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方人也还没走进家门，就听见程老太太高亢有力的声音。

　　“老大、老二你们俩快去厨房给三儿下碗面卧两个鸡蛋啊！老四，你快去把跟你三姐的换洗衣服找出来，香皂什么的都放到猪圈屋里，你三姐肯定要先洗洗才吃东西。”

　　“嘿嘿·小五，看来咱奶奶又精神的很嘛！”方人也笑嘻嘻的感叹。

　　而被方人也随口一句自行车是她买的给震住的方敏并没有回答自己姐姐的话。

　　‘天呐！咱三姐就是能耐啊！这出一次远门，家里就买上自行车了，还是永久牌的呢！这得多贵啊？！整个山宝湾就生产队长有一辆自行车，还是杂牌子。而且三姐还买了这么老些东西，这也得花钱啊！还有票！我的个乖乖，还有大姐的嫁妆，那一共是多少？！怪不得不管是自家也好，还是生产队上也好，都说自己三姐是个能耐人。这可不是能耐人吗？果然跟着三姐就能过好日子！以后自己一定要听三姐的话！’

　　姑娘诶！你还是小看你的三姐了，她就是个胆大包天，这次出一趟远门，不说你大姐一人的嫁妆，就是你们姐妹几个都嫁，她也都掏得出来！

　　“奶奶看来您的身子骨是好些了，还没进家门呢，就听见你的声音了。”方人也打趣。

　　“你个没良心的，快，快来奶奶看看，有没有瘦！”程老太太激动的拉过方人也的手，一个劲的冲着自己的孙女看，就怕她有一点不好。

　　“奶奶您就放心吧！我怎么可能瘦呢？都长胖了，您看看您的孙女脸都圆了。”

　　“胡说！明明就瘦了，我看看。不但脸瘦了，连身上的肉都掉了不少。我就说不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你偏不听，你看看你现在瘦的样儿。”说着老太太就有些哽咽起来，眼泪更是在眼眶里打转

　　“哎哟！我的奶奶诶！您就放过我吧，这明天就过年了，您可不要掉眼泪。多不好啊！您说我高高兴兴的回家来，又是大过年的，更是应该高高兴兴的才对。您说您要是哭了，我还能忍得住？”方人也一见情况不对，马上半哄半逗的跟程老太太说。

　　“奶奶您看看，咱家添自行车了，是永久牌的呢，加重的！等天气好了，我骑着自行车带着您去镇上好好逛逛。您不是说有好多年没有去镇上了吗？这下好了，咱们家有自行车了，以后您什么时候想去，我就什么时候骑自行车带着您去。您说好不好？”

　　“好！好！好！”程老太太看着停在家门口的自行车点头直说好。

　　方父见自己担心好几月的孩子终于回家了，皱了几月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现在看到女儿买的自行车更是高兴的很，不管什么年代，古时候是马，现在是车，总是男人的心头好，小老婆！

　　“娘您看看，老三还买了其他的东西呢！”毛莉看着从自行车上卸下来的口袋，高兴的不行。

　　这么多，总有一样是给自己的吧？再好生跟老三说说，初二回娘家的时候，也能拿几样好东西回娘家。

　　程老太太是个多精明的人啊！一见儿媳妇的脸色就知道她打的是什么注意。

　　“嗯，三儿吧你买的东西都分分，自己拿自己的那一份。”

　　“听娘您的。

　　不过老三，你看你外公外婆都几十岁的人了，还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呢！这过年你说要不要·”毛莉的话还没说完，就给老太太怼了

　　“呵！你自己管生不管养，几个女儿大大小小都要三儿来养着，怎么现在还要把你娘家都给养着了？毛莉你说你的脸怎么那么大呢？你也别给我说是什么他们的日子苦。这年头谁家的日子不哭啊？要是你想帮衬你娘家，就给我滚回你娘家去！吃着我方家的饭，穿着我方家的衣，心里想的却是你娘家，那我也不好耽误你，你自己就滚回你娘家呗！”

　　被老太太怼得面红耳赤的毛莉，屁都不敢放一个。

　　本来还想着劝着老太太的方人也被她亲爹的一个眼神给阻止了，方莲和方敏更是把她拉到厨房去了。

　　“三姐，你这几个月不在家，你不知道，咱们奶奶以前虽然也看咱妈不顺眼，可从来不会一言不合就骂她，更不会叫咱妈滚回娘家。”方莲给方人也端了根板凳给她坐着。

　　“是啊！虽然奶奶以前也不喜欢咱妈，可从来不会骂她呀！奶奶不是说，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嘛！就是看在我们姐妹几个的面上也不会这么不给咱妈连啊！这是怎么了？”方人也坐下来结果方英递过来的面碗，也顾不得没洗漱这事儿了，她今天这才是第二顿，正长身体的饭量，加上一般力大的人都是大饭量，虽然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方人也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吃了再说！

　　“你是不知道，先前妈说大姐的年纪不小了该结婚了，可没嫁妆不好出门子吗？！”快言快语的方莲说道。

　　“嗯，是啊！”

　　“那是咱们都不知道，原来咱妈的私房还真是不少！就三姐你离家没多久，外婆就到家里来找咱妈，当时我和奶奶都在家呢！外婆说找咱妈有事，我们也没注意。结果是找咱妈借钱的，说是二表哥年纪也不小了，家里给他想看了一个女的，各方面都挺好，就是彩礼钱要的有些高，这不就找咱们借结婚的彩礼钱。咱妈可大方了，坑都不吭一声，更不跟咱爸商量一下，就借了外婆五十块钱！你说她自己的女儿都舍不得拿出来，娘家妈一开口就是五十，你见外婆向咱妈借钱什么时候还过？借就借吧，还说什么当侄儿的不会忘了她个姑姑的情分。咱们都是闺女以后都是要嫁出去的，等爸妈老死后，还是要她的这些侄儿来摔盆。

　　当时就气得我不行！更过分的是，说什么大姐年纪这么大了，孩子家里赖着不肯出嫁，叫咱妈赶紧周支了（土话，赶紧嫁出去的意思），要不然以后只能嫁给别人做填方。

　　你说，有这样的亲外婆吗？他怎么就半点不想着自己亲外孙女好呢？”方莲越说越气愤，越说越大声。

　　本来已经不那么难过的方英再听一次，更难过了。

　　“本来我想冲出去跟外婆理论的，奶奶拉着我不让，等外婆走了后，爸爸回家奶奶跟爸爸说了，爸爸也生气的很，还动手打咱妈了。”

　　“爸爸动手了？”这点让方人也很吃惊，要知道方军是个温文尔雅、风度非凡的男人，要是他都动手了的话，只能说明他是被气的发疯了。　

　　“怪不得刚才奶奶理骂妈妈的时候，爸爸给我使眼色不让我插话，原来中间还有这一出啊！不过，不是我说啊！就咱外家的几个表哥，我是一个也看不上，个个都是好吃懒做的主，咱妈想着他们给她摔盆，我看之空望了。”把整整一大土碗（土碗是一种类似以前泡咸菜的泡菜坛子上的盖子，一般都很大，一个土碗装煮熟面条的话，能装三斤。打吧？！）的面条都吃进肚子里了，方人也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是啊！咱爸多好的脾气，我从小到大就没见过爸爸生气的，更别说动手了。我看呐！咱妈这是老毛病又犯了，被奶奶好生敲打一顿就好了。”方英说道，其他几姐妹也点点头。

　　“呵！那我就不管了，我先去洗洗，一会儿我把带回来的东西给你们分分。”说完方人也提着热水去猪圈了。

　　方英收拾厨房，方生和方莲都帮着提热水，方敏闹着要给方人也搓背。方人也也随她闹，洗完头发坐在浴桶里，热水泡着解乏又舒坦。轻叹一声闭上眼睛，心里想着，‘看来大姐这几个月的日子不好过啊！都比以前看事明白了，也比以前勤快了。’

　　方家一时之间各有各的事，而回到家的赵二柱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他叔叔家，自从他亲爹去世后，他爷爷奶奶就跟着他叔叔家养老，他娘更是没少被他婶婶埋汰过，今天怎么也要扬眉吐气一回。

　　经过家门的时候家门的时候叫了一声赵寡妇就先去了。

　　“爷爷！奶奶！“

　　听见赵二柱的声音，老两口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呢！结果出门一看，可不是自己的大孙子嘛！

　　“二柱回来了？来，来，来，快进来，吃饭了吗？“二柱的奶奶拉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子心疼的问。

　　“没呢！这不刚回家吗？！我想着这么久没见您和爷爷了，想得不行，就家门都没进直接来看您们。“二柱由他奶奶拉着笑眯眯的回答。

　　“什么？还没吃，快坐着，奶奶给你做吃的去。“说着就要去厨房。

　　生产队长的老婆一看，那怎么行，刚要开口就听二柱说。

　　“奶奶不要麻烦了，我就是来看看您和爷爷，顺便把我给您们买的东西给您们，我一会儿回去吃。“二柱看了一眼他的婶婶脸色不变的说。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能乱花钱呢？挣着钱了就存起来娶媳妇用。我和你爷爷什么都不缺，你说你花这钱干什么？“

　　“没事！娶媳妇的钱我留着呢，爷爷奶奶您们快看，这是我买的自行车，是永久牌的呢！以后您们要想去镇上说一声，孙子就来吧您二老带去了。“

　　“什么？自行车？“这下连二柱的婶婶都很吃惊了。

　　“二柱你猜出去多久啊？！就买上自行车了，你这孩子不会是在外面乱来吧？“二柱的婶婶皮笑肉不笑假惺惺的说。

　　“我呸！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臭嘴，我孙子从小就是个好的，从来就没动过谁家的一根葱、一根线，倒是你这个防不住的贼婆娘，老是偷家里的东西往你娘家拿。我儿子的家当都快被你这个贼婆娘给偷光了。“

　　要说二柱的爷爷赵狗蛋也是个妙人，一直都偏心他的大儿子，当然也不会太过。但是孙子辈就放开手脚来了，就独宠他大儿子的独苗苗不说，还把小儿子家的几个孩子给压着，就怕谁给他的心尖尖一点委屈，就是他的小儿子也不敢说什么。

　　两个儿媳妇更是和他家老太婆偏心大儿媳妇，用二柱爷爷奶奶的话来说，他大儿媳妇是个重情的，二柱才那么小的时候，他大儿子去了，也不见他大儿媳妇说要改嫁，更是一个人拉扯着二柱好好的过日子。也不见生产队上谁说过她的小话。

　　反倒是他的小儿媳妇，跟谁都能聊，不管男的女的玩笑都能开，更是一个劲的补贴着娘家，连家里的柴火都想背一背篓给娘家的人，你说，二老怎么会喜欢她？！

　　家里对她有意见的不止两老，还有她自己的儿子女儿媳妇。所以听见赵狗蛋的骂声，谁也不帮忙。

　　一进家门就听见亲爹的骂声，生产队长也奇怪了，以前这时候老两口不是早就回房睡觉去了吗？怎么今天偶精神骂人？

　　进屋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侄儿回来，再仔细一看！

　　好家伙!自己那个从小就偷奸耍滑的侄子推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不说，上面还有不少的东西，大包小包的。

　　“二柱回来了？“听见自己男人的声音，二柱婶婶悄悄的松了口气，还好她男人回来，要不然今天又要被她公公骂一顿了。

　　“是啊！回来了叔！“二柱高兴的回答。

　　“回来就好！你爷爷奶奶跟你娘担心你老长时间了，现在自行车都买上了，看来这次是赚着了，行了你今天先回家明天过年在咱家，明天我们再好好的聊聊。“

　　“行！爷爷奶奶这是我给你们买的罐头，还有麦乳精，您二老先收着，我回家理理，明天再过来。“二柱把给他爷奶准备的吃的取给二老。

　　“你说，你这孩子，我们都老了，还吃这些下干啥？你带回去放着慢慢吃，正长身体呢！“赵狗蛋两口子不接，但是脸上的笑容是止都只不住。

　　“这是孝敬您二老的，您们可要收下。“说完就推着自行车一溜烟的跑了。

　　生产队长拉住想追上去的老两口，脸上的笑容也是怎么都收不住。他大哥去的早，嫂子一个人拉扯二柱长大，难免有时有些娇惯了，更别提他爹妈那个娇惯劲了。原本就喜欢偷奸耍滑的小子终于长大了，知道孝敬爷爷奶奶了。好！非常好！总算是长大出息了。

　　至于他婆娘说的，他是半点不信！要是二柱那小子一人出门回来弄了这么多东西，那还担心担心。可二柱跟着方三爷出门，他是半点都不担心！方三爷可是个能耐人啊！

　　大牛家也是好生热闹，不过大牛二牛精灵，没有像方人也、二柱那样买自行车，不是不想买，而是不能买。买回来最后成了谁的还不一定呢！所以大牛二牛决定财不露白！平什么要把自己拿命赚回来的钱给一群吸血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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