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 益寿丹
人情是有来有往的互敬搭建起来，两国间关系同样如此。
李之知道他身所肩负的东西，事关一段时间的边境安宁，以及无数边民与军人的身家性命。
在此方面，他有些感激意外出现在自己生活里的阿菲法，正因为她的出现，还有对自己的情愫由生，才让两国间有结盟良机。
但这类盟约也并非长久，尽管历史没有更多相关记载，但却标注清楚了倭马亚王朝的覆灭，在六十几年之后的公元七百五十年。
此刻阿菲法悄然来到李之身旁，陪着她的是在李之身后做出恐吓声音的庞啼。
李之已有感知，任由丫头自身后将自己两眼蒙住，并配合着回答幼稚问答：“嗯...我猜你是...春柔？”
“切！”庞啼嘴里也在积极配合，“若是春柔，还不被清绮姐打出狗脑子来！正哥哥，郡王有请，太平姐姐可是等了你很久了！”
李之回望阿菲法，阿菲法娇柔含笑点点头。
与希沙姆抱手恭拳，随二女转回，路问庞啼：“太平这次又从你那里敛了几件好东西？”
他的乾坤袋早在东市门店，被她暂时保管了，这丫头一向对此乐此不疲。
“太平姐姐还能真挑拣些贵重物？是几件稀罕洋玩意，不过她要你给她炼制一只乾坤袋，点翠镶嵌与丝绣的那种，粉红质地。”
“她又没有修为，讨了那玩意儿去又如何使用？还是女子香囊的外形，让我这个堂堂炼器师很是无语啊！”
阿菲法在他另边挎着胳膊，“清绮姐给太平姐姐说了，可以使用召唤符的。”
召唤符是玉质牌子，形如挂件，内有真气加持下的阵法符刻绘。
李之无奈摇摇头，却也知道，清绮如此做，是有她的道理的。
说话间到了瞻远阁，三人却不约而同的在院门外树影下驻足，李之返回后，众女还没得到与他单独相处的机会。
于二女而言，在这一刻，与自家男人守得片刻清净，也是值得的，毕竟分开了两个多月。
“听老幺说，在鄂州城外，正哥哥找到了一处修真洞府？”庞啼挽着他另一边，依偎着低语。
“那里叫做通云洞！今日忙碌间，我忽然有个想法，怕是近日还要南行一趟，想着先带你们去往通云洞修炼等候，转回来再去找你们，是不知生意可否转得过来。”
其实这是李之的私心杂念在作祟，回到女人们身边，那种难以割舍思念，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更浓郁了些。
庞啼欢喜得猛地里仰起头，“真的呀？太好了，晚和清绮姐商议此事！”
阿菲法轻乐，“几位夫人里，也我是个闲人，瑜然姐有了身孕还要忙个不停，咱们的生意又火爆，我看希望不大。”
她尽管汉话算是流利，但基于更北方易于流行、也方便学会的京、津、辽一代的口音。
唐朝首都在长安，官话是首都地区方言，在这里几年，大部分她能听懂，但有些民间非正式俚语，她平日里的汉话学习过程可是接触不到的。
因而在异常繁忙的门店内，很多类似事情她还暂时应付不来。
不过她说自己是闲人只是谦辞，生意忙的时候，跑前跑后是避免不了的，有时候甚至需要爬爬下。
庞啼闻言顿时脸色有些暗淡下来，“阿菲法说得没错，咱们两家店的确短不了人。”
李之哈哈大笑，张臂搂着二人往屋里走，“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总会有个替代的办法，再说这次来回也一个月，我们快去找清绮商量下。”
回到屋内，清绮首先迎出来，并把他再次拉出门外：“舅爷给我说起分红一事了，足有三千两，我认为他们生意好起来不过多半年，给拒绝了！”
“做的不错！”李之帮她拢了下一缕垂绺，“不过银子应该已经拉了来吧？总不能再让他们押送回去，这不成了来回折腾人家？”
“那怎么办？我拒绝时候，老爷子只是笑，倒是没提这一点！”
李之也有些头疼，现在还没有银票，分红的确是不该收取，即便是亲戚，也该照签订的协议按部班。
但不收下来，再拉回去的确有些不近人情，一时间，令他很是作难。
庞啼一边撇着嘴嘲笑二人：“这么简单的事，也值得神秘兮兮的讨论半天，换做三千两的高度酒不都解决了？”
清绮脑门一拍，抚掌笑道，“还是我们家啼儿聪明，换做等值货物拉回去不得了！”
李之也是赞道，“看来我和你清绮姐都忙坏了，居然忘了这茬！好，啼儿，今晚奖励你，先搂着你睡！”
阿菲法顿时羞红了脸，半转身子，当做没听到。
庞啼却是一把把清绮推到他怀里，“婚前怎么商量的来着？有好事先紧着大老婆，我去和阿菲法挤挤，双守空房！”
清绮咯咯直乐，一阵打闹后，这才拉着李之进屋。
绕过屏风，穿过厅堂，才是吃饭地儿，路不知缀在后面的庞啼，在阿菲法耳边说些什么，引来阿菲法满脸通红，似若彤幔。
“你再不回来，我们可走了！”临淮郡王首先表示了不满。
“阿菲法族里来了客人，都是些皇室人，在那厢耽搁了一会儿！”
李之含笑解释，顺手接过来夏舒手里酒瓶，给各人斟满：“卢老爷子，我这里有两枚益寿丹，您回去后老依嘱服用下，准保多活个几十年！”
这种丹药是最低级的寿元丹，也是先朝秦始皇不惜千万金、百万人，执意要炼成的所谓长生不老药。
它的低级只是指品阶，其价值因为添加了太多珍贵药材，反而二品丹花费更高。
这是孙思邈初习炼丹术时的练手成丹，品阶再低，也不是俗世任何药物能够相提并论的。
更不是什么人都容易炼制出来，不然秦始皇也不会因此而抱憾终生，那个时候修真界已经消失近千年了。
原本正含着笑意，做一副恬淡状的卢枰，闻听此言，手里的筷子是一哆嗦。
即使最低劣的丹药，在如今人眼里也等同如仙丹，毕竟关于它的相关传说，已经超越了世间任何神药物。
这种益寿丹等同如长生不老药，是每一个高官或有钱人梦寐以求的宝物，对他们而言，一枚丹药是自己的身家性命。
望见卢枰一脸因过度激奋而产生的晕红，李之笑道：“我岳父也给备着呢，但凡丹药，其内必有丹毒，只是服用后的一段时间不显而已！等过些日子我再给老爷子调理一下，化解了没事了。”
“正，这，这益寿丹是传闻的仙丹？”卢枰已在很努力的压制情绪了。
“老爷子，那是两码事，仙丹才是真正传说里的东西，但也不至于长生不老，没那么玄乎！这枚益寿丹为修真界之物，也仅是能将寿限延长个二、三十年，期间还需要相应的养生道法配合着。”
“二、三十年？足够了，足够了，再多活些又有何用？给家人平添负担不说，体内机能老化是必然的，只是稍有延续而已，这些我也懂，活得越久，越多受罪！”
“哈哈哈，这话倒是实在！”
李之大笑，心下也是极认可卢枰的说法，而且在平均寿命不过五十岁的唐朝，二、三十年的确是个很恐怖的数字了。
卢枰辈分虽高，年纪也不过六十岁。
而临淮郡王更年轻了，此时也不过四十几岁而已，不过以五十岁均寿看待之，算是名副其实的老年期了。
但权贵层面之人里，活过七十岁的还是大有人在，如俞太尉、老明王等人，因身边有御医，生存条件优渥，只要年轻时候没坐下病根，再多活些年没有问题。
临淮郡王同样感到兴奋，却也无卢枰那般近似于夸张。
一则因为年轻十几岁，再则有李之时不常用真气调养下，如今健硕得很。
“只是咱们在家里说说罢了，可不要外传，我手里存货极有限，到时候给谁不给谁，可是等于给我拉来仇怨了！”
李之进一步提醒，也不在意言语是否过于直白，此话半真半假，材料在珍贵也还是有，像乾坤袋那样，以材料换取同样可行。
他当着太平公主暴露出来，自然是有他的目的。
果然太平早在一旁看得眼神都直了，若是益寿丹药效真实，所带来的骇人影响力可大了去了。
尤其是掌有权势之人，寿限延长，意味着还能继续手握江山，她是皇帝皇后的亲生女，最明白自己心里感受如何。
仿佛才看到她，李之这时候方转过身来，递给她三枚：
“有些话我们讲在头里，益寿丹对寿限作用明显是不假，但前提是体内无病患，因为它对于病患治理毫无作用，仅是针对于体内各脏腑生机激活，只是其病灶该怎么活跃还是依旧，丹药并无扼杀病源效用。”
他手指卢枰接道，“我劝你最好不用找御医验化，只留意卢老爷子使用后效果好，因为其几位药材天下难寻，浪费一枚是一枚，不可补给，无可替代！当然，我知道有些事不是你我能说了算的，该有的程序不可免，我也仅是说明自己的建议是了。”
太平公主见到丹药的第一反应是高宗，武则天，这是毫无疑问的，没有了皇权护持，公主下场或许普通人还要凄惨。
但益寿丹漫说对高宗无用，便是有效果，他也不能说出来，因那是武后所不情愿的。
至于武则天服用的影响，李之根本不担心，如今她也马到六十岁了，最终寿限是八十一岁。
若到该退位的年月因此有延缓，他不介意暗施些手段。
他今晚的用意还是在于，借以蒙蔽一下武后，好为自己以及长安城多一些良好发展环境。
像是与太平之间的合作，是为了同样的目的。
太平公主神情凝重地点着头，其实她心里也明白，自己父皇已然病入膏肓，便是神仙也难治愈。
而且她很清楚李之的医术，甚至得到的传闻里，有相关李之暗给皇治病的消息。
她对这类传闻仅是一笑了之，因她更清楚，李之是父皇身边红人，天底下不敢说有多少人不希望父皇离世，但里面绝对会有此人。
像这样的少年神医都认为无法挽救，太平当然不会幼稚到，以为一枚小小丹药，可以取代天底下所有名医的诊断结果。
李之因奉皇之名，前往各地寻找传承物一事，并不是什么秘密。
太平心里明白，李之之所以甘于舍下大婚仅数日的夫人们，如此不辞劳苦，是为了一报皇厚待之恩。
因为这位少年神医心里明白，自己的父皇真的是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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