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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是不是有病?


4哄得小武睡着了,何香雪掀开车帘,递出牛皮水囊:“刘大爷,喝水吗?”

        “不用,谢夫人。”老刘头心道若是酒倒可以再干三杯,水却实在喝不下了。

        何香雪只得又坐了回来,心烦意乱地东张西望着。

        姚修远背靠着车壁,捧着一本书,看得入神。

        又挨了一阵子,车停了,老刘头拎着裤头下了车:“两位稍等,容我去放个水。”

        “去吧。”姚修远头也不抬地说。

        听着脚步声远去,何香雪忙靠了过去,为难地说:“我……我没带那么多钱,要不……等会儿就下车吧。咱不让老刘头吃亏,折点银钱。”

        少女馨香可闻,姚修远心跳加速,面上不显,淡然道:“我带够了。”

        “可是……”何香雪豁出去,一把夺过书,连珠炮一样地说,“我只带了八钱银子,卖掉了祖传的金箍子凑的。这些年过得不容易,可再难也没卖了它。你呢?每年的束修多少钱?除了教书就只有半亩菜地,这十两银子怎么来的?如果没能高中,京里的朋友反目不肯帮衬了,你和小武怎么办?”

        姚修远抬起头来认真地听着,琉璃眼里有光闪了闪:“你很喜欢小武?”

        “漂亮又乖巧的孩子谁不喜欢呢?”何香雪垂眸道,“人人都说小武长得象先生,以后定然是有出息的,你怎么舍得日后让他受苦?”

        这其中的逻辑有点意思,姚修远眼里的光更亮了,坦陈道:“那不是我卖掉祖屋的钱。不止是束修,还有别人请我做对子润笔等杂七杂八的钱,实不相瞒我比你想象的要富有得多。我带足了盘缠,你不用担心。”

        何香雪连忙摁住他从袖口里掏东西的那只手:“财不露白,别拿出来,藏好了,老刘头就要回来了。”

        “既然我带你出来,至少要保你平平安安的到京城。”姚修远沉吟片刻,双眸幽深,象是有漩涡把人吸进去,“我的钱不多,没有大富大贵,但足够一家子平淡地过下去。哪怕去了京城,我依然有自信活得不会太差。当然,刚开始时会比不上别人,要吃一点苦。”

        何香雪的脑子里警钟长鸣,受惊的兔子般缩了回来,“呯”地靠上了车壁,背上有些疼,口不择言道:“你告诉我这些干嘛?你的银子干我什么事?”

        姚修远欲言又止,目光转向小武,温柔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不再继续那个话题:“我们先往西再绕道北上,他们会先往东边县城寻人,然后再四处打听,追不上我们的。只要到松江郡和镖局会合就平安无事了,这条路他们年年走,不会出差错的。”

        “我回来了!”老刘头坐上了马车,持起缰绳,“走喽!”

        沉默中吃过了晚饭,天黑前找到了间破庙住下。

        何香雪隔着长长的香案,坐得离他们父子老远,一颗心七上八下。

        老刘头停好马车,进到庙里,看到他们的情形乐了:“小娘子还在闹别扭呢!别气了,听说你家相公要进京赶考,如今不抓牢了他的心,去到京城那花花世界,教坊司的姑娘有姿色有手段,可有得你后悔喽!”

        这老刘头年老体不弱,为人开朗乐观,就是喜欢说些四不着六的荤话。

        “我不是他娘子!”这是第几次解释来着?怎么还说不清了?

        “行,你说不是就不是!”老刘头背靠柱子坐着,叭答叭答抽起了旱烟。

        姚修远也不给解围,嘴角噙着笑,把小武抱在怀里,一大一小顶着额头玩。

        何香雪打定了主意,挪过去小声说:“钱我会还你的……听说京城里活儿好找,工钱又高,我可以在那里打工挣钱。”

        姚修远抬起头来:“小雪姑娘何出此言?小武人小走不动路,我自做主张雇了车,怎么要你出钱?”

        “那么……我出四成好了。”何香雪伸出了右手,又羞耻地收回了大拇指,“唉,以前蹭了夫子的客,这又蹭了夫子的车,夫子的恩情只怕是一辈子也还不完了。”

        离得有些远,听不清说些啥,只看到秀才两句话,小娘子就面带娇羞不敢看人,老刘头竖起了大拇指:“读书人就是会说话,能否教小老儿两招,回去也哄哄我家那不讲理的老婆子。”

        “不是您想的这样……”

        何香雪刚要解释,从那扇关不拢的大门外呼拉拉闯进一大群蒙面人。

        他们一个个破衣烂衫,手里拿着长短家伙,长刀、斧子、剑,更多的是是菜刀锄头棍棒,共有二十多人。为首的大汉吊稍眉三角眼,嘴边一个大痦子,两边太阳穴上一边贴一小块狗皮膏药。

        姚修远抱起小武站了起来,又把何香雪拉到了身后,冷着脸说:“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匪首摸着痦子上的长毛,冷笑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老子是劫道的!”

        老刘头的咕道:“这条道上有山贼?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匪首恶狠狠地剐了老刘头一眼:“老子的买卖才开行,不行么?将来老子要在这条道上财源滚滚,日进斗金,那个时候名头就响了。”

        老刘头不怕死地又多说了两句:“眼瞅就天下太平,还敢当山大王,看朝廷不发兵剿了你们。”

        在匪首发火之前,姚修远皱了皱眉:“不要伤人,要多少钱,只要能拿得出就给。我只是进京赶考的寒门学子,你也甭狮子大开口,太多了挤不出来。”

        “算你识趣!”匪首仰天大笑,挥了挥手,“给老子搜,有多少搜多少,老子全要了!”

        那些狗腿子人多势众,却不敢上前,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

        匪首朝离他最近的那人踹了一脚:“愣着干嘛?想要捞银子又不敢下水,银子自己长着脚到你的荷包里来?不过是个文弱书生罢了,天塌下来有老子顶着,你们怕什么?”

        他只得壮着胆子走了过来,可怜兮兮地哀求道:“有钱就自己拿出来吧,他很凶的。”

        “有点气势行不?你是抢呢,还是讨呢?”匪首向前几步走到了破庙正中央,恨铁不成钢地骂。

        三个大人忙带着小武撤离香案前的危险地带,背靠着柱子,紧紧挨在一起。

        姚修远从袖口里掏出三两散碎银子:“我是进京赶考的穷书生,止有这么多。请诸位大哥打点酒喝,还望放我们一条生路。”

        “三两银子!”那山贼眼里放光,喜滋滋地拿了过来,“我扈老二还从来没见过么多钱,我们发达了,老大。”

        何香雪心疼不已,悄悄扯了扯姚修文的衣袖:“三两银子啊,就这么没了?”

        姚修文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花财免灾,银子没了可以再挣。”

        “看那里面有没有值钱的!”匪首的面皮越发的难看,指着竹行囊道。

        匪首随手点兵点将,点到的那名山贼只得同手同脚地走过去,颤微微地翻了翻,从书页里掉出一张银票,他猫腰下去瞅了一眼,“咚”仰面倒在了地上。

        众人围上来施救,有掐人中的,有大声呼喊他姓名的,有人说要连夜去请大夫,有人说不该得不义之财,山神庙里的山神爷爷发了威,还有人干脆跪在了神像前。

        “五十两,是五十两,五五五五王十两啊!”一个身形矮小的山贼捡起了银票,激动得结巴了,捂着胸口,脸色泛红,也要快经不住了。

        施救的人围了过来,躺在地上直挺挺的人悠悠转醒,全身瘫软,几次爬不起来,他们也顾不着了。

        求神拜佛的人抛弃了神祇,向金银靠拢。

        姚修远的眼皮子都不眨:“钱给你们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何香雪的心跳得好快,感觉自己也要昏倒了。

        五十两银票随便夹在书里,没了也不心疼,他到底是多有钱?姜员外家丢了牛,急得姜炳炎大病了一场,他婆娘闹得姜何两个村子鸡犬不宁,足足半个月才消停,而一头牛不过六两银子。

        只要稍微显摆显摆,多少姑娘会争破头地想要嫁给他,何必当两年鳏夫?

        这许多钱,随随便便就能住进城里的大房子,他干嘛不去?

        年纪大了些,身子骨弱,还是带了个孩子的鳏夫,配她这样贫苦的老姑娘倒也差不多。他得给小武找一个继母,而她需要个当家的,大家凑和着过日子,一直以来何香雪以为夫子是这么想的,然而今时今日才赫然发现事实并不是这样,她看错了,想错了。

        只要有银子,在世人眼里就没有缺点了,他正当壮年,儒雅隽秀,嫁过来就是正妻,上头没有公婆压迫,下无兄弟姐妹亲眷叨扰。小武才两岁,很容易亲近,实在为难请个老妈子就行了。夫子要脸面,看起来不太好女色,八成不会象姜炳炎似的娶姨太。他不好酒贪杯,也不赌钱,除了在课堂上教训学童,连大声说话也没有过。他手无缚鸡之力,打起自家婆娘来下手也狠不到哪里去。细细一数,优点简直太多了。

        这样不显山不露水的有钱人,几次三番,明里暗里向她提亲,他图什么?他的脑子是不是有病,病得还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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