐妹，此刻自然知道她是在为自己考虑，解释道，“我自然明白，这孩子终究是年少气盛，这么早暴露资质也不知是福是祸，好在他已经在传功长老的关注之下，一时之间倒也不怕有人下黑手。我本欲去接他，但此处却有件更棘手的事情。”
“发生了何事？”百灵奇道。
“洛川峰的陆玄音已经向出云子师叔提亲，要迎娶钟芸师妹，可是水胜虎尚在闭关中，也不知道何时功成，照眼下的情形再拖下去，只怕要上演横刀夺爱，劳燕分飞的悲剧了。”
“那洛川峰的人没一个好东西，钟芸师姐要是嫁过去了还不被欺负死，听闻陆玄音好色的紧，不知祸害了多少玄水阁的女弟子，成日里仗着天资背景卓越也没人敢管。不过钟芸师姐是个真性情的女子，肯定是会反抗的。”百灵恨恨道。
慕容青霜摇摇头，“钟芸岂能抗衡得了洛川峰的威势，就算她师父也要看洛川峰的脸色行事，眼下能拖下来数年已经是极限了，如今若再没有个交代，只怕洛川峰要下狠手了。”
…
两人正讨论着，忽闻远处传来嘈杂之声，打破这片清幽。
慕容微微皱眉，眼神示意，百灵已然上前质问，“何人在此喧哗，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却见十数人着内门弟子的服饰，敲锣打鼓，嬉闹着快步走来。
为首者却是白泽，白泽折扇轻摇，将众人的演奏打住，表情倨傲，浑不在意一般，“你是什么东西，让开！”
百灵气急，委屈哽咽，却见慕容飘身而出，淡淡道，“白泽，几日不见竟将玄冰峰的规矩忘了不成，竟敢在我春水三分闹事？”
白泽对慕容暗存一分忌惮，但想起后面撑腰之人，胆气又生，“哈！慕容师姐也在呢，我还道是试炼去了。我哪敢闹事呢？今日来不为别的，却是要告知诸位同门一桩喜事，师姐既恰逢喜事，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慕容何等聪明，已知缘由，也不指出他的破绽，冷冷而视，道问，“哦！那我竟不知喜从何来？”
白泽笑道，“自然是为了陆玄音师兄和钟芸师妹的亲事，我想师姐和水胜虎师弟都是钟芸师妹多年的好友，怎能不到场祝贺？这不，我携小弟们前来送信，也好叫水师弟早日前往。”
“哦！我多日不出门竟不知发生这许多故事，当真是奇闻了！”心知这群小角色打听之下必知水胜虎正在此处闭关，此番必是有人唆使前来闹事，慕容冷冷道，“然而水师弟正在闭关，你们回去罢，待他功成，我自然会告知他这消息。”
“那倒巧，如若我们将这件喜事告知水师弟，得知好友有了这么好的归宿，他一高兴多年的筑基梦就成功了。”白泽笑道，“果然是越想越妙，还请师姐带路。”
一挥手，小弟们立刻摆出架势，鼓声阵阵，欢笑连连，好不热闹，众人也不顾慕容的阻拦径自沿小路进谷。
慕容脸色碧青，正待发怒，忽闻后山传来一声啸声，如奔雷般滚滚而来，瞬间打破这片嘈杂喧嚣。啸声中裹挟这多年的失落和一朝成功的喜悦，更有一往无前的澎湃朝气。
慕容眼神微动，展颜一笑，看来事情大有转机。
众人只见一道健硕的身影在啸声中奔来，须臾已至，却是水胜虎。
白泽收起折扇，起了三分戒心，这水胜虎面貌依旧，但神气远胜以往，看来自己还是晚来一步，未乘机骚扰他闭关阻他筑基，正当后悔中，水胜虎已经开口。
“白泽！你们把钟芸怎样了？”水胜虎目光如炬，毫无出关的喜悦，沉稳的声音却似压抑不住怒意。
白泽却压力大减，讥笑道，“钟芸师妹快要成为陆玄音师兄的道侣了，我们巴结还来不及，怎敢把她如何？我们此来是通知你去喝杯喜酒。哈哈！你也不要谢我，毕竟同门一场，平日里眼睛对着鼻子，自然要相互关照不是？”
众人大笑，好不得意，似乎恶心水胜虎就能感到无比快慰。
水胜虎无言望着众人，怒意转化为一丝怜悯，道，“那到巧了，我正要上云水峰提亲，却没什么礼物拿得出手，那先卸你一条胳臂权作登峰之拜帖吧。”
“你！放肆！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白泽怒意陡升，喝道，“你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少少不得要教训你一番，好叫你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不要天天做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春秋大梦！”
众人也是怒不可遏，摩拳擦掌也要出手，却见慕容青霜飘然而出挡在众人之前，这些人自知不是对手，便纷纷四散开来，静观好戏。
水胜虎摆摆手，示意白泽出招。
白泽冷笑，嘴上尽是诛心之语，“你这废物到今时今日才筑基，也还有脸面存活于世，今日便让你彻底断了修道之心，免得浪费修真界的资源。”
他前不久终于突破筑基中期，正是信心百倍之时，眼下水胜虎刚刚出关，他自然有恃无恐。
水胜虎淡淡道，“前番你败在我手上，今日自然也是如此。”
白泽大怒，这是他长久以来洗刷不去的耻辱，此刻闻言头皮炸裂，一个飞身，白玉指法已然出手，直攻向水胜虎心口。
水胜虎长啸一声，喝道，“来得好！”
“冰霜降！”他仍然是冰霜拳的招式，古朴沉重，一往无前。
白泽暗自冷笑，这呆子果然无用，自己这许多年来精进甚多，水胜虎的冰霜拳或许纯熟许多，但如何能奈何得了他。仗着自己通晓冰霜拳，知道水胜虎后招如何，就要闪避而去。
水胜虎不管不顾，一往无前，将冰霜拳发挥到极致，速度极快，直攻向白泽的右臂。
“又想故技重施，以伤换伤？”白泽讥讽之余却想到过往的耻辱，身形变幻，指尖所往不离水胜虎的心口。
变化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却见水胜虎胸前竟凝结成一块冰晶，硬生生扛住了白泽阴险的一指。白泽一怔，动作慢了半分。
“砰砰！”两声巨响响彻当场，两人随即跳开。
众人对白泽极有信心，却不想这么快就结束了，难道水胜虎如此不堪一击？却见白泽右臂下垂，脸色苍白，显然是受了伤，众人大骇。
而水胜虎却笔挺而立，神色依旧，淡淡地看着白泽，“废物终究是废物，滚罢！让陆玄音好好为你整治一番，也难为他私相传授白玉指法给你，果然是沆瀣一气！”
“你给我等着！”白泽脸面丢尽，气得让伤势更重三分，“陆师兄即日前往云水峰迎娶钟芸，看你还怎么得意！哼！”勉强讥讽了一句，率小弟们仓皇而去。
水胜虎淡然而立，道，“云水峰纵是龙潭虎穴我也去定了，何怕陆玄音之流。”
“很好！我等着看你跪地求饶！”白泽的声音远远传来。
…
慕容上前打量水胜虎一番，微笑道，“筑基中期？”
水胜虎颔首，道，“幸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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