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书之唯一

“你不怕我吗？”

        “可我的灵魂只为你而亮”

        ——题记

        他走进人群中，伪装得很好，而我却憋不住，我不可能永远都只做他背后的哑巴，而我只能是个哑巴。

        天气转凉迅速步入冬天，秋天留下它的小尾巴以及那无法收场的灾难。人们报团取暖，我在看着他们，享受他带给我的庇护，每天我都要在脑海里给自己上演被他抛弃后的情景。

        他与人们走得越近，我便越不安。

        在我看来，我是弱小的，我恐惧人们接近我时露出的笑容，总让我猜测其中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含义，我抓住他却随时会放开他的手，毕竟他从不属于我。

        躲在他的背后，缓慢地崩溃。

        他认识了一个漂亮的姑娘，那姑娘也很喜欢他，向他介绍她的朋友，请求他加入他们的小队，而这一切本不包含我，因为他还可怜我，姑娘最终默许了。

        一群人围着篝火比从前自在，没有高楼大厦的影子逼迫匆忙的脚印更加匆忙，现下只剩一个问题——生存。

        姑娘的眉间浅淡地拂过怅然，她看着他入了迷，巨大的恐慌涌上我的心头，我无能为力。

        那本该是我的唯一色彩，如今给了其他的人一丝光亮，我嫉妒却不能发疯般地质问他为什么。

        我弱小，我攀附，我有自知之明。

        姑娘警告我不要越界，可我早就越了界。

        无数次的夜晚，我在他耳旁低语，我说，我的灵魂为你而亮，这点儿光微不足道却足够我用以粉饰自我感动的桥段。

        他还是肯带着我，只不过偶尔也会避开我，去做什么呢？

        蓝天和白云，我很喜欢，仰躺着看美丽极了。

        他过来躺在我的身边，问我，“你在看什么呀？”

        天空，我在看天空。

        “那我们一起看好不好？”

        好啊，我最喜欢和你一起看天空了。

        “你啊！”

        我怎么了？他睡着了，他最近总是很累，早出晚归，今天难得早回一次。

        我们一直在跑，他受了很重的伤，姑娘所在的小队丢下了我们逃往远方。

        猎人在夜幕降临之时露出发红的眼睛，我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他身上的伤口因为剧烈的跑动开裂。

        握着匕首，第一次直面生死。

        两个怪物的红眼睛里露出鄙夷和欣喜，今晚又能饱餐一顿，呼哧呼哧，呼哧呼哧。

        红光一闪而没，没有了呼哧呼哧，眼前多了背着月光站立的他。

        我会不会成为他的食物？

        我不想再逃了，我躲在他身后那么久畏畏缩缩。

        “你不怕我吗？”

        “可我的灵魂只为你而亮！”

        他离我越来越近，近到我听到了他的呼吸声，呼吸声？他是不是还没变成怪物？

        “你再说一遍好不好，我听不清楚。”

        “可我的灵魂为你而亮。”

        “你不怕我？”

        “吓傻了，不得动。”

        我笑着说。

        “哈哈，咳咳！”

        他看着我，突然将我抱住，“你肯说话就好！怕我也没关系。”

        “可我的灵魂为你而亮。”

        阳光漫撒大地，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我喜欢天空，我会看着天空想你。”

        他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嘴角上扬。

        找到新的安全屋后，我睡了很长一觉，我梦见我挡在他的身前，不知道是谁的手穿过我的胸膛，他不敢置信、愤怒，眼睛变成我熟悉的红色。

        “喝水吗？”

        “嗯。”

        “其实我一直都在装睡。”

        “我知道。”

        接过杯子时，我倾身上前吻在他的唇边，“谢谢你，我的爱人。”

        原来他一直属于我。

        原来我，失去了很多记忆。

        原来我这么幸运，得他相伴，不枉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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