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再露锋芒
顾宣之此刻是和周亦舟在一起。从南太平洋度假回家的周亦舟很疲惫，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露面了。除了去过一次孟瑶家，再没有参加过任何外出的活动。其实，这次度假他并不开心，以往和梦瑶没有在一起的时候，其实他还是挺享受一个人的旅行的，在英国读书的时候，他几乎一个人把整个欧洲游遍了，倒也觉得乐在其中。但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莫名地会陷入到一种顾影自怜的悲伤中，所以早早地就打道回府了。
今天，正好是顾宣之组的饭局，周亦舟推辞不过便来了。但是他发现，不过半个多月没见，顾宣之好像有了很大的变化，以前有这种饭局总是特别留意单身的女性，还时不时和她们开上几句玩笑。而今天，也有几个漂亮的女宾，却不见他看上一眼，并且还时不时地拿出手机看，好像在等什么重要的电话，一会儿握着手机发呆，一会儿对着手机傻笑。
“唉，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喜事了。”周亦舟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手，对一旁正对着手机皱着眉头的顾宣之说。
“什么？”专心于看陆可可短信的顾宣之根本没有听清楚周亦舟的问题，抬起头来，茫然地问。
“我说，你最近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怎么老是对着手机傻乐呢？”既然他没有听清楚，周亦舟干脆换了一种问题。
“去你的。你才精神有问题。”顾宣之白了周亦舟一眼，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神秘兮兮地问：“你知道我前两天去上海遇见谁了吗？”
“谁？”周亦舟对他的神秘问题故意装作不感兴趣。
“陆可可。”顾宣之递给周亦舟一个神秘的眼神。
一听到陆可可的名字，周亦舟的心中就突然一惊，但表面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陆可可？你怎么遇见她了？”
“反正就是巧合，完了我再慢慢跟你说。你是不知道，这陆可可和以前完全判若两人，我当时都没认出来。哎呀，你说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这陆可可长得还真挺漂亮的。”顾宣之已经陷入了与陆可可相遇的场景，滔滔不绝地向周亦舟描述着，现在的陆可可是多么美得不可方物。
“你不会是喜欢上陆可可了吧？”周亦舟看着顾宣之一脸痴醉的表情，心里面居然有些隐隐的不舒服。
“那……还不至于。”顾宣之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心里都挺没底气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到陆可可，他就有点不敢承认自己已经有点喜欢她了，或许他自己都不确定，这是不是喜欢吧。以前只要他看上眼的女的，他都会毫无掩饰地说出口，尤其是在周亦舟面前，他甚至会和周亦舟打赌，看他多久能搞定这个女人。周亦舟当然不屑和他打这样无聊的赌注，但对于这种感情游戏，他向来乐此不疲。但现在，为什么一提到陆可可，他就不自觉地想要遮掩自己的情绪呢。为了不让周亦舟看穿自己的心虚，顾宣之赶紧转移话题，“我这次发现了一个关于陆可可的大秘密呢。”
“哦？”周亦舟第一时间想起了富丽酒店那晚肖磊的死亡案件。
“陆可可失忆了。”顾宣之凑近周亦舟，小声说。
周亦舟心中一惊，刚想问顾宣之具体怎么回事，一个人就过来敬酒了。周亦舟根本没注意到，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他下意识地一转身就将对方手中的酒杯打翻了，一杯红酒猝不及防地洒在了他白色的衬衣上。
“周总，对不起、对不起……”敬酒的人赶紧拿起纸巾为周亦舟擦了擦身上的酒水。
“没事。”周亦舟侧了一下身子，躲避着那人的手，自己拿起纸巾擦了擦，便重新坐下，继续和顾宣之聊天了。
“怎么失忆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和你共度春宵的那一晚。”想到这个顾宣之心里就有点不舒服，“意不意外？惊不惊喜？老实说，你们俩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都说过了，没什么。”周亦舟对顾宣之的八卦问题并不关心，不过陆可可失忆的消息倒是让他很吃惊。
“好吧，我就姑且相信你吧。不，我是相信陆可可，那么单纯可爱的女孩子，肯定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倒是你很有可能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来。唉，怎么办？我的新晋女神不会已经被你糟蹋了吧？”顾宣之嘴上开着玩笑，心里却实在很不是滋味。
“滚！说正事。关于陆可可还有什么消息？”周亦舟对顾宣之油腔滑调的推断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这么关心陆可可干嘛？”
“你不是说她和肖磊的案子有关吗？”
“哦”顾宣之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想着周亦舟也不会对陆可可感兴趣的，他的心里可是只有那个自认为高高在上的孟瑶，也不知道周亦舟喜欢她什么，每次见她都是一张冷若冰霜的脸，还是软萌的陆可可比较可爱。“之前，我是那么推测的。但是，根据我这次跟陆可可的接触，我觉得她应该不是会干出谋杀这种事情的人。而且仅凭她和那个身份证的主任的亲属关系并不能证明什么，况且那个人已经死了好多年了。”从和陆可可在酒吧对视的那一眼，他就断定有着那样清澈眼神的女孩是不会做出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的。
“陆可可，现在在上海做什么？”其实周亦舟心里也一直疑惑，这个看上去无比柔弱的陆可可，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
“我还要跟你说呢。她现在可惨了，你知道她在干嘛？和她妈一起卖早点。一家三口人挤在一间不到100平的两室一厅的房子里。你说她之前好歹也是个大明星，再不济也有个百十来万的存款吧？就算推出娱乐圈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吧。我觉得这中间好像有什么猫腻，我最近正调查呢。有点线索了，估计和她之前的那个经纪人万玲有关系。”
“哦”周亦舟应承了一声，“还有什么情况？”
“没了，就这些。”顾宣之耸了耸肩。
周亦舟觉得整个事件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肖磊遇害的事还没有查明，现在陆可可的事件好像又有很多谜团，而且，凭直觉他觉得这两件事之间肯定存在着某种联系。种种事件在他的脑海中浮现，肖磊躺在太平间的脸、陆可可水蓝色的背影、她望向他的那双水汪汪的眼睛……
周亦舟无心应酬了，找了个借口便溜了出去。没有给司机打电话，他沿着马路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北京的夏夜变得越来越浑浊，一点星光也看不见，只有不停闪烁着的霓虹，让整个城市显得更加躁动不安。此时此刻，他多想有一个人能够懂得他心里的悲伤与迷惘，他想到了孟瑶，但是只一瞬间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越来越害怕听到电话那头孟瑶那一声清冷的“喂”。
林木瑾今天去了旗凤阁，南老板人很好，带他看了很多漂亮的衣服，看她不怎么懂，还给她讲了旗袍的历史、工艺，让林木瑾听得如痴如醉。最后，林木瑾还试穿了几套衣服，店里的员工和进进出出的客人都赞不绝口，南老板也很满意。最终两人商定，由林木瑾为旗凤阁拍摄下一季度的宣传照，下个季度的设计主题是“巷弄”，主要表现旧时候巷弄里少女的生活与情怀。林木瑾身上的那种古典与恬淡的气质与这个主题非常吻合。拍摄定在下周一，南老板答应给林木瑾一万的拍摄费用。
这让林木瑾很开心，也很感激。她觉得自己最近好像是走了大运，总是遇到贵人相助。本来，也没想着麻烦南老板，但是爸爸的病不但没见好，反而更加重了。弟弟走的时候留下的8000块钱马上就要用完了，靠妈妈每天卖早点赚的钱根本是备受车薪，她现在要想方设法多赚一点钱才好。
照片拍摄的很成功，尽管林木瑾对于拍照并不擅长，但是之前万玲对她进行的培训在这时派上了用场，一些基本的要领她还是懂得。再加上这个主题的照片，摄影师本来就需要表现出一种略有生涩的年代感，林木瑾略微迟钝的反应反而刚好符合需要。一周以后，成片就出来了，在潮湿的巷弄里，一个青衣女子撑着油纸伞落寞的背影、十里洋场老街上一身华服的小姐、霓虹闪烁下一张面纱下寂寞的笑容……每一张照片都如在时光里冲洗过一般惊艳。
当这些照片被放到网上的时候更是引起了很多人关注，人们热烈地议论着这个和那个过气明星陆可可很像的女孩，为何会美的如此惊艳。甚至有人把这些照片和陆可可的照片做对比，写出陆可可即将复出这样的新闻来。来找林木瑾拍照片的人越来越多，那种成为陆可可的无形压力再一次向她袭来，而且没有了万玲帮她安排这一切，事情似乎复杂得多。但是为了赚更多的钱，她只能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可能地多接一点活儿。
对于这些突入其来的变化，最高兴的就是优优了。她本来就觉得陆可可就应该是大明星。再看到那组被在网上大量转载的照片之后，优优赶紧打电话给林木瑾。
“可可，你终于想通了？”优优兴奋地说。
“什么想通了？”正在摄影棚里为当地的一家小型糖果企业拍摄宣传照片的林木瑾一脸茫然。
“不是说不想当明星了吗？怎么又重操旧业了？难道不是想通了？”
“才不是呢。优优，我现在不方便说，一会儿我来你家，咱们详细说。”在摄影师不停催促下，林木瑾只得挂断电话，继续拍摄。
一结束拍摄，林木瑾就赶紧去了优优家，正好要回家给爸爸拿换洗的衣服，一会儿去换医院。和渣男分手的优优，周末正宅在家里追剧刷网页，桌子上堆满了零食和饮料瓶。
“你干嘛呢？不想要身材了？不是老嚷嚷着减肥呢吗？”林木瑾无奈地说。
“要身材干嘛？还不是给别人看，但是吃却爽的是自己。”优优拆开一包薯片，美美滴吃了一口，又递到林木瑾面前，“吃不吃？”
“我不吃。”林木瑾赶紧推开。
“哦，你们这些明星啊，就是这也不敢吃，那也不敢吃。”优优再次躺倒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吃起了薯片。
“我才不想当明星呢。”林木瑾沮丧地说，“但是，我爸爸的病这次真的很严重，每天都要花很多钱，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赚到钱。目前来看，只有这样好像赚钱快一点。”
“那你打算怎么办？就一直接一些这样小打小闹的广告片吗？我跟你说啊，就算你不想当明星，过不了多久，那些狗仔还是会顺藤摸瓜，曝光你现在的生活。到时候人家会写什么，你知道吗？昔日当红女星陆可可落魄至此，为生计不惜当站街模特。可可，你要是真想靠这个赚钱，还不如大大方方地复出，一个大广告单就够你爸爸治病的了，你再攒点钱，去国外上个学，镀镀金，再去追求你想要的生活，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听了优优的话，林木瑾心中还是有所动摇的。爸爸现在的情况很是不好，医生建议尽快手术，但是光开始的手术费用就要几十万，这根本是他们家现在所承受不起的。靠她现在这样一点一滴地赚钱，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才能赚够手术费。但是复出就一定会有人再关注她吗？一个过气的明星。
“但是，我都这么久不当明星了，还有人愿意跟我合作吗？”林木瑾对优优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这你就不懂了，只要你还有价值，肯定有广告商愿意和你合作。而且，你去陆可可粉丝贴吧里面看一下，还是有很多人期待着你重返娱乐圈的。”优优边说边打开了贴吧。
“可宝，快回来吧，我们想你。”
“可可，就算不在娱乐圈了，也要常和我们互动一下好吗？大家都很关心你啊。”
……
看着满满的留言，林木瑾的心里暖暖的，她第一次觉得当陆可可也是一件挺幸福的事儿。“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林木瑾虽然在心底对复出已经不再抗拒，但是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复出。
“我倒是有一个好主意。”优优从沙发上坐起来，凑到林木瑾耳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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