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抒情有助于睡眠
不是所有人都有莫然这样丧病程度的松鼠屯物症，吃饱喝足的下午，莫然挑近处的楼房搜集了不少寻常参与者不会去碰的东西，挨家挨户找过去，足够他挑出几套好东西了。
日落西山，昼尽夜来。日不是日，山不是山。但夜晚的到来总归还是代表着一天的结束。微弱的月光下，荒无人烟的居民楼还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但也止步于一个轮廓了，那些窗户和门仿佛深渊一般，莫然没有依赖于现代人的生活习性，而是不走寻常路跑进了树林里。
与其说是树林，倒不如像是科幻电影里被夸张过度的丛林。参天大树代替了天空，只有稀稀拉拉的月光透过顶层的树叶缝隙落下，莫然站在底下抬头看竟然感觉到自己看见了星空。
莫然让主脑一直开着扫描器，尽量规避那些隐藏的天然陷阱，同时也在寻找能够呆一晚上的地方。
“系统，你说睡在多高的地方最好？”
“什么你竟然没有考虑睡在地上？我低估你了！”
“……”如果不是系统说自己在他的脑阔里，莫然肯定对它先摔再拆再砸再踩：“在森林睡地上是嫌自己命长了吗？这好歹是常识啊，和智商没关系好吗！”
主脑显然是知道了莫然在想什么，窃笑声在莫然的大脑中响起。莫然也知道主动的任何回应都是它主动外放的，要是真的偷着乐，窃笑声他根本就听不见。
相处了一天，莫然和主脑都互相摸清了对方不靠谱的性格，聊起天来没大没小，故意撩对方玩时也不会真的抱着恶意，毕竟看情况双方很有可能都要一辈子就这样绑在一起了，做永远朋友怎么样都比敌人要好。
“哎呀，那答案不就很清晰了吗？离地十五米左右，高了百鸟栖息，低了虫兽皆有，十五米算是一个微妙的安全区了。”主脑突然毒舌道，但莫然只是冷漠地做出评价：“押韵满分，内容零分，去掉一个最高分和最低分，最终成绩零分。”
主脑：“认真的？”
莫然：“假的。”
主脑：“……”
像个猴子似的爬到树上，莫然并不打算直接睡在树枝上，而是在系统测量的十五米高度附近找了两根邻近的粗壮树枝，给自己绑起吊床。不得不说，莫然的运气给了自己极大的方便，开箱子开出来的是倍率增值储物空间的盒子，可以直接将当前持有的极翻倍，是属于非常稀有的物品，剩下的多数都是固定数值的增值。莫然用了一个，另一个留了下来。
吊床的材质有一定的弹性，莫然想了想，从储物空间中翻出两床被，一床垫着一床拿来盖，莫然没拿枕头，而是拿了一大块迷彩色的防水布直接盖在最上方，防止早晨的露水将整床被浸湿。
莫然没睡过吊床，但他知道自己睡觉属于比较老实安分的那种，只有少数情况下才会睡得七横八竖，而现在显然不会是少数情况之一，所以莫然并不担心自己睡着睡着翻车了。但问题是，他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才能保证光滑的防水布不会掉下去。
“我现你收进来的那些杂物还是有点用的，别忘了你储物空间里的大号衣夹。”主脑及时出声体型，免得傻瓜宿主在那里想半天想得熬夜。
当然实情不会和主脑想的那么严重，不过莫然并不在意主脑此刻想了什么，开心地找到几个巴掌大的衣夹，将防水布、两层被子、吊床夹在一起。夹的时候还不忘留出点空间给自己翻身，免得自己憋死在里面。
躺下之后，莫然看着高处树叶和月光交织构成的星空，一时有些睡不着。
今天经历的这一切都很难诉说是感到真实或不真实，记忆中他前一刻还被老妈赶去洗碗，恍惚间睡了一觉之后就看到自己像个被抓实验的小白鼠，奇怪的机械臂往他手臂上注射着什么，纯白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可能机械臂注射的东西有催眠功效吧，第二次醒来，就是这一天的起点了。
当一切都安静下来，莫然心中只剩下空虚和迷茫。
“系统，我睡不着。”
“所以？你想怎样？我可没办法陪你一起睡哦。”
莫然：“……”
恭喜主脑获得尬聊小能手称号。
沉默了良久，就在主脑以为莫然睡着之时，莫然竟然又开口。
“系统，你有名字吗？”
“所有主脑本身都不会有名字，能够标识身份的只有主脑间交流时才使用的序列编码。”
“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吧？朋友可不能只有一个编号。”
“是编号。”
“没差，所以说行不？我可不想一直叫你系统。”
主脑沉默了一会，回答：“乐意至极。”
莫然轻笑一声：“那我叫你凯莉吧。”
“凯莉不会是你家狗的名字吧？”
莫然面色一阵古怪，沉声说：“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但随后又变得轻快：“不过你放心吧，我家没养狗，凯莉也不是我家猫的名字。凯莉是我最喜欢的游戏……或者说是游戏构筑的世界里女主角的名字，英文是kaIRI，因为翻译问题会被称作海里、海、凯里、凯丽之类的，不过我最喜欢的中文还是凯莉。”
这次主脑回应他的是沉默，莫然并不在意，又问：“凯莉，你会唱歌吗？”
“音域的表达能力受限，我并不能完整演奏并「唱」出大部分的歌，按照你们的话来说就是只会几。”
“不需要你演奏配乐，你给我清唱一《刚好遇见你》吧。”
凯莉有些不敢置信，还以为“就这？”
“你嫌难度低啊？那我给你提高点难度，唱日文版吧。”
凯莉：“……”给你个梯子你还上房了啊？行吧，你想听我就唱。
“ないたり（我们哭了）
笑わらったり（我们笑着）
歌うたおう（我们唱着）
时ときの歌うた（时间的歌）
初はじめて抱だき合あう（才懂得相互拥抱）
意味いみを知しったよ（到底是为了什么）
ただ君きみに会あえた（只是刚好遇见你）
美うつくしい奇迹（美丽的奇迹）……”
婉转的女声直接在莫然的脑海里回响，温柔似水，没有第二个人听到的歌声伴随着夜间的虫鸣交织成了一独一无二的歌曲，莫然听着听着，倦意来袭，睡着前还一边想着：如果凯莉能脱离自己变成人形，再把这歌录下来，说不定能让凯莉一飞升天做个大明星，到时候就彻底吃穿不愁了。
·
莫然很久没有睡到自然醒了，醒来时叽叽喳喳好似就响在耳边，阳光透过树叶层层衰弱，空气中漂浮着一片雾气让人看不清远处的是什么，云雾里时不时闪过一些娇小玲珑的飞鸟身影，最近的树上，几条体积过常人认知的丛林蜥蜴正守在飞虫群的必经之路上准备大快朵颐……
恍惚间莫然仿佛自己置身童话仙境，似乎下一秒就可以翻身下床找到一把圣剑开始自己的冒险之路。
然而凯莉一声问好打断了莫然似梦非梦的状态，令莫然一阵无语。
穿上厚衣服、收起吊床、嚼着卤蛋，莫然开始思考来到杀戮都市的第二天该干什么。
“问个问题，森林里有宝藏箱吗？宝藏箱一般会出现在什么地方？箱子之间有区别吗？箱子里会开出有热武器吗？”
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凯莉井然有序地回答：“有。丛林箱子分野外箱和埋藏箱，野外箱会有一层伪装，并且不一定会漂浮，埋藏箱和你之前拿到的那个是一样的，一般在树洞或者山洞这些比较封闭的地方可以找到。箱子一般分为三类：物资、武器和稀有箱，前者看名字就能懂了，稀有箱则比较特殊，可能会开出特殊道具或新的基因、异能、秘籍之类的……但丛林区域是不会配备有热武器宝藏的，远程攻击最多开出弓弩之类的。”
听罢，莫然也确定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了：尽量的钻树洞找箱子。
虽然不知道下次还会不会有第一个宝藏箱瞎猫碰上死耗子的运气，但他清楚自己缺少的东西太多了，食物还在依赖食品，体质脆弱又依赖御寒衣，和平年代他更是没有制作武器的经验，战斗经验充其量也就打过几次架……只能先尝试着做一做“寻宝猎人”，希望找到的箱子能够多一点，开出来的东西能够丰富一点。
别的不强求，能熬过一年就行了。
希望今年快些过去，因为离开家的第二天，莫然就已经开始思念曾经认识的那些人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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