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何时了
对于宇文灏的到来，慕容冲用了半幅依仗来迎接，宇文灏也没有大张旗鼓，只带了宇文泓、苏无双和两位使臣，以及贴身侍卫随行。
慕容冲和苏瑾瑶在太和殿迎接了宇文灏，苏瑾瑶本以为对他已经再无眷恋，可是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视线里，她还是抑制不住的紧张，手心里都是汗。
慕容冲看到宇文灏进来，带着苏瑾瑶缓缓步下台阶，笑着上前道：“恭迎大周国君到来。”
手牵着苏瑾瑶到他眼前，“爱妃，还不给大周国君行礼。”
苏瑾瑶一身水粉色云锦拖尾大摆凤袍，头上珠钗摇曳，衬的她雍容华贵，艳丽无双，她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走到宇文灏跟前缓缓矮下身，行了一个半礼，“南越国瑾妃见过大周国君。”
宇文灏实现始终停留在她的脸上，虚扶一把，客气道：“瑾妃有礼，请起。”
慕容冲伸手拉起苏瑾瑶，语气佯怒，却一脸宠溺的道：“朕真是把瑾妃宠坏了，怎么能对国君行半礼呢？太不懂规矩。”
苏瑾瑶撒娇的摇了摇他的胳膊，娇嗔，“夫君，当着外人的面呢！”
慕容冲爱宠的捏了捏她的脸颊，“你呀！小妮子。”
宇文灏看着夫妻俩在跟前恩爱的模样，心里不是滋味儿，他没想到慕容冲竟丝毫不介意，还如此宠爱她，对她全然跟以前一样，他隐隐生了悔意，如果他没有放手，现在恩爱的就是他和她了。
“南越国君，当着这么多人就如此溺爱瑾妃，当真是恩爱。”宇文灏还未说话，宇文泓就耐不住了，上前说道。
苏瑾瑶看到他，笑了笑，屈膝道：“瑾妃见过王爷，王爷有礼了。”
宇文泓拱了拱手，“瑾妃有礼，数月不见，更见风华，看来南越国君当真宠爱你。”
苏瑾瑶笑着看向慕容冲，眼中是藏不住的爱意，“我夫君，他待我很好。”
苏无双也上前行礼，“无双见过南越国君，见过瑾妃。”
慕容冲看着这个依旧俊美无双的男子，笑道：“久未见无双，风采依旧。”
苏无双不理会他，只看着苏瑾瑶，苏瑾瑶屈膝道：“兄长安好。”
一番客套，众人依次落座，慕容冲牵着苏瑾瑶的手，让她坐到了自己身边，虽然他的臣子眼中带着不满，认为这个场合，要么出席的是皇贵妃，要么是贵妃，怎么也不该是瑾妃，但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让慕容冲难堪，只能忍下，日后再提。
慕容冲端起酒杯，昂声道：“诸位，今日大周国君来我南越，我南越定要以礼相迎，让我们满饮此杯，迎接大周国君的到来。”
众人皆举起手中酒杯，附和道：“恭迎大周国君。”仰头一饮而尽。
酒至半酣，歌舞上来，一曲罢，众人正要再举杯，苏瑾瑶缓缓站起了身，借着酒意，对慕容冲说道：“夫君，臣妾有意献舞一支，当做给大周国君的迎接礼，夫君可愿意？”
慕容冲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宇文灏，目中闪过复杂的神色，还是点了点头，“好啊！爱妃有此心意，夫君也想看爱妃一舞。”
“多谢夫君。”
苏瑾瑶走下台来，跟乐女说了几句，缓缓步行到大殿中央，目光扫了宇文灏一眼，有哀怨有恨，启唇道：“瑾妃以此舞迎接国君，请国君莫要见笑。”
乐曲缓缓奏起，苏瑾瑶缓缓下腰，腰身一拧，如一朵艳丽的花朵，徐徐开放，衣袂翩飞中，苏瑾瑶口中唱起了曲子：
春花秋月何时了？
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
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小楼昨夜又东风，
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苏瑾瑶缓缓矮下身，将自己团成花苞的样子，双手如被风吹动下的花蔓，回到身侧，交叉叠在胸前。
一舞一曲结束，艳惊四座，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站起了身，鼓掌叫好，众臣也终于明白慕容冲为何要让瑾妃出席了，果然这宠爱是名副其实的。
就在此时，几位宫女徐徐进来，扬起手中的花瓣洒向空中，苏瑾瑶在花瓣雨中缓缓起身，走向慕容冲，一舞罢，她和宇文灏之间，再无情分。
花瓣纷纷扬扬的落在苏瑾瑶身上，宇文灏怔怔的看着她，此时此刻的她，她的倔强，她的气息，一如从前，让他沉迷不可自拔。
身子一动就想冲出去，想即刻抱住她，身旁的宇文泓似早已料到，伸手抓住他的衣袍，将他扯回了位置上。
“七哥，她不是你的瑾瑶，她是瑾妃，慕容冲的瑾妃。”
宇文灏目光转向他，他的话将他打醒，将他推进现实，他说的对，她是瑾妃，再也不是他的瑾瑶，而这一切，是他一手成就的。
苏无双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只一杯杯的饮酒，眼前的苏瑾瑶，眼神和倔强都像极了茵茵，可又跟她不一样，他也分不清，她到底是不是她。
慕容冲含笑看着苏瑾瑶，将她牵到自己跟前，俯身抵住她的额头，柔声道：“小妮子，今日让夫君刮目相看，你的曲子，我听懂了！”
苏瑾瑶抬头看向他，目中是藏不住的深情，“夫君，你才是救赎我的那个人。”
一席饭宇文灏吃的索然无味，上头的那个人，无时无刻不牵动着他的目光，猛灌了几杯酒，借故离去。
慕容冲自然不许他出宫，将他安置在承乾宫后的乾清宫，其余人也一同住在乾清宫偏殿。
乾清宫
宇文灏酒不离口，已经是酩酊大醉，却不肯放下酒壶，那个人，她的笑，生生的刺痛了他的心，她在他怀里笑得那样明媚，让他嫉妒的要死。
“宇文灏，我要你今生今世受尽情爱之苦，永远也得不到心爱的人。”
苏瑾瑶凄厉的哭喊又响彻在耳边，让他死心裂肺的疼，他亲手埋葬了她，葬送了自己的爱。
“瑾瑶，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宇文灏仰头苦笑，将一壶酒尽数灌入口中，苦涩的滋味，竟如此难以下咽。
“七哥，你喝多了。”宇文泓上前夺去他的酒壶。
“兄长，乾清宫还住的惯么？”苏瑾瑶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宇文灏跌跌撞撞冲出去，看到那个纤弱的身影，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在她耳畔厮磨，“瑾瑶，我不能没有你，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苏瑾瑶一动不动，心沉沉的坠了下去，宇文灏，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伸手推开他，冷冷说道：“国君喝醉了，不如去醒醒酒。”
苏无双上前拉开他，任由他倒在自己身上，恶狠狠的道：“我真看不惯你这个窝囊的样子，宇文灏，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又转头对苏瑾瑶道：“瑾妃，你既已是慕容冲的宠妃，就不要再来招惹他。”
苏瑾瑶伸手握住苏无双的衣袖，“兄长，你在怪我么？”
苏无双自嘲道：“我怎敢？一进宫我便已知道，容颜盛世，风华绝代的瑾妃，是慕容冲的爱宠，无双怎敢怪？”
苏瑾瑶放开他的衣袖，后退一步，喃喃道：“兄长，能有今日是他一手成就的，我的一颗心被他任意践踏，我能再次活过来，救赎我的就是慕容冲，此生，他便是我的良人，宇文灏，再也不是了。”说罢，拂袖而去，眼泪却无声无息的滑落。
宇文灏摇摇晃晃要去追，苏无双扯住他的衣领，一记手刀下去，将他砍晕。
“无双，你这是在做什么？”宇文泓扶住摇摇欲坠的宇文灏说道。
苏无双冷笑一声，“做什么？你说呢！若非如此，他和瑾妃谁也保全不了，瑾瑶已经得到了自己的幸福，你想让他毁了吗？”说罢，转身进了屋子，再也不想看到宇文灏。
宇文泓叹息一声，“何苦如此为难自己？”扶着宇文灏进了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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