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在路上
那天晚上,我们在一个采石工遗留下来的小屋里过夜。张德生卸了马,然后打开随车带来一只麸皮袋子,从里面拿出两条缚马腿的绳子和一只铃铛。
我从地上拿起马铃,它们很重,声音深沉优美。我摇了摇铃铛,悦耳的铃声使我联想起丛林中晴朗的早晨:树叶上露珠晶莹,鸟儿在愉快地歌唱。我在离地面一米多的地方扔下马铃,这时张德生正在给绳子上抹油。他大声喝道:“嘿!不要这样!不可以乱扔,会把铃铛弄坏的。快拿过来,让我看看。”他向我伸出手,我捡起来递给他。
这是最好的马铃,他咕哝着,一边仔细察看起来。“我花了好多钱才买来的,晴朗的早晨,很远的地方就能听得见它清脆的铃声。”
“可我爸爸说他的那个铃铛才是最好的。”
“是的,你爸爸的那只音调太高,会把马的耳朵震聋,要是一直用,最后马什么都听不到了。”
“你把铃铛挂在哪匹马身上呢?”我问。
“中间那匹。”他用手指了一下,“就只有它才会带铃,其他的马都不大会摇铃。它步子特别大,就是跑起来也还能一个劲地摇头。我把铃系在它身上,它旁边是只领头马,我缚了它的腿,只要它一站,别的马都不走的。”
张德生挺挺地站着,“我先把草料袋挂在它们的脖子上,让它们吃上一个钟头,在这种丛林里,这些马只能吃些粗饲料了。”
“我去生个火吧。”我问。
“好,生好了火,把火罐放上去。一会我儿就来。”
他进屋时我已经生好火,把铁罐里的水烧开了,他在开水里放些茶叶,把铁罐放在壁炉前的石板上。
“你带的肉呢。”他问。
我已把旧糖袋带进屋里。这时,我从一个袋子里拿出那块用报纸包着的咸肉,递给他。
他打开报纸,用一只脏得发黑的粗手指按了一下,夸奖道;“这是最好的咸肉,你妈妈做的,最好腿肉。”
他给我切了一大块,放在馒头里,“吃了吧,全吃了你就饱了。”他还在两只马口小铁杯里倒了满满的两杯很浓的红茶,给了我一杯。
我们围着火吃着东西。每吃一口,张德生都要举起杯子咕嘟咕嘟地喝两口茶。“真不错。”他满意地舒了口气,放下杯子。
他喝完最后一杯茶,把茶叶渣泼在火堆里,说,“今晚你的腿怎么弄?要不要扎起来什么的?”他试探地问。
“不用。”我回答,觉得有些惊奇。“没有什么,躺着就行了。”
“听你说的!”他大叫起来,那可好。疼不疼?
“不疼。”我说,我没有什么感觉。
“要是你是我的儿子,我就带上你去看那个王中医。那个人可真是个神医,准会把你治好。”
我听说过这个中医。大家都认为当,别的医生都冶不好的时候,就该去求他。而爸爸一听到别人提及他的名字就会嗤之以鼻,还叫他草药贩子。
是的,张德生继续说道,“这个姓王的医生从来都不问病情,只要看看你的气色,就可以告诉你生了什么病。我本来是不信的,听我说,是别人把他的这种本事告诉我。是乔治的老爸告诉。我的。他得了老胃病,老是用两只手按着胃。”
“我记得。”我说。
“是王医生把他治好了。有一回,我背疼,我去找他了。我并没有告诉他我生了什么病。我只是坐在那里,他抓住了我的手,告诉我很多东西,使我很惊讶。我坐着,他盯着我看。”
张德生继续说,“那个医生问我,你干吗要扎一条绷带呢?”
是的,他当时就是这样说的。我告诉他,我工没有扎什么绷带。我告诉他。后来我就想起来,我是一条红色的带子,可能他所指的就是这条红带子。
“你得把它取下来!”他告诉我,张德生说。
“你碰到过车祸吧。”医生问我。
“没有。”我告诉他。
“大概一年前,我坐一辆轻便马车的时候给抛了出来,被轮压了一下。”我说,不过了,当时好象并没有受伤。
“哦,你受过伤!”他推测到,“毛病就出现在这里,你半边身子的部位不对。”
“太糟糕,要命,我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不成?”随后,他给了我一包草药,我给了它一些钱,我母亲替我把药煎了,苦的很厉害,从此我就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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