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故人重逢
萧姚动作轻盈，几个跳跃回到场内，换回男人们失望的嘘声。
“这萧姚只会躲，甚至连反击都不会，她是来捉弄我们的吧。”
“她也就这点本事了，真是耽误时间，看来第一个人就能把她解决，也不需要我们上场了。”
萧姚恍若未闻，专心地在思考的同时着手布局。
身为女人，最突出的特点就是灵敏轻巧，从这里入手，用自己的优点打对方的缺点。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你只会一味的躲避吗？”大汉追到场内，对萧姚挑衅道。
萧姚咧出一个笑容，气势一边，周身带着莫测的气息，道：“如你所愿。”
她伸出手佯攻，被大汉抓住，于是向大汉身后走几步，用巧劲一扭就轻松脱开，引诱着对方站在了练武场边缘的位置上。
大汉一拳向她左肩攻去，被萧姚轻松躲过。
她连躲几次大汉的攻击，随后高高跃起，右脚向大汉的右侧大阳穴踹去。
“哼，不自量力。”大汉冷哼道，轻松躲开。
萧姚等的就是这刻，待大汉向左侧躲去时，落到地上一个扫堂腿就向对方的底盘攻去，大汉腿一弯瞬间跪在地上。
大汉还没来得及起身，萧姚就紧接着凭借速度的优势一肘向对方的腰侧攻去。大汉浑身一麻，一时动弹不得，挣扎着想要起身，被萧姚轻松地往底下一推。
将近两米的一个大汉从台边掉了下去，重重地砸在地上，身边的人退开了一圈，留出了一个圆。
哗啦一声，场上场下没人再敢说话，而是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没有人被砸到吧。”萧姚担忧的声音响起，她站在练武台上探出个头向底下看道。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都在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
狼狈倒地的大汉慢慢地爬起来，极其不甘心地看了萧姚一眼，转身就走。
萧姚耸了耸肩，向周遭扫了一遍道：“还有人吗？”
“张哥！张哥来！”午饭时的那群人果然在此，其中一个小跟班不停地起哄道。
被称为张哥的人一脸怂样，颤颤巍巍地站上台来。
“没事儿，张哥别怕，我们在您身后呢！”
“是啊是啊。”
萧姚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说道：“怎么？你们要来吗？”
“我，我，”张三咽了口口水，一狠心道，“我们应战。”
萧姚面不改色道：“你们？”
“对，”张三走上台来，身后七八个人跟了上来，他底气一下子来了，顿时一副高傲自大的模样道，“我们。”
以多打少。
人群中一下子讨论起来，不止是女人们，就连有些男人们都有些生气了。
“喂！以多打少可不是君子所为！”有些男子们抗议道，“真给我们男人丢脸。”
“滚下去！滚下去！要么一对一要么滚下去！”他们继续喊道。
“张哥，现在怎么办。”听着这些讨论声，张三旁的小跟班犹犹豫豫地说道。
“还能怎么办！”张三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等我们把这臭女人揍趴下，到时候所有认为我们做错的人都得来感谢我们。”
练武场对面的阁楼里，一位服饰华贵，举手投足间都是十足的优雅贵气的青年坐在窗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切，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然而他的目光只是停留在比武场上，逐渐被七八个人包围住的女子身上。
“这都是什么人啊，”舒栾坐在荆天离对面摇摇头道，“这么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子，实在不敢恭维。”
“欺负？”荆天离悠悠地开口道，“这可不见得。”
他俊美无双的脸上神情变得有些漫不经心，支起胳膊懒洋洋地撑着下颌，若有所思地说道：“舅舅那边根本没定下来，她却说
直接开始招募军医，这分明是是想先斩后奏，借舆论逼迫江沅不得已答应她，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荆天离黑漆漆地眸子落在萧姚地身上，好看的眉微微蹙起。
“王爷？真的不去插手吗？”舒栾紧张地问道。
“哦？”荆天离似笑非笑地抬眼看了一眼舒栾，他平时没注意过，这么看来对方长得也是不差，“你好像比我还关心她？”
连荆天离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话语里带着浓浓的威胁和快要溢出房间的醋味。
“王爷，”舒栾无奈地道，“属下并无此意，只是王妃——”
“担心她做什么，”荆天离撇了撇嘴道，“她用不着我们关心，呵，有这功夫还不如把自己的事办好，你说呢？”
王爷这是，这是怎么了，咋跟变了个人似的。
舒栾有些无语，只得低下头应道：“是的，王爷。”
楼底下的萧姚无暇顾及其他，正专心地对付着这九只软脚虾。
他们虽然人多，但也轻松，只要逐个击破就好，不过需要注意的是不能被消耗体力，小心对方用车轮战来应对。
不过他们似乎没有那个脑子。
萧姚盯住张三。
擒贼先擒王，谁都知道的道理。
然而张三自己似乎不知道，正大摇大摆地走在中间，享受着被簇拥着的感觉，好像认为萧姚不会威胁到他似的。
萧姚几个招式将他周围的人打趴下，趁他们爬起来的时候迅速奔到张三身边绕到后背一掌劈下。
张三根本没练过，就仗着自己有一众小弟才敢上台。被近身也完全不知道要反击，只能眼睁睁看着萧姚眼尾的杀意刺了过来，随后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萧姚一只手将人轻松地拎了起来，向刚刚站起的小跟班们砸去，场上响起一片痛呼声。
“张哥，张哥！”他们根本不记得现在是什么情况，“尽职尽责”地围到张三身边，慌张地查看着。
“放心，人没死。”萧姚迈步走到他们旁边，垂眼看着。
“我认输！我们认输！认输！！”离她最近的人率先道。
“哦，那赶紧收拾好下去，下一个。”萧姚不耐地把手臂抱在胸前，踹了下地上瘫着的张三。
场上安静了两秒，一个人从萧姚身后走上台来。
萧姚闻声，转过身，看到来人时瞳孔微微放大了一瞬。
是午饭后在酒馆见到的那个人。
他笔直地站在原地，手里拿了一把折射出冷光的长刀。唇角挂着浅淡的笑意显得他有些温和无害，眸子也是透澈清亮，眉似星剑，浑身上下透出一股书生气来。
只是一袭白衣带着一把剑，着实让人有些一时反应不过来。
周遭的清隽温润和手握长刀的乖戾被强行挤在了一个躯壳内，怪异又融洽地存在着。
“我可以么？”他笑了起来，带着无穷无尽的吸引力。
萧姚不动声色地注视着那个人，细细地打量着，倏尔向后退了两三步，浑身紧绷起来，失声道：“怎么是你！”
楼上望着这一切的荆天离也迅速站起身来，脸色沉的能滴出水来：“他怎么来了。”
书生样的青年将头顶的斗笠摘下，扔在一边，侧了侧头，颇有几分乖巧的意味。
但萧姚知道，这人手上沾过的鲜血，在朝中仅此于她之后。
“萧将军还记得我，鄙人甚是荣幸。”沈砚书大拇指不自觉地推开了剑鞘，泛着冷光的白刃出鞘。
“怎么可能不记得，”萧姚轻声道，“怎么，你如今要站到我的对立面吗？”
“我怎么舍得站在你的对立面呢。”沈砚书声音轻的像是被风一吹就散了，谁也抓不住，萧姚也自然没能听见。
“过两招？”刀剑彻底出鞘，沈砚书随意地在空中挥了几下，笑盈盈地看着萧姚。
萧姚安静不语地看着他，没有应声。
底下的人群纷纷开始猜测起来：“这人是谁啊？你见过吗？”
“没有，不过看样子好像和璃王妃认识。”
一人窃笑道：“认识？那就是仇人咯？都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璃王妃这下可不好应对了。”
萧姚抿了抿嘴，最终开口道：“我去拿刀。”
云雀早有准备，将刀递上前去。萧姚取了葬魄过来，将刀刃对准了沈砚书。
“你，”萧姚有些犹豫道，“你当真要来挑战我吗？”
“师妹怎的如此迟疑，当初在师父门下习剑道之时可不是这样的。”沈砚书率先动了手，他的剑法又狠又快，幸好萧姚躲闪及时，才只削掉了萧姚额前的几缕发丝。
“沈司寇大人，莫要说笑了，”萧姚格挡住沈砚书的攻势，两人默契地停下手来，“刑部事务繁忙，您还是早些回衙门办事吧。”
沈砚书眉宇间狠戾的神色浓重了几分，挥刀轻轻地将萧姚的刀拨开，翻身挥砍而下。
“好一个璃王妃，”沈砚书嘴上话语说着，攻势却是越来越猛烈，“师妹啊，你可真狠心。”
萧姚觉得他真是莫名其妙，不就是当初学武时一起跟着师父学过刀剑，此后她去了军营，沈砚书却考科举去了刑部。
朝堂上也没见过几面，本以为过去的记忆已经淡忘了，如今再被提起，萧姚有些不愿面对，便不再多言。
沈砚书见状，便加快了出招的速度。一时间场上只剩下刀光剑影，萧姚不得不提起所有心神来寻找反击。
渐渐的，随着萧姚不断地后退，她离比武台的边缘也越来越近。
百姓们围观的声音就在耳边。
“看，这璃王妃终于要输了！”
“可算有个人能治她了，好小子，干得漂亮！”
“叫她过去惹事，看！如今被报上仇来了吧，活该！”
沈砚书显然也听到了。
报仇？这群百姓也配议论他和萧姚的事？
凌厉的眼神扫了过去，百姓瞬间闭上了嘴。
而就是在此时，萧姚抓住了这个破绽，“咣”的一声，葬魄的利刃停在了沈砚书的脖颈前。
“你输了。”萧姚开口道，话音里带着颤抖，但眼神依然坚定地望着对方。
“这么多年没跟别人交手过，都有些生疏了。”沈砚书笑着放下手来，示意道。
萧姚也收了剑，后退了几步，行了一个礼，正欲转身，余光却注意到沈砚书正在朝她走来，便停下步伐疑惑地看着他。
“还有什么事么？”
这回轮到沈砚书一语不发地向前走去了，萧姚慢慢地后退着，直到沈砚书将其逼至比武场边上。
沈砚书对着萧姚慢慢地伸出手，眼神专注地看着对方的眼睛，在快要触碰到萧姚脸颊时停了下来。
萧姚只是皱了皱眉，垂眼看着停留在自己脸颊旁边的那只手。
冰凉，苍白，纤细又脆弱，但却拿的动杀人的刀，害的了他人姓名。
“璃王妃么。”沈砚书轻喃着，一字一句的，像是情人的低语，带着缱绻和温柔的意味。
沈砚书放下手，转过身去，但最后望向萧姚的眼神，却仿佛带着勾子一般牢牢地吸引住了萧姚的目光。
“真期待下次的单人会面呢，很快就能再见了。”沈砚书重新戴上斗笠，右手拿着刀，极为肆意地笑道。他走下比武台，人群自动为他让开一条路，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没有人再出声惊扰沉思着的萧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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