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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 75 章


闫东临有些纠结,  “哥。”

        闫观沧:“嗯?”

        闫东临冒着挨打的风险,“万一是英文名呢?”

        闫观沧:……

        落在纸张上的笔尖顿住,闫观沧抬头瞧了闫东临一眼,  后者连忙改口,“我这不是怕哥找不着人嘛。”

        其实也是他纯粹好奇。

        闫观沧目光重新落回合同上,“他不会来找我。”

        之前的那通电话小护工不想让他去找他,现在也更不可能自己送上门来。

        闫东临疑惑,  “为什么?”

        “因为我们心有灵犀。”

        男人嗓音幽深低沉,没有起伏,  一句话说的好像在念什么报表一样,但凌然的面上却微不可查的透着几分满足,  仿佛之前的那通电话犹在耳边。

        神情虽一闪而过但也被闫东临这位脸色专家捕捉到,看着他哥不值钱的样子,不知为何打了个寒颤。

        要是以后他哥真发现苏特助是一直在找的护工,  而他知情不报……

        你要没事就出去。”

        对方突然开口把闫东临吓一哆嗦。

        闫观沧看着他,  “抖什么?”

        闫东临下意识抬手挠了下头发,  “没,  就运动运动。”

        说着忙转身出了门,  心中一阵心虚。

        办公室内陷入沉寂,  闫观沧将合同抬手放在一边,心中是巨大的空虚感。

        这种空虚感在他人生的几十年中长时间存在,他之前并没有意识到,  之前的人生虽然质疑不满声颇多,  然而就算悠悠众口在前他也依然过得一帆风顺。

        他不需要别人的认同,  他有权势自会有人迫于势力向他臣服,  也是他少年时一直想要达成的目的。

        他的乐趣就是看着别人不得不在他面前低头,  认同他,  哪怕心中愤恨也不能反他一句,搏他一分。

        他以为这就是他想要的,就连小护工在他身边时他也这般理解,日积月累的观念在脑海中生根发芽,长得参天高大,但却在对方离开时被顷刻间销毁。

        对方给他的当下并不会发觉,而在对方离开时开始野蛮生长。

        小护工给了他从未得到的理解,是扭曲思想中的一根清丝,虽不足以改变他,但却也在对方离开后给了他无限的空洞感。

        闫观沧浓烈具有攻击性的五官上神情莫测,思绪突然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苏折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闫总,周总来了说找您有些事情。”

        闫观沧将思绪暂时抛开,“进来。”

        苏折推开门,周泽墙迈步走了进来,目光落在闫观沧身上。

        闫观沧:“来干什么?”

        周泽墙:“怎么没事就不能来了,就不能是我关心你?”

        闫观沧瞧着他,面上没有一丝相信。

        周泽墙:……狗逼。

        两人相继坐到真皮沙发上,苏折出去泡咖啡。

        周泽墙叹了口气,“你要找的那个护工我派人去找了,但暂时没什么消息。”

        这护工也是难得有骨气的,闫观沧这样的权势要是依附上了,别说他自己是护工,别人都能给他当护工,但谁知对方非但不稀罕,还跑了。

        以前想要攀附闫观沧的人不少,也变着法子往闫观沧这里送人,青涩的,美颜的,热辣的什么类型都有,男男女女样貌也都拔尖。

        毕竟在商业费力不讨好,还不如往对方身边送个可心人来的方便。

        然而闫观沧根本不痴迷那些,

        人怎么送来的怎么回去,他以为这也就是表面,毕竟闫观沧小时候家教严,可能现在也顾忌表面所以不收,私下应该也是有消遣的人的。

        但事实告诉他根本没有,不久前好不容易有个动心思的,然而人家没有那些攀龙附凤的心眼子,跑了。

        说着瞧了眼闫观沧的脸色,有些不理解,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对一个护工这么执着,但到底是兄弟,对方要找人他就帮着找就完了。

        周泽墙坐姿随意  “就知道个名字找起来也麻烦,你想想你那个小护工还有没有什么外貌特征。”

        闫观沧沉着眸子,“我没见过他的样子。”

        周泽墙有些难办,“我也就见过他一次,也就能估摸着个身形吧。”

        再多的,当时闫观沧也不让他看了。

        说着开始比划,“他那□□服穿的挺休闲宽松,但也能看出来挺瘦的,身高嘛……”

        这时苏折端了咖啡过来放在两人面前,周泽墙瞧着他,“身高跟苏特助差不多。”

        苏折将咖啡放在闫观沧面前时猝然僵了一下,随后面不改色很快将动作恢复过来。

        闫观沧将他的举动尽收眼底,“抖什么?”

        苏折临时找了借口,“跟小闫总新学的运动方式。”

        闫观沧盯着人看了几秒后移开目光未在多言,苏折出来时后背出了层薄汗。

        周泽墙开口过于突然,是苏折没有料到的,但也好在是个例子,之前半年过得太过轻松,以至于现在肢体的下意识反应松懈了下来。

        苏折的眉宇难免的紧皱了起来,他能感受到闫观沧对他淡淡的怀疑。

        但也还好不是将他和护工结合起来,而是怀疑他放出消息。

        苏折回到岗位上,眼睛看着前方的屏幕但思绪却不在工作上。

        他得有两手打算才行,如果对方再有怀疑迹象,那就往消息是他放出去这方面引导。

        周泽墙喝着咖啡,见人时不时看眼手机,“你老看手机干什么?”

        自从上次接到小护工电话,闫观沧这两天几乎时不时就会瞧手机一眼,以前工作繁多大部分消息和电话都会被忽略,对人的想念和渴望在心中不断壮大蔓延,要是对方打过来他没接到,别说了人了能不能找到了,短时间对方的声音他都听不到。

        他没见过对方的模样,声音是唯一的思念方式。

        “没什么。”闫观沧眼也没抬。

        周泽墙见时间差不多了,也未在多待,“我先走了,晚上酒宴见。”

        闫观沧象征性地挥了下手。

        一下午苏折和魏敏都为晚上的酒宴做准备,虽然看上去无非就是品品酒相互客套奉承,但背地里所谓的人脉关系,经济走向都能从简单的酒宴中看出来。

        况且这也是闫观沧重新掌权后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合。

        出发前魏敏去换了礼服,进场后和苏折跟在闫观沧身后。

        而闫东临一进场就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

        以前闫观沧身边不乏人围着,今日时隔半年再次出现在公众视野亦然不缺,前来敬酒的人不断。

        闫观沧也没推脱,这阵子找人心烦意乱,情感也是以前有都未曾有过的烦闷。

        男人身上有着傲然临视的气场,举手投足都透着他的阶级权势,这也正是对方的恶劣所在。

        他也不是真的在给人面子,而是看着面前一张张阿谀奉承的讨好嘴脸打趣。

        苏折站在人身侧见人谈笑风生地喝了一杯又一杯,面容沉稳上前,低声道:“闫总,今晚喝的已经够多了,饮酒适度。

        ”

        然而闫观沧连目光也没分给他一分。

        之前半年护工当久了,几乎什么事都出于对方身体健康方面着想,“闫总……”

        “苏折。”

        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响起,苏折抬头看去却是一怔,只见闫观沧目光冷漠中带着审视,“半年不见,你倒是越发细心了。”

        冰冷的话语传入耳间,苏折嘴不受控制地抿了一下,忙垂首,“是属下越矩了。”

        随后手握成拳,退回到对方身侧。

        魏敏瞧着人的情绪轻轻碰下人的手臂,给苏折使眼神,“你怎么了?”

        两人身为下属,工作上自然凡事都以闫观沧为先,但通常在酒宴上碰见敬酒只要是闫观沧自己接下来的,苏折和她都不会上前去劝,如果真的过火一句也就够了,毕竟闫观沧表明了情绪再劝下去也只会徒增对方的怒火,也不知道今天苏折是怎么了,上前劝了一句又劝了第二句。

        苏折没表现出什么,只是打了个手势让魏敏放心。

        他刚才上前大部分也只是出于习惯,但放在身侧的手却紧握成拳,一直到酒宴即将结束也没有松开。

        闫观沧果不其然喝多了,对方酒量一向不错,今天喝的多了也只是微微上脸,面上出现的酒色衬得五官愈发张扬风流,总结就是看上去像个又狠又会玩的坏逼。

        由于喝得实在过多,意识也开始模糊,后半场闫观沧没再露面而是去了贵宾的单独包厢。

        天色不早,出于安全苏折让保镖先送魏敏回去,自己留下来照顾闫观沧。

        闫东临知道他哥喝醉后赶了过来,闫观身高腿长,就算醉酒坐在那里也让人不敢上前。

        回家看来是不成了,闫东临拿着手机搜索了下周围的酒店,订好房后打算将他扶起来。

        “我手机呢?”

        听着他哥开口,闫东临左右找了找,苏折也开始找寻,发现没有,“不知道,要不打个电话?”

        下一秒闫观沧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打号码。

        苏折:……

        闫东临:……

        所以你手里的是什么?

        闫东临以为自己一个人就能将他哥扶起来,谁知半天也没站起身。

        笑死,根本扶不动。

        苏折瞧了上前帮忙,闫观沧身材比例极其优越,常年健身力气不是一般大,他将对方手臂架在肩上,和闫东临两人一起使力也没架动闫观沧。

        闫东临吃力,“这怎么办?”

        闫观沧醉得意识不轻清。

        苏折瞧了男人一眼,随后叹了口气,嗓音夹起在人耳边道:

        “先生,怎么不跟我回家啊……”

        这一声带着淡淡的不悦和埋怨。

        绵密的嗓音传入耳中,闫观沧就好像被下了蛊一样,嗓音痴迷,“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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